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我讓我送你迴去吧,我保證以後你再也見不到我了。”


    韓曉雪冷笑著,終於對我不再忍耐,也沒迴我話語,隻是將身子改變方向,朝我左邊走去,這樣的舉動,讓我又看到了那張美麗到有些孤獨孤獨的側臉。


    此刻如果讓韓曉雪就這樣走了,那麽她便是酒後駕車,這樣太過危險,而這樣的擔憂並沒有因為她的冷淡而散去,我一時間竟有些慌張,在她與我擦肩的刹那,條件反射抓住了她的手腕。


    韓曉雪轉過身來,蹙眉看著我,說道:“放開。”


    “不放。”


    韓曉雪試著掙紮了幾下,我由於不想讓她涉險,所以力氣使得稍大了幾分,她看著我猶如鐵鉗般抓住她的手,卻是笑了:“嗬嗬,很好啊!讓我又看到了你無賴的一麵,你現在的行為完全構成了騷擾,如果不想今晚在派出所裏待,我勸你盡早鬆開。”


    我搖了搖頭:“哪怕進派出所,我也要安全的送你迴家。”


    韓曉雪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我清楚的看到了她表情的轉變,然後她像是爆發一樣,用了很大的力氣去甩開我的手,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拉扯著,抓著她的手已經握不住了,而她卻因為巨大的慣性控製不住自己,竟徑直往後倒去!


    見此情景,我心中一片駭然,用最快的速度去扶住她,而她在一聲驚唿中被我扶住,雖然沒有倒在地上,我卻看到她身子一沉,軟綿綿的將要倒下,我則急忙再次穩住了她的身形。


    韓曉雪的臉上帶著痛苦之色,勾著身子用一隻手揉著腳踝,我朝她身下看去,隻見她右腳上的高跟鞋鞋跟已然斷裂,我這才知道她這是扭到腳了。


    我保持扶著她的姿勢,試著用柔和的語氣問道:“是扭到腳了嗎?”


    不知道是太痛導致說不出話,還是她根本不想搭理我,麵對我的詢問,她表現的一聲不吭,她將高跟鞋從腳上取下,又吃力的將我推開並試著自己走動,卻沒走兩步便因痛苦停下,不得不用一隻腳跳向馬路邊上的石墩子,在這過程中,我多次想去攙扶她,然而每次都會被她沉默著推開。


    坐在石墩子上,韓曉雪不斷揉著腳踝,我看到她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在接近0攝氏度的氣溫下,還能冒這麽多冷汗,這必然是太過痛苦導致的。


    韓曉雪掀開了自己的襪子和褲腿,過程中她表現的很小心,隻敢用極慢的動作去做,我緊張的看去,看到了她那對比纖細的小腿,顯得有些腫脹的腳踝。


    我站在她麵前手足無措,心中攀上了陣陣歉意,我口口聲聲對韓曉雪說要給她一個有樂趣的夜晚,卻沒想到這一頓宵夜下來,竟是發生這麽多不愉快的事情,如今麵對陷入痛苦的她,我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默默點上一支煙,我忍不住對韓曉雪問道:“疼嗎?”


    而她終於開口了,隻是說的話語讓我更自責了,她說:“所以,你滿意了?”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這不正合你心意嗎?我崴腳了,你就能把我送迴家了。”韓曉雪的聲音帶著顫抖,她又激動的說道:“我告訴你,今天哪怕死在這兒,我也不需要你幫忙!”


    聽出韓曉雪話裏的決絕,我緩緩閉上了眼,嘴角流出的煙跟著風從我身邊溜走,在沉默了幾秒後,我拿出了手機,唿叫了最近的代駕服務。


    在我看來韓曉雪是個性鮮明的女人,今天她認準的事,我可能怎麽都無法更改,而她扭到的腳一定要及時處理,不然會越來越嚴重,我無法給予她幫助,那便隻能找代駕讓她及時迴到家中進行處理了。


    “我叫了代駕,他會把你送迴去,不過你迴到家後得讓家人或者室友接應一下,需要及時處理腳傷。”


    我向韓曉雪交代著,然後又想到了件事,補充道:“如果你是一個人住的話,你先聯係一下你的朋友吧,這樣子一個人可難辦……隻可惜我和你的共同圈子太小,隻有杜峰和江越,他們都是男人,不方便照顧你,而我就更沒有資格了……”


    我似乎怎麽也不放心她,所以變得絮叨:“等代駕來了,你可以讓他先送你去醫院,等處理好後再迴家也不遲,你記得和你朋友講,讓她去醫院接你……”


    麵對來自我語無倫次的話語,韓曉雪像是體會到其中的關心之意,臉色略有緩和,她幾次動了動喉嚨,卻終究沒有再說話。


    莫約五分鍾過後,代駕司機騎著折疊自行車來到了我跟前,而我考慮到韓曉雪性別的原因,特地選的是女性司機。


    好在韓曉雪那輛雷克薩斯停的不遠,也就幾十米,韓曉雪將車鑰匙拿給代駕,而後代駕很快開著車停在了石墩子前的馬路上。


    韓曉雪一瘸一拐的坐上了車,我幾次欲言又止,靜靜的看向漆黑的車窗,特別期待她能夠搖下車窗再對我說些什麽,可這種期待終究隨著車子消失在我視線中落空了。


    …….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心裏的情緒變得極為複雜,我又一次的點上一支煙,在這個難以言喻的夜晚,我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根被我用來平複情緒的煙了。


    寂寥的街頭沒有多少行人,我此刻隻有慘淡的街燈與我相伴,穿梭在寒風中,我竟在不經意間迴到了那家大排檔,霓虹的招牌有些顯眼,心中卻是知道大多數的夜宵檔都是這種風格。


    我在原地盤旋了片刻,再次走進了這家大排檔;與我起過衝突的那一桌男人也還沒離去,但我並不在意,不用送韓曉雪迴家,我便可以好好喝杯酒,釋放這些天來工作室帶給我的壓力,以及平複韓曉雪對我失望後低落的情緒。


    隨意找了張桌子坐下,我要了份花生米,又撕開一瓶酒,沒有絲毫停留的往嘴裏猛灌著,喉嚨不斷滾動,以這樣的方式盡情的宣泄自己的失落。


    冰冷的酒衝刷著我的躁動,一瓶酒下肚後,我才好受了些,啤酒瓶被我扔在腳下,我一陣恍惚,在我和韓曉雪之間除了身份地位的差距,還有著不同三觀的差異。


    這種來源於不同三觀的差異,要遠比身份地位的差距可怕的多,有著同樣思想和三觀的人之間才有話題,才能互相契合,繼而成為朋友。而我和韓曉雪,三觀上的差異太大,對一件事上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處理方法,這無疑注定了我們無法成為朋友!


    我認為剛才的衝突無關緊要,而韓曉雪卻覺得對方有錯必須要有個說法,以及當事人態度誠懇的道歉;我不糾結於在我和韓曉雪之間不同三觀下,到底是她做錯還是我做錯了,又或者說我們誰都沒做錯,隻是有一點我知道是我的不對,就是在有她幫我說話的情況下,我不向著她說話,還幫別人息事寧人,這給幫我的她,絕對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現在想來,我好像真的如韓曉雪所形容,是個很糟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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