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周笑笑,那甜美至極的笑容,蘇滿田卻隻覺得小腿發軟,雖然他心裏迫切的想離開這裏,可身體竟然鬼使神差的,就是無力再向前邁出去一步。


    他竟然被個十七歲的小丫頭給震懾住了!


    哪怕蘇滿田不想承認,可貌似眼下的情況,就是如此這般了。


    最終蘇滿田認命的迴到屋內,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陪著小心的說道:


    “三小姐,您切莫再嚇小人了,究竟還需要我做什麽小姐盡管吩咐就是,我一個鄉野村夫,就算殺了我對您也沒任何好處,還望三小姐饒我一命吧。”


    之前的蘇滿田,對於蘇含笑的稱唿,不是野丫頭,就是小賤人。


    可如今被周笑笑脖頸上給了一刀,又親眼目睹黃管事被一杯茶撂倒後。


    蘇滿田這態度,簡直發生了逆天般的轉變,甚至連敬稱都給用上了。


    那神情間的恭敬程度,估計見到他自己的親娘時,都不如現在來的畢恭畢敬。


    而正拆了信函,認真細觀的周笑笑,她嘴裏應付的嘟囔道:


    “蘇滿田,你真當要殺你的人是我啊,實話和你說吧,這黃管事是侯府的人不假,但他卻奉了自己主子的吩咐,前來意欲奪走我和娘親的性命。”


    “我隻是將他弄昏了,等到他再次醒來,我和娘迴到侯府,他不敢輕舉妄動。可你這個程看下來的見證人,為求萬無一失,自然是要被滅口的。所以想活命的話,現在開始你就得聽我的吩咐行事,要不然的話,丟了小命我可不負責。”


    蘇滿田能坐上一村之長的位置,這腦子還是夠用的。


    馬上意識到,周笑笑所言的確不假,他程和黃管事坐在屋內,對方若真是意欲要殺沈氏母女,結果事情卻沒辦妥。


    那沈氏母女迴到侯府,自然有鎮國侯庇護,最先倒黴的人,就會是他蘇滿田。


    想到這裏,蘇滿田嚇得臉都慘白一片了,哆哆嗦嗦的說道:


    “這黃管事不是說了,他是大夫人院裏的人,看來容不得你們娘倆的就是大夫人齊氏啊。不過這也難怪,畢竟若非沈夫人被逐出侯府做了下堂妻,齊氏也沒資格取而代之,成為新的侯府夫人。”


    “眼瞧侯爺念舊,又要接你們母女迴去,大夫人唯恐自己的位置受到威脅,先下手為強,這也的確合情合理。那將來想殺了我滅口的人,就是鎮國侯夫人啊,她這樣的大人物,我可得罪不起,看來我的小命是保不住了。”


    蘇滿田為自己的性命感到擔憂,神情間充滿了愁雲慘淡。


    而沈氏在一旁,此刻聽完蘇滿田的分析,也被嚇得不清,但她一向不喜與人相爭,所以抱著一絲幻想的期盼說道:


    “笑笑,或許這所謂的黃管事,不過是什麽歹人假扮的,為的就是抓住咱們母女,勒索侯府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為娘從未想過,迴到侯府去爭正室的身份,我隻想守著你安安穩穩的度日,那齊氏穩坐正室的位置,已經十七年了,她何苦這般著急的對我們出手,竟然連半點活路都不打算給我們母女留,這未免也太狠了吧。”


    周笑笑將手中的信,向著沈氏遞去後,到還有興致打趣的笑著說道:


    “我說母親大人啊,您就別給侯府那群無情無義的所謂至親們尋借口了,你是下堂妻,我是一個侯府的小棄女,誰會綁架咱們這樣的無用之人去勒索鎮國侯府啊,那這歹徒未免腦子也太蠢了吧。”


    話說到這裏,周笑笑聲音一凝,眸光微寒的又說道:


    “而且你瞧瞧這封信,這筆跡可是臨摹娘你的字所寫的,並且上麵的內容,更是以你的口吻,說這些年心裏感到愧對侯府,沒臉再迴去,所以麵對前來接咱們的黃管事時,特此留下書信一封,帶著我悄然離去,還囑咐侯府無需再尋,我們母女會在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安穩度日的。”


    沈氏看完信後,心地實誠的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的問道:


    “這信上的筆跡,確實是臨摹我的不假,但黃管事為何要懷揣這樣的一封信呢,笑笑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啊。”


    這迴不等周笑笑解釋,坐在一旁,露出一副絕望等死模樣的蘇滿田,不禁哭喪著臉嘟囔道:


    “沈夫人你與世無爭有什麽用,顯然你們母女要迴侯府,這是礙著正室大夫人的眼了。會模仿你的筆跡,那就是為了叫侯府覺得,你和三小姐是自行不辭而別的。而且這封信等到黃管事交到侯爺手上的時候,恐怕你們母女必然是性命已經不保。這樣你們的消失,有這封臨別書信存在,就不會惹起任何人的疑心了。”


    周笑笑在安慰了沈氏幾句後,不禁笑眯眯的看向蘇滿田說道:


    “滿田叔,所以說啊,你現在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真相,所以你的處境比我們母女倆還危險。所以綁了這個黃管事,你駕車送我和娘迴侯府,然後出麵作證,將這黃管事居心不良的事情,原原本本說與我那位父親知道。”


    “隻有事情挑明了,幕後之人原形畢露,她反倒不會再對你出手,因為你若出事,我父親隻會更加震怒,對主謀可沒半點好處。你好好琢磨下我的話,是不是這個道理。”


    本來蘇滿田,想都沒想,就想迴絕掉周笑笑的話。


    可是等他聽完對方所講的部話後,蘇滿田腦子轉的還是挺快的,確實周笑笑指出的這條路,是他眼下唯一的活路了,雖然看似兇險,但隻要鎮國侯動怒插手此事,他的小命反倒會保下來。


    一瞧見活命有望,都不用周笑笑再鼓動,蘇滿田自己就去尋了條麻繩,立刻將黃管事綁個了結結實實,扛著就往院外的馬車處小跑而去。


    看著蘇滿田勤奮的背影,周笑笑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


    在做商人的時候,周笑笑就品出來了,這世上從來沒有永遠的朋友,同樣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有的隻是永遠的利益。


    隻要利益達到一致的時候,那前一刻劍拔弩張的兩個人,轉而也能同仇敵愾,這就是人性最為奇妙之處。


    所謂的商海沉浮,就是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周笑笑察言觀色,揣摩人心的本事,早就曆練的爐火純青了。


    等到上了馬車後,周笑笑挑簾望了眼,隨著漸行漸遠,而在視線裏慢慢消失的簡陋屋舍,她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因為對於馬上要迴到鎮國侯府,這個充滿危險與機遇並存的地方,她對此還真是頗為的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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