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樂溪媽媽卻發話中斷了我和樂書恆的對話,她說道:“你這樣想,有沒有考慮過我們推薦你去更高舞台的目的呢?我們是想讓你盡快強大,這樣才能讓小溪有個厚實的依靠!”


    “伯母,我還是那句話,我有信心能夠盡快強大起來,小舞台、大舞台,這是沒有才華的人才會在意的東西,在小舞台的我,無非要比大舞台的人再付出多一點,再努力多一點罷了。”


    對於我這樣滿是理想化的言語,樂母一時間竟也無從反駁,良久她才氣著對我說道:“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沒什麽可說的,隻能露出歉意的表情,希望樂母能夠理解我吧。


    樂書恆稍稍安撫了一下樂母,片刻後對我說道:“好了,關於事業的話題先放一放,我們接下來再聊聊樂溪吧。”


    “您說。”


    “我想知道你對於她留學的事情怎麽看?”


    我深吸一口氣,知道該來的總算來了。


    “伯父,音樂對於樂溪來說是件很重要的東西,這是她身上無數閃耀標簽裏最耀眼的那幾樣之一。她熱愛音樂,她也對音樂有天賦,我絲毫不懷疑她如果選擇留學,三五年乃至更久後,一定能成為有偉大成就的藝術家!可那座學校是封閉式的管理,我們可能三五年乃至更久不能相見,這對我們這相愛的階段來說簡直無異於分手……”


    說到這裏,我的話語被樂母打斷,她有些冷的說道:“我聽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覺得你這樣的說法很自私嗎?我告訴你,我們這是為她好,雖然會顧及她的感受,但仍會掐斷對這件事不利的任何因素!”


    “不,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樂溪是獨立的個體,我雖然作為她的男朋友,卻也沒有替她做決定的權利,我隻會尊重她的想法。如果她告訴我她要去留學,我無條件的支持她;反之,她告訴我她要留在我身邊,那麽誰也帶不走她!”


    樂母怒視我,身體一抖一抖的,仿佛承受力極大的火氣;樂書恆不斷安撫她的情緒,等到好一會兒後,他才平靜的對我說道:“這個決定,小溪還沒有告訴我們答案,既然你這麽說,應該已經知曉她的心思了吧?”


    我點了點頭。


    “那麽,她最終的想法是什麽呢?”


    我攥緊了拳頭,雖然早已知道樂溪的想法,我也堅定了自己所想,但要對著她父母說出這個答案,仍舊會在心裏造成很大衝擊。


    因為這個答案是否正確,現在看來尤為未知數,至少樂書恆夫婦絕對是不認可的,如果此時告訴他們,並表達我的想法,那麽這會是徹底的攤牌,更是走向了他們的對立麵,我將承受莫大的壓力。


    “她選擇了留下……所以,我會支持她的答案,哪怕你們再希望她出國,我也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她留在身邊。”


    “你荒謬!”聞聽此言,樂母當即就爆發了,她直接站了起來,一手指著我,連連說道:“我不知道你給我女兒灌了什麽迷魂湯,讓她連自己的前程都可以放棄……學音樂可是她從小到大的夢想啊!你簡直是一個惡魔!”


    我不說話,任憑樂母向我發泄怒意。


    樂書恆臉上也出現了不悅的神色:“周未,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站了起來,向二老鞠躬,繼而說道:“伯父伯母,你們想罵就罵吧,我不會多說一句,但把她留在身邊的決心是不會變的。”


    此言一出,二老的臉徹底陰沉了下來,他們也沒有罵我,畢竟素質和修養在這裏,隻是以各種不同的方式跟我溝通,有勸說,有誘惑,也有威脅,而我在越來越大的壓力中,始終巍然不動,以清晰的條理應對。


    也不知道多久,我剛來茶館便聯係了的樂溪,出現在了這裏,她清楚的感受到了我們的嚴峻氣氛,便攔在我身前,對自己的至親說道:“爸媽,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有什麽事衝我來,別為難他!”


    看見自己女兒這副舉動,樂母就算身為母親,語氣卻還是冰冷了:“女兒,你能別這麽無理取鬧嗎?是,你是喜歡他,可音樂難道不值得你更愛嗎?成為一名德藝雙馨的藝術家,獲取更高的音樂成就,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嗎?”


    “誰說音樂一定要在係統化的學習下才能蛻變成更好的呢?最好的音樂是一個終點,可卻有無數條路能到達,我承認去學院學習這是條康莊大道,但不意味著沒有其他路能通……我享受自由,我能在旅途中取得更好的音樂靈感,那些快樂的痛苦的,失去的擁有的,存在的不存在的,都是藝術的形式,難道就不能在其中加以創作成為帶著生活氣息的音樂風格嗎?”


    樂溪和她的兩位至親針鋒相對,原本是血溶於水的關係卻在此刻悄然引爆,我站起身立在樂溪身邊,握緊了她的手,表明了共同進退的立場。


    樂書恆臉上沒有什麽太大情緒波動,他隻是用稍顯冷漠的語氣說道:“你們兩個人太過幼稚了,月亮與六便士,非要看向那虛無縹緲,卻一文不值的月亮?”


    我邁出一步,直麵樂書恆強大的氣場:“智者總是充滿思慮,傻子往往堅定不移,您說我們的選擇是一文不值的,我要說的是,我們可能幼稚,但我們所做的一切都順應本心,至少在當下,月亮與六便士,我們認為月亮更重要!”


    樂書恆笑了笑,又道:“月亮更重要便可以舍棄別人的感受嗎?我覺得我們作為父母,對孩子的情感生活夠看的開了,甚至可以為本不是那麽優秀的你提供更好的平台……可你又是怎麽反饋給我們的?毀掉樂溪的前程?這難道是真正愛一個人的體現?”


    我被這一句話懟到有些無話可說,似是見我遲疑,樂書恆再次趁勝追擊:“作為男人,可以有理想主義,甚至這樣的理想化可以成為男人的特點,但你不能不現實!這個社會很殘酷,現在你們所有的選擇都是在未來更好的生活做鋪墊……你們的愛太狹隘了,分明就是自私自利,等到數年後迴過頭來,一定會對現在的自己感覺好笑,甚至後悔!”


    樂溪攔在我身前,說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我隻知道現在不後悔!”


    “您說的很對……”說著,我向樂書恆鞠了一躬,再次誠懇說道:“但我還是覺得愛一個人就要尊重她的選擇……她既然做出了選擇,那麽她肯定明白自己失去的會是什麽,可她還是如此斬釘截鐵,我要是再以理性的態度去做,那麽她背後將空無一人,這樣的她,太孤獨了,我心疼!”


    我這一舉動徹底點燃了二老的怒火,我看到二人的神色恍如墜入冰窖,隻待爆發!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沒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留學這件事真正的選擇權在我們手上,今兒不論你們答應還是不答應,都無法阻止我們的決定。”


    樂書恆說完這句,向樂母使了個眼神示意,樂母點點頭,拿出手機撥通了個電話,並小聲向對麵說了一句。


    才幾秒鍾不到,茶館包廂門外闖入幾名高大魁梧的漢子,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上演,連忙把樂溪護在身後。


    樂書恆夫婦轉身就要離開包廂,並對幾名漢子下達了帶樂溪走的命令;我死死擋在樂溪身前,卻被兩雙如鉗子般的巨力死死製服在牆壁,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樂溪被另一個漢子架走。


    樂溪極力反抗,並唿喚我的名字,可根本無濟於事。


    我被幾名漢子壓的眼冒金星,朝越來越遠去的樂溪,用最大力氣喊道:“樂溪,你等我,我一定會帶你迴麗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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