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忘記。”冷千澈果決地拒絕了玄冥的提議。


    知道即便會變得痛苦,也比迷迷糊糊過一輩子才好。


    玄冥第一次如此認真地打量自己的弟子,自那之後,他就一直陷在過去裏無法自拔,哪怕君無意找了那麽多人來陪他,卻始終沒有一個人能讓他在意起來。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名義上最小的徒弟,每天看起來都在嬉嬉笑笑,竟然被秘密折磨得如此痛苦。


    玄冥猶豫了下,將冷千澈帶迴了房間,關上門口,認真看著冷千澈再度問道:“牽扯,你真的想要知道嗎?”


    冷千澈點頭:“是的,師尊,我想知道。”


    玄冥看著冷千澈深深歎了口氣之後緩緩說道:“我不知道你在你大師兄的房間裏究竟看見了什麽,但你能猜到那麽多事,想來他也沒有打算瞞著你。”


    聽到玄冥的話,冷千澈的心越發的覺得折磨。


    正是因為君無意的不隱瞞,他反而越發難受。


    他寧願一直被瞞著,然後在很久以後得知這一切,那樣他就有正當的理由憤怒,然後站在君無意的對立麵。


    他告訴風清朗莫棲梧他們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就是為了給他們留一條後路。


    他已經沒有了退路,他希望其他人有,哪怕他們最後都不會選擇這條退路。


    “既然他沒有打算瞞著你,我也沒有必要欺騙你。”玄冥蒼老的臉上帶著對過去的追憶,“我和你大師兄,其實並不是師徒關係。”


    冷千澈怔了怔。


    他其實早就猜到了,玄冥和君無意的相處方式根本就不是師徒的相處方式,即便君無意一直喊玄冥師父,兩人之間也沒有師徒的氛圍,隻是玄冥親口說出這件事,還是讓他忍不住驚訝。


    看到冷千澈臉上驚詫的神色,玄冥歎了口氣:“你大師兄他……是個好人,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在了很多年前。”


    冷千澈身僵硬,渾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凍結了一般,臉色變得十分蒼白。


    玄冥淡淡看了冷千澈一眼:“千澈,你還隻是個孩子,本不該知道這麽多的。君無意那孩子之所以讓你知道這些事,雖然有著他的考量,我卻是不認同的。”


    冷千澈重重咬了下嘴唇,追問道:“蕭蘭兒究竟是什麽人?”


    即便時隔多年,冷千澈還能想起那個黃衫女子時而巧笑嫣然時而冰冷高傲的神情。


    玄冥深深看著冷千澈:“這個問題,隻要你活得足夠久,你會知道的。”


    “師尊!”冷千澈突然間激動起來。


    玄冥像是沒看到冷千澈臉上的不滿一樣,雙手負在身後,搖著頭離開了冷千澈的房間。


    隻是說出冷千澈早已猜到的事,他就已經喪失了所有的力氣,他沒有勇氣再提起當年的事。


    玄冥抬頭看著頭頂的天空,那沉重的壓迫感將他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麽多年來,他甚至都不敢迴想當年的事,君無意竟然在自己的房間裏留下了當年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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