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震驚之後,江慧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你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告訴林若韻,你是她原本就是相愛的一對。」


    過了好半天,關穎寒才低低地嗯了聲。


    江慧得到肯定迴答,有心安慰她:「你呀你呀,前怕狼後怕虎,你怎麽篤定若韻會因為拍劇而受到刺激?」


    關穎寒慢慢抬起眼睫,神色間露出幾分隱痛:「何院長說若韻的精神非常脆弱,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任何一點刺激都會讓她陷入混亂。如果若韻會因此受傷,我寧願她一輩子都不記得我。」


    「可是關二,若韻她有權知道她自己的過去,難道她要一直這麽不明不白地過下去?」


    「現在這樣,我已經很知足了,若韻又迴到我身邊,而且重新愛上我。」


    關穎寒眼底凝著暗光,麵色平常,除了微微濕潤的眼眶,其餘看似都沒有變化,她聲線也很平:「就這樣一直過下去也挺好的,至少她不會想起以前那些痛苦的事情。」


    江慧沒再多勸,隻是默默喝著咖啡,等待她緩解情緒。


    許久,她放下杯子,抬眸看向關穎寒:「你打算怎麽對付秦葉漓?還有……若韻的媽媽。」


    關穎寒偏頭朝窗外看,眸中閃過冷芒:「我會讓她們一無所有,然後送她們去裏麵慢慢懺悔。」


    ……


    秦氏集團第三季度的董事會上,大會以無法保障公司穩定經營為由,全票通過罷免秦葉漓董事長職務的決議。


    此前,關穎寒已成功從秦家二房那購得10%的股份,超過秦葉漓40%的股份,董事會罷免秦葉漓的同時,順利成章推選關穎寒為秦氏新一任的董事長。


    會議結束後,昔日秦葉漓的舊部紛紛集體倒戈,迫不及待地圍攏在關穎寒身邊道賀,關穎寒始終保持溫和有禮的微笑,秦葉漓繞過會議桌,忿忿地瞪她一眼,轉身走出會議室。


    秦葉漓走到公司的露台,從這個角度能看到天海市最中心的麵貌,她想往前踏了一步,卻發現身子動彈不得,她詫異地轉頭:「陸影?」


    陸影死死抱住她:「大小姐,您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秦葉漓扯開她的手:「你想哪去了,我隻是想看看風景。」


    陸影憂心忡忡地看著她:「關二小姐已經接手秦氏,很快就會對公司做自查,大小姐您還是出去避一避吧。」


    秦葉漓扶著欄杆,指節捏得發白:「避一避?那就再也見不到若韻,要走……也得帶她一起走。」


    「林小姐現在身邊跟著付爺,您根本靠近不了。」陸影緩緩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個信封:「大小姐,中國那裏我都聯繫好了,您過去就會有人接應,生活不會成問題的,別再……別再想著林小姐……」


    「陸影,我十六歲時,第一次見到若韻就認定她了,在她麵前,我卑微犧牲到如此境地,為了留她,我甚至……氣死了自己的親媽,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秦葉漓攥緊欄杆,黑眸在金框眼鏡的遮掩下顯得越發沉寂幽暗,她咬緊牙關,一字一頓地說:「關穎寒,你害得我一無所有,我也要讓你嚐嚐失去的滋味。」


    ……


    潤海影視雖然叫停《睡醒了》的拍攝,卻簽到現下最火爆的網絡小說《水月鏡花》的版權,據說當時有好幾家影視公司跟原著作者談影視遊戲全版權,最終都不敵潤海開出的價格。


    《睡醒了》解散時提出兩種方案,可以留在新劇重新試鏡分配角色,也可以拿公司的違約金。


    而新劇擁有數量龐大的原著粉,大家都選擇第一種方案,所以《水月鏡花》還是啟用原班人馬,大家合作起來彼此都熟悉。很快,定妝照和宣傳片便如期上線。


    冬季天黑的早,林若韻六點半下戲時,外麵已經漆黑一片。


    她匆匆地往停車場走,剛出電梯,包包裏的手機就響了。


    若韻一看來電,紅唇不自覺地向上翹起:「喂,關二小姐,有何貴幹?」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輕:「老婆,我等了一天,你都沒給我打電話!」


    語氣裏透著一絲絲委屈,但更多的卻是縱容和寵溺。


    「你關二小姐多忙,我可不敢隨便打攪。」


    關穎寒頓了一秒,口氣倏然變了,這次林若韻倒是聽出了,百分之百是不滿意的調調:「你說你下戲後會給我打電話的,你不想我!」


    林若韻忽然有些失笑,外人一定難以想像,冰山一般高冷的關二小姐,在她麵前黏膩得跟貓仔一般。


    林若韻將聲音放柔,隔著聽筒對她撒嬌:「我好想你呀……」


    關穎寒的心情似乎又變美了,發出一聲輕笑,微啞,卻極其勾人:「若韻……上次那個櫻桃真的好甜,我讓廚房又去採買了些,你要不要……嚐嚐?」


    這小崽子的意圖昭然若揭,林若韻本想逗逗她,但想到她一整天守著等電話的可憐勁,心就莫名軟下來。


    她貼近手機,刻意壓低聲線,混著嫵媚妖氣的喘息:「好啊,那你……洗幹淨了等我。」


    林若韻掛了電話繼續往停車位走,邊走邊遠遠地按下遙控,車子發出嘟嘟的兩聲。


    她的車旁,停著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外觀看著很眼熟,若韻將視線下移,落在車牌上,倏然頓住。


    是秦葉漓的車!


    腦中的警鈴瞬間炸響,林若韻條件反射般往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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