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鶯兒是官宦之家的小姐出身,所以她識文斷字,心裏是個有主意的人。


    她深知自己委身給鎮國侯做妾,等同被親生父親,獻出來為自己換取了利益。


    楊鶯兒不過比周笑笑大上幾歲,年紀輕輕,又豈會真心實意,願意服侍鎮國侯這樣一位,都能給自己做父親的男人,而且還是委身做妾。


    所以她恨楊家,埋怨生身父親的無情自私,娘家這輩子是指望不上了。


    而鎮國侯一把年紀,閨房之間,早就力不從心了。


    楊鶯兒在這一點上,自然比旁人更心知肚明。


    所以她也很發愁,若這輩子生不出個一兒半女的,她年紀漸長,鎮國侯又不在了,她還能指望上誰。


    念及這些事情,楊鶯兒將手裏的錦帕一握,豁出去的點頭說道:


    “好,三小姐既然給我指出了一條明路,若妾身再不識趣的迴絕,那我就真是不識抬舉了。


    希望三小姐在夫人麵前,替我多多美言,以按夫人的心。


    將來侯爺百年之後,給妾身留一條活路,我便感激不盡了。


    至於柳姨娘的事情,我會盡力一試的,還請三小姐給我些時間,你和夫人隻管靜候佳音,妾身定不叫你們失望。”


    周笑笑既然來了若初院,此行她就有七成的把握,有足夠的理由,說服楊鶯兒幫忙,並且徹底斷了她不該有的心思。


    事情已然辦妥,周笑笑自然心滿意足的起身告辭了。


    而兩天之後,正在屋內,燒著暖暖嗬嗬的菊花炭,愜意練著毛筆字的周笑笑。


    卻不料錦寧院的丹霞姑姑,滿臉是笑的來了,見禮後就迫不及待的說道:


    “奴婢要給三小姐道喜了,您交代給楊姨娘的那件事情辦成了,從今往後啊再也沒人,會在侯府內興風作浪的刁難您了。”


    周笑笑聞言,手中的筆立刻放下,雖然柳姨娘被休,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但周笑笑的心裏,還是直到這一刻,才真正鬆了口氣,並馬上笑著說道:


    “瞧丹霞姑姑這話說的,我可要和嫡母,恭賀一句同喜才對。


    姑姑過來,可是嫡母那邊傳我過去,那咱們這就動身吧,畢竟事情要善後好,如此才能杜絕後患。”


    稍許後,一來到錦寧院,周笑笑就聽到齊氏的正房內,傳來蘇柔婉陣陣哀求的哭泣聲:


    “嫡母我姨娘知道錯了,我替她像您磕頭反省,您去同我父親說兩句求情的話,不要將我姨娘休出家門,您的大恩大德,女兒這輩子都不會忘的。”


    等到周笑笑邁步進了屋,就瞧見齊氏正一臉為難的站在那,被蘇柔婉扯住羅裙下擺,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陷入僵持之中了。


    周笑笑見此,眼眸一沉立刻吩咐道:


    “丹霞姑姑不在,你們這些在嫡母身邊伺候的,莫非就成了榆木疙瘩不成。


    還不將我二姐扶起來,送迴她自己的房間,如此哭鬧不休,成何體統。”


    屋內的四五個丫環,你瞧瞧我,我再望望你,竟然因為畏懼蘇柔婉即將封妃,無一人肯上前。


    哪怕周笑笑都下了吩咐,可這些奴婢,低著個頭,竟然要用裝傻充愣蒙混過關。


    這下子周笑笑的神色,是徹底陰沉下去了,更是再次揚聲吩咐道:


    “福寶,竹心你們兩個給我將二小姐,送迴她的房間去。


    至於丹霞姑姑,立刻將嫡母屋裏,這四五個一等大丫鬟,都發落到院子裏跪著去,而後貶為粗使丫環,不許她們再近身到屋裏伺候。”


    一見周笑笑下令嚴懲,那幾個裝傻充愣的丫環,總算是抬起頭,露出慌張之色了。


    跟著齊氏年頭最長的丁香,更是滿臉不服的看向周笑笑說道:


    “三小姐您管的未免也太寬了吧,我們都是大夫人院裏的貼身侍婢,那也是擔心強行將二小姐扶下去,叫她和咱們夫人之間,母女情分產生隔閡,奴婢這也是為了夫人著想啊。


    怎的您一句話,不但要叫我們去院裏罰跪,甚至還要貶我們去做粗使丫環。夫人您可要替奴婢們做主啊,若是丁香離開了,那以後誰還伺候在您身邊呢。”


    竹心和福寶,那可是周笑笑一句話,前麵是刀山火海,都敢往前衝的忠仆。


    所以齊氏看著蘇柔婉,直接是被竹心堵了嘴,在福寶的配合下,極為幹淨利落的被架走了。


    總算不在頭痛的齊氏,她也挺羨慕周笑笑身邊的奴才,當差如此得力。


    可是瞧著聲淚俱下的丁香,她就有些不忍的說道:


    “也不怪她們不敢動手,畢竟柔婉是要入宮封妃的人,所以笑笑你看,我這就叫她們去外麵跪著。


    但罰做粗使丫環還是算了吧,嫡母我也習慣丁香等人服侍了,突然身邊換了奴婢,必然用著不順手。”


    眼瞧丁香等人,還有些不服的出了房門,去外頭跪著領罰的樣子,丹霞姑姑一臉焦急的說道:


    “夫人,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一個人。可是您瞧瞧,這身邊的幾個一等大丫鬟,都被您給輕縱成什麽樣子了。


    要奴婢我說啊,三小姐講的沒錯,這些您一落難,就躲得遠遠的。


    眼瞧著您解了禁足,又舔著臉迴來的奴婢,根本就不能再用。”


    周笑笑瞧著,神色間還是猶豫不決的齊氏,她不禁歎口氣說道:


    “嫡母,女兒現在是真將您視若至親的長輩,所以才不避嫌的,事事替你著想。


    如丁香這種,除了端茶倒水之外,卻不能然信任的奴婢,您留在身邊,那就是個負擔。


    而且我瞧得出來,適才二姐姐跪地一求,您神色間似有不忍之色,難道嫡母真打算替柳姨娘求情,然後叫她將來母憑女貴,一舉成為平妻。


    到了那時女兒就不知,那柳姨娘會不會感恩戴德之下,再不與您針鋒相對,就此和睦相處。”


    齊氏確實不是個心狠的人,就從她作為正室夫人,卻不打壓別院子女,反倒頗為照顧,就能瞧出她的為人了。


    麵對周笑笑的話,現在是真將她視若女兒看待的齊氏,非但沒生氣,反倒歉然的說道:


    “笑笑,你說的都對,剛剛是嫡母我一時不忍,險些又犯糊塗了。既然你說丁香她們留不得,那我將她們都貶出去就是了。


    還有柳氏那邊,你二姐是哭的我心裏不是滋味,但我不會去侯爺麵前求情的,隻是發落柳氏的事情,侯爺交代給我權去辦,笑笑你說我該如何安置她才好,這到難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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