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他,還有你的那個相好的。”


    “除非你能夠忍得住。”


    “現在就看看我們誰比誰更狠!”


    宋辰彥坐在了歲宴他們搬來的椅子上。


    欣賞著李氏微微顫抖的身體。


    還有她臉上痛恨、難過、憤怒各樣的表情輪番上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放了你弟弟,放了胡嬤嬤。”


    “你這是忤逆不孝,我要到皇帝麵前告你。”


    李氏狠狠地閉了閉眼睛。


    她不能說,若是真的說了,天山巫女一派就真的再沒有未來了。


    “好啊,很好,不愧是巫女一派唯一的傳人。”


    “心智堅韌也足夠狠辣。”


    “但是你到底已經沒有了當年巫女一派的眼界還有底蘊。”


    “跟從前的天山巫女相比,差的遠了。”


    “你現在充其量不過是個手裏頭有點人手。”


    “會點秘術的後宅女人而已。”


    “眼睛隻會盯著眼前這點子東西。”


    “除了能夠在後宅逞威風之外,你還能幹什麽?”


    “作為巫女一派的傳人,你,不合格!”


    宋辰彥搖晃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看向李氏的時候,臉上帶著惋惜還有不屑。


    這種不屑,刺痛了李氏的眼睛。


    “你知道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


    “你憑什麽這麽說我!”


    “不管我是不是天山巫女,我也是你母親!”


    “我現在命令你放了你弟弟,放了胡嬤嬤!”


    “不然,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父親的屍身到底在什麽地方!”


    李氏的聲音是吼出來的。


    宋辰彥對自己的父親非常的尊敬。


    但是現在他父親的墳墓隻是一個衣冠塚。


    他父親的屍體已經在最後的一場戰鬥中被馬踏如泥。


    等少年宋辰彥帶著人趕到的時候。


    他父親的屍骨已經被野狼野狗吞噬。


    他隻帶迴來父親的半副甲胄。


    李氏的話直接把宋辰彥帶迴了那個時候。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宋辰彥性情大變。


    對自己的訓練和要求幾近殘忍。


    帶著他父親留下來的隊伍。


    一路冒死拚殺,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可以說,父親在宋辰彥的生命當中位置非常重。


    現在李氏提起了他父親屍骨的下落,宋辰彥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你再說一次?”宋辰彥的聲音毫無感情。


    “我說,你如果不放人,不救你弟弟。”


    “你就再也不可能有知道你父親屍骨下落的機會。”


    “就讓他在那個陰溝裏,腐爛發臭吧!”


    “永遠與蛆蟲為伍,永遠也享用不了子孫的香火!”


    李氏第一次把她對於宋父的恨表現的如此明顯。


    其實想想也對,李氏嫁給了滅了自己族人的仇人。


    還給仇人生了孩子,這種仇恨從她的角度來說也沒有什麽問題。


    隻是從宋辰彥的角度來說,這就是他的殺父仇人。


    他童年失養,少年喪父,全都是拜這個女人所賜。


    宋辰彥想起父親殘存的半副甲胄,眼睛漸漸地紅了。


    看到宋辰彥的動容,李氏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忘了,就算是你找到了他的屍骨也沒用。”


    “他依然享受不了子孫後代的香火,因為他隻有子,不可能有孫!”


    “我就等著看著,看著你們斷子絕孫!”


    李氏已經瘋了,她聽得見隔壁院子自己兒子痛苦的喊聲。


    也能猜測得到胡嬤嬤到底受到了何種酷刑。


    她也知道,自己失敗了,徹徹底底的失敗了。


    天山巫女一派,最終是毀在了她的手中。


    而毀滅這一切的,都是他們父子!


    “克妻克子,都是你做的。”


    宋辰彥的語氣是肯定的。


    “對,都是我做的又如何?”


    現在李氏徹底的不怕了。


    反正她手握著宋父屍骨的下落,不怕宋辰彥這個孝子不上鉤。


    雖然麵上看著宋辰彥冷情冷性。


    但是對於自己的父親還有撫養他長大的祖母,他都是非常孝順的。


    “我就是要看著你,斷!子!絕!孫!”


    李氏的眼中也布滿了紅血絲。


    “你到底放不放人!”李氏的聲音撕裂開來。


    焦急與憤怒交織在一起,已經讓她的精神逼近崩潰的邊緣。


    現在他們這對母子的手中各自握著對方在意的人。


    都在小心的試探對方的底線。


    “把人帶上來。”宋辰彥沉聲說道。


    歲宴這邊打了個響指,宋楚仁和杜芳兩個人都被帶上來了。


    他們身上的衣服雖然有些殘破,但是看起來並沒有受傷。


    “兒啊,你怎麽樣?怎麽樣了?”李氏撲到了宋楚仁的身邊。


    “母親,我沒事,就是被掐了幾下,你和大哥這是?”


    宋楚仁簡單的豬腦子有點分析不出來現在的情況了。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李氏的眼淚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對於宋楚仁這個兒子,她是打心眼裏疼著的。


    “現在可以說了吧。”宋辰彥並沒有讓紅火蟻對宋楚仁下手。


    而是把那些紅火蟻都收了起來,將來也許還有大用。


    “胡嬤嬤呢?”李氏的理智稍微迴籠了一些。


    她扶著宋楚仁的肩膀站了起來,至於邊上已經嚇傻了的杜芳,她連一個眼神都沒給。


    “等著,我會讓你們一家團聚的。”


    宋辰彥成功地在李氏的臉上看到了驚恐的神色。


    “不過,我的誠意足夠了,你的呢?”


    宋辰彥本來就沒想把宋楚仁怎麽樣。


    一個窩囊廢而已,還不足以讓他重視。


    “我要見到胡嬤嬤,否則,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若是你嚴刑逼供的話,我立刻自盡。”


    “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你父親的屍骨在哪裏。”


    現在李氏無比慶幸自己多年前的安排。


    不然得話,她真的就一點籌碼都沒有了。


    “想死啊,那好啊。”


    “就算是不知道父親的屍骨在哪又如何。”


    “隻要我心中記著就行了。”


    “好歹你也生我一場,我也不好讓你在黃泉路上太孤單了。”


    “他還有她,加上她腹中尚未成型的胎兒,都將是你的陪葬。”


    “怎麽樣?你這個做母親的無情,我這個做兒子的還算是有義吧?”


    宋辰彥哪裏會被李氏拿捏,之前的種種不過都是試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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