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裏,蕭璟庭是一個勝利者,冠冕堂皇地與邱氏及眾人籌謀著登基事宜;一入夜,他成了一個失敗者,所有的悲涼洶湧地席卷心頭。


    他身著白色的孝服,清瘦單薄的身體掩映在白色的衣服之內。


    他左手拿著一幅畫軸,右手拎著一個酒壺,茫然的站在大殿之中。


    皇位就在眼前,他心裏卻有種說不出的悲涼。


    他麵上已是酡紅一片,眼裏也有些渾濁,他抬起手中的畫軸看了眼,表情絕望無比。


    這幅畫是在郡王府前截到的,是洛慕沄贈給蕭墨曜的自畫像。若隻是一幅普通的畫像也就罷了,偏偏畫像最後有洛慕沄寫下了兩句詩: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這是洛慕沄寫下的情話,這句情話是給蕭墨曜的。


    蕭璟庭本對他們的關係還半信半疑,但這幅畫徹底打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他將畫鋪在龍座之上,已經有幾個月沒有相見,光是看著他的畫像心中便是一陣劇烈的絞痛。


    他是那麽的思念洛慕沄,哪怕隻是看著他的畫像,就能讓他迴憶起兩人從秦嶺一路走來所有的點點滴滴。


    蕭璟庭從小到大沒得到過惠帝的重視,他卑微怯懦,敏感多疑,即使被發配秦嶺,他也始終覺得是因為自己不配,直到洛慕沄的出現。


    洛慕沄給了他迴汴都的勇氣、給了他對皇位的幻想,而他對洛慕沄,投入了自己所有的感情。


    隻是時過境遷,他從沒想過,這個一直支持鼓勵自己的人,這個口口聲聲說永遠不會背叛的人,到頭來,終究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麵。


    他還記得當年在秦嶺時,他曾問過洛慕沄,就憑這樣懦弱無能的自己,如何才能獲得父皇的重視,如何得到儲位?洛慕沄當下便迴他說,會幫他堂堂正正地奪迴一切。


    “堂堂正正”四個字,隨著洛慕沄的離開,從此消失在蕭璟庭的生命中。


    當他選擇弑君奪儲的時候,便是背棄了與洛慕沄多年的努力,選擇了一條會被世人唾棄的不歸路。


    此刻,他看著麵前這個巍峨的皇位,心中竟是一片荒涼。他伸出手撫摸著畫卷上的麵龐,眼淚不知不覺從眼眶溢出。


    “本王把你當作此生最愛的人,你卻將我棄之如履,洛慕沄你為什麽要這麽狠心?!”蕭璟庭悲泣著,暗啞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宮殿內久久迴蕩著。


    他這顆為洛慕沄火熱的心,就這樣被劃上一刀又一刀,直到這顆心變得鮮血淋漓,再也找不到一處完整的地方。


    期望被辜負,他開始恨洛慕沄,恨得咬牙切齒。是他和蕭墨曜讓自己的奪儲之路變得艱難,逼著自己作出了弑父的抉擇,也是他奪走了自己對這個世界唯一的信任……


    但現在,他最恨的還有他自己,即使麵對的隻是洛慕沄的畫像,他心裏卻裝著莫名的渴望。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哪怕會毀掉他,蕭璟庭也想得到他一次……


    不知是不是因為喝醉了,洛慕沄的身影仿佛從畫中走了出來,他絕美的麵龐和身姿好像就在自己麵前,他對著自己溫柔的笑著,伸出手撫摸著自己的臉……


    …………


    “殿下……”阮昭悄無聲息步入殿堂內,看到蕭璟庭一副狼狽的模樣,心裏不覺一陣酸楚。


    幻想中的身影與眼前的人影重疊交織著,蕭璟庭唇角冷冷地勾起一個弧度,表情裏似乎多了一份狂熱。


    阮昭慢慢上前,輕聲道:“殿下,西川那邊來消息了,洛丞相已經啟程迴汴都了;陶將軍因為戰場受傷,請求寬限幾日返都……”


    蕭璟庭忽然仰頭冷笑了起來,心裏的痛愈發強烈:“迴來了,他竟然還是迴來了……”


    他忽然收住笑容,陰鷙的目光裏滿是絕望和悲傷,“他明明可以和陶子然一樣裝死,但終究為了蕭墨曜還是迴來了……”


    蕭璟庭緩緩迴眸望向阮昭那雙嫵媚的眼眸,上下打量著他曼妙的身軀,目光裏帶著一份火熱。


    他搖搖晃晃起身,小心翼翼將畫軸鋪在了皇座旁,然後迴首對著阮昭勾了勾手:“過來!”


    阮昭驚慌的抬眼看過去,隻見蕭璟庭滿眼赤紅,那狂狷邪魅的表情裏滿是破碎的陰笑。


    阮昭目光被一旁洛慕沄的畫像吸引了過去。他非常清楚,在蕭璟庭眼中,自己永遠隻是洛慕沄的一個替代品,甚至連眼前他親手畫的一幅自畫像都不如。


    他對洛慕沄有羨慕有嫉妒有仇恨,但宰相大人終究是他不可攀比的高山,也是他永生無法企及的模樣……


    沒等阮昭反應過來,就被蕭璟庭一把拉過壓在了皇座上。


    阮昭蹙眉抬頭看著蕭璟庭,急促不定的喘息著,他們貼的很近,這樣的距離讓他立刻意會到了蕭璟庭的意圖:“殿下,這可是皇座……”


    蕭璟庭將他死死壓在自己身下,一手提著酒壺,聲音像是痛苦,又帶著說不出的意味深長:“皇座又如何?本王想怎麽糟蹋就怎麽糟蹋!”


    說著,他捏開了阮昭的嘴。


    阮昭驚慌的睜大了眼,他無力弱小,麵對眼前這副已經入癲的表情,他隻能順從的照做著一切。


    見他如此乖順,蕭璟庭滿意的笑了起來,他將酒壺裏剩下的酒緩緩倒入阮昭的口中,任憑酒水玷汙他嬌嫩的臉,也玷汙著這冰涼的皇座。


    蕭璟庭俊俏病態的麵容在夜色裏若隱若現,玩味的聲調性感清冷,狹長的眼底盡是憂鬱。


    “阿昭,你知道嗎?這人生如酒,一半清醒一半醉,本王清醒的那一半全在過去,醉的這一半將永遠留在這皇座上了……”


    他將倒空的酒壺丟在了一旁,順著阮昭的嘴角舔幹淨了溢出的瓊漿,然後興奮地寬衣解帶,他要讓這冰冷的皇座被洶湧的欲望玷汙徹底。


    “殿下……不要……”阮昭試圖乞求,終究抵不住蕭璟庭的霸蠻開不了口了。他知道自己隻是一個替身,一個影子,一個低賤的奴隸,一個永遠逃不出蕭璟庭掌心的玩物,但他不曾想過蕭璟庭竟然會瘋成這樣。


    蕭璟庭側過臉看著地麵前洛慕沄的畫像,臉上的表情一點點幾近瘋魔,他兇狠的衝動著,口中如癲如狂的嘲諷著:“你一個閹人,能坐在皇位上與本王做這等歡愉之事……是你至高無上的榮耀……你不得好好感謝本王……”


    一次又一次,蕭璟庭對阮昭的索要從來不分場合,也不會在乎對方的感受。不管阮昭如何痛苦求饒,蕭璟庭不曾有一點放過的意思。


    悲歡相依,曲終人散,夢裏的風,總是留不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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