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丟了。”鳳承君拳頭緊握,眼底眉梢盡是煩躁。


    “迴去。”沈星辭神色微冷,頭也不迴的往第二場命案現場趕去。


    剛靠近,強烈的血腥味,伴隨著狐騷味,沈星辭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一對中年夫婦跪伏在地,抱著姑娘的屍體就開始哀嚎。


    “二妞啊,你怎麽這麽狠心?讓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你死了我們怎麽辦?”


    夫婦倆的痛哭響徹整個村落,沈星辭這才看清了那個姑娘的慘狀。


    從頭到腳一身爛肉,頭皮上有好些位置都沒有頭發,臉頰至脖頸布滿了抓痕麵目全非。


    兩隻胳膊上缺失了一大塊的肉,像是被活生生的咬掉了,露出了森森白骨。


    致命傷在脖頸,脊椎已經不足以支撐她頭的重量,模樣極度慘烈,讓人遍體生寒。


    她的手心指甲縫裏滿是人體組織,和絞斷的碎發,她應該是瘋了,或者瘋狂掙紮,才形成了這個慘烈的場麵。


    “別看。”鳳承君伸手遮住她的雙目,不想讓她看這血腥。


    沈星辭淡然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鳳承君趕忙跟上。


    身後還傳來村民們此起彼伏的討論聲。


    “太嚇人了,楊二妞這是受了什麽刺激,怎麽好端端的,突然把自己抓死了?”


    “就是啊,這些日子,她老是疑神疑鬼學狗叫,會不會是邪祟上身了?”


    “不應該啊,狐仙會庇佑十裏村的每一個百姓。”


    肆意造殺孽的狐仙,配稱之為仙嗎?


    “你去哪兒?”


    “挖墳。”沈星辭如實答道。


    鳳承君:你說什麽?再說一次?


    誰能想到,沈星辭真的帶著他往墳山走去,剛下葬的第一起命案還是新墳,很好分辨。


    還沒臨近,就被撲麵而來的狐騷味逼退兩步,沈星辭一眼就看到了墓碑上的名字,柴蘭蘭。


    她輕輕抬手,施展了一個【給爺炸!】的咒語,柴蘭蘭的墳轟的一聲炸開,就連嶄新的墓碑,都飛出了二裏地。


    紛紛揚揚的黃泥落下,透著新漆味道的棺槨呈現在兩人眼前。


    鳳承君:真炸啊?


    沈星辭封閉五感,十分幹脆的跳了下去。


    “姑娘!”


    無視鳳承君的製止,並指探在柴蘭蘭眉間,用她這三年來,在魔淵苦練的秘術,提取死者生前的記憶畫麵。


    他說過:她的修為太低,能使用的秘術是有限的,比起完整的秘術,效果都大打折扣。


    看不了太多,一些零星的畫麵還是做的到的,隻是非常耗費靈力。


    沒一會兒,沈星辭的額頭上就細汗密布。


    畫麵中出現了十分詭異的一幕,四個姑娘跪地祈願,前一秒還是有說有笑,後一秒就掀翻了供奉台。


    四個姑娘的麵容,柴蘭蘭、今天剛被狗咬死的楊二妞、行走的香水罐俞美兒,還有一個不認得。


    看來這命案,多半和掀翻供奉台,觸怒狐仙有關。


    記憶太零散,能拚湊出來的信息隻有這些。


    沈星辭收了手,鳳承君很合時宜的遞過來一條帕子,她冷冷的直視他的雙眼,沒有接。


    鳳承君被她看的有些窘迫,支支吾吾的開口解釋:“你別誤會,我隻是......”


    沈星辭沒誤會什麽,隻是她一直在等鳳承君的到來,觸發隱藏任務。


    可是現在看來,他好像一點用處都沒有啊,她一個人完全可以。


    沈星辭無奈的歎了口氣,最終還是沒有將嫌棄說出口。


    “走吧。”她越過他,走在了前頭。


    鳳承君大步跟上,向她發起組隊邀約:“姑娘來此處,可有夥伴?若是沒有,與我們同路如何?”


    “不必。”沈星辭根本不想和他多說什麽,大步離去。


    看著她決然的背影,鳳承君的眸光逐漸黯淡。


    接下來兩天沒有發生命案,前些日子整夜整夜叫個不停的狐狸,也不叫了。


    沈星辭鎖定了柴蘭蘭記憶中的姑娘,發現了那兩位姑娘,是全村狐騷味最重的。


    一位是那次被老板娘趕出去的浪蕩美人俞美兒,另一位,則是村尾付鐵匠的女兒,付招娣。


    俞美兒還是整天到處晃悠,沒有什麽異常,就是因為對狐仙不敬,導致大多村民,都拒絕與她攀談。


    付招娣就不一樣了,從早到晚都跪在狐仙供奉台前,神神叨叨的念叨著:狐仙大人饒命。


    “這事兒外鄉人別摻合了,仙家的事,咱管不了。”老板娘見這幾日沈星辭總是晚出早歸,大概也猜到了她在做什麽。


    “您知道什麽嗎?”沈星辭決定再從npc嘴裏套點話。


    “他們對狐仙不敬,狐仙來報複了。”老板娘也不藏著噎著,“拜狐仙能完成心中所願,既是祈願,那便是心誠則靈。”


    “他們呐,從來不信狐仙,假惺惺的供奉,隻為了滿足一己之私,狐仙沒能應驗,就怒燒仙家畫像,得此報應,應該的。”


    哪個仙家怨氣如此之大,非要將人折磨致死?沈星辭覺得事情遠沒有這麽簡單。


    “是她們四人一同得罪了狐仙,還是狐仙將怨氣連帶到了她們身上?”鳳承君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老板娘長歎一口氣:“祈願不成,一同毀的狐仙畫像。”


    “那您可知他們祈願所求為何事?”


    “這我怎麽知道?”老板娘攤手,表示再多的她真的不知情了。


    鳳承君的疑問,讓沈星辭有了新的突破口。


    “或許毀壞狐仙畫像事小,祈願內容,才是觸怒狐仙的關鍵。”沈星辭就知道,沒有哪個仙家這麽小氣,單單是不敬,就這麽殘忍的虐殺。


    “胡說八道!蘭蘭是被獵戶殺的,二妞被狗咬了發病,和狐仙什麽關係?”俞美兒大步走來,對狐仙依舊嗤之以鼻,“若當真有仙家,畫像是我撕得,怎麽不敢來找我呢?”


    幾日未見,她身上的狐騷味越發凝重,命宮顯現將死之相,還在大言不慚。


    “就你們這些無知的蠢貨,才一口一個狐仙,浪費那麽多的白麵米糧,去供奉一個畜生。”


    鳳承君雖然不在意什麽狐仙,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仙家不可辱。”


    沈星辭一聞到那個狐騷味,就莫名的煩躁,轉身朝著樓上走去。


    鳳承君還想說什麽,眼見沈星辭走了,他也顧不上和老板娘爭的麵紅耳赤的俞美兒,大步追上沈星辭。


    “姑娘!”他的語氣中,帶著三分怒火。


    沈星辭不明所以的轉頭,鳳承君一臉嚴肅的質問:“姑娘好生冷血,人命關天的事,在你眼裏,就這般不屑一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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