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江扶鳶沒有說謊,訓畜符化開後不僅止血,鍾斂風甚至覺得原來跟著血流失的體力也一並迴到體內。


    他試著動了動肩膀,鑽心的痛楚消失無蹤,好像之前的傷口都隻是他的幻覺,解開衣服露出肩膀一看,傷口卻依然猙獰。


    “我竟不知道你有這般本事。”鍾斂風挑眉含笑,“不知小娘子師從何人?”


    之前成婚時,柯陳氏隻說給他求娶了個大戶人家被休棄的女兒,還陰陽怪氣指出穆辭盞前夫是侯門之後,嫁給他算是下嫁。


    他不在意這些細節,沒特別留意自己媳婦的往事,隻讓她好好對待柯明鬆和柯明柏兩兄弟。


    之前趙伯說她要擺攤賣自己畫的符篆,鍾斂風也隻以為這是她謀生的新手段,沒想到她竟然還真會畫符。


    看來他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自己的媳婦了。


    江扶鳶:“沒師父。”


    點點鍾斂風半露的肩膀:“麻煩守一下男德,我可是個寡婦。”


    鍾斂風:……


    要不是江扶鳶戳他肩膀的手指一直沒停,他還真信了她是個古板守舊的小寡婦。


    “你肌肉練得不錯。”江扶鳶的眼神坦蕩且真摯,像在誇一塊案板上待售的肉。


    想了會兒,給出她自認最合適的評價:“緊致彈牙。”


    嗬,還軟嫩香滑呢。


    被她詭異的形容詞逗樂,鍾斂風起了逗弄江扶鳶的心思。


    他一手抓住那根不停戳弄的細白手指,一手慢慢將衣領拉迴原位,似笑非笑說道:“謝謝小娘子誇獎,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不如小可以身相許如何?”


    江扶鳶:???


    “我是寡婦。”


    鍾斂風挑眉:“我懂,寡婦門前是非多,可是現在又不是在門前。”


    他手一鬆一握,掌心從細白手指變成纖細的手腕,再用巧勁一拉,皓腕帶著暗香的身軀便不受控地貼上來。


    兩人瞬間變成麵對麵的姿勢,鍾斂風附在江扶鳶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氣音說:“現在是在小寡婦家門內呀。”


    靠得太近,濃鬱的血腥氣撲鼻而來,江扶鳶眯起眼睛,用同樣讓人浮想聯翩的氣音在他耳邊說道:“美男計也不能抵錢,你別想賴賬。”


    鍾斂風:?


    後仰拉開距離,江扶鳶一雙美目緊緊盯著鍾斂風懵逼的臉,“訓畜符,五十兩一張。”


    她給別人現在的價格可都是一百兩一張,看在遠親不如近鄰的份上,給他打五折已經是超級無敵大優惠了。


    希望他不要不識抬舉。


    鍾斂風怔了怔:“可是我沒說要買符啊。”


    江扶鳶:“這還要說的嗎?”


    剛才不是她一張符下去,眼前人可能就失血而亡了,哪還有時間跟她搞什麽以身相許這一套。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一臉無語。


    明明是俊男美女月下執手,貼身而坐的唯美畫麵,硬是讓饅頭讀出驢唇不對馬嘴的傻逼感。


    人傻逼,血卻是香的。


    地上一灘暗紅色的液體,是鍾斂風剛才流出的血匯集而成,不知為何血沒有滲入泥土中,隻淺淺地潤了一點地表。


    饅頭優雅且無聲地邁爪走向那灘血,小鼻子聳動了兩下,不客氣地伸出暗紅的小舌頭舔舐起來。


    吧嗒吧嗒。


    真香!


    鍾斂風垂眸瞥了眼一臉沉醉的饅頭,對江扶鳶說:“你的貓在喝我的血。”


    江扶鳶:“?”


    鍾斂風抬眼,盯著她黑漆漆的眸子說:“我的血很貴的,一滴值千金,現在輪到你付錢了。”


    江扶鳶:“??”


    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鍾斂風唇角又掛上吊兒郎當的笑容:“不過在我這兒美人計可以抵錢,小娘子也可以選擇以身相許。”


    江扶鳶:……


    是她高估了,這人不是厚顏無恥,是直接不要臉。


    呸,臭男人!


    雙手插入饅頭前爪胳肢窩,一把提起,瞬間將圓滾滾的黑貓樣拉成瘦長條,江扶鳶把瘦長條遞到鍾斂風麵前,麵無表情道:“哪來的野貓,我不認識,現在它是你的了。”


    饅頭:???


    他就喝了點血,怎麽就變成野貓了?


    每天吃飽喝足啃著大豬蹄的美好日子就這麽飛走了??


    被一把塞到鍾斂風懷裏的饅頭瞪大雙眼,瘋狂扭動身軀企圖迴歸江扶鳶的身邊,他淒厲地嘶吼著:“主人!你不能拋棄我啊主人!我再也不亂吃東西了!”


    頓時一陣陣撕心裂肺的貓叫聲響徹雲霄。


    午夜配上尖銳的貓叫,驚悚效果拉滿,江扶鳶甚至聽到附近傳來孩童的啼哭和好幾下砰砰砰落下窗栓的聲音。


    屋內也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不一會兒兩個崽崽揉著眼睛探出頭來。


    “阿娘,饅頭怎麽了?”


    暖黃色的豆大燭火搖曳,朦朧光圈隻能照亮一小塊地方,在有限的亮處,崽崽們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鍾叔叔!”聲音掩蓋不住的欣喜。


    小崽兩眼放光:“鍾叔叔是來找小柏玩的嗎?”


    江扶鳶一陣恍惚。


    二娃為什麽會覺得有人會半夜來找他玩?


    是她的教育哪裏出了問題嗎?


    柯明柏興奮得小臉蛋紅撲撲,直接邁著小短腿就要去找他的鍾叔叔。


    幸好柯明鬆理智在線,拉住弟弟的小手:“地上髒,小柏你還沒穿鞋。”


    勤勞的小神仙小胖平日把屋子裏的地拖到反光,兩個崽崽習慣了在家光腳丫跑,柯明柏一高興,差點忘了院子裏的地可沒有屋子那麽幹淨。


    哥哥的提醒拉迴他的理智,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白白的肉腳丫,不好意思地左腳踩右腳嘿嘿笑道:“小柏沒穿鞋,鍾叔叔進屋裏玩呀。”


    江扶鳶:……半夜邀請別人進屋玩也是不對的!


    感覺自己的養崽路途任重而道遠的江扶鳶一頭黑線,身邊人卻扔掉懷裏叫到喉嚨嘶啞的黑貓,站起身笑道:“好呀。”


    好什麽?什麽好?


    鍾斂風在崽崽們的星星眼裏邁開大長腿,三兩步走到兩人麵前伸手要抱他們。


    即將接觸到崽崽的刹那,他手一頓:“呃……叔叔身上……有點髒。”


    柯明鬆立刻接話道:“我去打水給叔叔擦擦!”


    小崽也跟著喊:“我也給鍾叔叔打水!”


    兩個小身子一扭,屁顛顛去裏屋端水盆去了。


    江扶鳶看得氣血上湧,孩子不懂事,臭男人也不懂事?


    她冷著臉:“你怎麽不幹脆在我家洗澡?”


    鍾斂風頭也沒迴,脫下滿是血跡的上衣丟到屋外,赤裸著上身邁步進屋,隻留下一句笑意明顯的“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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