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顯然是個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可是在男人的眼中,太過強勢的妻子,瞧著可就沒那麽賞心悅目了。


    尤其是在齊氏的強橫下,再配上柳姨娘,楚楚可憐,眼中霧氣朦朧的無助模樣,鎮國侯這心都差點被揉碎了。


    就見鎮國侯,立刻將柳姨娘,如珍如寶般的護在身後,冷著臉不滿的說道:


    “夫人好端端的,怎麽連請出家法這樣的話都說出口了,琳琅不過也是想替你分憂,你若是不願,大可迴絕就是了。”


    “你是妻,她是妾,琳琅本就要事事對你恭敬有加,可你也不該倚仗正室身份,就像個妒婦似得,對她百般刁難啊。瞧瞧你這副橫眉冷對的模樣,哪裏還有侯府夫人該有的做派,本侯對你簡直太失望了。”


    齊氏對柳姨娘,訓斥兩句到也無妨,誰叫她是正室夫人。


    可是麵對鎮國侯這位夫君的訓斥,齊氏也隻能自己生悶氣,就算她是將門之後,性格在如何彪悍,可是夫唱婦隨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在一眾丫環婆子的麵前,齊氏當然不能掃了鎮國侯的麵子,否則本就對她不太待見的夫君,恐怕以後就連初一十五,都得在柳姨娘院裏過了。她縱使有著正室的頭銜,卻活脫脫要變成個棄婦了。


    因此深吸一口氣,齊氏不禁話鋒一轉的說道:


    “侯爺說的是,其實我和柳姨娘不過是開句玩笑話,可哪成想她年歲比本夫人大,卻如此經不起玩笑,偏要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這不是存心給本夫人添堵呢嘛。”


    “不過我乃正室,自然不會和個上了年紀的姨娘一般見識,侯爺還是快叫含笑進府吧。而且沈夫人既然都迴來了,就算要送她重迴月灣村,此刻在往迴返,必然路上就得天黑了不可,還是叫她也入府住上一晚,明日再走也不遲。”


    這些年往月灣村按月送銀子的人,自然是當家的齊氏,所以她是知道蘇含笑名字的。


    而躲在鎮國侯身側的柳姨娘,她最恨的就是齊氏,總拿自己比她年輕的事情,來給她添堵。


    可是這迴任由柳姨娘,如何淚眼汪汪的,鎮國侯隻是稍微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卻沒在斥責齊氏。


    畢竟齊明欣的父親,是左武將軍,雖說隻是三品武將,但頗受皇帝器重,掌著三萬驃騎軍,是有實權在手的人。


    鎮國侯最喜歡柳姨娘是不假,但他向來審時度勢,孰輕孰重分得很清楚,看在齊家的麵子上,他也不會太苛待齊氏的。


    而此刻總算知道,還在娘胎裏,就被趕出家門的三女兒,原來是叫蘇含笑。


    鎮國侯有些嫌棄的看了周笑笑一眼,很是不滿的說道:


    “這在鄉野長大的,就是沒有規矩,不過看在含笑你今天才迴侯府,我這個做父親的也不計較你的言語莽撞了,趕緊和你娘進府吧。”


    這在侯府門前,喧喧嚷嚷的,鎮國侯終究覺得有些丟人,所以話一講完,當先就往府內走去。


    可是跟在最後麵的柳姨娘,顯然頗為眼觀六路,當瞧見周笑笑,根本站在府門前,就沒進去的意思時。


    柳姨娘眼底閃過思索之色,下一刻就滿臉堆笑的來到周笑笑身邊,親昵的挽住她的胳膊說道:


    “含笑,你怎麽還傻站在這裏,快隨侯爺入府吧。莫非是因為知道,明日你娘仍舊要離開侯府,所以你心裏對侯爺更加抱怨不成。”


    “你須知道,你娘可是個罪人,侯爺趕她出府,也是迫不得已,你身為女兒應該理解才對。畢竟你姓蘇,並不姓沈,難道在含笑你的心裏,隻認娘,就不認侯爺這個生身父親了,那你這孩子未免也太不懂事了。”


    柳姨娘在鎮國侯身邊時,那是輕聲細語,別提多小家碧玉了。


    可如今扯著周笑笑手的她,那故意拔高聲音,說出的這番話,卻足以叫走出挺遠的鎮國侯,立刻怒目而視的轉過身來。


    周笑笑豈會瞧不出來,這口蜜腹劍的柳姨娘,是把矛頭直指向她了。


    但她周笑笑,可不是軟弱好欺的蘇含笑,想隨意的拿捏她,那也得先問問她答不答應。


    就見周笑笑,很不客氣的一把將柳姨娘挽著她胳膊的手給扒拉開了,而後不屑的瞧著對方說道:


    “首先沈家就算被定了謀逆之罪,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母親與沈家沒有瓜葛,當年陛下定罪時,都沒算上我母親,可到了柳姨娘你的口中,卻將我母親說成的罪人。


    “莫非你是對陛下當年的判決,覺得不滿意嗎,姨娘不如麵聖去告禦狀吧,隻要陛下認同你的話,說我娘是罪人,那我自然心服口服。否則的話我希望姨娘最好慎言,不要隨便冤枉了好人。”


    聽完周笑笑這話,柳姨娘被嚇得,好懸沒背過氣去。


    就是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對當今陛下的判決不滿意啊,還去禦前告狀,除非她真的活膩歪了,否則這種事情,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就在柳姨娘,嚇得話都說不利索,隻顧得上死勁搖頭的時候。


    周笑笑趁著她陣腳大亂,慌不擇路之時,逮住機會,乘勝追擊的又說道:


    “既然我娘不是罪人,那就是單純的被休出侯府,按我大雲世家宗族的規矩,身為子女的並不會被牽連。因此我蘇含笑仍舊是正室所生的孩子,是侯府的嫡出女,所以姨娘你覺得自己,配用手來挽我的胳膊嗎。”


    望著柳姨娘,那被損的,無地自容,偏偏礙於身份,外加在鎮國侯麵前還要扮柔弱,所以發作不得的樣子,周笑笑的心裏,真是別提多痛快了。


    想到沈氏說過,當年她被趕出侯府,這柳姨娘可在此事中,出力不少。


    周笑笑心裏頓時無名火起,口中的話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小刀子似得,又準又狠的繼續刺向了柳姨娘的心窩。


    “說到底妾室,不過是抬了身份的侍婢罷了,給你臉麵叫你聲姨娘,不給你臉麵,你仍舊是個卑賤的奴才,還敢對著我直唿其名,就憑這一點,我看嫡母真該搬出家法好好的懲治你一番了。”


    “畢竟咱們鎮國侯府,那也是有頭有臉的貴族世家,豈容得你這種沒規矩的糊塗東西,在這府門前丟人現眼,傳出去豈非要叫我蘇家滿門,因你被人恥笑。這個後果你區區一個小小的姨娘,擔待得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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