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嘉韞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白,等朱浩到了庭院,才迴過神來。


    「哪裏來的臉麵!」池嘉韞脖子上青筋暴起,拍桌站了起來,喊來管家,「吩咐下去,誰也不許跟著朱浩去搜查,他真當我是傻子麽,帶著我的人,打著我的名義,到時候得罪人的還是我。」


    朱浩在刺史府門口等了一刻鍾,沒能等到池嘉韞派人出來,搖頭嘆了嘆氣,「算了,池大人相當受氣包,咱們哥幾個就不去湊熱鬧了。去府衙,看看永寧的軍士們,是如何搜城的。」


    朱浩騎馬飛馳離開,聽到朱浩話的管家,臉都氣紅了,可人家是光明正大來辦事的,他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與此同時的包子鋪,安芷一如既往地開門營業,隻不過她沒有往前頭去。


    抱著女兒在後院,到了晌午,福生從外頭跑了一身汗迴來,說城門開了。


    「有說為什麽嗎?」安芷問。


    「據守城的官兵說,是賊人跑到了城外。」福生四下轉頭,把周圍都仔細瞧了一遍,「夫人,是姑爺在城外安排的人,搶燒了池大人的農莊,斷了池大人的後路。池大人這會,應該亂成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親自去抓人了呢。」


    第650章 不安


    「池嘉韞不會輕易出城的。」安芷看到懷裏的女兒笑了,抱著女兒站了起來,「他那麽謹慎的一個人,絕不會離開永寧。」


    一旦出城,就有可能中埋伏。


    雖然裴闕沒打算刺殺池嘉韞,但池嘉韞並不知道,不管怎麽說,有命在,才有未來。


    福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瞧著夫人懷裏的小主子笑得可愛,心頭一軟,「若是咱們能早些安定下來就好了,到時候咱們家小姐,一定可以名震京都。」


    安芷哈哈笑了下,「我也想早點結束,可我不想悅兒有多大的名氣。這世道啊,女人不容易。說這個你也不懂,快去換身幹淨衣裳吧,下午就別出門了,你的指甲也快好了,該繼續讀書了。」


    說到讀書,福生的麵色瞬間僵住,很快就轉身,不想讓主子看到。


    少年人眼中的震驚,隱藏得並不好,安芷一眼就能看穿福生的小心思。


    雖然裴闕沒有明說,但從福生被送到她跟前起,她就知道福生不是一般的罪奴。


    天兒一天熱一天,安芷抱著悅兒熱得難受,便去了比較陰涼的一樓大廳。


    喊了裴闕兩聲,卻沒得到裴闕的迴覆。


    倒是臨風出來了,「夫人,老爺今兒一早,和九夷王一塊一出門了。」


    「他手都沒好全,又怎麽能出去?」安芷擔憂道。


    「老爺就是去查看幾個地方,順便和朱將軍接個頭,您莫擔心,院子裏有小的在,老爺那有朔風在,不會有事的。」臨風說得肯定。


    安芷聽得卻有點心慌。


    在這種時候出門,讓人聯想到的,都不是什麽好事。


    可臨風都這麽說了,安芷也沒辦法,畢竟她不可能任性說要去找裴闕。


    另一邊的裴闕,其實沒有去找朱浩。


    朱浩身邊都是池嘉韞的探子,若是裴闕去見朱浩,就算再小心,也會被發現。


    至於臨風為什麽會這樣說,是因為裴闕要去做更危險的事。


    裴闕要賀荀去假扮他,而他自個兒呢,也會冒頭,為的就是讓池嘉韞搞不清楚他到底在哪裏。


    敵在暗,裴闕是占據主導優勢的。


    賀荀一早就出了城,裴闕則是往城北的刺史府走。


    現在,裴闕正藏在刺史府外的一個小樓裏。


    朔風站在裴闕的後麵,「爺,九夷王這會,應該在城外和咱們的人接頭了,您說池大人還是不出來嗎?」


    「池嘉韞怕死得很,他是不會輕易出來的。」裴闕也沒要池嘉韞出來,「咱們就等著,等刺史府再派出一批人,就進給池嘉韞送點禮物。」


    賭場被搗毀了,池嘉韞沒了財路,也沒了孝敬許侍郎的銀錢,也就等於沒了用處。為了彌補損失,池嘉韞隻有替許侍郎殺了裴闕,才能將功抵過。


    可裴闕,又豈是那麽好殺的。


    而裴闕的目的,就是看池嘉韞自亂陣腳,等刺史府亂了,他才有機會進入刺史府。


    又過去了半個時辰,刺史府裏匆匆離開一群軍士。


    朔風遞給裴闕一把弓箭。


    木窗開了一條縫隙,裴闕拉弓對準刺史府的牌匾。


    「咻」


    射出的箭正中牌匾中心。


    守門的小廝聽到響聲,出來看到箭時,嚇得魂都沒了,踉踉蹌蹌地跑迴去喊人。


    裴闕滿意地看了眼手中的弓箭,他這一箭,就像射中池嘉韞的心頭一樣。


    「把弓箭留下,我們往後退。」裴闕道。


    一行人匆匆下樓,離開小樓後,又進入一個隱蔽的屋子,木窗的視角剛好能看到方才的小樓。


    池嘉韞聽到有人射了牌匾,立即知道是裴闕在挑釁,帶著人到了門口,卻沒有出來,而是讓下人出去檢查。


    但等池嘉韞的人剛發現裴闕留下的弓箭,不止從哪又飛出幾支弓箭,射死了池嘉韞的人。


    裴闕滿意地放下手裏的弓箭,對朔風道,「行了,有這幾箭在,我就不信池嘉韞還能穩得住。」


    他帶著朔風離開了屋子,卻沒有迴包子鋪,而是偷偷藏到一個富商的院子裏。


    而包子鋪裏的臨風,等傍晚沒收到主子的消息後,就知道主子沒事了,才敢和安芷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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