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不能冤枉夫人啊。”


    “夫人既是嫡母,也是大小姐的親姨母啊。”


    “夫人待您可是比二小姐這個親生女兒還要更好啊!”


    管家一邊抹著眼睛一邊說道。


    周圍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倒是很好的群眾演員。


    “是啊,她是我嫡母,也是我的親姨母。”


    “那怎麽會在拜佛燒香的時候把我弄丟了呢?”


    “又為什麽她的親生女兒琴棋書畫俱佳,騎射馬術精熟。”


    “而我呢?除了女誡與女訓就不肯再讓我多讀半本書。”


    “說什麽女子無才便是德。”


    “不過是按著我不想讓我出頭,搶了她女兒風頭罷了。”


    “這樣的手段和小把戲,以為騙得過所有人的眼睛嗎?”


    芝芝聲音軟糯,一句一句娓娓道來。


    卻比管家那些唱念俱佳的表演更動人心。


    更重要的是,她說的這些合情合理,很難讓人不相信。


    繼母與原配嫡女之間鮮少有和睦的。


    大家確實是對這位安寧侯府的嫡長女並不熟悉。


    好像小時候還見過兩次,後來漸漸地好像就沒有這個人一樣。


    “整日大補大寒藥湯灌下去,我的身體越發孱弱。”


    “甚至早早的就傳出去我這安寧侯府大小姐病如西施,天不假年。”


    “這些話又是怎麽傳出去的?”


    “侯府被她把持的像是鐵桶一般。”


    “連我身邊的瘸腿啞仆想出去給我買個餅都不行。”


    “這些話若是沒有她的授意,誰敢說出去半個字呢?”


    “不知道侯夫人是虐待嫡女,還是治家不嚴呢?”


    不管是哪一個都是撕開安寧侯夫人假麵具的冰山一角。


    “大小姐,你這是強詞奪理。”


    “再說了,這次是你自己偷偷跑出來跟什麽人相會。”


    “才會被賊人擄走的。”


    管家眼睛滴溜溜地亂轉,盡可能的把髒水往芝芝的頭上潑。


    “啪!”


    芝芝一個大嘴巴子就抽到了管家的臉上。


    她這一巴掌是用上了靈力的。


    把管家一百五六十斤的份量,硬是被她一巴掌扇飛了。


    直接貼在對麵的土牆上,在牆麵上停滯了一會,才慢慢的滑下來。


    從土牆的後麵可以看得出來,那土牆都凸起來一個屁股的形狀。


    看來這管家是來了個“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芝娘~住手!”


    “你這是幹什麽?”


    “姚管家怎麽說也是伺候了你多年,看著你長大的老人兒了。”


    “你是侯府嫡女,怎麽能做出欺負老仆,枉顧人命之事呢?”


    風風火火闖進來一大群人。


    為首的紅衣女子一身素雅的錦緞衣裙。


    頭上戴著的碧玉簪子清潤通透,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身邊還跟著一位美豔的少女。


    不過她那頭上又是金的又是玉的。


    像是暴發戶脖子上戴著的大金鏈子,生怕別人不知道她非富即貴似的。


    來人正是原身的嫡母安寧侯夫人小宋氏,還有她的嫡親女兒程錦繡。


    隻比原身小半歲,是小宋氏二嫁帶過來的女兒。


    實際上是安寧侯的親生女。


    這裏頭的彎彎繞繞,芝芝冷冷的一笑。


    “芝娘,你真的是太讓母親失望了。”


    “之前念在你年紀小,多番勸告教導,竟然都是無用的。”


    “我的心血都白費了,我怎麽對得起我死去的姐姐啊。”


    小宋氏明顯比管家的段位高多了。


    看看人家這話說的,半遮半掩,實際上更坐實了芝芝與人苟且的事實。


    芝芝不氣反笑。


    “夫人唱念做打俱佳,不去戲班子唱戲,當真是可惜了。”


    戲子乃是下九流。


    把一個高門貴婦侯門主母比作戲子。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芝娘,你太讓我失望了。”


    小宋氏的一滴眼淚從眼角落下。


    “從小到大,家裏頭長輩護著你,小輩們也都讓著你。”


    “沒想到,你如今卻做出如此敗壞門風之事來。”


    “罷了,你如此頑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這個做母親的也管不了你了。”


    小宋氏痛心疾首的樣子,一點看不出是演戲。


    怪不得這麽多年原身出不了頭,小宋氏得了個賢良淑德的好名聲。


    “不管怎麽說你都是我們侯府的嫡女,原配嫡妻所出。”


    “你是侯爺的親生骨肉,掌上明珠。”


    “我這個當家主母不過是繼室,又算得了什麽呢?”


    “不管你做了什麽,家裏總有你的一席之地。”


    “我隻是痛心你的不自愛。”


    “將來,這婚事可怎麽辦啊?”


    小宋氏擦著眼淚,眼睛越發的紅了。


    “娘,她這樣就該浸豬籠,我沒有她這樣的姐姐!”


    “娘,滿京城的人都會看不起咱們家,我不如去死了算了!”


    程錦繡跳著腳怒吼,頭上的步搖稀裏嘩啦的亂響。


    哪裏還有一點高門貴女的姿態。


    “我可憐的錦繡啊,有這麽一位長姐,將來,將來……”


    小宋氏抱著程錦繡,母女倆抱頭痛哭。


    芝芝背著雙手就這麽看著她們。


    就當是欣賞一出好戲了。


    等她們哭的差不多了,外麵看熱鬧的人聚集的也差不多了。


    芝芝伸出手來給她們鼓掌。


    “真好,真好啊。”


    “好一個用心良苦的母親,好一出痛心疾首的大戲啊。”


    “既然母親說我從小金尊玉貴,錦衣玉食。”


    “自然是仆從成群,嗬護備至的吧?”


    “也對,這京城之中哪怕是小門戶的女子出門總要有人跟著的。”


    “但是今天伺候我的人又去哪了呢?”


    “丫鬟婆子呢?侍衛家丁呢?”


    “總不能我一個侯門嫡女出門,如此寒酸的排場吧?”


    芝芝沒有跟她掰扯什麽敗壞門風的事。


    而是把話題轉移到了下人的身上。


    原身在府中表麵上也是衣食無缺的。


    實際上,伺候她的奶嬤嬤被趕去了莊子上。


    從小伺候她的丫鬟被冤枉偷盜打了個半死不知道扔到哪裏自生自滅去了。


    身邊一個獨眼龍的饞嘴婆子。


    一個天生啞巴的瘸腿丫鬟。


    就算是這兩個人也被小宋氏找人支走了。


    她被人抓走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看見。


    “剛剛管家說我我偷偷與人相會,可有證據?”


    “你們哪隻眼睛看見我與人相會了?”


    芝芝反口就來了一個打死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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