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我叫荼清清,叫我清清就好了。”女人還在調試我們的咖啡,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聽完女人的話,鎮哥正要開口,卻似乎好像想到了些什麽,旋即神情激動的問道:“你是……雲間居的租客?”


    荼清清停下了手中的活,驚訝的看了看鎮哥,反問道:“你們倆是?”


    鎮哥話語中帶著興奮的意味,他說道:“川哥……一個三十歲左右,名叫左川的男人開的一家民宿雲間居,我們兩個是今天剛來的租戶……中午吃飯的時候就聽川哥說了,除了江越外,還有個小院鄰居在古鎮開咖啡廳,川哥和我們講了你的名字……沒想到我們兄弟倆閑逛古鎮都能來到你開的店……真是緣分啊,哈哈哈。”


    這時我也感到緣分的奇妙,其實並不盡然是緣分,而是荼清清開的咖啡廳太有特殊了,我想每個經過這兒的人,見了這樣有趣的咖啡廳都想要一探究竟。


    我看了眼快要語無倫次的鎮哥,向荼清清介紹道:“他叫王鎮,我叫周未,準備在麗江待挺久,可能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是鄰居了。”


    荼清清顯得有些開心:“雲間居是個比較小眾的民宿,已經好久都沒有新人住進來了……沒想到我們沒在民宿裏認識,卻在古鎮相識。”


    “可不是說嘛!”鎮哥帶著誇讚說道:“我也沒想到你不僅長得漂亮,還這麽的特別。”


    “既然如此,你們點的咖啡我給你們免單,也算招待一下新人。”荼清清笑著迴應。


    我和鎮哥被這奇妙的緣分驚歎,也沒拒絕。住在麗江的日子還長,現在才剛開始,以後有的是機會還這份單。


    很快我們二人的咖啡就做好了,荼清清將熱氣騰騰的咖啡端在我們麵前,我迫不及待的想嚐試一下如此有趣的靈魂做出的咖啡有什麽不同。


    不加糖的美式真的很苦,但我在廣州時已經把這個味道喝慣了,所以神色沒什麽變化;對比曾經喝過的咖啡,荼清清做的似乎有一種更細膩的感覺。


    荼清清一隻手托著托盤,向我們問道:“感覺怎麽樣?”


    “味道要比其他地方的要更為細膩。”鎮哥也品出了特點。


    荼清清帶著笑意,隨後看向了我:“你挺厲害的啊,很少有人能喝完一杯不加糖美式神色沒變化的。”


    “以前都是這樣喝的習慣了。”我又喝了一口,衝荼清清比了個大拇指,示意味道很不錯。


    荼清清正要說什麽,門口傳來了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繼而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清清姐,在嗎?”


    “在呢!”荼清清應了一聲,又向我們說:“你們喝著,我先去忙一下,待會來找你們聊。”


    鎮哥說了一句“好”,荼清清便跑開了。


    我細品完一口咖啡,正想拿出手機把這家咖啡店記錄下來,卻聽到剛才那個清脆聲音的主人再次開口:“清清姐,上次喝了你做的那杯‘心事’,味道太特別了,再給我來一杯吧……喏,錢給你掃過去了。”


    聽到這段話,一開始我還以為來了個講故事的人,正想豎起耳朵聽聽別人的經曆,沒想到聽完後差點一口咖啡沒忍住噴出來。


    “我靠?什麽人,這麽猛?”鎮哥也被驚呆了,朝著吧台看過去。


    我忍不住好奇,想看看這是什麽樣的人,活潑中帶點可愛,不把“心事”咖啡的崇高立意當迴事。


    隻見吧台邊上一個女人身材高挑,穿著黑色修身長褲,上身搭配了件皮衣,隻可惜是她站立的是背對著我的方向,看不到長什麽樣,但我總感覺這個背影有些許熟悉。


    看不清穿皮衣女人的樣子,我卻能看到荼清清滿臉都是的說道無奈:“你是真舍得,99塊錢的咖啡用不著天天來喝呀。”


    我愈來愈驚訝,剛才荼清清說的自開店之初到現在,隻有一個人是花錢買的“心事”,想必就是眼前這個女人了。


    “你這咖啡對胃,我挺喜歡的,我覺得值。”穿皮衣的女人話語中帶著欣賞之色。


    荼清清搖了搖頭,沒有再和穿皮衣的女人爭辯,轉身著手準備咖啡了起來;穿皮衣的女人也沒說什麽,擺弄了幾下吧台上的掛件後,一個轉身便坐在了靠牆壁的座位上。


    鎮哥見到此景,輕輕一拍桌子,做出一副要過去的樣子,口中還念叨著些什麽:“嘿,這人我真服了,她難道不知道‘心事’的意義嗎,我得找她理論理論。”


    就在穿皮衣女人轉身之時,我瞳孔陡然放大,那張側臉讓我腦海飛速運轉,最後與記憶中那道自由靈魂重合,我很難忘記北塘河邊那個女孩,所以,我幾乎敢確定這就是樂溪!


    我連忙把鎮哥拉住,隨後又偷偷看了樂溪幾眼後,已經無比確定這就是樂溪了,而她進來之後一直在看牆上的故事,所以沒有發現我。


    “未子你幹什麽?”鎮哥轉過身來看著我。


    我朝鎮哥使了個眼色,讓他說話小點聲音:“鎮哥,你別衝動啊,我知道你要幹什麽,你待會讓我來捉弄她一下,你看著。”


    “你不會是見這姑娘好看,動了什麽歪心思吧?”鎮哥滿臉狐疑的看著我。


    “你想什麽呢。”


    我朝鎮哥翻了翻白眼並沒有再理他,小心翼翼的走向吧台,看向還在調咖啡的荼清清說:“清清,你等下弄好咖啡後讓我端給她,我要會一會這個奇女子。”


    荼清清一愣:“行,這姑娘很特別,身上有一股活潑勁,我就沒見過這樣的女孩子。”


    等了一會,我見到荼清清端上來那名為“心事”的咖啡,聞著濃鬱的香氣,令我有些神往。


    強忍著對“心事”一探究竟的想法,我端著它輕輕的來到樂溪背後,一邊放在她麵前的桌子上,一邊說道:“女士你好,你點的咖啡好了。”


    樂溪的注意力似乎都在咖啡上,因此沒發現我,我不禁有些莞爾,帶著笑意的看著她。


    樂溪品嚐了一口,神色中帶著流連忘返:“清清姐,就是這個味道,太美妙了,仿佛我已經置身在那些沉默的故事裏了!”


    “喝完記得給個好評哦親!”我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


    “放心……給你一百個好評……”說著樂溪揚了揚頭,伸手把眉宇間散落的頭發掃到耳邊,我敢肯定,這時的我就這麽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她餘光中。


    她這僅僅隻是一瞥,繼而想要再品嚐“心事”,一秒鍾後她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麽,隻見她猛的一抬頭,我正站在卡座旁,一臉笑意的看著她,就這樣樂溪充滿震驚的美麗臉龐倒映了在我眼裏……


    “你是……勞改犯?!不對,你是周未!”樂溪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


    “是我,你好啊,溪流的溪,真是好久不見呢。”


    透過玻璃窗,我發現已經到了傍晚的光景,我看到晚霞中的紅光在搖曳著,咖啡廳的風鈴被晚風彈奏出一曲悠揚,我記得當初也是這麽一個落日時分。


    杭州到麗江,跨越快三千公裏的距離,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安排的緣分,又好像是命運的絲線在纏繞我們……我竟神奇般再一次遇見了這個女孩!


    樂溪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


    很久後她從震驚中恢複了過來,又喝了一口“心事”咖啡,終於開口對我說:“真的是你啊,你怎麽會出現在這?”


    “不先讓我坐一下嗎?”我沒有迴答樂溪的問題,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


    “坐坐坐。”


    樂溪頂著椅子往後退了幾步,從另一個卡座邊抽出一把椅子,推到了我跟前做了個請的手勢,又衝吧台還在忙碌的荼清清喊道:“清清姐,再給我來一杯‘心事’!”


    荼清清的聲音傳來:“你們倆在搞什麽鬼?是認識嗎?”


    我推起椅子坐在了上麵:“聽老板說,這杯“心事”可是需要講故事才能喝的哦。”


    樂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著,充滿靈動:“你沒有故事嗎?”


    “可惜我太平凡了,沒有故事,不然我也很想試一下這杯‘心事’的味道。”


    “誰說平凡的人就不能喝了,想喝還不簡單,今天姑娘我高興,請你喝。”


    我搖了搖頭:“你能告訴我,這杯老板親手調製的咖啡是什麽味道嗎?”


    樂溪再次品了一口,隨後思考了一番,像是在迴味:“初嚐時感覺很濃烈,有些苦的快要說不出話,再嚐品時好像又覺得沒那麽苦了……細細品來竟滿是細膩,可謂蕩氣迴腸,很像人們說的‘苦盡甘來’的意味。”


    聽著樂溪的描述,我突然想起荼清清身上若有若無的清冷感,一個是需要懷著怎樣心事的人,才能調製出這等味道的咖啡。


    “你知道嗎?你是這家店開業以來,唯一一個花錢去買‘心事’的人。”


    樂溪笑靨如花,大方的說道:“知道啊,我這不是也沒故事來抵押嘛,還對這杯咖啡挺好奇的,這不隻能花錢買了。”


    我覺得她說的無不道理,我也不希望她能夠以“故事”的主人公去買這杯咖啡。眼前的這個女孩,還是和第一次相見時一樣,骨子裏帶著青春活力,對什麽事都不拘小節,可我卻知道那是她來自靈魂自由的寫照。


    最終,我還是沒能品嚐到這杯名為“心事”的咖啡。


    “未子啊,你這什麽情況?”鎮哥這時走了過來,看著我和樂溪的模樣,一臉懵逼的說道。


    “哈,鎮哥,說起來也是緣分,她是之前我在杭州偶然認識的,當時因為表哥的原因,離開的很急,更沒留聯係方式,沒想到會在麗江遇上。”看了眼鎮哥,我嘴角有些輕微上揚。


    “不是吧?我怎麽感覺有點玄學呢?”


    樂溪笑著開口:“真是出乎意料啊……你們來麗江多久啦?”


    我對樂溪說道:“今天中午剛到,來束河古鎮逛逛,趕巧就遇上你了……看樣子你是來麗江有一段時間了吧?”


    “我比你們早些,三天前我就到這了。”


    “那天你就說要去浙江外麵的世界看一看,這麽快就在路上了。”我發自肺腑的祝賀道:“恭喜你啊,在追逐夢想的道路上踏出了堅實的一步。”


    “那你怎麽也來麗江啦,你可不像是個會旅行的人……我記得當時你好頹廢還特像個勞改犯,現在雖然也沒什麽變化,但總感覺多了股傻裏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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