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李蘭洗漱完畢準備了幾件幹淨的衣服疊好後放到一個大旅行包裏,然後我拎起來就和她下了樓,齊飛正坐在她的車上在樓下等我們,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問齊飛道:“笨笨帶來了嗎?”


    齊飛點點頭眼睛朝車前邊那個小盒子裏看了一下。我才滿意地放下心來。


    齊飛這小妮子平常都是習慣睡懶覺很少能這麽早起床,但是今天她卻起的這麽早,這是因為汪浩和我們約定好了時間在洛浦公園門口碰頭,我把背包甩到車裏後又去門口超市裏買了十大瓶礦泉水營養快線和另外一些吃的東西,然後我們開始朝洛浦公園門口去和那些驢友們接頭。


    路過濱河加油站的時候齊飛特意把油箱加得滿滿的,一切準備充足後到洛浦公園門口,打電話聯係上汪浩,原來停在洛浦公園門口的那三輛車就是那些驢友開過來的,他們都早早地過來正在門口等我們,兩輛銀白色的上海大眾和一輛北京現代。


    彼此簡單的自我介紹了一下,我們就開始出,這次赴四川抗震救災的吧友共有十個人,開三輛車,六男四女,車上滿載充足的礦泉水方便麵餅幹等吃的東西,但是更多的是洛城市民捐助的衣物帳篷等物資,我們才知道自己失算,要知道你們帶了那麽多水我們就不用帶這麽多水了,但是後來來到四川後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這些最普通的物資卻是災區最缺的東西,我們開始後悔沒有多帶來點水和食物。


    時間緊迫沒有過多的停留我們就開始上路了,因為汪浩是個資深的驢友當年自駕一輛自行車走過南闖過北,曾經獨自一個人騎自行車從洛陽騎到杭州,曆經15天,曾經騎車到過西藏,曾經騎車去過內蒙古草原。


    所以相對於我們這些生活在城市裏的人野外生存的本領和技能也是最強的,所以這次由他在前麵帶路,我們的車跟著那三輛車的後麵,剛開始的時候覺得一切都是那麽新鮮,我和李蘭還有齊飛都很興奮,但是朝西開了足足兩個小時,還是一望無際的公路仿佛沒有了盡頭。


    兩邊單調的風景讓我們心煩,而且我們都是心事重重沒有開心地聊天,氣氛一直很沉悶,我看齊飛疲憊得都快睡著了,正好這裏荒山野嶺的也沒有人查,我心疼地說道:“齊飛,你這樣行不行啊?到前邊那個路寬的地方停一下車,還是我來開吧!”


    替換過齊飛開車之後,李蘭看著窗外吃著零食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齊飛聊著,齊飛大概是真的累了,我從車的觀後鏡中看到齊飛疲憊不堪的靠在李蘭的肩膀上,眼睛漸漸的合了起來,長長的睫毛微微翹起好看的誘惑著我的每一根神經,正在出神中車子差點撞在前麵汪浩車的尾部,李蘭大概也看穿了我的想法大聲罵道:“瞎想什麽呢?開好你的車,可別出什麽事情啊?”


    我說好,然後我就這樣無聊專心致誌地開車,過了幾個收費站當工作人員聽說我們是去四川抗震救災的熱心市民的時候都什麽話也沒說直接放行了,大約過了五個小時接近下午兩點的時候我們在陝西的一個小鎮上停了下來。


    把車泊在路邊鎖了車門一起走進一個小飯館準備吃頓飯,然後我才再次打量了這次赴抗震救災的十個網友,七個男的有兩個是司機,另外五個是熱心的吧友,還有三個女生,聽說她們也是資深的驢友,曾經也是走南闖北的見過不少世麵,看年齡一個大約三十歲,另外兩個正是妙齡少女。


    一個穿著時尚,打扮妖嬈,聽汪浩叫她小妖,另外一個穿的相對保守一點但是也是掩飾不住那種高貴的氣質,最讓人過目不忘的是她那雙水靈靈的仿佛青海湖一樣清澈見底的大眼睛,我看了一眼差得把我電死,按說經常出遊風餐露宿的皮膚應該不是很好,但是這兩位美女真是一個極致,因為她們不僅有著讓人羨慕的白嫩皮膚,就連不用化妝的臉都是清水出芙蓉水靈靈的好像要溢出水來。


    老板娘聽說我們是赴四川自願抗震救災的熱心市民也是十分的感動一定要免我們飯錢,汪浩說什麽也不答應。


    我們十三個人本來打算要坐到一起的,後來見飯店沒有那麽大的桌子和地方我們就分成兩桌人吃飯。我,齊飛,李蘭,汪浩,小妖還有大眼妹妹坐在一張桌子上。


    汪浩問我們吃什麽,那個叫小妖女孩搶著說道:“我要吃一碗你們這裏最最最正宗的陝西一絕油潑麵,你們想點什麽隨便點!”


    我看了看菜譜也覺得沒有什麽比較有特色的菜也就附和道:“我也要一碗油潑麵!少放點辣椒。”


    好久沒去學校拐角處那家油潑麵吃過飯了忽然很懷念那種讓人吃過一次就十分難忘的味道。


    然後大家都一窩蜂的要了一碗油潑麵,然後簡單的炒了幾個小菜,要了幾瓶啤酒,邊喝邊聊,接著油潑麵就上來了,這裏的麵真的實在啊,碗是那種大海碗,如果放在南方真能嚇死一個強壯的男人。


    然後麵還沒有放到桌子上我和小妖饞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齊飛在一邊驚訝地看著麵前那一大海碗油潑麵愁地自言自語地說:“這是讓人吃啊還是喂豬啊?”


    眾人都笑了起來,唯獨那個叫小妖的女孩狠狠地瞪了齊飛一眼。吃著這種勁道的麵條喝著啤酒我和汪浩的話便多了起來。


    這個汪浩也是學導遊專業的加上自己又特喜歡旅遊,工作一段時間後有點錢了就開始全國各地到處轉,據說他的足跡已經遍布我國除香港台灣澳門新疆之外的全部省份和地區,這讓同是學習導遊專業的李蘭羨慕的五體投地和對他敬若神明,因為李蘭雖然是學的導遊而畢業後沒有幹過一天導遊,而她的足跡僅僅限製在河南省範圍內也就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過省。


    這多多少少讓李蘭有種淡淡的挫敗感,當李蘭聽到汪浩如數家珍地講述自己在各地的見聞時候我可以明顯看到李藍眼睛中那種頂禮膜拜和羨慕無比的神情仿佛在她眼裏汪浩已經不是一個普通人而是神。


    齊飛倒是對這些純粹的扯淡不怎麽感興趣,畢竟齊飛小時候還是和她爸爸去過幾個地方的。所以她隻是在一邊淡淡的看著汪浩唾沫橫飛。


    而另外兩個女孩也是戰果累累,小小年紀都跑遍了大半個中國,我可以嫁過的這種生活才叫有意義,而我們整日的忙碌工作,甚至就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像中國很多傳統的農民一樣一輩子都沒走出去過自己的小山溝溝,然後我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由於開了幾個小時車我也是真的餓了很迅速地消滅了麵前那一大碗油潑麵,然後付賬的時候老板娘還是堅持不要並有點生氣地說:“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嘛,你們能大老遠地給同胞們送去物資,我也想盡我一份綿薄之力,今天這飯錢我還是請得起的!”


    汪浩拒絕道:“大姐,咱們一碼歸一碼,吃飯是我們幾個吃的不是災區人民吃的,這飯錢無論如何我們必須給您,您如果真的要有這份心你就看一下你這店裏有什麽東西我幫你帶給災區!”


    那位熱心的大姐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店裏那些簡陋的東西還真沒有什麽能捐出去的物資就毫不猶豫地從門後邊提出一瓶礦泉水尷尬地對我們說:“我這店裏也沒什麽東西,這些東西就算我捐給災區的可以吧?”


    汪浩看了看這個熱心的大姐憨厚的臉上透露出淳樸表情也是傻傻地笑了道:“那大姐你這件東西我一定幫你轉交到災區人民的手裏,如果很多人有您這覺悟我想抗震救災絕不是什麽難事,恩,那我們就此告別吧!”


    告別了那個熱心的大姐我們又開始上路了,走的時候大姐把我們目送了好遠,我們走遠了她的手還是揮舞個不休。


    下午的時候當齊飛開車一個小時我要接她班的時候,汪浩過來坐到了我們這輛車上並要替齊飛開車,我和他爭奪了幾秒鍾最後還是決定讓他來開車,這除了我有點小小偷懶的意思之外還有就是給汪浩一個進來的機會,我也可以聽她亂侃這樣時間也許會過得快一點。


    同樣高興的還有李蘭,我甚至可以感覺到李蘭那小妮子心裏早就樂開了花隻是沒有表現出來,而齊飛對這個滿嘴跑火車的男生並沒有多少好感,既然有人執意要受這份罪沒人攔著你。


    齊飛坐在後排靠在李蘭肩膀上開始睡覺,汪浩的話匣子又打開了,這次講到自己若幹年前獨自一人闖杭州的傳奇經曆,李蘭興奮得時不時地要插上幾句,就像記者采訪自己心中的偶像一樣,這個時候汪浩就會驕傲中帶著謙卑低調中又隱藏張揚地講述起來,我忽然覺得這小子動機不純。


    偶爾用那種曖昧猥瑣的眼神看下我們李蘭,而李蘭也是一點都沒有防備,反而對這個剛認識的男孩敞開心扉投機地聊了起來,若不是車裏還坐著我和齊飛這兩個礙手礙腳的人她們會不會更進一步?


    對於這點猜想並不是我一個人臆想出來的,而事實上齊飛也看到了汪浩不單純的動機,就旁敲側擊地提醒李蘭道:“哎,你沒有資本學人家這樣汪大俠這樣閑雲野鶴別忘記了你還得在家照顧你老公啊!”


    李藍眼睛裏閃現出一絲對美好生活的憧憬道:“我也想過這樣一種生活!齊飛,你不想嗎?全國各地到處跑,這多好玩啊,你說是不是啊?”


    難得齊飛這次沒有被什麽東西衝昏了頭腦變成個小孩子而是用驚奇的語氣問李蘭道:“好玩?那是你自己想的!先不說你路上會不會遇到生命危險丟了自己的小狗命,關鍵一直這樣風餐露宿的你一個女孩子受得了嗎?你吃得了這種苦嗎?”


    汪浩為自己辯解道:“其實這也是一種生活方式,難道你覺得在一個城市永遠是一種一成不變的生活好嗎?反正我不能讓我的生命就這樣浪費掉,生命在於運動,我覺得我的生活也是一直在路上,這樣到處旅行你覺得這樣不好嗎?”


    對於這個偏執狂齊飛沒有再去和他爭辯,人生觀不用說再多的都是無用,你現在吊兒郎當的不務正業還可以等你年紀大一點了看你怎麽去生活?


    然後汪浩又給我們娓娓道來了旅途中一些精彩不為人知的事情,有時候男男女女一起去大山深處旅行,女生不願意帶帳篷這類比較沉重的東西到了晚上會主動和男生要求混賬。


    然後有時候實在忍不住了也出過幾次軌,沉睡中的齊飛聽到這個消息也醒了過來在後麵指著汪浩的後腦勺說人渣,李蘭也是聽得自己的臉一紅一紅的,但是似乎對這個並不反感反而有一點向往,而我對這種鮮為人知的事情保持中立意見。


    但是事實上汪浩除了色一點之外,也不能說是色隻能說自己的生活作風之外還是心眼不錯的,因為哪個地方有水災哪個地方需要幫忙都會出現他的身影,而且還特別熱心公益事業,什麽時候抗洪救災了下鄉支教了都少不了他的身影。


    晚上八點的時候,大家都累了就準備先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再趕路,本來打算住旅館的,但是算了算我們十三個人如果住旅館的話至少也得五六百塊錢,為了節省開支,我們找到村口一塊空地方汪浩用鐵釺平了一下就從車上扔下來幾頂帳篷,準備安營紮寨。


    小妖興奮地在一邊幫忙,李蘭也是依然用花癡加崇拜的眼光看著汪浩的每一個動作,齊飛則靠在車座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冷冷地看著他們忙活,胸部被完美地勾勒出來,誘惑著我每一根神經,我趕緊轉移話題說:“我們也下車走走吧,坐了一整天了,累死了,晚上我們就睡這裏嗎?”


    齊飛不屑地說:“哼,我才不住呢,我寧願躺在車裏!”


    然後我們也下了車,齊飛忽然拉了拉我的手臂小聲地說:“我想上個廁所,怎麽辦啊?”


    我看了看這個荒無人煙的村口,遠處的燈光照到這裏已經變得很暗就笑道:“就地解決吧!沒人看你!”


    齊飛捶了我一拳,我忽然想到了蘇慧,想起那天在我們學校門口她也是想上廁所我也是這樣迴答結果我就陪她走到一個陰暗的角落解決了內存,然後我說:“這荒山野嶺的難道你還想找個五星級廁所?走吧!我的大小姐,找個陰暗的角落我陪你去!”


    然後我牽著齊飛的手走進了一個小樹林,離人群遠了點我才開口道:“就這裏吧,你快點啊!”


    齊飛紅著臉囁嚅地說道:“你轉過身去!不準偷看啊!等我叫你再過來!”


    我真想笑,就當時那個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我倒是想看我能看到嗎?你以為我有貓一樣的夜眼啊?然後答應道,知道了,你快去吧,這麽黑我就是想看我能看見嗎?


    她才走了五六步然後開始行動,然後我就聽見了唰唰的聲音,我忽然也有了釋放的衝動也就解開腰帶窸窸窣窣地方便了起來,她好像聽見聲音比較大就問我這裏好像有條河啊?我那個汗。


    等我們都方便完了我們迴到了車隊旁邊,汪浩已經點起了一堆篝火,連平時野營用的燒烤架子都從車裏搬了出來,不愧是經常出遊的驢友啊,東西還真是全乎,接著從車上拿出很多冰凍的肉串,我們就圍著篝火燒烤了起來,然後另一個男孩子從另一輛車上拿出啤酒水等喝的東西,跟草原上的牧民一樣隻差沒有載歌載舞。


    我和汪浩挨著坐下,齊飛在我旁邊,齊飛旁邊是李蘭,小妖忽然興致高昂地說我給大家唱個歌解解悶,然後唱了一叫做《我一直在路上》的歌曲,我一直在路上,走著以為是終點的方向,身邊的人們說,每一個終點裏都是死亡。


    我一直在路上渴望在終點裏停航讓我們一起在記得世界享受幸福的陽光當她唱到‘春天裏那個百花香,啷哩個啷’的時候汪浩和那幾個人都大聲的附和著唱起了啷哩個啷,這讓我誤以為這是一群印第安野人逮住了一個肥的野豬的現場。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微笑,仿佛我們不是去救災而是去參加國慶慶典一樣,而齊飛臉上依舊是冷若冰霜,這種冷豔和她的這個年齡極不相符,她這種年齡的小屁孩應該就是天塌下來我覺得她都會嘻嘻哈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這次她能這麽鎮定。


    讓我感到不可思議,僅僅是王帥的犧牲就能讓她改變這麽大嗎?而我覺得一定是有一個靈魂撲在了她的身軀裏,不管怎麽樣齊飛就是靜的可怕,讓我開始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麽。


    我也是裝作很嚴肅的樣子思考著東西而並沒有和這一群人瞎瘋,這個時候那個大眼睛妹妹坐在我旁邊拉著我的胳膊一定要和我合唱《月亮代表我的心》,麵對她的太過熱情我沒有動,當她看到我旁邊坐著眼神可以殺死人的齊飛的時候才算打消了這個念頭。


    齊飛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跳動的火苗很長時間不眨一下,偶爾喝幾口啤酒,我用肩膀碰了碰她問道:“你今天晚上怎麽了?怎麽那麽不開心啊?這好像不是平常的你啊?”


    李蘭也是湊過來問:“是啊,到底怎麽了?你好像有心事啊?平常也沒有見過你這麽憂國憂民啊?”


    齊飛還是那麽冷冷地說:“有什麽好高興的,我的心情本來就不好啊,好了,你們玩吧,我吃飽喝足了我要迴車裏睡覺去了,你們玩吧!”


    齊飛丟下一句話就走進了自己的車,我們十幾個人都是用驚詫的目光看著她的背影。


    汪浩對我說:“那女孩你女朋友啊?夠冷的啊,好驕傲啊?看來你平常也挺不容易的啊!”


    我尷尬地笑了笑說:“不是我女朋友,就我一個普通朋友,不用管她,她可能心情不好吧,她平常都不這樣子的!”


    汪浩又接著說:“對了,明天上午就能到我們這次的目的地江油市,你們要去都江堰的話還需要再走一段路,我們就不能陪你們一起去了,我把你們送到大路你們就隻管朝西走就可以了!”


    我道:“沒問題,看著地圖應該可以找到都江堰的,再不行了我們打電話求助,不會有問題的!”而實際上我是一個依賴性比較強的人,和汪浩他們一路走來我們不用瞎操什麽心,但是人家既然已經到了我們就隻好獨立了。


    彼此聊了一會,我說我也想早點休息了,汪浩帶我去了他們搭好的帳篷對我說今晚你就在這裏睡吧,我說可以謝謝,我躺下後他又迴到篝火邊坐在涼席上,然後大家都累了就分散開都去了帳篷睡覺隻留了一個男生在那站崗放哨,李蘭沒有走的意思而是對汪浩說:“我還沒有睡意可能現在也睡不著,你能不能陪我再坐一會兒?”


    汪浩露出一副潔白陰森的牙齒笑道:“當然可以了,舍命陪君子更何況你還是陪美女,嗬嗬”


    然後兩個人就圍著一個快要熄滅了篝火堆邊聊了起來,火堆一明一滅的,就如同那天上的星星一樣一眨一眨,不知道他們到底聊的什麽,隻聽到李蘭偶爾會笑上一陣子,就如同這黑夜裏一個厲鬼一樣陰森恐怖,讓人毛骨悚然。


    我忽然想起來了齊飛一個人睡在車上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就走出帳篷準備到車上去,但是當我走出來的時候我看到李蘭的頭已經靠在了汪浩的肩膀上,看來今天我不阻止下這對這堆幹柴馬上就要燃燒了,這樣我對不起李猛也對不起我自己,我就故意咳嗽了一聲,汪浩扭過頭來看見了我問道:“周宇,你還沒睡啊?”


    我說沒有,我去車上看看齊飛那丫頭睡了沒,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在車上,他說你去吧。然後轉頭對李蘭說:“今天也不早了,你趕緊去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去帳篷睡吧,那裏就三個女孩子應該有地方!”


    李蘭才戀戀不舍地朝帳篷走去,汪浩對那個站崗放哨的男生說你也迴去睡吧,我來盯會,這裏民風比較淳樸,應該沒什麽事,我盯一會我也去睡覺,然後拍了一下那男生的肩膀,那男孩嗯了一聲打了個哈欠就開始朝帳篷走去。


    我走到齊飛的車邊敲了下齊飛的車門,齊飛嚇得醒了過來噤若寒蟬大聲地說:“誰!誰!你想幹什麽?”


    我說我是周宇啊,你快開門,你一個人不害怕嗎?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給我開了門對我說:“不害怕,你去帳篷裏睡覺吧,我一個人沒事的!不用管我!”


    我堅持道:“那可不行,萬一這地方來了什麽野獸什麽的你一個人怎麽能行?再說你不害怕鬼嗎?”


    齊飛忽然打了一個冷戰警惕地看了看周圍然後假裝鎮定地說:“哪裏有什麽鬼啊?別嚇我了,你快迴去睡覺吧!”


    我看出了她內心深處的恐懼開心得邪魅地笑了下說道:“別逞強了,快讓我進去,我陪你吧,我也睡不著,我坐在你車後麵總可以了吧!”


    她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我知道她已經默認允許我進去了,我就上了她的車。


    但是這種保時捷跑車內部的空間實在是太小了,齊飛勉勉強強可以窩曲的躺在裏麵,而我就怎麽也放不下,我隻好安安靜靜的坐在後排座位上,借著遠方傳來微弱的燈光我可以看見齊飛那張極致漂亮的臉蛋。


    即使隻是一個輪廓也可以傾國傾城,她屏住唿吸看著我不再言語,氣氛有點尷尬,她就轉移話題說:“李蘭那小妮子也太不守婦道了吧,迴去我得揭她,竟然背著李猛和別的男孩私通,我越來越覺得李蘭和汪浩如果這樣下去遲早會走火!”


    我附和道誰說不是?這小丫頭這麽花心啊?一定不要讓她得逞然後我就問齊飛你到底是怎麽了?平時也沒見你這麽憂國憂民的啊?這些天看你一直是魂不守舍的,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齊飛煩躁搖搖頭說:“沒有了,就是心情有點不好,我們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我說好,然後道了一聲晚安,我開始靠在後排的座位上睡覺,黑暗中,我聽到嚶嚶的聲音好像齊飛在哭,這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裏是那麽的哀怨,我一下子驚醒了過來,看著齊飛腦袋一點一點的,我著急地說:“齊飛,你怎麽了?你哭什麽啊?是不是不想讓我到你車裏來睡覺啊?”


    齊飛沒有迴答依舊出那種聲音而且聲音越來越大,我拍了下她的後背說:“你到底怎麽了?你快給我說生了什麽事情?你想急死我啊?”


    齊飛才告訴我了一點實情:“昨天我去我爸爸房間裏無意間聽到他在接一個電話,好像是一個什麽公司的老總威脅我爸爸要我爸爸幫他辦什麽事情,我爸爸不答應,她就說好像要投訴我爸爸收受他們一輛車什麽的,好像就是我這輛車,這是我爸爸收的賄賂嗎?我也不太清楚,我覺得我爸爸很純潔很廉政,他一定不會幹這種事情的,但是我真的好害怕,我怕這一切是真的,你說我爸爸會不會有事?


    本來這話我不該對一個外人說的,但是我心裏堵得慌,我現在就告訴了你,你不要告訴別人啊,你一定幫我想想辦法是我害了我爸,我不該要什麽跑車,你說我要這車幹什麽啊?”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說:“傻丫頭,齊叔叔一定沒事的,你不要擔心了!大人的事情我們也說不清,但是你現在什麽也不知道,不要把事情想的那麽絕,可能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子,可能是那人故意陷害你爸爸等事情查清楚就沒什麽事情了呢?!”


    齊飛沒有說話依舊是哭個不停,我幹脆坐到前排的座位上把肩膀借給了她用,用手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好像在哄一個嬰兒睡覺,她靠在我肩上依舊哭得淚如泉湧,幾秒鍾就把我的衣服打濕了,我可以聽到她的心髒快速地跳動的,胸口也是一起一伏的。


    在這樣的黑夜了,靠在我身邊的是一個絕色的美女我怎麽能無動於衷呢?但是當時我心裏純潔得要死根本沒有去想那麽邪惡的事情,但是聞到她身上那種淡淡的香味的時候我下麵還是有了些許反應可是被我壓了下去,過了好久,她就靠在我的懷裏睡著了,我的胳膊被她壓得都麻木了,但是為了不打擾她我盡量沒有改變姿勢,不知不覺中我也睡著了。


    天亮的時候我先醒了,她還枕在我的身上安詳地睡著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嘴角還掛著一抹淺笑,嘴唇微微翹起,性感的一塌糊塗,我情不自禁地理了下她淩亂的頭,她忽然醒了過來,看到我這個樣子沒有太大的反應而是對我感激的笑了笑後掙脫了我的懷抱。


    然後走出車門,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然後兩隻小胳膊開始做擴胸運動,腰也扭個不停,而我的胳膊卻被她壓得失去了知覺,怎麽也動不了,我用另一隻胳膊拿著這隻胳膊活動了一下並對她訴苦道:“看你把我的胳膊壓得都沒有直覺了!”


    她好像聽到了一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然後一個人笑個不停,笑得特沒心沒肺眼淚都快流了出來,好像昨晚的事情她都忘記了,我看著她這樣的快樂也就開心地笑了笑。


    過了一會,帳篷裏的其他人也開始起來活動了,收了一下帳篷等物件然後我們去鎮上簡單地吃了頓飯就開始繼續趕路,又開車前行了兩三個小時,我們一行到達了江油市,在市委團委的安排下把我們這些人安排到一個記不清名字的小山村。


    然後我們都換上了車上帶來的迷彩服儼然一副人民子弟兵的模樣,等我們開著四輛車到達村口時一個估計五十多歲的農民模樣的人迎上來熱淚盈眶握住汪浩的手對我們說:“人民子弟兵來幫助我們了,真是謝謝黨,謝謝政府啊,你們這些好人,我們村一定會記得你們的大恩大德的!”


    汪浩說:“村主任大爺,您快別這麽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這車上是洛城市給大家捐贈的一些物資,等一下我都給你送到村委會就麻煩你給大家分一下,還有這些礦泉水食品等你也自己看著吧!”


    那個村主任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幾秒鍾後已經是老淚縱橫了,然後領著我們來到村委會,路邊上還有一些小孩子嘻嘻哈哈地跟著我們的車跑,我打開車門把一個十分帥氣的小男孩抱起來放到了車座上,我看到他用那種怯生生的眼神打量著我們這些人,那種幹淨的眼神像海南的天空一樣湛藍得讓人心疼,然後他也是開心地笑了起來。齊飛也用纖纖細手溫柔地撫摸了一下那小男孩的頭,並童聲童氣地說:“小弟弟你幾歲了?”


    那小孩乖巧地說:“五歲半了!”


    齊飛和我相視一笑然後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就問那個小男孩:“姐姐漂亮不漂亮?”


    那小孩道:“漂亮!”


    然後齊飛得意地看著我,我不屑地說:“那有什麽好奇怪的?這小孩隻會重複後麵的那兩個字,你讓我問一下他”我又問那小孩:“小弟弟,你看這個姐姐醜陋不醜陋?”


    那小可愛奶聲奶氣地說:“醜陋!”


    我和其他人都大笑了起來,齊飛眼睛盯著我好像要噴出火來一樣,接著那小孩子問齊飛道:“姐姐,姐姐,醜陋是什麽意思啊?”


    齊飛指著我說道:“醜陋呢,哎,一個形容詞,姐姐也給你說不清楚,等你長大了你就知道了,我隻能給你舉個例子,看見這位哥哥了嗎?他就比較醜陋,知道了吧?”


    那小男孩看了看帥氣的我恍然大悟地說:“哦,知道了,那姐姐,我是不是很醜陋啊?”


    齊飛這下徹底無語愣住了一會兒才說:“你可不醜陋,你漂亮多了,隻有這個哥哥才稱得上是醜陋明白了嗎?”


    我那個汗啊。


    然後我們隨村長來到村委會把東西放到村委會辦公室,我們才發現這裏的村委會辦公室簡陋得就像貧民窟。這個辦公室還不如震後重建的簡易房,破敗的牆壁在地震中裂開了縫,似乎會在下一秒就會坍塌,實實在在的危房,我們把東西放下後,就開始幫助村裏人修建簡易房。


    已經是中午了,村長在簡易的廚房裏做好了飯一定要我們吃,一大鍋白米飯,菜就是一大鍋土豆絲,我們都盛了一碗吃了起來,我看到齊飛這個挑剔的大小姐都吃得津津有味沒有嫌棄的意思心裏也就放心了下來,其他的人也是邊吃飯邊聊天。


    吃過飯,我們就告辭汪浩道:“你們繼續留下來幫助災區吧,我們要去都江堰了!”


    汪浩知道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也沒有留我們,然後村主任把我們送到村口,我們正要開車走,一個婦人抱著一個小男孩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齊飛打開了車門,原來正是上午那個小男孩的媽媽,那小男孩對齊飛說:“姐姐,你們要迴家了啊?什麽時候再來看我們啊?”


    齊飛說:“不是啊,姐姐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啊,等姐姐辦完了再迴來看你好不好?”


    那小男孩開心地笑道:“好!”聲音拖得很長,可是他哪裏知道我們如果走了也許就一輩子都不會再來,齊飛眼睛裏溢滿了淚水差點就要流出來,忽然從錢包裏抽出兩張一百的鈔票遞給那個小男孩說:“去吧,拿著這個錢去買糖吃吧,知道這是多少錢嗎?”


    那小男孩把那兩張百元大鈔翻來覆去看了下說“兩塊!”


    齊飛笑了下但是沒有說破而是十分讚同地說:“對啊,是兩塊錢,但是可以買好多好多的糖呢,嗬嗬!”


    那小孩的家長並不是傻子然後從那男孩手中奪過那兩百塊錢還給了齊飛,齊飛推辭道:“大姐,別這樣,你就拿著吧,給孩子買點東西,這孩子挺聰明的,長大一點一定要讓他上學,有什麽困難你給我說!”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張紙寫了一個電話號碼遞給了那大姐。


    那大姐也不好推辭,就感激地說:“恩,謝謝你啊,謝謝恩人啊!”然後對那個小孩子說:“快謝謝姐姐!”


    那小孩說道:“謝謝姐姐!”


    齊飛用她那漂亮手指輕輕地掐了一下孩子的臉蛋,然後忽然低下頭吻了他一口,我一陣心驚肉跳,初吻啊!這小兔崽子還真有豔福,我還沒得呢就被他搶了先。


    然後齊飛迅速地動油門,車子開動,從觀後鏡中看到那群人越來越遠,大概走了五六米遠,齊飛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然後我們開車朝西行去,一直走的大路倒也沒怎麽迷路,開了大約三個多小時我們來到都江堰市,然後打電話給小靜,小靜告訴了我們她住的賓館地址我們直接把車開到了那個賓館樓下。


    再次見到小靜,她臉色憔悴了很多而且眼睛也是腫的像個熟透的桃,她見了我們就撲在齊飛身上無休止的哭了起來,李蘭也和她抱在了一起,我在一邊看的也是眼睛都紅了,彼此之間不用說太多的話,讓她們好好哭一場宣泄一下也許會好一點,等她們哭的都差不多了,齊飛才拍著小靜的肩膀說:“領導,不要哭了,眼睛哭腫了就不好看了!”


    領導這個名字是李蘭和齊飛在大學時候一直這麽稱唿小靜的,那是因為小靜在她們中間年齡最大也最懂事,一般有事都是她來拿主意,這個一向很有主見的女孩子今天也是一下子沒有了主意,她們這一代哪裏經過這些變故,小靜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終於放下自己的堅強痛痛快快地在她們麵前哭了一場。


    小靜才忽然看到後麵的我,然後擦了下眼淚看著我不好意思地說:“周宇,你也來了啊?”


    我點了點頭說恩。


    簡單地吃了點飯,晚上好好地睡了一覺,第二天下午我們就開車去了都江堰殯儀館,然後我們在小靜的帶領下見到了王帥的母親和父親,他們好像也是一下子蒼老了很多憔悴了很多,頭上的白尤為醒目。


    這種白人送黑人的失子之痛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體會到的,仿佛一下子就能把他們擊入冰冷的海底。我本來想安慰一下這個英雄的母親因為你養了一個多麽好的兒子,但是看到她那歇斯底裏的哭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這位天下最平凡最偉大的母親,隻有默默地祝福這位母親也再一次為這位母親養育這樣一個好兒子而自豪。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我們到了王帥追悼會的現場,這裏已經是人山人海了,上萬名群眾自的趕到這一天來送別這位在地震中活活累死的人民英雄。很多人都是舉著長長的條幅:“沉痛悼念英雄王帥!”“王帥永遠活在我們心中!”“救災英雄王帥永垂不朽”等等。


    我們終於見到了躺在鮮花叢中的王帥,一身英姿颯爽的軍裝穿在身上,他就那樣安靜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安閑地閉上眼睛,我們呢喃地會說王帥你真的累了嗎?我們來看你了也不起來看一下我們,周圍是同樣肅穆莊嚴的五百名官兵,每個人都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還有數不清的小學生都來對你敬禮,他們都知道了你是多麽的英勇,你睜開眼睛看下我們啊!


    然後幾萬人開始一群一群人的祭拜,等官兵都追悼過了,我們幾個才和王帥的爸爸媽媽一起去看王帥,王媽媽在現場都哭得昏厥了過去,幾個士兵上來緊緊攙住這位英雄母親,小靜也是哭得死去活來的,我們也是跟著眾人對著王帥鞠了幾個躬,然後齊飛拿出小盒子裏的笨笨對王帥說:“兵哥哥,你醒來看看啊,笨笨來看你了,他也跟著你過去了,你在那邊一定不會寂寞的,你們怎麽那麽像啊?”


    小靜什麽話也沒說隻是不停地哭,然後後麵還有很多人等著祭拜我們就隻好先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齊飛想把笨笨留在王帥身邊,火化的時候可以和他一起火化,但是被士兵當做居心不良而製止了,他們這些人一定不會知道王帥和笨笨的關係多麽好,但是既然人家不允許我們也就不再僵持,拿著笨笨走了出來。


    晚飯是和王帥爸爸媽媽一起吃的,下榻的賓館是都江堰市委給我們安排的,次見到那種奢華的地方但是那天特別沒有心情,我們不能靜下來,一靜下來就會聽到王帥在我們旁邊聲情並茂的唱著那《遠方的姑娘》,就會看到王帥和我們在洛河裏抓住了笨笨時候那開心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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