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夢境會預示心裏害怕的東西,但人往往怕什麽就會來什麽,那天沈可薇用350萬把我和杜峰從王稂手上贖迴來的夜晚,我做了個殘酷又血淋淋的夢,而這個夢卻出乎意料的真實發生了,同樣的悲壯,不過是被匕首捅的是我,不是韓曉雪。


    所幸的是,王稂捅我的的那一刀並不深,位於胸腔之間,我昏迷的原因是失血過多,所以縫了十來針,吊了幾天水就沒有大礙了。


    有句話說得好,多行不義必自斃,警方早就對王稂為首的犯罪團夥進行打擊,這才做到了迅速出警,王稂和他的幾個成員被全部抓住,一個都沒跑掉。


    那天晚上韓曉雪離開的時候,因為地處偏僻,所以聯係了沈可薇去接她,我們才能被注意到發生意外,從而幸運的逃出生天。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等待我的又是一場痛心疾首。


    我經曆生死之後,心境澄明,已然不再顧及什麽準備與韓曉雪表明心跡。


    她卻告訴我要去杭州了,是跟我昏迷前見到的那個陌生男人一起。


    對了,關於這個男人,我知道的也不多,他叫做賈銘,很普通的名字對吧?但他可不普通,據韓曉雪所說,他曾就讀於美國加州大學商業管理係的研究生,剛畢業迴國便拿到一筆龐大資金,在業界攪動風雲,大大小小無數公司希望得到他的投資,企圖一飛衝天。


    賈銘的這些成就這對我來說太遙遠,我也並不關心,我在意的是他與韓曉雪的關係。


    他們從小便相識,隻是賈銘因為一些原因離開了當時韓曉雪的那個環境,就算如此他們的情誼始終還在,於是大學偶然相遇便順理成章成為了彼此的初戀,後來因為賈銘出國,這段戀情才不了了之。


    賈銘離開了,他鮮明的人格魅力卻影響了韓曉雪的一生,韓曉雪的什麽喜歡足球、樂衷慈善、聽張學友,都有這家夥的影子,就連那隻叫“渺渺”的白貓,都是他留下的。


    哦對了,這小子還會變魔術,他變魔術可不是什麽唬人的小把戲,而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不信你們去找他,他分分鍾就能空手變白鴿。


    還有其他什麽品格上的優點,以及出色的技能手藝,我就不說了,總之我就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麽完美的男人。


    於是我迴到了麗江,就在“晚欲雪”客棧裏等韓曉雪迴來,想親眼見一見這個賈銘是不是有那麽優秀我才甘心。


    至於為什麽不直接去杭州,是因為那地不是我的主場,如果真有這麽一個男人,他就在杭州,我去那兒無疑從氣場上就落了下風。


    在麗江,至少我和韓曉雪還有數不清的迴憶,韓曉雪迴來之後不免觸景生情,我再用已經鑽研了很久的溫柔語錄哄哄她,勝算還是在我哩!


    ……


    大概是學生剛放暑假的時候吧,蘭秋旅行迴來了,鎮哥很高興的要組織當年工作室的朋友聚餐。


    杜峰聽說我也會去,當即就不樂意了,這家夥自從大理之行結束後,一直對我抱有敵意,這些日子來我們都沒說過幾句話。


    杜峰是如此,沈可薇自然也是,還有江越,他們都好像打心底裏鄙夷我,而我在麗江的朋友,也就鎮哥、許鹿怡、林語蟄,肯跟我來往。


    還有一個宋妮,她深知江越對我的態度,雖然對我也有點意見,但總歸是從廣州玩到麗江的朋友,還是偶爾會單獨聚一聚的。


    此刻,香格裏大道某家高檔飯店裏,蘭秋跟我們碰杯後,對杜峰笑著說道:“聽說你小子接過了青山集團的一些項目,最近大動幹戈的進行大動作,我一剛迴來的人都有所耳聞了。”


    杜峰成熟了不少,迴道:“都是些小項目罷了,哪有那麽誇張。”


    “還不誇張,你都刨不少土地,準備弄那個酒店項目了……你說你刨哪裏不好,非刨雲間居所在的村子,這不把雲間居都要給整沒了嘛!”鎮哥跟杜峰的關係還保持以前那樣,也隻有他敢揶揄這個麗江最近赫赫有名的商界新星了。


    “你的棋牌室都開到大理,成天在那待,再說你又早就不住雲間居了,唧唧歪歪個什麽勁?”


    “這不覺得杜大少越來越牛逼了嘛!”鎮哥笑了笑,“還得感謝杜大少把工作室給我家小怡管理,雖然沒有以前那麽輝煌,但好歹讓她能在熱愛上發光發亮。”


    許鹿怡聽到這句話,也順勢誇了杜峰幾句,他們聊著,蘭秋突然看向沒怎麽說話的我,問道:“大家的近況我都知道了點,你小子最近在做什麽?”


    “閑著唄,還能做什麽。”


    鎮哥順著我的話說道:“他呀,平時就管管客棧,偶爾去河洛穀給人家拍拍照……他是真牛逼,就玩玩票去攝影,結果技術太好,別人都去找他,反而沒人去工作室了。”


    蘭秋來勁了:“周未,你的天賦就打算這樣荒廢了?”


    我撇撇嘴,迴道:“怎麽能算荒廢?有人就給他們拍拍照,沒人我就拍拍景,照片還可以做成明信片,我最近網上衝浪得多,便把那些明信片寄給了全國各地的網友……這不是挺有意義的一件事?”


    杜峰嘲諷道:“也隻有你把不務正業說的這麽冠冕堂皇了,真正有意義的事情,你就是一件都不肯去做啊!”


    我沒理他,他也有點生氣,而這場飯局便在我倆的矛盾中匆匆結束了。


    ……


    鎮哥開車把我送迴了河洛村,他本來準備跟我聊聊的,可他的“小鹿24小時自助棋牌”設施遭人為破壞了,需要去處理,所以放棄了和我聊聊的打算。


    他走的時候,我問他:“要我跟你一起嗎?”


    “這種小事我能處理……”停了停,他又說:“對了,我在大理弄的“雀實潮棋牌”馬上開業了,到時候請你吃飯。”


    “恭喜你了,不過我們的關係吃不吃飯無所謂吧?”


    “你不想去那就算了,我先走了。”


    ……


    鎮哥離開後,我在院裏的石桌上整齊地擺放著一遝這幾天拍攝的照片,然後從照片中翻出一張日照金山的照片,我又打開手機,想了片刻,才拿起筆準備在背麵給那個名為“daisy”的網友寫下寄語。


    寫到一半的時候,林語蟄來了,這丫頭重重往石桌上摔了什麽東西,氣勢強硬的對我說道:“你說我畢業了就和我結婚,還做不做數?”


    我驚愕,一看桌上的東西,果然就是麗江文化旅遊學院的畢業證書。


    我揉揉太陽穴,迴道:“我記得你不是還有一年才畢業嗎?”


    說著,我就要去打開那本畢業證書,林語蟄一下就軟了下來,她急忙從我手中搶下畢業證書,然後胡亂解釋道:“我優秀,修完了所有課程,提前畢業了還不行嗎?”


    我沒拆穿她,笑著迴道:“行行行,小語最優秀了還不行嗎?你等會有事嗎?沒事的話幫我整理整理相片唄。”


    林語蟄苦著臉:“就會使喚我!”


    我揉著她的腦袋瓜,笑道:“今晚請你吃烤乳豬。”


    “哦耶!”林語蟄興奮的喊著,滿滿的青春活力。


    我繼續寫起寄語,而我交給林語蟄的幫忙壓根就不需要做什麽,她很快完成任務,沒什麽事幹隻好玩手機,玩了一會應該是覺得無聊,便對我說道:“韓曉雪走的時候讓你去找樂溪,你怎麽沒去呢?”


    我眉頭一跳,繼而迴道:“你還小,不明白,有些事經曆了你就知道了。”


    “那你也沒去找韓曉雪啊,她們兩個都這麽愛你,你就一個人都不去找,就成天在這做網上的知心大哥哥?”


    我愣了很久,說道:“你還小,不明白,有些事經曆了你就知道了。”


    這可把林語蟄惹毛了,她氣鼓鼓的說道:“又是這一套,我就不明白你怎麽這麽喜歡裝深沉呢?”


    “因為今年你21歲,我26歲,我整整比你大了5歲,確實比你經曆的多。”


    “切,就會倚老賣老……我看就是你猶猶豫豫想的太多,感情的問題不是很簡單嗎?愛就在一起唄,哪有那麽多彎彎繞繞!”


    我在一陣沉默之後迴道:“你說的對,我26歲了,歲數擺在這裏,容不得我再去做些天馬行空的幻想了……”


    林語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我:“這就對了,起碼要像我一樣,既然我說了要嫁給你,我就此生隻會嫁給你……”


    停了停,她的聲音小了很多:“那張畢業證書是別人的,但我的心情是真的……我已經在努力完成學業了,我記得你的約定,如果一年後你沒有跟樂溪和韓曉雪當中任何一個人在一起,那麽畢業我就要嫁給你!”


    河洛穀的雲與霞依舊美麗,我就在這樣美輪美奐的夕陽下,依稀感受到了一個比我小五歲女人的真摯,我想她是真動了情的,可我們之間的差異注定要讓她失望了。


    我26歲,她21歲,我那滿目瘡痍的內心,怎麽能去玷汙她那即將熠熠生輝的靈魂?


    林語蟄在說完那些話之後,心情好了起來,她也學著我的樣子,找了幾個網友,用我的照片寫寫祝語什麽的,準備做成明信片寄給他們。


    而我的手機突然響起了短信通知鈴聲,我打開一看,內容是“晚欲雪”客棧經營人由韓曉雪變更為周未的通知。


    我心神一蕩,手指顫抖的點開這條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終一歎,久久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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