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是皇帝的親爹,又是一手把他推上那個位置的。


    更是在皇位禪讓之後,一直避世不出。


    從未插手過朝政之事。


    對外說的是潛心禮佛,看破紅塵。


    越是如此皇帝對這位太上皇才要更加禮遇才對。


    怎麽倒是如此薄待呢?


    到底也是皇帝親爹,執掌過江山社稷的人。


    芝芝不相信太上皇會一點底牌都不留的。


    天家無父子,更沒有什麽親情可言。


    連一手帶大的兒子和孫子都能下旨誅殺,更別說是其他人了。


    太上皇難道真的對現在的這個皇帝一點防備沒有?


    以至於,晚年淒涼?


    一切的一切都透著不尋常的意思。


    看來係統這次沒有晃點她。


    這個太上皇確實是整個事情的關鍵。


    芝芝的隱身符效果極好,在皇宮當中如入無人之境。


    太上皇的寧壽殿外隻有兩個打盹兒的侍衛。


    別說芝芝是穿門而過,就算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人,都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進去。


    進入寧壽殿內,外殿的大門油漆都有些剝落了。


    朱紅色的油漆殘留,露出裏麵硬木的質地。


    若是細看的話,還能夠看到有蟲蛀的痕跡。


    外殿內更是連盞蠟燭或者是油燈都沒有。


    殿內空蕩蕩的,帶著幾分陰森寒冷的感覺。


    這哪裏像是養尊處優的太上皇居所。


    竟然有幾分冷宮的味道。


    “撲啦啦~”一個黑影飛過。


    嚇得芝芝頭發根都立起來了。


    竟然是一隻蝙蝠。


    “喝,喝,快喝啊,劃拳輸了還想賴皮?”


    隱約有人飲酒作樂的聲音傳過來。


    芝芝順著聲音來到了寧壽殿的後殿。


    後殿內一個老太監跟幾個小太監正在喝酒取樂呢。


    “不能再喝了,要是太上皇有什麽吩咐,我們該聽不見了。”


    一個年紀二十多歲的太監,看著麵容清秀,臉上的酒氣也不重。


    “喜子,你就是太小心了些。”


    “什麽太上皇啊,不過是個苟延殘喘的老頭子罷了。”


    “如果不是陛下留著他還有用,你以為還能活到今天?”


    “不得不說,這老頭子還真是命硬的很,這都已經九年了,硬是扛住了。”


    為首的老太監口中嘖嘖有聲,叫那個清秀麵容的太監為“喜子”。


    “可不是嘛,隻不過他在一天,咱們就別想出這寧壽殿一天。”


    “唉,也是挺無聊的。”


    另外一個小太監抱怨了一句。


    “行了,少說兩句,要是讓陛下知道了,吃不了兜著走。”


    “我們收了吧,你們趕緊歇著去,我去值夜。”


    喜子說了一句,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其他的人也是喝的差不多了,幾個小太監扶著老太監去休息。


    隻剩下喜子一個人。


    他側耳聽了聽,確定周圍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竟然從桌子下麵拿出來一個小的碳爐。


    把一些飯菜裝在了碳爐上麵的小砂鍋裏。


    芝芝看過了,那些飯菜都是些軟爛好消化,又沒怎麽被人碰過的。


    喜子碳爐把這些飯菜熱了熱,又轉移到一個大碗當中。


    用寬大的袖子遮掩著往後麵去了。


    芝芝正愁著沒有人給她帶路呢。


    這人不就有了。


    繞過了後殿,是一處用影壁牆隔出來的幾間房子。


    裏麵還有微弱的燭火亮光。


    “今天我值夜,兩位兄弟可以去歇息了。”


    “嘿嘿,隻有喜子來值夜,咱們就輕鬆了。”


    “行了,謝了啊,下次來給你帶好東西啊。”


    兩個侍衛很明顯跟喜子非常熟悉。


    跟喜子這樣的叫喚也不是一次兩次,已經非常熟稔了。


    等兩個侍衛勾肩搭背地走了,喜子才謹慎小心地開門進去了。


    “太上皇,是奴才,您快吃些。”


    “都是熱乎的。”


    裏麵的聲音傳出來不是很清晰,但是能夠聽得出來,這個喜子是真心尊敬太上皇的。


    太皇上的頭發已經全白了,眼窩深陷,形容枯槁。


    如果不是他還微微起伏的胸口,都會讓人覺得這是個死人了。


    “喜子,外麵如何了?”


    太皇上問的是朝堂上的事。


    “太上皇,奴才無能,出不去這寧壽殿。”


    喜子臉上有些愧疚,其實每次太上皇都會這麽問的。


    他的神誌已經有些不清醒了。


    九年的時間,每隔一陣子皇帝就會帶著人過來拷問。


    太上皇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你出去吧,別再來了,再連累了你。”


    太上皇也不用筷子,快速的用手扒飯。


    也隻有每三天喜子值夜的時候,他才能吃上一口熱乎飯。


    一代帝王竟然淪落至此,讓人不敢相信。


    喜子在太上皇的屋外裹著被子坐下了。


    這是太監值夜的規矩,但是除了喜子之外,也沒有其他人把太上皇當成主子了。


    芝芝彈了一個催眠符過去,喜子很快就睡著了。


    她把自己身上的隱身符撤了下去。


    就在太上皇的門外。


    “臣女宋雲芝,求見太上皇。”


    芝芝準備光明正大的和這位太上皇見一麵。


    “生人?”太上皇半天才有了聲音。


    “是,臣女宋雲芝,有重要的消息要稟告太上皇。”


    芝芝再次開口。


    “我已經是將死之人,什麽消息不消息的,於我而言都不重要了。”


    太上皇的聲音蒼老而無力,英雄遲暮,甚是悲哀。


    “若是關於皇太孫的呢?”


    芝芝在知道太上皇所處環境的時候,就大膽的猜測,當年的事並非出自太上皇的真實意願。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被皇帝囚禁虐待了。


    “你說什麽?”


    果然,提到皇太孫這三個字,太上皇的聲音都開始哆嗦了。


    “臣女有皇太孫的消息。”


    “想要麵見太上皇,問一問明白。”


    芝芝聽到太上皇聲音中的激動,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但是沒想到,得到了她確定的迴答,屋裏的太上皇像是睡著了似的,再沒有動靜了。


    “太上皇?”


    芝芝輕聲問詢。


    “你走吧,我的孫兒已經沒了,隻有夢裏,才能相見了。”


    “我是老糊塗了,但是還不蠢。”


    “迴去告訴你背後的主子,他休想從我的口中得到半個字。”


    太上皇的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


    芝芝知道太上皇誤會了。


    還想要解釋什麽。


    “滾!”太上皇的聲音之中全都是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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