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危急,匸使出了吃奶的拚勁兒,不管不顧,直接用意識纏繞向悾的意識,兩股意識互相撕扯糾纏,在追上段淩心的身影之前,匸終於拖住了悾的這股意識。


    此時,兩位的意識已位於距離段家城池近萬裏之外的高空中,一路上他們意識糾纏產生的波動攪動得幾萬裏的空間天崩地裂,一座座山脈被夷為平地,山石河水沒機會化為滾滾塵埃與雨水,便被分解為空氣中微小的粒子,周天星鬥大陣閃爍個不停,黑夜仿佛就要降落到了本該永遠明亮的盤古靈界。


    悾的另一股意識眨眼間便來到了宋誌毅的身後,化作一道無形的利劍,一刹那便摧毀了宋誌毅的所有防禦,從宋誌毅的識海一穿而過,宋誌毅的識海空間瞬間崩壞。在宋誌毅的眼中,一切仿佛定格了,他的外表看起來毫發無傷,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目光中是剛要表露出的驚色,他嘴巴微微張開,保持著全力向前飛行的動作,身體在空中因慣性繼續向上了片刻,才自由落下。


    悾的意識的衝擊力將大量粒子擠壓成了密度極大的眾多個小球,一個個微型蟲洞形成了,宋誌毅的身體恰好掉進了一個比較大蟲洞中。


    悾的意識在高處看著宋誌毅的軀殼落入臨時出現的蟲洞中,他連確認宋誌毅意識已滅的心思都沒有,這是強者的自信,他不會為他認為不值得的事情浪費任何的時間和精力。


    臨時出現的蟲洞很快便因沒有足夠能量的支撐閉合消失了,悾的意識查探到了刈的意識到來,他的意識退迴本體,隻留下破碎的山河在悲愴地轟鳴。


    另一個方向,段淩心已停止了逃跑,刈和亓來到了段淩心的身邊,他們從空間隧道裏出來的時候,意識感知到了宋誌毅落入蟲洞的一幕。匸的肉身也來到此處,他的意識迴歸肉身,鮮血從他的眼角和耳朵滲出。


    悾的兩股意識與肉身匯合,站到了靈界四人的對麵。


    雙方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出手,刈等人不出手是因為他們逸散的攻擊能輕易摧毀整個盤古靈界、甚至太陽係,悾的目的已經達成,盤古靈界的存在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他不會再浪費力氣。


    段淩心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淚水止不住地流下。


    悾開口說了一句:“你們若不修煉《陰陽訣》,本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話音一落,他便消失了。


    刈和匸的情緒很複雜,有憤怒、有悲傷、有自責、有惋惜,看著哭泣的段淩心,他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亓重重歎了口氣,無聲地離開了,他剛燃起的一絲希望又破滅了。


    “我們去那裏看一看,或許有轉機。”刈說道。


    段淩心無助地點了點頭,當人類的三位大神和悾都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就知道了事情不妙,心咯噔一下,直往下沉。她的意識向著宋誌毅逃離的方向搜尋,卻隻看到了皸裂殘破的大地,和空氣中尚未完全消散的空間防禦罩的細小碎片。


    刈和匸帶著段淩心來到宋誌毅跌落蟲洞的地方,這裏沒有留下宋誌毅的任何氣息,段淩心不知如何是好,傻愣在原地,隻知道哭,見慣了她冷靜淡定應對各種困難的匸難掩憐惜,可又不知道怎麽勸。


    刈想了想,還是決定把他掌握的實情說出來:“我的意識看到了宋誌毅跌入了蟲洞之中,那時候的他已然是一具軀殼,悾的意識比我還要強大,他的全力衝擊,以宋誌毅的意識強度,是沒有生還的可能的。”


    刈的話反而讓段淩心的眼淚停了下來,她擦了擦淚水,堅定地說道:“他一定還活著,他的意識有重新祭煉過的金箍守護,識海裏住著一隻王族食意獸,他不會輕易就被抹殺的。”


    匸眼睛一亮,又立馬黯淡了下去:“可是那隻是一隻幼年期的王族食意獸,要是成年期的話,或許還有那麽一絲可能。”


    段淩心在腦海中快速尋找著能證明宋誌毅還活著的方法,突然她想起了陰陽雙魚,立馬把儲物空間裏的陰魚取了出來,並運轉《陰陽訣·陰訣》,將能量輸入其中。陰魚亮了起來,段淩心的眼中閃出希冀的光,然而卻沒有蟲洞出現。段淩心不信邪,加大了能量的輸送,依然隻有陰魚在寂寞地發著光。


    怪老頭兒、玉帝、佛祖、道尊等人趕了過來,看著段淩心在固執地嚐試激活陰陽雙魚,怪老頭兒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對不起,沒能保護好誌毅。”刈主動跟怪老頭兒道了聲歉。


    怪老頭兒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被他強行製止,他哽咽著,走到段淩心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


    匸大概描述了一下整個事件,佛祖開口道:“宋誌毅和儲物戒指沒有離開他的身體吧?”


    段淩心聽聞此言,眼睛裏暗淡的光芒再次綻放:“對,還有瑩白琉璃珠。”


    刈也仿佛看到了希望:“給我看一下瑩白琉璃珠。”


    段淩心趕忙取出瑩白琉璃珠送到刈的手中,刈把它放在手掌心細細觀察著,匸也了湊了上來。


    片刻後,匸和刈對視了一眼,匸緊鎖著眉頭開口道:“這顆珠子的確能滋養修複意識,在整個宇宙中都極為難得,但是儲物戒指上、哪怕再加上各種法器內融合宋誌毅的意識太過弱小,且這些弱小的意識本身已不具備自主意識,瑩白琉璃珠即便能保持僅有的極少意識不滅,這稀薄的、也失去了靈性的意識是無法迴歸宋誌毅的識海的,況且他的識海已被破壞,能再次容納意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別提恢複了。他的記憶、他的情感、他的智慧都不在了。”


    “不會的,他很堅強,一定會活下來的。”段淩心的語氣比之前更加堅定。


    匸語重心長道:“淩心娃娃,我不是打擊你,我是想讓你認清現實,退一步講,哪怕以上提到的能讓宋誌毅意識存活下來的極小概率事件都成真了,你還需要考慮一件事情,他掉進了不知道另一端通向何處的臨時蟲洞,刈都沒來得及探查到蟲洞的另一端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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