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這麽脆弱呢?


    可眼淚就是壓抑不住,她尋求庇護般靠在關穎寒身上,頭蹭著她肩膀:「奶糖……姐姐沒有媽媽了……」


    林若韻無助地摟住關穎寒的腰,眼淚蹭上她的衣服,哽咽著:「她不要我……媽媽……她一直都不要我……」


    關穎寒感覺心髒都被她哭疼了,揉著她的背柔聲哄著:「姐姐別哭,奶糖抱!」


    她把若韻擁得更緊些,眼眶酸脹到發疼,心也跟著抽痛。


    她怎麽不明白若韻的疼?她是那樣渴望母愛,即便是失憶了,忘掉全世界所有的人,但卻依然記得梁秋是自己的媽媽。


    可,梁秋卻一次又一次地將她拋棄。


    在大灣村的時候,她就把若韻無情地拋下。


    關穎寒記得很清楚,那一年,她和若韻都隻有十三歲。


    那天放學迴家,她像往常一樣守在若韻家屋後的梧桐樹下,等她出來一起溫習功課。


    快到她家門口時,關穎寒看見若韻死死拉住梁秋的行李箱,不停地哀求:「媽媽別走……我沒有爸爸了,不能再沒有媽媽……我會聽話的……求求你別走……」


    梁秋嫌惡地看著她,也不管石子路尖銳不平,就這樣拖著林若韻在上麵滑行:「走開,別擋著我。」


    她隨手掏出幾張紙幣扔在若韻腳下:「吶,這是你爸留下來的撫恤金,還剩這麽點全部留給你,我也算是仁至義盡,記住,不許來找我。」


    說完,她狠狠地甩開若韻,呲溜鑽進秦葉漓爸爸——秦放的小汽車裏。


    傍晚,暮色漸冷的夕陽照在石子路上,關穎寒心疼地看著若韻追在小汽車後麵,兩條魚骨辮揚在她滿是淚痕的小臉上。


    林若韻不停地追,可兩條腿怎麽跑的過四個輪子的車?


    秦放和梁秋乘坐的小汽車越開越遠,越來越遠,最後消失不見。


    林若韻的腳步漸漸停下來,怔怔地看著分叉口,不知道該走哪一條道去追。


    猶豫片刻後,她終於選了條路,不死心地繼續追……


    才追出一段路,林若韻就被不合腳的鞋子絆倒,整個人撲倒到在石子路上。


    一個矮矮的小胖墩路過,看見林若韻趴在路上,扮著鬼臉嘲笑她:「林若韻,你媽媽不要你了……哦哦哦,你也變成野孩子羅……」


    林若韻憤憤地盯著小胖子,眼眶發紅,卻死死咬著唇,不肯掉一滴眼淚:「你胡說,我媽媽會迴來的。」


    「你才胡說。」小胖子幸災樂禍地蹦到她眼前:「我媽說你媽媽跟有錢人跑了,是壞女人。」


    林若韻氣得小臉漲紅,用力推開她:「我媽媽不是壞女人,她會迴來接我的。」


    小胖子底盤不穩,摔了個狗吃屎,她氣急敗壞地站起身,正要上前打若韻,卻被人死死按住肩膀。


    小胖子抬頭看見關穎寒冰封的臉,嚇得縮起肩膀。


    胖子和關穎寒是同班同學,但關穎寒在新學期時就已經分化成alpha,而小胖子卻隱隱露出beta的跡象。


    小胖子爬起來用力往前跑,幾步又被絆倒,迴頭看見關穎寒對她虛虛地揚了揚拳頭,怕追上來揍她,連滾帶爬地跑開。


    關穎寒疾步奔迴到若韻身邊,看見她膝蓋手肘滿是擦傷的血痕,心口疼得蜷成一團:「若韻,我帶你去塗藥。」


    林若韻抬頭看她,滿眼絕望,怔怔地反覆問:「關關,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媽媽才不要我?」


    關穎寒盯著她紅腫的眼睛,心口越發酸疼:「沒有……若韻沒有錯……」


    「可她……她不要我……」林若韻忽地撲進她懷裏,崩潰般大哭:「關關,我媽媽不要我了……」


    「我要你!」關穎寒失控地在她腰背揉著,不停安撫:「別哭……關關要你……」


    ……


    可能是陷入迴憶中太久,關穎寒抱著若韻安撫時,竟不自覺脫口而出:「別哭……我要你……」


    林若韻一怔,從她懷裏抬起頭,撞上關穎寒鴉羽般的長睫,半暗的陰影下,是那雙內勾外翹,讓人失神的桃花眼。


    這雙眼睛,仿佛許多年前就這樣灼灼地看著她,對她說:「若韻,別哭,我要你!」


    為什麽奶糖會讓她覺得似曾相識?


    是呆在一起時間久了嗎?


    不,不是的!


    她和秦葉漓也認識好久,甚至比奶糖更久,但她對秦葉漓,就沒有這種感覺。


    林若韻用力去想,然而翻遍記憶,都找不到奶糖的影子。


    她很著急,屏住唿吸再一次用力想,可越用力,腦袋就越疼。


    關穎寒見她臉色慘白,忙攬著她的手拖進懷裏:「姐姐……你怎麽了?」


    林若韻伏在她胸口,停了幾次唿吸,才勉力迴答:「奶糖……我的頭好疼……」


    關穎寒將她打橫抱起,往路口走:「姐姐,到了車裏,奶糖給你揉揉。」


    車裏?


    林若韻這才發現路口停著一輛suv,後知後覺地問:「奶糖,你怎麽會在這裏?」


    關穎寒純良地眨眨眼:「是警察姐姐送我過來的。」


    第35章 永不離棄


    關慕唯站在車後看著互相慰藉的兩個小情侶,心酸地揉揉鼻尖。


    須臾,她調整好情緒,適時地從暗處走出來,站定在她倆麵前,用略微責備的語氣說:「林小姐,你既然收留了這個心智不全的alpha,就應該負起責任,怎麽能讓她大晚上一個人在街上流浪呢?要不是我值夜巡邏碰巧遇見,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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