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們都是畜生
洛陽，今夜請將我遺忘 作者：司家七少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我一個人穿梭在縣城最繁華的地段，雖然平安縣隻是個小縣城也能見到一些美女，走幾步就會看到衣著時尚前衛的少女。
有些陪著自己老公和男朋友有些則是三三兩兩勾肩搭背地牽手，而且這裏的女孩還都特別的熱情，很多人都會看著我微笑，我受寵若驚，看來這裏的人還是很熱情的嘛，並不是都像大巴上的那個小胖墩兒，我也朝他們笑笑，心中竊喜，剛剛到一個新的地方竟然這麽多人歡迎我，女孩的笑是多麽的熱情和迷人。
我更加自信地昂首挺胸走在商場裏，當我在買一件上衣的時候一個上身一身紫紅外套短褲高挑的女孩朝我曖昧地笑著，一個柔順的馬尾辮子垂在腦袋後麵，臉上竟然還有個若隱若現的小酒窩，眼睛也是閃爍著迷人的光澤，而且就她一個人，我也就大著膽子厚著臉皮問道：“喂，同學，你怎麽一直看著我笑啊？我們認識嗎？”
女孩止住笑仰著頭問了我一句：“你是包青天嗎？”
我暈，這什麽跟什麽？我怎麽就成包青天了，我有那麽黑嗎？我被問得摸不著頭腦就說：“你這話什麽意思？”
女孩還是咯咯一笑指著試衣服的鏡子說：“喏，你自己看啊！”
我耐不住好奇迅速地朝鏡子裏麵看了下，一團黑色的粉末正在我的腦門太陽穴上，竟然真的宛如一個彎彎的月亮，我趕緊用手使勁地擦，難怪說我是包青天，我心裏那個汗啊，我說一路上那麽多人看我，我一直以為我人長得帥呢？原來是這樣啊？這下人真丟大了。
正在思索期間，那女孩給我揮揮手說：“再見啊，包青天！”
我朝她做了個鬼臉，買了件衣服逃也似的跑迴了公司。
晚上休息了一天之後第二天我就正式上班了，我們幾個學生名義上是儲備幹部實際上幹得和工人一樣，甚至還不如工人，讓我們真正鬱悶的是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人竟然是我們的組長，我們隻是被剝削的工人。
我們的工作說的好聽點是質檢，說的難聽點還是體力工人，這裏的質檢有點好處就是手裏小小的權利，因為我們公司是靠出口的大企業，自己的絲網生產線少之又少，大部分的絲網都是委托外協加工，通俗的說就是拔出絲讓那些小的加工戶去織，織好後再拉過來，我們驗收一下，這就讓我們這些刁民可以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濫用職權，那些加工戶們要來驗網都會好煙好酒水的孝敬我們這些人。
所以自從進了長豐金屬網好煙就沒斷過，最次的也是10塊一盒的綠鑽石，結果我這不會抽煙的可真是虧大發了，因為我不抽煙那些加工戶偷偷塞給我煙的時候我推辭的說不要，他們以為我不給麵子，就有點不高興，我隻有接了過來最後都給了會抽煙的同事。
偶爾會把我們這些大神一起拉到飯店賄賂一下，如果哪個加工戶太摳門，我們就會聯合上演一部戲，戲的內容大致就是雙簧性質的，這些師傅都是見過世麵的老油條了演起戲來都能拿奧斯卡，一個說：“這網可不怎麽樣啊？有點不平！”
另一個就會麵露難色添油加醋的說：“哎，這網，我們不敢要啊，不行啊，我們收進來人家上麵領導要批評我們的！”
加工戶一般都是聰明人馬上會明白這話中隱藏的深層意思一路小跑的跑到門外的小商店，好煙好水的提來一大堆東西過來孝敬一下這些爺，這時李達馬上改口道：“其實這網也差不多，恩，勉強可以！”
謝雲還會假裝為難地說：“哎，我們就昧著良心收了你的吧，你可別給別人說啊，要不我們工作不好開展！”其實這話對每個加工戶說了個遍，這個時候加工戶會臉上賠笑說謝謝心裏都指不定問候了他們十八代祖宗中的女性朋友，這個時候我們也會稍微揩點油，跟著那些老江湖吃香喝辣何樂而不為呢？
這些事情都是以後發生的後麵會有交代，話說我是第一天上班，和小三兒小六兒早早吃了飯來到車間，剛出去上了個廁所兩輛不是太好的小車停在了車間的門外，我以為是什麽領導過來了呢，弄了半天都是車間的工人，這些人家境都不錯，當然也不是全部，這裏的人也有家庭不太好的就是騎摩托過來。
開車的三個家裏都是開著絲網廠，也不知道怎麽閑得無聊就來這裏當工人了，其中一個叫李達，一個叫謝雲，另外幾個家境不太好的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十八比，這個當然是外號。
外號的由來說來還有個典故，剛來的時候我們給做好的成品網包裝的時候包裝紙上都會寫明明明絲的直徑，這裏的絲網有兩種一般是18絲和17絲當然18絲的比較常見，他卻調皮搗蛋的寫了一個十八比，剛寫好後董事長來車間視察工作結果無意中看到這個字眼，然後仔細的看了5秒才認出是18比而不是18絲。
不過董事長什麽也沒說就走了出去，我們在董事長走後笑了老半天，而十八比呆若木雞地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至此後我們都喊他十八或十八比，這家夥還是個臭名昭著的詩人。
最淫蕩的一首好像是：“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所謂騷人，躺在床上！”
從此一下名揚車間，另外一組長就是張林，據說小學沒畢業竟然混成了車間的組長，我們訂單最多的時候月薪3800，而那時候我們才一個月800多，包括川大的牛比哥們少峰也隻是比我們多100而已，這讓我們徹底覺得這個廠對人才的無視和汙蔑，為什麽會相差如此懸殊？
最主要的是我們這些學生有一個三個月的實習期，我們實習期間僅僅拿個最低工資，而車間那些老工人都是計件的，也就是說我們這些人每天加班加出來的工資被人家剝削了去，我們僅僅拿了一小部分，這也體現了罪惡的資本家剝削人的一種方式。
再說一下這個車間大約有工人15個，六個新分來的大學生，剩下則是老工人，很遺憾的是這裏全部是男性，以至於某些人在這種環境中悶騷慢慢的變成了明騷，等辦公室來料檢那個女生進來看的時候在組長張林同誌的帶領下像一群蒼蠅盯住了一塊發了臭的肥肉，一個個開始開些葷點的玩笑。
更有甚者在那個肥肉後麵做著各個極度猥瑣的動作，摸胸摸屁股都是司空見慣的，這個女孩就像一個小綿羊成長在狼群中，說來也真怪，可能是小綿羊的心理素質太好，這些並沒有讓她的心理出現陰影反而習慣這些人的這種開玩笑的方式並且在這種環境下健康快樂地成長著。
當她被這群牲口騷擾的時候也不會生氣隻是用手去不厭其煩的打開這些鹹豬腳，這種惡性循環更加滋長了這些人的囂張氣焰，這些人開始明目張膽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幾個人調戲一個未婚的少女，這個時候我們這些大學生都是笑而不語，一出好戲也能給我們緊張的工作帶來一絲笑料所以這個時候也是我們最開心的時刻。
但是當沒有女孩過來的時候我們這些大男人也有自己的娛樂方式，因為我們幹活的時候嘴巴通常都不閑著，從天南侃到海北，而這個時候李達就會以打擊少峰作為一項樂此不疲的樂趣。
最經典的一句話是：“我呸！你還是大學生呢？我沒上過什麽學，以前對大學生有種莫名的崇拜，覺得大學生在我心中是非常的神聖，但是我看到少峰你之後，哎，這徹底顛覆了我對大學生的看法，我呸！大學生就你這樣啊？”
往往這個時候少峰不會生氣而是咧開嘴露出一嘴發黃的牙齒傻笑道：“哎，這人啊都是畜生，我們都是畜生！”
李達就會異常生氣地說：“我靠，你是畜生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你就不要捎帶上我們了！我們可不是畜生！”
然後就在這樣的打鬧中度過了一個漫長的上午和下午，其實李達這人性格還是不錯的就是看不起少峰這樣的人，平常的時候和我們幾個關係還不錯，用他的話說少峰太邋遢也有點孤傲，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少峰是個不善和別人交談和交往的人，一個自命清高又自命不凡的人，在這個方麵身上也有著孔乙己的影子。
字裏行間和行為處事都顯示出自己曾經是個學生，由於他從小生活的不健全的家庭環境裏再加上女朋友把自己甩掉以後心裏開始自暴自棄然後直至自閉，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當然和我們這些人也不怎麽說話，然後自我沉醉於《天龍八部》的遊戲之中，記得後來最牛逼的一次是竟然連續上網半個月。
這半個月中不上班不迴宿舍，吃喝拉撒全部在網吧解決，徹底讓網吧老板無語，網吧老板生怕有一天他會勞累過度猝死於網吧就苦口婆心地說你迴去休息幾天再來上網吧？誰知道少峰從錢包裏摔出兩張百元大鈔牛哄哄地說：“怎麽？怕我給不起錢啊？開一台最好的機器！”
網吧老板見錢眼開來者是客也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說來也怪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在遊戲裏認識了一個整天開著奔馳車牌號後麵四位數字是7777的紈絝子弟，這個有錢人據說爸爸也是個絲網老板，家裏也有電腦隻是被爸爸管的比較嚴，於是總是偷偷開車溜出來一上網就是一宿。
由於少峰專注於遊戲自己的賬號級別比較高被這紈絝子弟奉若神明的看著，據說這個腦殘的紈絝子弟竟然和少峰惺惺相惜贈送了少峰幾百塊錢的好裝備，當然這些也是後來金融危機我們辭職那段日子發生的。
迴到正題，辛苦了一個上午中午就去公司的食堂吃飯，吃飯的時候還需要排隊，就在排隊的時候小三兒擠著擠著就認識了一個長相類似周筆暢的可愛型女孩名字大概叫什麽婷婷，於是小三兒開始茶飯不思想讓我出主意幫他追那女孩。
於是我們晚上終於有事幹了，在那些漫長的夜裏我們無處安放的青春和空氣中到處彌漫的荷爾蒙一起飛舞，苦苦尋思著怎麽去勾到那個小三兒口中美若天仙的女孩。
結果那些天我正在看一部小，裏麵男主角在食堂端著一碗雞蛋柿子麵不小心灑到一個美女秦可一身上結果就成全了一對郎才女貌情侶然後流傳成一段佳話，我就竭力給小三兒推薦這個方法。
小三兒聽後大喊妙計所以那幾天天天中午打一碗雞蛋柿子麵看到那個美女就湊上去準備潑，第一次沒有潑準潑到一個人高馬大的婦女，僅僅胸前的兩塊肉都比小三兒的腦袋差不多了，而且兇悍無比看到小三兒湯水潑到自己破口大罵盡顯一個十足的潑婦形象：“你他媽找死啊？小子！把湯都給灑到老娘衣服上了？你給老娘洗啊？”
小三兒看到這麽一個龐然大物開始犯怵連忙說對不起，那婦女見這孩子還是挺懂禮貌的也就沒有再追究，我以為這樣小三兒就會止步不前地放棄這種邂逅的方式，誰知小三兒還真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使用這個餿主意，並揚言說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舍金石可鏤，然後義無反顧地繼續潑。
當小三兒第二次站在婷婷身後還沒潑就被婷婷看穿了他的陰謀，這個叫婷婷的女孩轉過臉來惡狠狠地說：“你想幹什麽啊？我注意你好久了！上次就是你潑湯到胖姐衣服上的，這次又想潑我啊？你家是傣族的嗎？你很喜歡潑水嗎？再說了這是湯不是水，你有病啊？”
小三兒明顯地愣了一下見事情敗露轉過頭來向我投來祈求的目光，我也是愛莫能助轉過身假裝不認識他。
那個孫婷婷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忽然指著我說道：“別以為你扭過臉我就不知道這主意是你出的？你在這裏是出了名的壞的流油！”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妞兒怎麽就認準我了，我才剛來幾天啊？就落了這樣一個壞名聲，我正要狡辯。
我們班的小英正好過來給我打了個招唿：“周宇？你怎麽也來這裏了？聽說你過來了一直沒見到過你，你說你在洛陽好好的不好好待洛陽跑這裏幹什麽啊？”
我調侃地說：“我在洛陽天天想你夜不能寐，每思及此，傷心欲絕，心裏想若不能和你在一個城市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於是我就決定跟你過來了，嗬嗬！”
小英擋住我道：“你那麽瞎貧啊！嗬嗬，你這壞家夥！”
孫婷婷拉住小英說：“這個壞家夥你認識啊？”
我心裏鬱悶得要死，你說我多冤啊，人家潑你一身湯關我什麽事？我最多參與了背後的策劃但是主犯不是我啊怎麽到你這裏我就成了壞人了？我也沒有和她爭論，你現在這樣罵我是因為你還不夠了解我，等時間久了你了解我了你會動手打我的。
小英說：“是啊，我們都是一個班的！他人還不錯啊！他怎麽惹著你了？”
孫婷婷怒氣衝衝地指著說：“問他！”
我對小英說：“我沒怎麽著她，真的，是小三兒……”
小三兒馬上上來推著我說道：“你倒是快點啊？你打飯怎麽那麽磨蹭啊？”
孫婷婷指著我的鼻子說道：“今天看在我們室友小英的麵子上就饒了你！”
我說：“你可別啊，不能就這麽饒了我啊，我是個十惡不赦罪不容誅的壞人啊，你不懲罰我一下天理難容！那這麽著吧，我中午請你喝水吧？”
孫婷婷嘿嘿一笑不置可否的說：“那好啊，你請啊！”
我一把把小三兒拉過來說：“三兒，看到了沒，人家美女要你請喝水！你還不快去買啊！”
小三兒領會了我的意思朝我感激看了一眼然後馬上轉頭去了門外小賣鋪提了五瓶紅牛走到餐廳遞給我小六子小英孫婷婷一人一瓶。
遞給孫婷婷的時候小三兒的手激動得直打顫，孫婷婷說了一句謝謝，小三兒臉上馬上閃現出甜蜜無比的笑容，這個可以讓小三兒神魂顛倒可以為之上天入地的女孩一顰一笑都牽動著小三兒的每一根神經。
小三兒有點怯場，雖然和孫婷婷坐在一塊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在一個人悶頭吃飯，我用手悄悄掐了一下小三兒示意他說點什麽，這個木頭不明白我的意思竟然傻傻地問我：“周宇，你他媽掐我幹什麽啊？”
我無語了，然後開口打破這個沉默的氣氛問道：“哎，這孩子也太內向了不太愛說話，小三兒你看人家女孩都在這裏坐著吃飯都不說話多無聊啊，你就不能問人家一點問題？”
小三兒憋了半天才抬頭對孫婷婷說：“孫婷婷，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們四個集體石化，這個木頭怎麽一點都不開竅呢？孫婷婷這個名字其實小三兒是知道的，那是我們悄悄跟了幾天才在公司門口考勤機上看到的，這個公司不算大也不太小大約三百多號人，每天上下班都是按指紋考勤。
這個變態的考勤機你如果指紋按的到位就會出現你的名字就會提示正確的信息，如果你哪天指紋蛻皮了或者放的不到位它就會提示你請按手指，我們一般都是一次成功，可這就苦了小三兒整天按十來次都輸入不正確，等下班集中人多的時候就會主動給別人讓位，等別人都打過了自己才會一個人低頭專心地研究那考勤機。
往往十幾次才能放到位這也讓小三兒徹底崩潰私下沒人的時候都有要砸掉那個考勤機的衝動，幸虧我們這些人把他攔住才把他的犯罪思想溺死在萌芽狀態。
孫婷婷撲哧一聲笑道：“傻樣兒！你這不是知道我名字嗎？哎，你怎麽知道的？”
小三兒唯唯諾諾地說：“我是在考勤機上看到你名字的，對了，你家哪裏的啊？”
“秦皇島的，你查戶口啊？”
那你電話呢？小三兒又接著問。
“電話停機了，等我換號碼了告訴你吧，我吃完了你們繼續吃啊，我先走了！”孫婷婷狡猾地趁機溜了。
小三兒望著她的背影傻笑，我在他麵前晃了晃手說：“傻樣人家走遠了！你怎麽那麽笨啊？”
小英也是嗬嗬一笑道：“哎，看上人家了？我知道她電話號碼，要不要告訴你啊？”
小三兒扭過頭來急切地說：“親姐啊，你快告訴我吧！”
“要想知道也可以，一瓶紅牛！”小英開出了條件。
“兩瓶都可以都好說，你隻要幫我裏應外合追上這女孩，我大恩不言謝，以後天天中午請你喝紅牛！”小三兒激動地說。
小英吃醋地說：真酸，怎麽就沒人這麽追我呢？美女待遇就是不一樣啊！
因為這裏打飯還用自己的碗吃過飯我把碗往一邊一扔道：“小三子，給朕洗碗！”
小三兒惡狠狠地說“蟄！我蜇死你！”
我威脅道：“你不洗是吧？那我不幫你追孫婷婷了！”
小三兒馬上滿臉逢迎地接過我的碗說：“我洗，我洗還不行嗎？你可得幫我我啊，我的終身幸福都交給你了，你可得好好地幫我啊！”
“恩，好，那就看你的表現了！”
小三兒賠笑道：“好，你就看我表現，我現在就給你洗碗我保證洗得和少峰的碗不相上下！”
我說“去你的，你要洗碗就洗成少峰那樣兒，你這輩子就別打算讓我幫你追婷婷了！”
小三兒道：“開玩笑的，誰有那大俠牛比啊，洗了還沒不洗幹淨呢，我保證給你洗得幹幹淨淨！”
小六子馬上遞上自己的碗說：“還有我的！”
小三兒一道：“去，你他媽也來湊熱鬧，打死我都不洗！”
小六子說：“好，你不洗是吧？我給孫婷婷說你的壞話！比如腳臭啊睡覺打唿嚕磨牙了！”
小三兒說：“你汙蔑我！誰的腳臭了？你趁火打劫啊，好好好，給你洗了，媽的，你們就是強盜！”
我和小六子就嘻嘻哈哈跑遠了。
中午在宿舍休息了半個小時那首雄壯的《長豐之歌》就響起了，一個男高音高亢的聲音如牛大便一樣傾斜下來如雷一樣灌到你耳朵裏，這個悲壯的歌聲就是廠裏的鬧鈴，每天開工前二十分鍾準時叫你起床。
目的是給你打氣，可是這種音樂適得其反，每天聽到這種難聽的歌曲都崩潰得不行，你如果讓方文山填詞周傑倫演唱也好點，我一句歌詞都沒聽清楚就聽到一陣吵鬧聲。
剛開工不久，天氣熱得受不了，因為中午沒有領導來檢查我們就都脫了上衣露出赤裸裸的胸膛，更可恥的是今天中午也沒加工戶來送網，連冰激淩還沒吃到呢？窗戶邊的大電扇唿唿地吹著熱風讓人感覺很不爽，眾人正在無精打采地忙著孫婷婷就一扭一扭地走進了我們車間，我推了一下小三兒說：“看，孫婷婷來找你了！”
孫婷婷那天下午穿一身粉紅外套，短裙，高跟鞋，頭發披在腦袋後麵，化了淡淡的妝，一群牲口看到這個性感的尤物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兒看著這個漂亮的妞兒到底找誰的？
李達對孫婷婷吹了一個流氓哨，孫婷婷也隻是笑笑，然後問道：“你們組長在嗎？”
謝雲說：“老大，找你呢！”
組長張林馬上上來激動地說：“我就是，美女找我幹什麽啊？”
孫婷婷說：“你們這裏有六個大學生吧，下午三點我們要去中心大樓會議室做一個培訓，他們先請半天假我給你說一下！”
張林一聽是這樣頓時顯得十分失望然後說：“好啊好啊！”
說話的同時李達在孫婷婷後麵做著各種猥瑣的動作，小三兒眼中竟然滿含敵意，隻是李達沒有發現。
孫婷婷話講完就頻頻婷婷地走了出去，張林還癡癡地說：“這妞兒真漂亮啊，身上好香啊！肯定還是處！”
李達篤定地說：“肯定不是了，現在大學生有幾個是處的？是不是啊？少峰？聽說你女朋友在大學時候就跟煤老板的兒子上床了？現在的女孩啊現實得很啊！”
少峰被說到了痛處但是依舊傻嗬嗬一笑道：“是啊，大學的處鳳毛麟角啊，我看這個也不像了！你看她兩腿中間都有個縫兒啦！”
李達道：“廢話，兩腿中間沒縫兒那是爺們兒！”
少峰可能看到孫婷婷觸景生情想到自己跟人跑的女朋友就自言自語道：“這人啊都是畜生，我們都是畜生！”
張林看了下車間的表說：“2點55分，你們快過去吧，早點迴來啊，五點不迴來就算你們曠工！”
少峰憤憤不平地說：“管你呢，你自己去給經理說啊！”
然後我們幾個大學生就走進了中心大樓會議室，等人到期了，人事部小高給我們放的幻燈片簡單地講了公司的創業史，並講了長豐的文化，聽說長豐公司董事長還真的很重視文化，專門請了一個北大的什麽文學教授編製了一本《長豐文化》要求每一個員工背誦下來長豐的文化，原來文化不是慢慢傳承而是讓人死記硬背的。
等講完了讓我們做一個遊戲，大致就是讓每個人都介紹一下自己所在的部門和家鄉以及姓名，然後第一個人說：“我是人力資源部的孫婷婷！”第二個人就要說：“我是人力資源部的孫婷婷後麵的某某！”而第二個人就要說我是人力資源部的孫婷婷後麵的某某，以此類推，恰好小三兒排在孫婷婷後麵，熟悉了一遍練習的時候小三首當其衝語出驚人地說：“我是人力資源部的孫婷婷的張豔剛（小三兒的真名）”。
連小高在內的所有人集體無語，女孩大都掩嘴偷笑，孫婷婷的臉蛋唰地紅了，小高說：“你怎麽這麽簡單都說錯了，沒事，繼續，再說一次！”
小三兒才結巴地說“我是人力資源部的孫婷婷”我們集體等著他的下文他憋了兩秒鍾終於說出了後半句，我們也都鬆了一口氣。
遊戲順利地進行，一共是二十多個人，真佩服那些女生竟然能一次記住這麽多人名，其中很多名字都被我們這些男孩們篡改得麵目全非也引得爆笑連連，下午很快就過去了。
晚上的時候，小三兒早早吃了晚飯要約孫婷婷一起壓馬路，孫婷婷說還有很多衣服要洗呢，小三兒隻好悻悻地迴來然後和我們一起去上網了，迴來的路上小三兒對我說：“我咋覺得我沒戲呢，你們覺得孫婷婷我能追上嗎？”
我肯定地說：“隻要功夫深，鐵棒也能磨成針！對了你信春哥嗎？”
小三兒激動地說：“我信啊，我們魔獸玩家都信，信春哥就能追到孫婷婷了嗎？她不是長得像周筆暢嗎？”
“哎，這個你放心，春哥會保佑你的，你一定能追上，記得明天繼續給我洗碗啊！”
小三兒不解地問：“可是給你洗碗跟能追上她有什麽關係啊？”
我解釋說：“這你就外行了，你幫我洗碗就把我從體力勞動中解放出來了，我就有更多的時間思考你下一步該怎麽行動啊，你說是不是？”
小三兒傻傻的說好，你可幫我想著這事啊，我的那個心啊覺得她沒看上我，好了不說了，睡覺去了，然後小三兒就迴去睡覺了，少峰看小三兒傻傻的走出我們寢室對我說：“沒看出來啊，你這人怎麽那麽精呢？跟個精子似的，哎，這人啊都是畜生啊，我們都是畜生！”
有些陪著自己老公和男朋友有些則是三三兩兩勾肩搭背地牽手，而且這裏的女孩還都特別的熱情，很多人都會看著我微笑，我受寵若驚，看來這裏的人還是很熱情的嘛，並不是都像大巴上的那個小胖墩兒，我也朝他們笑笑，心中竊喜，剛剛到一個新的地方竟然這麽多人歡迎我，女孩的笑是多麽的熱情和迷人。
我更加自信地昂首挺胸走在商場裏，當我在買一件上衣的時候一個上身一身紫紅外套短褲高挑的女孩朝我曖昧地笑著，一個柔順的馬尾辮子垂在腦袋後麵，臉上竟然還有個若隱若現的小酒窩，眼睛也是閃爍著迷人的光澤，而且就她一個人，我也就大著膽子厚著臉皮問道：“喂，同學，你怎麽一直看著我笑啊？我們認識嗎？”
女孩止住笑仰著頭問了我一句：“你是包青天嗎？”
我暈，這什麽跟什麽？我怎麽就成包青天了，我有那麽黑嗎？我被問得摸不著頭腦就說：“你這話什麽意思？”
女孩還是咯咯一笑指著試衣服的鏡子說：“喏，你自己看啊！”
我耐不住好奇迅速地朝鏡子裏麵看了下，一團黑色的粉末正在我的腦門太陽穴上，竟然真的宛如一個彎彎的月亮，我趕緊用手使勁地擦，難怪說我是包青天，我心裏那個汗啊，我說一路上那麽多人看我，我一直以為我人長得帥呢？原來是這樣啊？這下人真丟大了。
正在思索期間，那女孩給我揮揮手說：“再見啊，包青天！”
我朝她做了個鬼臉，買了件衣服逃也似的跑迴了公司。
晚上休息了一天之後第二天我就正式上班了，我們幾個學生名義上是儲備幹部實際上幹得和工人一樣，甚至還不如工人，讓我們真正鬱悶的是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人竟然是我們的組長，我們隻是被剝削的工人。
我們的工作說的好聽點是質檢，說的難聽點還是體力工人，這裏的質檢有點好處就是手裏小小的權利，因為我們公司是靠出口的大企業，自己的絲網生產線少之又少，大部分的絲網都是委托外協加工，通俗的說就是拔出絲讓那些小的加工戶去織，織好後再拉過來，我們驗收一下，這就讓我們這些刁民可以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濫用職權，那些加工戶們要來驗網都會好煙好酒水的孝敬我們這些人。
所以自從進了長豐金屬網好煙就沒斷過，最次的也是10塊一盒的綠鑽石，結果我這不會抽煙的可真是虧大發了，因為我不抽煙那些加工戶偷偷塞給我煙的時候我推辭的說不要，他們以為我不給麵子，就有點不高興，我隻有接了過來最後都給了會抽煙的同事。
偶爾會把我們這些大神一起拉到飯店賄賂一下，如果哪個加工戶太摳門，我們就會聯合上演一部戲，戲的內容大致就是雙簧性質的，這些師傅都是見過世麵的老油條了演起戲來都能拿奧斯卡，一個說：“這網可不怎麽樣啊？有點不平！”
另一個就會麵露難色添油加醋的說：“哎，這網，我們不敢要啊，不行啊，我們收進來人家上麵領導要批評我們的！”
加工戶一般都是聰明人馬上會明白這話中隱藏的深層意思一路小跑的跑到門外的小商店，好煙好水的提來一大堆東西過來孝敬一下這些爺，這時李達馬上改口道：“其實這網也差不多，恩，勉強可以！”
謝雲還會假裝為難地說：“哎，我們就昧著良心收了你的吧，你可別給別人說啊，要不我們工作不好開展！”其實這話對每個加工戶說了個遍，這個時候加工戶會臉上賠笑說謝謝心裏都指不定問候了他們十八代祖宗中的女性朋友，這個時候我們也會稍微揩點油，跟著那些老江湖吃香喝辣何樂而不為呢？
這些事情都是以後發生的後麵會有交代，話說我是第一天上班，和小三兒小六兒早早吃了飯來到車間，剛出去上了個廁所兩輛不是太好的小車停在了車間的門外，我以為是什麽領導過來了呢，弄了半天都是車間的工人，這些人家境都不錯，當然也不是全部，這裏的人也有家庭不太好的就是騎摩托過來。
開車的三個家裏都是開著絲網廠，也不知道怎麽閑得無聊就來這裏當工人了，其中一個叫李達，一個叫謝雲，另外幾個家境不太好的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十八比，這個當然是外號。
外號的由來說來還有個典故，剛來的時候我們給做好的成品網包裝的時候包裝紙上都會寫明明明絲的直徑，這裏的絲網有兩種一般是18絲和17絲當然18絲的比較常見，他卻調皮搗蛋的寫了一個十八比，剛寫好後董事長來車間視察工作結果無意中看到這個字眼，然後仔細的看了5秒才認出是18比而不是18絲。
不過董事長什麽也沒說就走了出去，我們在董事長走後笑了老半天，而十八比呆若木雞地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至此後我們都喊他十八或十八比，這家夥還是個臭名昭著的詩人。
最淫蕩的一首好像是：“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所謂騷人，躺在床上！”
從此一下名揚車間，另外一組長就是張林，據說小學沒畢業竟然混成了車間的組長，我們訂單最多的時候月薪3800，而那時候我們才一個月800多，包括川大的牛比哥們少峰也隻是比我們多100而已，這讓我們徹底覺得這個廠對人才的無視和汙蔑，為什麽會相差如此懸殊？
最主要的是我們這些學生有一個三個月的實習期，我們實習期間僅僅拿個最低工資，而車間那些老工人都是計件的，也就是說我們這些人每天加班加出來的工資被人家剝削了去，我們僅僅拿了一小部分，這也體現了罪惡的資本家剝削人的一種方式。
再說一下這個車間大約有工人15個，六個新分來的大學生，剩下則是老工人，很遺憾的是這裏全部是男性，以至於某些人在這種環境中悶騷慢慢的變成了明騷，等辦公室來料檢那個女生進來看的時候在組長張林同誌的帶領下像一群蒼蠅盯住了一塊發了臭的肥肉，一個個開始開些葷點的玩笑。
更有甚者在那個肥肉後麵做著各個極度猥瑣的動作，摸胸摸屁股都是司空見慣的，這個女孩就像一個小綿羊成長在狼群中，說來也真怪，可能是小綿羊的心理素質太好，這些並沒有讓她的心理出現陰影反而習慣這些人的這種開玩笑的方式並且在這種環境下健康快樂地成長著。
當她被這群牲口騷擾的時候也不會生氣隻是用手去不厭其煩的打開這些鹹豬腳，這種惡性循環更加滋長了這些人的囂張氣焰，這些人開始明目張膽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幾個人調戲一個未婚的少女，這個時候我們這些大學生都是笑而不語，一出好戲也能給我們緊張的工作帶來一絲笑料所以這個時候也是我們最開心的時刻。
但是當沒有女孩過來的時候我們這些大男人也有自己的娛樂方式，因為我們幹活的時候嘴巴通常都不閑著，從天南侃到海北，而這個時候李達就會以打擊少峰作為一項樂此不疲的樂趣。
最經典的一句話是：“我呸！你還是大學生呢？我沒上過什麽學，以前對大學生有種莫名的崇拜，覺得大學生在我心中是非常的神聖，但是我看到少峰你之後，哎，這徹底顛覆了我對大學生的看法，我呸！大學生就你這樣啊？”
往往這個時候少峰不會生氣而是咧開嘴露出一嘴發黃的牙齒傻笑道：“哎，這人啊都是畜生，我們都是畜生！”
李達就會異常生氣地說：“我靠，你是畜生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你就不要捎帶上我們了！我們可不是畜生！”
然後就在這樣的打鬧中度過了一個漫長的上午和下午，其實李達這人性格還是不錯的就是看不起少峰這樣的人，平常的時候和我們幾個關係還不錯，用他的話說少峰太邋遢也有點孤傲，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少峰是個不善和別人交談和交往的人，一個自命清高又自命不凡的人，在這個方麵身上也有著孔乙己的影子。
字裏行間和行為處事都顯示出自己曾經是個學生，由於他從小生活的不健全的家庭環境裏再加上女朋友把自己甩掉以後心裏開始自暴自棄然後直至自閉，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當然和我們這些人也不怎麽說話，然後自我沉醉於《天龍八部》的遊戲之中，記得後來最牛逼的一次是竟然連續上網半個月。
這半個月中不上班不迴宿舍，吃喝拉撒全部在網吧解決，徹底讓網吧老板無語，網吧老板生怕有一天他會勞累過度猝死於網吧就苦口婆心地說你迴去休息幾天再來上網吧？誰知道少峰從錢包裏摔出兩張百元大鈔牛哄哄地說：“怎麽？怕我給不起錢啊？開一台最好的機器！”
網吧老板見錢眼開來者是客也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說來也怪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在遊戲裏認識了一個整天開著奔馳車牌號後麵四位數字是7777的紈絝子弟，這個有錢人據說爸爸也是個絲網老板，家裏也有電腦隻是被爸爸管的比較嚴，於是總是偷偷開車溜出來一上網就是一宿。
由於少峰專注於遊戲自己的賬號級別比較高被這紈絝子弟奉若神明的看著，據說這個腦殘的紈絝子弟竟然和少峰惺惺相惜贈送了少峰幾百塊錢的好裝備，當然這些也是後來金融危機我們辭職那段日子發生的。
迴到正題，辛苦了一個上午中午就去公司的食堂吃飯，吃飯的時候還需要排隊，就在排隊的時候小三兒擠著擠著就認識了一個長相類似周筆暢的可愛型女孩名字大概叫什麽婷婷，於是小三兒開始茶飯不思想讓我出主意幫他追那女孩。
於是我們晚上終於有事幹了，在那些漫長的夜裏我們無處安放的青春和空氣中到處彌漫的荷爾蒙一起飛舞，苦苦尋思著怎麽去勾到那個小三兒口中美若天仙的女孩。
結果那些天我正在看一部小，裏麵男主角在食堂端著一碗雞蛋柿子麵不小心灑到一個美女秦可一身上結果就成全了一對郎才女貌情侶然後流傳成一段佳話，我就竭力給小三兒推薦這個方法。
小三兒聽後大喊妙計所以那幾天天天中午打一碗雞蛋柿子麵看到那個美女就湊上去準備潑，第一次沒有潑準潑到一個人高馬大的婦女，僅僅胸前的兩塊肉都比小三兒的腦袋差不多了，而且兇悍無比看到小三兒湯水潑到自己破口大罵盡顯一個十足的潑婦形象：“你他媽找死啊？小子！把湯都給灑到老娘衣服上了？你給老娘洗啊？”
小三兒看到這麽一個龐然大物開始犯怵連忙說對不起，那婦女見這孩子還是挺懂禮貌的也就沒有再追究，我以為這樣小三兒就會止步不前地放棄這種邂逅的方式，誰知小三兒還真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使用這個餿主意，並揚言說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舍金石可鏤，然後義無反顧地繼續潑。
當小三兒第二次站在婷婷身後還沒潑就被婷婷看穿了他的陰謀，這個叫婷婷的女孩轉過臉來惡狠狠地說：“你想幹什麽啊？我注意你好久了！上次就是你潑湯到胖姐衣服上的，這次又想潑我啊？你家是傣族的嗎？你很喜歡潑水嗎？再說了這是湯不是水，你有病啊？”
小三兒明顯地愣了一下見事情敗露轉過頭來向我投來祈求的目光，我也是愛莫能助轉過身假裝不認識他。
那個孫婷婷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忽然指著我說道：“別以為你扭過臉我就不知道這主意是你出的？你在這裏是出了名的壞的流油！”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妞兒怎麽就認準我了，我才剛來幾天啊？就落了這樣一個壞名聲，我正要狡辯。
我們班的小英正好過來給我打了個招唿：“周宇？你怎麽也來這裏了？聽說你過來了一直沒見到過你，你說你在洛陽好好的不好好待洛陽跑這裏幹什麽啊？”
我調侃地說：“我在洛陽天天想你夜不能寐，每思及此，傷心欲絕，心裏想若不能和你在一個城市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於是我就決定跟你過來了，嗬嗬！”
小英擋住我道：“你那麽瞎貧啊！嗬嗬，你這壞家夥！”
孫婷婷拉住小英說：“這個壞家夥你認識啊？”
我心裏鬱悶得要死，你說我多冤啊，人家潑你一身湯關我什麽事？我最多參與了背後的策劃但是主犯不是我啊怎麽到你這裏我就成了壞人了？我也沒有和她爭論，你現在這樣罵我是因為你還不夠了解我，等時間久了你了解我了你會動手打我的。
小英說：“是啊，我們都是一個班的！他人還不錯啊！他怎麽惹著你了？”
孫婷婷怒氣衝衝地指著說：“問他！”
我對小英說：“我沒怎麽著她，真的，是小三兒……”
小三兒馬上上來推著我說道：“你倒是快點啊？你打飯怎麽那麽磨蹭啊？”
孫婷婷指著我的鼻子說道：“今天看在我們室友小英的麵子上就饒了你！”
我說：“你可別啊，不能就這麽饒了我啊，我是個十惡不赦罪不容誅的壞人啊，你不懲罰我一下天理難容！那這麽著吧，我中午請你喝水吧？”
孫婷婷嘿嘿一笑不置可否的說：“那好啊，你請啊！”
我一把把小三兒拉過來說：“三兒，看到了沒，人家美女要你請喝水！你還不快去買啊！”
小三兒領會了我的意思朝我感激看了一眼然後馬上轉頭去了門外小賣鋪提了五瓶紅牛走到餐廳遞給我小六子小英孫婷婷一人一瓶。
遞給孫婷婷的時候小三兒的手激動得直打顫，孫婷婷說了一句謝謝，小三兒臉上馬上閃現出甜蜜無比的笑容，這個可以讓小三兒神魂顛倒可以為之上天入地的女孩一顰一笑都牽動著小三兒的每一根神經。
小三兒有點怯場，雖然和孫婷婷坐在一塊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在一個人悶頭吃飯，我用手悄悄掐了一下小三兒示意他說點什麽，這個木頭不明白我的意思竟然傻傻地問我：“周宇，你他媽掐我幹什麽啊？”
我無語了，然後開口打破這個沉默的氣氛問道：“哎，這孩子也太內向了不太愛說話，小三兒你看人家女孩都在這裏坐著吃飯都不說話多無聊啊，你就不能問人家一點問題？”
小三兒憋了半天才抬頭對孫婷婷說：“孫婷婷，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們四個集體石化，這個木頭怎麽一點都不開竅呢？孫婷婷這個名字其實小三兒是知道的，那是我們悄悄跟了幾天才在公司門口考勤機上看到的，這個公司不算大也不太小大約三百多號人，每天上下班都是按指紋考勤。
這個變態的考勤機你如果指紋按的到位就會出現你的名字就會提示正確的信息，如果你哪天指紋蛻皮了或者放的不到位它就會提示你請按手指，我們一般都是一次成功，可這就苦了小三兒整天按十來次都輸入不正確，等下班集中人多的時候就會主動給別人讓位，等別人都打過了自己才會一個人低頭專心地研究那考勤機。
往往十幾次才能放到位這也讓小三兒徹底崩潰私下沒人的時候都有要砸掉那個考勤機的衝動，幸虧我們這些人把他攔住才把他的犯罪思想溺死在萌芽狀態。
孫婷婷撲哧一聲笑道：“傻樣兒！你這不是知道我名字嗎？哎，你怎麽知道的？”
小三兒唯唯諾諾地說：“我是在考勤機上看到你名字的，對了，你家哪裏的啊？”
“秦皇島的，你查戶口啊？”
那你電話呢？小三兒又接著問。
“電話停機了，等我換號碼了告訴你吧，我吃完了你們繼續吃啊，我先走了！”孫婷婷狡猾地趁機溜了。
小三兒望著她的背影傻笑，我在他麵前晃了晃手說：“傻樣人家走遠了！你怎麽那麽笨啊？”
小英也是嗬嗬一笑道：“哎，看上人家了？我知道她電話號碼，要不要告訴你啊？”
小三兒扭過頭來急切地說：“親姐啊，你快告訴我吧！”
“要想知道也可以，一瓶紅牛！”小英開出了條件。
“兩瓶都可以都好說，你隻要幫我裏應外合追上這女孩，我大恩不言謝，以後天天中午請你喝紅牛！”小三兒激動地說。
小英吃醋地說：真酸，怎麽就沒人這麽追我呢？美女待遇就是不一樣啊！
因為這裏打飯還用自己的碗吃過飯我把碗往一邊一扔道：“小三子，給朕洗碗！”
小三兒惡狠狠地說“蟄！我蜇死你！”
我威脅道：“你不洗是吧？那我不幫你追孫婷婷了！”
小三兒馬上滿臉逢迎地接過我的碗說：“我洗，我洗還不行嗎？你可得幫我我啊，我的終身幸福都交給你了，你可得好好地幫我啊！”
“恩，好，那就看你的表現了！”
小三兒賠笑道：“好，你就看我表現，我現在就給你洗碗我保證洗得和少峰的碗不相上下！”
我說“去你的，你要洗碗就洗成少峰那樣兒，你這輩子就別打算讓我幫你追婷婷了！”
小三兒道：“開玩笑的，誰有那大俠牛比啊，洗了還沒不洗幹淨呢，我保證給你洗得幹幹淨淨！”
小六子馬上遞上自己的碗說：“還有我的！”
小三兒一道：“去，你他媽也來湊熱鬧，打死我都不洗！”
小六子說：“好，你不洗是吧？我給孫婷婷說你的壞話！比如腳臭啊睡覺打唿嚕磨牙了！”
小三兒說：“你汙蔑我！誰的腳臭了？你趁火打劫啊，好好好，給你洗了，媽的，你們就是強盜！”
我和小六子就嘻嘻哈哈跑遠了。
中午在宿舍休息了半個小時那首雄壯的《長豐之歌》就響起了，一個男高音高亢的聲音如牛大便一樣傾斜下來如雷一樣灌到你耳朵裏，這個悲壯的歌聲就是廠裏的鬧鈴，每天開工前二十分鍾準時叫你起床。
目的是給你打氣，可是這種音樂適得其反，每天聽到這種難聽的歌曲都崩潰得不行，你如果讓方文山填詞周傑倫演唱也好點，我一句歌詞都沒聽清楚就聽到一陣吵鬧聲。
剛開工不久，天氣熱得受不了，因為中午沒有領導來檢查我們就都脫了上衣露出赤裸裸的胸膛，更可恥的是今天中午也沒加工戶來送網，連冰激淩還沒吃到呢？窗戶邊的大電扇唿唿地吹著熱風讓人感覺很不爽，眾人正在無精打采地忙著孫婷婷就一扭一扭地走進了我們車間，我推了一下小三兒說：“看，孫婷婷來找你了！”
孫婷婷那天下午穿一身粉紅外套，短裙，高跟鞋，頭發披在腦袋後麵，化了淡淡的妝，一群牲口看到這個性感的尤物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兒看著這個漂亮的妞兒到底找誰的？
李達對孫婷婷吹了一個流氓哨，孫婷婷也隻是笑笑，然後問道：“你們組長在嗎？”
謝雲說：“老大，找你呢！”
組長張林馬上上來激動地說：“我就是，美女找我幹什麽啊？”
孫婷婷說：“你們這裏有六個大學生吧，下午三點我們要去中心大樓會議室做一個培訓，他們先請半天假我給你說一下！”
張林一聽是這樣頓時顯得十分失望然後說：“好啊好啊！”
說話的同時李達在孫婷婷後麵做著各種猥瑣的動作，小三兒眼中竟然滿含敵意，隻是李達沒有發現。
孫婷婷話講完就頻頻婷婷地走了出去，張林還癡癡地說：“這妞兒真漂亮啊，身上好香啊！肯定還是處！”
李達篤定地說：“肯定不是了，現在大學生有幾個是處的？是不是啊？少峰？聽說你女朋友在大學時候就跟煤老板的兒子上床了？現在的女孩啊現實得很啊！”
少峰被說到了痛處但是依舊傻嗬嗬一笑道：“是啊，大學的處鳳毛麟角啊，我看這個也不像了！你看她兩腿中間都有個縫兒啦！”
李達道：“廢話，兩腿中間沒縫兒那是爺們兒！”
少峰可能看到孫婷婷觸景生情想到自己跟人跑的女朋友就自言自語道：“這人啊都是畜生，我們都是畜生！”
張林看了下車間的表說：“2點55分，你們快過去吧，早點迴來啊，五點不迴來就算你們曠工！”
少峰憤憤不平地說：“管你呢，你自己去給經理說啊！”
然後我們幾個大學生就走進了中心大樓會議室，等人到期了，人事部小高給我們放的幻燈片簡單地講了公司的創業史，並講了長豐的文化，聽說長豐公司董事長還真的很重視文化，專門請了一個北大的什麽文學教授編製了一本《長豐文化》要求每一個員工背誦下來長豐的文化，原來文化不是慢慢傳承而是讓人死記硬背的。
等講完了讓我們做一個遊戲，大致就是讓每個人都介紹一下自己所在的部門和家鄉以及姓名，然後第一個人說：“我是人力資源部的孫婷婷！”第二個人就要說：“我是人力資源部的孫婷婷後麵的某某！”而第二個人就要說我是人力資源部的孫婷婷後麵的某某，以此類推，恰好小三兒排在孫婷婷後麵，熟悉了一遍練習的時候小三首當其衝語出驚人地說：“我是人力資源部的孫婷婷的張豔剛（小三兒的真名）”。
連小高在內的所有人集體無語，女孩大都掩嘴偷笑，孫婷婷的臉蛋唰地紅了，小高說：“你怎麽這麽簡單都說錯了，沒事，繼續，再說一次！”
小三兒才結巴地說“我是人力資源部的孫婷婷”我們集體等著他的下文他憋了兩秒鍾終於說出了後半句，我們也都鬆了一口氣。
遊戲順利地進行，一共是二十多個人，真佩服那些女生竟然能一次記住這麽多人名，其中很多名字都被我們這些男孩們篡改得麵目全非也引得爆笑連連，下午很快就過去了。
晚上的時候，小三兒早早吃了晚飯要約孫婷婷一起壓馬路，孫婷婷說還有很多衣服要洗呢，小三兒隻好悻悻地迴來然後和我們一起去上網了，迴來的路上小三兒對我說：“我咋覺得我沒戲呢，你們覺得孫婷婷我能追上嗎？”
我肯定地說：“隻要功夫深，鐵棒也能磨成針！對了你信春哥嗎？”
小三兒激動地說：“我信啊，我們魔獸玩家都信，信春哥就能追到孫婷婷了嗎？她不是長得像周筆暢嗎？”
“哎，這個你放心，春哥會保佑你的，你一定能追上，記得明天繼續給我洗碗啊！”
小三兒不解地問：“可是給你洗碗跟能追上她有什麽關係啊？”
我解釋說：“這你就外行了，你幫我洗碗就把我從體力勞動中解放出來了，我就有更多的時間思考你下一步該怎麽行動啊，你說是不是？”
小三兒傻傻的說好，你可幫我想著這事啊，我的那個心啊覺得她沒看上我，好了不說了，睡覺去了，然後小三兒就迴去睡覺了，少峰看小三兒傻傻的走出我們寢室對我說：“沒看出來啊，你這人怎麽那麽精呢？跟個精子似的，哎，這人啊都是畜生啊，我們都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