第67章 下崗散夥
洛陽，今夜請將我遺忘 作者：司家七少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等我們五個人浩浩蕩蕩殺到人力資源部找那個把我們招聘進來的人事經理時候卻撲了一個空，助手小高說主任出去出差了估計是怕了我們這些難纏的刁民悄悄躲了起來隻留一個助手來擋駕，小高很客氣地給我們五個人每人倒了一杯水道：“你們先不要急嘛！有話我們坐下來慢慢說嘛。”
小六子怒氣未消地道：“還有什麽好說的？你們把我們當什麽了？我們是招聘過來的，白紙黑字的簽著合同，不是民工，就是民工也不能這樣對我們啊？想要我們就讓我們來，不要我們了一句話沒說就讓我們走？什麽意思啊我說這是？讓經理出來給我們一個說法！”
小高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說：“你別太激動，公司沒說要解雇你們啊，你從哪裏聽說要辭掉你們的？”
小六子不依不饒地說：“放十五天假這不是變相的解雇嗎？放這麽多天假讓我們去哪裏啊？”
小高雙手一攤遺憾地說：“這也是沒有辦法啊，你也看到了車間已經沒活兒要做了，無奈就先放一段時間假了，等十五天後你們再過來就是了！”
一屋子人都不說話就那樣劍拔弩張的冷戰了很久，仿佛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冰冷的凝結了，整個辦公室隻能聽見唿哧唿哧地喘氣聲音氣氛十分的壓抑，小高站起身說道：“那就先這樣吧，如果車間有活兒了我打電話叫你們過來，要是還是沒有的話你們就可以先迴家了如果不想迴家我給公司申請一下可以讓你們留住在公司宿舍！”
小六子氣急敗壞地問：“那如果我們剛迴家有活兒了你們再通知我們過來這麽遠的路程我們不是太折騰了？”
小高諱莫如深地說：“一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言外之意就是我們可以滾蛋了，小六子還想理論我拉了他一把說道：“算了，我們走吧！多說無益！”
然後我們四人走出辦公大樓走在大街上忽然就仰天長嘯罵了起來，然後我們罵得實在是太口渴了就一起去了一個火鍋店吃火鍋喝啤酒，也許這就是我們最後的晚餐了。
我們五個人坐定後，少峰又對著我罵道：“啊，肯定是張林那小子出得主意，就你能啊，啊？都把別人當猴耍，你心裏怎麽想的誰看出來啊？不過就是不想揭穿你而已，看在你有老婆有女兒的份上我們不和你計較太多，你以為我們就都傻子啊？這人啊都是畜生，我們連畜生都不如！”
小六子悲憤地說：“那要不我們就和他們魚死網破吧，不讓我們來上班？咱們就揭發他們賣公司的紙管兒！他是領導，教唆我們偷盜公司財產，就這一項罪名就夠他喝一壺的了，你們覺得怎麽樣啊？”
我息事寧人地擺擺手道：“算了，人家也不容易，有孩子老婆要養，既然想讓我們走我們就走吧，你們覺得我們大學生在這車間做個工人有出息嗎？有前途嗎？所以對我們來說這也是一次機會，要不我們就要像溫水煮青蛙一樣老死在這裏！”
少峰附和道：“說得對，這爛工作我早就不想幹了，我還想繼續考驗，或者去我老家門麵房前擺個小地攤兒賣點水果幹什麽不比這裏強啊？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們這樣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發泄了一陣小六子心裏才稍稍安慰一些道：“也是啊，這裏天天上班多累啊？我還想迴我老家重慶幫我爺爺開那個老茶館呢，每天泡泡茶還能看到重慶的美女這日子多爽啊或者去幫我叔叔賣手機，天天還可以上網多好啊？”
小三兒默不作聲聽著眾人的吹擂有點黯然地說：“哎，你們都有地方去，我還不知道我去哪裏呢？迴家幫我爸爸種我們那一畝三分地吧！老老實實修理地球吧！”
閑談的時候火鍋底料已經上來，然後一人一瓶啤酒就喝了起來，少峰忽然問我道：“周宇，你有什麽打算啊？看你一點都不著急一種運籌帷幄的樣子是不是有更好的歸宿啊？”
我自嘲道：“我啊，等著失業迴家唄，我沒啥打算，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沉，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本來我隻是一步走錯了才跟你們過來這裏的，現在我也該迴去了，走一步說一步吧！”
少峰拍著胸脯說：“那你要沒地方去，和我一起賣大餅吧，你別笑，那東西可賺錢了！我給你算下成本啊你就知道利潤有多大了！”
我開玩笑地說：“哥一般不想去賣，哥要是賣大餅那遲早脫穎而出成為燒餅王子，來買燒餅的美女少婦的肯定少不了！”
小三兒笑道：“恩，樓主，你可真夠燒餅的啊？你知道燒餅啥意思不？”
我迴罵道：“你才是樓主你才是燒餅呢，哥是燒餅王子！”
小三兒放縱地哈哈大笑道：“燒餅王子，我看你是傻逼王子吧，嗬嗬！”
少峰一改調侃的口吻忽然無限傷感地說：“那過了今天我們就各奔東西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來，喝！以後我們誰發展得好了把我們也叫過去幫忙，大家有錢一起賺嘛！”
然後眾人舉杯推杯換盞，邊喝邊吃著火辣辣的羊肉火鍋，隻吃的每個人都是滿頭大汗，電風扇吹過來的都是熏人的熱風，我們幾個臭男人索性都脫了上衣光著膀子奮戰，我趁這會兒的功夫才仔細想了想我的未來，說實話我沒想好，我就這樣一個沒有目標的人，畢業之後我就像一個蒲公英的種子一樣隨遇而安，吹到哪裏我就飄到哪裏。
過完了今天就不知道明天會在哪裏？我也從來不去想，我不害怕失去這份工作不是我不害怕失業而是我不喜歡這樣一種生活方式，真正到了這一步了才感覺迷茫了，仔細想想我的人生也太失敗了吧？
第一個工作是被人無緣無故地炒掉的說得好聽一點是一年後還可以再迴來其實是人家不想要你，機緣巧合跟著別人來到這裏以為可以安穩下來，就是這麽一個工人階級還遇到金融危機被迫辭職，這樣繼續等下去也是毫無意義，不如趁此機會另謀出路吧。
我想起了豔妮，想起了齊飛想起了李猛李蘭想起了小寧司念，我忽然想迴洛陽了，特別地想，但是現在我迴洛陽迴美凱達董事長會不會接受我？但是仔細想想還是去其他地方吧，我可不想混得這麽失敗再灰溜溜地迴去。
正在我想得出神的時候電話響了，竟然是大小姐小寧，可能這一切都是天意，冥冥之中注定著我會和這個溫柔幹練的職場俏佳人有點交集。我毫不猶豫地接了電話，那頭小寧似乎很開心地問我道：“周宇，你說你在衡水哪裏啊？我今天在衡水婦幼保健院出差，現在忙完了要是和你那裏離得不遠我就過去看看你，要是離得遠我就先迴洛陽了！”
其實這個縣城離衡水市區還是有很長一段距離的但是我不假思索地說：“不遠，正好我現在沒事，那我現在就過去找你吧！你等我，我馬上過去！”
如果是以前有人找我我們這些工人階級還真不好請假，但是我們這些人是閑人，是即將失業的人無所事事，當然可以不用請假到處轉轉啊。
說著我站了起來欲走，少峰不悅地說：“什麽事兒你這麽急？連最後一次吃飯都不吃了！”
我神秘地說：“對不住了哥兒幾個！這事兒比吃飯重要，哥們要去約會了，你們誰先把錢墊了迴去咱們再算下賬！”
小三兒罵了句：“見色忘友的家夥，滾吧！”
我嘻嘻哈哈地告別眾人我就直接打的去了車站，我也不明白我著了什麽魔強烈的想見到小寧，或許是真的想念這個洛陽來的朋友怎麽說自己也應該盡點地主之誼招待一下，或許是自己麵前悲慘的狀況迫切需要去見一個可以幫助到自己的人，不管到底是什麽原因最終我還是去了，等我風塵仆仆地趕到衡水車站的時候小寧打電話說在候車亭等我，我掃視了一眼擁擠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她。
因為她鶴立雞群的站在那裏和這個地方的旅客顯得格格不入，身上到處散發出迷人的氣質，白色的西裝西褲職業裝顯得成熟穩重，聰慧幹練，線條的流暢把身體的美麗呈現給這個美麗的夏天，我一下看得癡了，小寧羞澀的拍了我下罵道：“德行！看什麽看？你還是沒變，怎麽還用那種猥瑣的目光看姐姐啊？”
我狡辯道：“哪有啊，就是好久沒見到過美女了有點失態，哎，你這身打扮太吸引人的目光了，別人一看，嗬，哪來的明星啊？”
“得了，別捧姐姐了，本來合同簽下來下午我就要迴洛陽了忽然想到你說過你也在衡水就想看看你，誰知道你離這裏這麽遠啊？害得我白白浪費了這麽長時間，你不知道對於我們商人來說time is money！等你這麽長時間你該付給我多少錢啊？”說著伸出了纖纖的細手向我要錢。
我打開她的手道：“別那麽市儈好不好？以前我對你的印象可不是這樣的啊？在商場上撲騰了半年後變得六親不認了，什麽都要錢啊？你鑽錢眼裏了？再說了，你是老板而且是個工人，不對，工人也不是了，我現在是失業人員，你就不能可憐一下我這未就業的大學生啊？”
小寧縮迴去手道：“切，少來，你還失業人員啊？看你空間的日誌說你多麽多麽逍遙自在，哎喲，羨慕死我了，我咋就那麽忙啊？所以我要給個自己放假，這次出差我沒讓下麵的業務員來而是親自來了，我也該出去轉轉了，你現在怎麽樣了”
我歎氣道：“小孩沒娘，說來話長，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坐會兒吧？”
“好吧，這裏你熟悉，你帶我轉轉吧！”
“我啊？來這裏很久了很少出來轉，我活動的範圍就是我們公司食堂和宿舍，我對這個市區的了解還處在空白階段，還有我是個路盲啊，我分不清東南西北！”
“哎，碰到一個比我還路癡的人，真沒辦法，那我帶你走吧，我們隨便吃點飯吧，對了，這裏有什麽特色的飯啊？”
我想了想道：“這裏好像沒什麽特色的飯吧，我都不知道這裏都喜歡吃什麽，不過聽說喜歡吃驢肉火燒和狗肉，那咱們找找看吧！”
於是我們並肩走在繁華的大街上開始在東張西望地找飯館，我忽然開口探道：“公司經營的怎麽樣了？還順利吧？”
小寧點了下頭驕傲地說道：“還行啊，公司現在的規模正在不斷地擴大，市場占有率節節攀升，我是不是很有商業頭腦啊？公司才成立不到一年但是市場已經拓展到全國二十六個省和地區，我們公司雖然不大但是在這個小行業內還是數一數二的！”
我也興奮地問道：“是嗎？嗬嗬，你還真是個傑出的商人啊，我以前怎麽就沒看出來呢？還是留過洋的海龜比本地的土鱉厲害啊！”
小寧罵道：“你才是烏龜呢，你也是大學生說話怎麽那麽沒素質啊？不過還算你眼睛不瞎本小姐的天分還沒徹底發揮出來呢！這次來衡水某某婦幼保健院談判我就幾乎沒費什麽口舌就把事情搞定了，那院長還一個勁兒地謝我誇我年輕有為呢，我才發現原來我還是一個很好的談判專家，這叫什麽啊？這就是能力！”
我看著她高高翹起的尾巴本來想再狠狠地打擊一下她但是看著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女孩依靠自己堅持不懈的努力和天分已經算是事業小成了而自己竟然到了失業的窘迫境地忽然很是沮喪和氣餒，然後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下來。
小寧似乎覺察到了我的變化就輕聲地問道：“哎，你怎麽了，周宇？”
我忽然朝她明媚地一笑道：“沒有了，嗬嗬，我就是覺得你太厲害了，跟你一比較自己卻是一事無成，沒能為祖國為人民做點什麽，每思及此傷心欲絕！你為什麽那麽優秀？還讓不讓我們男人活了？好有壓力啊！”
“切，少來了！”然後小寧語氣一轉鄭重地說道：“哎，那你現在想不想過去幫我？好好考慮一下，你如果去的話我給你個主任當當給你提供一個廣闊的舞台，讓你盡情發揮你的才能！”
“主任？你別開玩笑了，我什麽也不會當什麽主任啊？不過既然你說到這裏了我也不隱瞞你了，我確實想投靠你了，我現在失業了，都是金融危機惹的禍，我們公司訂單少了，我們這些工人失業了，嗬嗬，那金融危機沒有對我們軟件行業有什麽影響嗎？”
“要說金融危機對這個行業的影響不能說沒有隻能會很小，我們的市場又不是在國外，國內的市場已經夠龐大的了，再說金融危機對我們這個行業衝擊很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那這麽說你同意去我那裏了試試了？”小寧殷切地看著我問道。
我點頭道：“反正現在我不想繼續留下來了，我也想換一種生活方式了，那我就先跟你混了！”
小寧拍手道：“好啊，好啊，那我們得找個地方好好慶祝一下，慶祝我這個伯樂慧眼識才發現了一匹千裏馬！”
“你就別捧我了，我現在感覺自己跟一個白癡一樣什麽也不會！”抬頭一看路邊一個正宗牛肉板麵店麵，小寧問我道：“進去吃點東西？聽說這裏的牛肉板麵做得很地道，要不要嚐嚐？”
正好不是吃飯的時候店裏隻坐了一桌顧客我看了下門口飯店價格表，牛肉板麵5至8元，忽然覺得人家老遠地跑來就請人家吃這個顯得有點寒酸就說道：“還是找個好點的飯店吃東西吧，怎麽說你也是從小錦衣玉食的大小姐呢，你能吃慣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吃的飯嗎？再說了我就請你這個大老板吃這個以後到你公司了你說出去那我多沒麵子啊？”
小寧推了我下道：“得了吧你！別虛榮了，真有錢？那咱們去五星級酒店吃，我今天就想吃點這個特色小吃，走吧！”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一下後腦勺然後幾乎被小寧劫持著進了那家麵食店麵對麵地坐著，又向老板要了兩個簡單的小菜兩瓶衡水老白幹啤邊喝邊聊天。
我忽然想到了董事長就問道：“你爸爸還好吧？這次經濟危機應該對你爸的公司造成不小的影響吧？畢竟你爸公司的產品都是以銷往國外為主的！”
小寧一下情緒低落了下來道：“是啊，對我爸的公司影響不小，我爸爸每天迴來心情都不是很好，現在動不動就會發怒以前可不是這樣啊，產品生產出來銷售不出去成了他最大的心病，他高薪從別的公司挖過來幾個銷售精英來幫自己但還是沒有大的進展，以前總覺得我爸爸身上散發著一種商場上的霸氣覺得我爸永遠是那麽英俊瀟灑現在第一次見我爸爸這麽的無助，忽然間發現我爸爸頭頂上出現了幾根銀發，是那麽刺眼，看來我爸爸真的老了！”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了聲哦，本來我還想遵守我和當初董事長許下的約定再迴去看看，看來現在也沒有這個必要了，現在公司急缺的不是技術方麵的人才而是銷售方麵的精英，我的話終於又咽了下去沒有說出來，正好我也不想再迴車間工作，我討厭去車間當個工人，整天灰頭土臉不說還很容易把人變成一個沒有思想的機器人。
即使我真的很快適應那種生活幹得不錯過上幾年當上一個工程師又能如何？這似乎不是我所追求的，畢業半年我也迷失在這個怪圈之中，相比較來說我更喜歡過上一種自由喜歡而且能發揮自己長處的工作來生活，所以我決定去小寧的網絡公司碰碰運氣。
因為我對計算機一竅不通導致我對未來充滿恐懼內心深處有種忐忑不安的情緒。然後很放鬆地說：“沒那麽嚴重吧？產品銷售不出去隻是暫時的，金融危機很快就會過去的，再說了你爸爸怎麽就輸不起啊？這麽小的挫折對你爸爸那麽大的公司能有什麽影響？應該就像一拳打在一頭牛身上吧？”
“你懂什麽？我爸爸要強的很，自己創業一路走來幾乎都是順水順風的，忽然有一天覺得自己不行了才感覺到自己老了，這對我爸爸是一個致命的打擊，我爸爸一直呢喃地對我說要是我是個男孩就好了，就會把公司交給我打理自己也該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了，可是我也有我的理想，我的公司雖然沒他的大但是這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這讓我很有成就感，你讓我一出生就接下你的攤子按照你給我安排好的路一步一步走，那我的人生該多沒有意思啊？我就是我自己的自傳，不是我爸爸的後傳，也不是我兒子的前傳！”小寧劈裏啪啦地給我說了一大堆讓我瞠目結舌，一個國外長大的孩子果然和我們中國的孩子思想上有著明顯的區別。
很快牛肉板麵就上來了，小寧吃了一口道：“不說這個了，趕緊嚐嚐！”
我說好然後也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夾起一根麵條文雅地跟著吃了起來，忽然小寧問我道：“你那個小娃娃女朋友呢？”
我知道她口中說的小娃娃指的是齊飛，我的思緒一下子飛了很遠，飛迴到半年前的洛陽，我頓時就怔在那裏，一碗麵條一半吃進了嘴裏一半還留在碗裏。
我以為我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放下過去的一切沒心沒肺地活著就會忘記她，我以為時間久了我就會淡忘她，可是那種刻骨銘心的痛又刺傷了我脆弱的心靈，好像一把鹽撒在了我裸露的傷口上，我的心又開始隱隱疼了。
小寧見我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嚇了一跳道：“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這些！”
我艱難地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偽裝堅強地說：“沒事了，她啊？和她未婚夫去加拿大了！聽說過得很幸福呢！”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是那麽的輕描淡寫仿佛我口中所說的她隻是一個事不關己的陌生人，可是，那不是陌生人又是什麽？她真的再也與我無關了。
小寧瞥了我一眼調侃道：“怎麽？還是忘不掉她啊？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幸福的權利，也許人家覺得在國外生活就是比中國好呢！你也應該去忘掉她好好生活不要再去想這些過去的事情了！那都是過去式了！”
我坦然地笑了道：“恩，我明白，我過得很好呢，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給你說啊，我在這裏遇到了一個我們學校的小師妹，我就在她爸爸廠裏上班，你說巧不巧啊？
她放暑假的時候我們經常待在一起，一起度過了一個難忘的暑假，嗬嗬！”我故意給她炫耀我的幸福，我就是這麽一個沒心沒肺的人。
小寧笑問道：“有這個好事啊？怎麽也不給姐姐說啊？你啊！走到哪裏都不忘拈花惹草！你就不能認真點啊！”
我狡辯道：“哪有啊！你不會明白的，不說了，我們快點吃飯了！”然後我開始埋頭大口大口地吃飯。
吃完飯我搶先站起來付賬，也許小寧是為了滿足一下我這個大男人可憐的小小自尊心安安靜靜地坐在凳子上欣賞著我掏錢的動作，盡管飯錢隻有二十幾塊錢，我才發現小寧真的很會體貼人，她總能很輕易地抓住別人微妙的心理變化總是在每個細微之處體貼到別人。
吃過飯已經下午三點了，我看了下時間說：“你今天還能迴去嗎？要不就在這裏住一晚明天再迴洛陽？”
小寧也看了看表說：“還不晚，我現在去車站買張票迴洛陽吧，怎麽說我也算是看過你了，好了，陪我去車站吧！”
我說好然後原路並肩走迴車站，我們距離很近，外人看來一定是一對散步的情侶，有了這個想法我忽然害怕起來，我和小寧這種純潔的革命友情這種跨越性別的友情讓我覺得我們關係很曖昧。
雖然私下裏我們可以以哥們相稱，我們可以大大咧咧地豪邁喝啤酒但是畢竟我們之間隔著一種東西叫做性別，我不知道在以後的日子裏我和這個大小姐會不會有更多的交集，我想現在我們應該算是藍顏知己吧。
但是我如果去了她的公司在她手下做事該有多詭異，我又該如何去處理我們這種微妙的關係，如果我做得不好她應該去說我還是放任不管地縱容我？哎，還沒邊兒的事情現在想來隻是杞人憂天。
到車站的時候和她一起排隊買了一張迴去的車票，我用力砸了一下她的肩膀說：“那你迴去吧，路上小心點，等我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妥當了就去洛陽投奔你，你可要大開城門歡迎我哦！”
小寧朝我莞爾一笑道：“好啊，那我等你，我代表洛陽六百萬人歡迎你趕快迴到洛陽！”
把小寧送走我就坐車迴了宿舍，少峰問我去幹嘛了，我說不幹了，我要迴洛陽了，少峰見有人開先例也頓時大膽起來叫囂道：“走，讓爺爺留下爺都不會留下了，我也迴家啊賣大餅去！”
然後我當晚就收拾好行李第二天就辦理辭職手續，其實也沒什麽手續可辦理，合同書現在也隻是一張廢紙而已，即使我們都是懂法的良好公民也懶得再去追究什麽責任，又不是什麽好工作，離開這裏我們應該可以活得更好，合同在我們的手裏變成雪花般的碎片洋洋灑灑地飄落下來。
少峰和小三兒他們此刻想的就是鑽進網吧好好地玩上三天三夜，而我迫切的要趕往洛陽，這裏除了南陳王那個夢幻般的夏天再沒有一丁點值得我留戀的東西，我要趕快滾蛋，馬不停蹄地滾往洛陽，親愛的洛陽人民，我來了！
小六子怒氣未消地道：“還有什麽好說的？你們把我們當什麽了？我們是招聘過來的，白紙黑字的簽著合同，不是民工，就是民工也不能這樣對我們啊？想要我們就讓我們來，不要我們了一句話沒說就讓我們走？什麽意思啊我說這是？讓經理出來給我們一個說法！”
小高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說：“你別太激動，公司沒說要解雇你們啊，你從哪裏聽說要辭掉你們的？”
小六子不依不饒地說：“放十五天假這不是變相的解雇嗎？放這麽多天假讓我們去哪裏啊？”
小高雙手一攤遺憾地說：“這也是沒有辦法啊，你也看到了車間已經沒活兒要做了，無奈就先放一段時間假了，等十五天後你們再過來就是了！”
一屋子人都不說話就那樣劍拔弩張的冷戰了很久，仿佛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冰冷的凝結了，整個辦公室隻能聽見唿哧唿哧地喘氣聲音氣氛十分的壓抑，小高站起身說道：“那就先這樣吧，如果車間有活兒了我打電話叫你們過來，要是還是沒有的話你們就可以先迴家了如果不想迴家我給公司申請一下可以讓你們留住在公司宿舍！”
小六子氣急敗壞地問：“那如果我們剛迴家有活兒了你們再通知我們過來這麽遠的路程我們不是太折騰了？”
小高諱莫如深地說：“一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言外之意就是我們可以滾蛋了，小六子還想理論我拉了他一把說道：“算了，我們走吧！多說無益！”
然後我們四人走出辦公大樓走在大街上忽然就仰天長嘯罵了起來，然後我們罵得實在是太口渴了就一起去了一個火鍋店吃火鍋喝啤酒，也許這就是我們最後的晚餐了。
我們五個人坐定後，少峰又對著我罵道：“啊，肯定是張林那小子出得主意，就你能啊，啊？都把別人當猴耍，你心裏怎麽想的誰看出來啊？不過就是不想揭穿你而已，看在你有老婆有女兒的份上我們不和你計較太多，你以為我們就都傻子啊？這人啊都是畜生，我們連畜生都不如！”
小六子悲憤地說：“那要不我們就和他們魚死網破吧，不讓我們來上班？咱們就揭發他們賣公司的紙管兒！他是領導，教唆我們偷盜公司財產，就這一項罪名就夠他喝一壺的了，你們覺得怎麽樣啊？”
我息事寧人地擺擺手道：“算了，人家也不容易，有孩子老婆要養，既然想讓我們走我們就走吧，你們覺得我們大學生在這車間做個工人有出息嗎？有前途嗎？所以對我們來說這也是一次機會，要不我們就要像溫水煮青蛙一樣老死在這裏！”
少峰附和道：“說得對，這爛工作我早就不想幹了，我還想繼續考驗，或者去我老家門麵房前擺個小地攤兒賣點水果幹什麽不比這裏強啊？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們這樣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發泄了一陣小六子心裏才稍稍安慰一些道：“也是啊，這裏天天上班多累啊？我還想迴我老家重慶幫我爺爺開那個老茶館呢，每天泡泡茶還能看到重慶的美女這日子多爽啊或者去幫我叔叔賣手機，天天還可以上網多好啊？”
小三兒默不作聲聽著眾人的吹擂有點黯然地說：“哎，你們都有地方去，我還不知道我去哪裏呢？迴家幫我爸爸種我們那一畝三分地吧！老老實實修理地球吧！”
閑談的時候火鍋底料已經上來，然後一人一瓶啤酒就喝了起來，少峰忽然問我道：“周宇，你有什麽打算啊？看你一點都不著急一種運籌帷幄的樣子是不是有更好的歸宿啊？”
我自嘲道：“我啊，等著失業迴家唄，我沒啥打算，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沉，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本來我隻是一步走錯了才跟你們過來這裏的，現在我也該迴去了，走一步說一步吧！”
少峰拍著胸脯說：“那你要沒地方去，和我一起賣大餅吧，你別笑，那東西可賺錢了！我給你算下成本啊你就知道利潤有多大了！”
我開玩笑地說：“哥一般不想去賣，哥要是賣大餅那遲早脫穎而出成為燒餅王子，來買燒餅的美女少婦的肯定少不了！”
小三兒笑道：“恩，樓主，你可真夠燒餅的啊？你知道燒餅啥意思不？”
我迴罵道：“你才是樓主你才是燒餅呢，哥是燒餅王子！”
小三兒放縱地哈哈大笑道：“燒餅王子，我看你是傻逼王子吧，嗬嗬！”
少峰一改調侃的口吻忽然無限傷感地說：“那過了今天我們就各奔東西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來，喝！以後我們誰發展得好了把我們也叫過去幫忙，大家有錢一起賺嘛！”
然後眾人舉杯推杯換盞，邊喝邊吃著火辣辣的羊肉火鍋，隻吃的每個人都是滿頭大汗，電風扇吹過來的都是熏人的熱風，我們幾個臭男人索性都脫了上衣光著膀子奮戰，我趁這會兒的功夫才仔細想了想我的未來，說實話我沒想好，我就這樣一個沒有目標的人，畢業之後我就像一個蒲公英的種子一樣隨遇而安，吹到哪裏我就飄到哪裏。
過完了今天就不知道明天會在哪裏？我也從來不去想，我不害怕失去這份工作不是我不害怕失業而是我不喜歡這樣一種生活方式，真正到了這一步了才感覺迷茫了，仔細想想我的人生也太失敗了吧？
第一個工作是被人無緣無故地炒掉的說得好聽一點是一年後還可以再迴來其實是人家不想要你，機緣巧合跟著別人來到這裏以為可以安穩下來，就是這麽一個工人階級還遇到金融危機被迫辭職，這樣繼續等下去也是毫無意義，不如趁此機會另謀出路吧。
我想起了豔妮，想起了齊飛想起了李猛李蘭想起了小寧司念，我忽然想迴洛陽了，特別地想，但是現在我迴洛陽迴美凱達董事長會不會接受我？但是仔細想想還是去其他地方吧，我可不想混得這麽失敗再灰溜溜地迴去。
正在我想得出神的時候電話響了，竟然是大小姐小寧，可能這一切都是天意，冥冥之中注定著我會和這個溫柔幹練的職場俏佳人有點交集。我毫不猶豫地接了電話，那頭小寧似乎很開心地問我道：“周宇，你說你在衡水哪裏啊？我今天在衡水婦幼保健院出差，現在忙完了要是和你那裏離得不遠我就過去看看你，要是離得遠我就先迴洛陽了！”
其實這個縣城離衡水市區還是有很長一段距離的但是我不假思索地說：“不遠，正好我現在沒事，那我現在就過去找你吧！你等我，我馬上過去！”
如果是以前有人找我我們這些工人階級還真不好請假，但是我們這些人是閑人，是即將失業的人無所事事，當然可以不用請假到處轉轉啊。
說著我站了起來欲走，少峰不悅地說：“什麽事兒你這麽急？連最後一次吃飯都不吃了！”
我神秘地說：“對不住了哥兒幾個！這事兒比吃飯重要，哥們要去約會了，你們誰先把錢墊了迴去咱們再算下賬！”
小三兒罵了句：“見色忘友的家夥，滾吧！”
我嘻嘻哈哈地告別眾人我就直接打的去了車站，我也不明白我著了什麽魔強烈的想見到小寧，或許是真的想念這個洛陽來的朋友怎麽說自己也應該盡點地主之誼招待一下，或許是自己麵前悲慘的狀況迫切需要去見一個可以幫助到自己的人，不管到底是什麽原因最終我還是去了，等我風塵仆仆地趕到衡水車站的時候小寧打電話說在候車亭等我，我掃視了一眼擁擠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她。
因為她鶴立雞群的站在那裏和這個地方的旅客顯得格格不入，身上到處散發出迷人的氣質，白色的西裝西褲職業裝顯得成熟穩重，聰慧幹練，線條的流暢把身體的美麗呈現給這個美麗的夏天，我一下看得癡了，小寧羞澀的拍了我下罵道：“德行！看什麽看？你還是沒變，怎麽還用那種猥瑣的目光看姐姐啊？”
我狡辯道：“哪有啊，就是好久沒見到過美女了有點失態，哎，你這身打扮太吸引人的目光了，別人一看，嗬，哪來的明星啊？”
“得了，別捧姐姐了，本來合同簽下來下午我就要迴洛陽了忽然想到你說過你也在衡水就想看看你，誰知道你離這裏這麽遠啊？害得我白白浪費了這麽長時間，你不知道對於我們商人來說time is money！等你這麽長時間你該付給我多少錢啊？”說著伸出了纖纖的細手向我要錢。
我打開她的手道：“別那麽市儈好不好？以前我對你的印象可不是這樣的啊？在商場上撲騰了半年後變得六親不認了，什麽都要錢啊？你鑽錢眼裏了？再說了，你是老板而且是個工人，不對，工人也不是了，我現在是失業人員，你就不能可憐一下我這未就業的大學生啊？”
小寧縮迴去手道：“切，少來，你還失業人員啊？看你空間的日誌說你多麽多麽逍遙自在，哎喲，羨慕死我了，我咋就那麽忙啊？所以我要給個自己放假，這次出差我沒讓下麵的業務員來而是親自來了，我也該出去轉轉了，你現在怎麽樣了”
我歎氣道：“小孩沒娘，說來話長，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坐會兒吧？”
“好吧，這裏你熟悉，你帶我轉轉吧！”
“我啊？來這裏很久了很少出來轉，我活動的範圍就是我們公司食堂和宿舍，我對這個市區的了解還處在空白階段，還有我是個路盲啊，我分不清東南西北！”
“哎，碰到一個比我還路癡的人，真沒辦法，那我帶你走吧，我們隨便吃點飯吧，對了，這裏有什麽特色的飯啊？”
我想了想道：“這裏好像沒什麽特色的飯吧，我都不知道這裏都喜歡吃什麽，不過聽說喜歡吃驢肉火燒和狗肉，那咱們找找看吧！”
於是我們並肩走在繁華的大街上開始在東張西望地找飯館，我忽然開口探道：“公司經營的怎麽樣了？還順利吧？”
小寧點了下頭驕傲地說道：“還行啊，公司現在的規模正在不斷地擴大，市場占有率節節攀升，我是不是很有商業頭腦啊？公司才成立不到一年但是市場已經拓展到全國二十六個省和地區，我們公司雖然不大但是在這個小行業內還是數一數二的！”
我也興奮地問道：“是嗎？嗬嗬，你還真是個傑出的商人啊，我以前怎麽就沒看出來呢？還是留過洋的海龜比本地的土鱉厲害啊！”
小寧罵道：“你才是烏龜呢，你也是大學生說話怎麽那麽沒素質啊？不過還算你眼睛不瞎本小姐的天分還沒徹底發揮出來呢！這次來衡水某某婦幼保健院談判我就幾乎沒費什麽口舌就把事情搞定了，那院長還一個勁兒地謝我誇我年輕有為呢，我才發現原來我還是一個很好的談判專家，這叫什麽啊？這就是能力！”
我看著她高高翹起的尾巴本來想再狠狠地打擊一下她但是看著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女孩依靠自己堅持不懈的努力和天分已經算是事業小成了而自己竟然到了失業的窘迫境地忽然很是沮喪和氣餒，然後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下來。
小寧似乎覺察到了我的變化就輕聲地問道：“哎，你怎麽了，周宇？”
我忽然朝她明媚地一笑道：“沒有了，嗬嗬，我就是覺得你太厲害了，跟你一比較自己卻是一事無成，沒能為祖國為人民做點什麽，每思及此傷心欲絕！你為什麽那麽優秀？還讓不讓我們男人活了？好有壓力啊！”
“切，少來了！”然後小寧語氣一轉鄭重地說道：“哎，那你現在想不想過去幫我？好好考慮一下，你如果去的話我給你個主任當當給你提供一個廣闊的舞台，讓你盡情發揮你的才能！”
“主任？你別開玩笑了，我什麽也不會當什麽主任啊？不過既然你說到這裏了我也不隱瞞你了，我確實想投靠你了，我現在失業了，都是金融危機惹的禍，我們公司訂單少了，我們這些工人失業了，嗬嗬，那金融危機沒有對我們軟件行業有什麽影響嗎？”
“要說金融危機對這個行業的影響不能說沒有隻能會很小，我們的市場又不是在國外，國內的市場已經夠龐大的了，再說金融危機對我們這個行業衝擊很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那這麽說你同意去我那裏了試試了？”小寧殷切地看著我問道。
我點頭道：“反正現在我不想繼續留下來了，我也想換一種生活方式了，那我就先跟你混了！”
小寧拍手道：“好啊，好啊，那我們得找個地方好好慶祝一下，慶祝我這個伯樂慧眼識才發現了一匹千裏馬！”
“你就別捧我了，我現在感覺自己跟一個白癡一樣什麽也不會！”抬頭一看路邊一個正宗牛肉板麵店麵，小寧問我道：“進去吃點東西？聽說這裏的牛肉板麵做得很地道，要不要嚐嚐？”
正好不是吃飯的時候店裏隻坐了一桌顧客我看了下門口飯店價格表，牛肉板麵5至8元，忽然覺得人家老遠地跑來就請人家吃這個顯得有點寒酸就說道：“還是找個好點的飯店吃東西吧，怎麽說你也是從小錦衣玉食的大小姐呢，你能吃慣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吃的飯嗎？再說了我就請你這個大老板吃這個以後到你公司了你說出去那我多沒麵子啊？”
小寧推了我下道：“得了吧你！別虛榮了，真有錢？那咱們去五星級酒店吃，我今天就想吃點這個特色小吃，走吧！”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一下後腦勺然後幾乎被小寧劫持著進了那家麵食店麵對麵地坐著，又向老板要了兩個簡單的小菜兩瓶衡水老白幹啤邊喝邊聊天。
我忽然想到了董事長就問道：“你爸爸還好吧？這次經濟危機應該對你爸的公司造成不小的影響吧？畢竟你爸公司的產品都是以銷往國外為主的！”
小寧一下情緒低落了下來道：“是啊，對我爸的公司影響不小，我爸爸每天迴來心情都不是很好，現在動不動就會發怒以前可不是這樣啊，產品生產出來銷售不出去成了他最大的心病，他高薪從別的公司挖過來幾個銷售精英來幫自己但還是沒有大的進展，以前總覺得我爸爸身上散發著一種商場上的霸氣覺得我爸永遠是那麽英俊瀟灑現在第一次見我爸爸這麽的無助，忽然間發現我爸爸頭頂上出現了幾根銀發，是那麽刺眼，看來我爸爸真的老了！”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了聲哦，本來我還想遵守我和當初董事長許下的約定再迴去看看，看來現在也沒有這個必要了，現在公司急缺的不是技術方麵的人才而是銷售方麵的精英，我的話終於又咽了下去沒有說出來，正好我也不想再迴車間工作，我討厭去車間當個工人，整天灰頭土臉不說還很容易把人變成一個沒有思想的機器人。
即使我真的很快適應那種生活幹得不錯過上幾年當上一個工程師又能如何？這似乎不是我所追求的，畢業半年我也迷失在這個怪圈之中，相比較來說我更喜歡過上一種自由喜歡而且能發揮自己長處的工作來生活，所以我決定去小寧的網絡公司碰碰運氣。
因為我對計算機一竅不通導致我對未來充滿恐懼內心深處有種忐忑不安的情緒。然後很放鬆地說：“沒那麽嚴重吧？產品銷售不出去隻是暫時的，金融危機很快就會過去的，再說了你爸爸怎麽就輸不起啊？這麽小的挫折對你爸爸那麽大的公司能有什麽影響？應該就像一拳打在一頭牛身上吧？”
“你懂什麽？我爸爸要強的很，自己創業一路走來幾乎都是順水順風的，忽然有一天覺得自己不行了才感覺到自己老了，這對我爸爸是一個致命的打擊，我爸爸一直呢喃地對我說要是我是個男孩就好了，就會把公司交給我打理自己也該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了，可是我也有我的理想，我的公司雖然沒他的大但是這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這讓我很有成就感，你讓我一出生就接下你的攤子按照你給我安排好的路一步一步走，那我的人生該多沒有意思啊？我就是我自己的自傳，不是我爸爸的後傳，也不是我兒子的前傳！”小寧劈裏啪啦地給我說了一大堆讓我瞠目結舌，一個國外長大的孩子果然和我們中國的孩子思想上有著明顯的區別。
很快牛肉板麵就上來了，小寧吃了一口道：“不說這個了，趕緊嚐嚐！”
我說好然後也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夾起一根麵條文雅地跟著吃了起來，忽然小寧問我道：“你那個小娃娃女朋友呢？”
我知道她口中說的小娃娃指的是齊飛，我的思緒一下子飛了很遠，飛迴到半年前的洛陽，我頓時就怔在那裏，一碗麵條一半吃進了嘴裏一半還留在碗裏。
我以為我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放下過去的一切沒心沒肺地活著就會忘記她，我以為時間久了我就會淡忘她，可是那種刻骨銘心的痛又刺傷了我脆弱的心靈，好像一把鹽撒在了我裸露的傷口上，我的心又開始隱隱疼了。
小寧見我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嚇了一跳道：“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這些！”
我艱難地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偽裝堅強地說：“沒事了，她啊？和她未婚夫去加拿大了！聽說過得很幸福呢！”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是那麽的輕描淡寫仿佛我口中所說的她隻是一個事不關己的陌生人，可是，那不是陌生人又是什麽？她真的再也與我無關了。
小寧瞥了我一眼調侃道：“怎麽？還是忘不掉她啊？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幸福的權利，也許人家覺得在國外生活就是比中國好呢！你也應該去忘掉她好好生活不要再去想這些過去的事情了！那都是過去式了！”
我坦然地笑了道：“恩，我明白，我過得很好呢，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給你說啊，我在這裏遇到了一個我們學校的小師妹，我就在她爸爸廠裏上班，你說巧不巧啊？
她放暑假的時候我們經常待在一起，一起度過了一個難忘的暑假，嗬嗬！”我故意給她炫耀我的幸福，我就是這麽一個沒心沒肺的人。
小寧笑問道：“有這個好事啊？怎麽也不給姐姐說啊？你啊！走到哪裏都不忘拈花惹草！你就不能認真點啊！”
我狡辯道：“哪有啊！你不會明白的，不說了，我們快點吃飯了！”然後我開始埋頭大口大口地吃飯。
吃完飯我搶先站起來付賬，也許小寧是為了滿足一下我這個大男人可憐的小小自尊心安安靜靜地坐在凳子上欣賞著我掏錢的動作，盡管飯錢隻有二十幾塊錢，我才發現小寧真的很會體貼人，她總能很輕易地抓住別人微妙的心理變化總是在每個細微之處體貼到別人。
吃過飯已經下午三點了，我看了下時間說：“你今天還能迴去嗎？要不就在這裏住一晚明天再迴洛陽？”
小寧也看了看表說：“還不晚，我現在去車站買張票迴洛陽吧，怎麽說我也算是看過你了，好了，陪我去車站吧！”
我說好然後原路並肩走迴車站，我們距離很近，外人看來一定是一對散步的情侶，有了這個想法我忽然害怕起來，我和小寧這種純潔的革命友情這種跨越性別的友情讓我覺得我們關係很曖昧。
雖然私下裏我們可以以哥們相稱，我們可以大大咧咧地豪邁喝啤酒但是畢竟我們之間隔著一種東西叫做性別，我不知道在以後的日子裏我和這個大小姐會不會有更多的交集，我想現在我們應該算是藍顏知己吧。
但是我如果去了她的公司在她手下做事該有多詭異，我又該如何去處理我們這種微妙的關係，如果我做得不好她應該去說我還是放任不管地縱容我？哎，還沒邊兒的事情現在想來隻是杞人憂天。
到車站的時候和她一起排隊買了一張迴去的車票，我用力砸了一下她的肩膀說：“那你迴去吧，路上小心點，等我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妥當了就去洛陽投奔你，你可要大開城門歡迎我哦！”
小寧朝我莞爾一笑道：“好啊，那我等你，我代表洛陽六百萬人歡迎你趕快迴到洛陽！”
把小寧送走我就坐車迴了宿舍，少峰問我去幹嘛了，我說不幹了，我要迴洛陽了，少峰見有人開先例也頓時大膽起來叫囂道：“走，讓爺爺留下爺都不會留下了，我也迴家啊賣大餅去！”
然後我當晚就收拾好行李第二天就辦理辭職手續，其實也沒什麽手續可辦理，合同書現在也隻是一張廢紙而已，即使我們都是懂法的良好公民也懶得再去追究什麽責任，又不是什麽好工作，離開這裏我們應該可以活得更好，合同在我們的手裏變成雪花般的碎片洋洋灑灑地飄落下來。
少峰和小三兒他們此刻想的就是鑽進網吧好好地玩上三天三夜，而我迫切的要趕往洛陽，這裏除了南陳王那個夢幻般的夏天再沒有一丁點值得我留戀的東西，我要趕快滾蛋，馬不停蹄地滾往洛陽，親愛的洛陽人民，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