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夫人自知理虧,這麽多年也一直忍了下來,但這次涉及到兒子,才會衝動罵了雲盛興。


    看著雲盛興離開的背影,她也後悔嫁給雲盛興。寺廟的事,純粹是她母親偷偷計劃,那會她有心上人,並不想嫁給雲盛興。


    這一忍,就是二十幾年,雲夫人扶著椅子慢慢站起來。如果不是為了孩子,她早就撐不下去了。


    ~


    陶蔚然在昏迷的第三日恢復了清醒,但還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裴闕來看了陶蔚然一眼,知道陶蔚然沒那麽快康復後,便沒在陶家一直逗留,而是次日再來。


    不過,陶蔚然傷到了嗓子,支支吾吾說不出清楚的話,裴闕就讓陶蔚然用手指寫字。


    ——他們不是中原人。


    陶宇在一旁看得著急,「公子,您怎麽知道他們不是中原人?」


    ——他們說的話,我聽不懂。


    ——像九夷,又像南疆。


    寫到這裏時,陶蔚然滿頭大汗,裴闕把陶宇叫到了外邊。


    「裴大人,您喊我出來做什麽?」陶宇急著想知道發生了什麽。


    「大夫交代的話,你都忘記了嗎?」裴闕問。


    「大夫要公子好好休息,是我心急了。」陶宇迴想著公子寫的字,分析道,「定南四周有許多分封小國,也有人一些村寨不太一樣。如果真的不是中原人,那很有可能是那些小國之一,他們裏麵,有許多不滿上貢的,會派出刺客也不奇怪。」


    裴闕贊同道,「如果在京都殺了陶蔚然,必定會引起裴、陶兩家的隔閡,也會讓定南王對朝廷心生不滿。這倒是個說法。」


    陶宇越發覺得有道理,「我這就去飛鴿傳書,讓王爺查查,最近有沒有不安分的分封國。」


    今兒算是有了一點進展,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陶家這裏剛有了點消息,雲家也得知了這事。


    雲盛興急著撇清關係,查來查去又沒查到任何線索,得知陶蔚然寫的那些字之後,就拉了一個往日比較愛挑事的分封國出來頂罪。


    因為知道其他輔佐大臣都盯著他,雲盛興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之後,才開始收網,並獨自去見了皇上。


    皇上本就信任雲家,當即就斷了案。


    等裴闕幾人被召進宮中後,皇上直接說了結果,同時下旨讓定南王出兵。


    而那個分封國,被雲盛興拉出來當了包子,加上它本來就愛挑事,等聖旨到定南沒多久,就被定南王給滅了。


    至於裴闕派去查的人,也指向被滅的分封國,等他想要證實的時候,分封國已經沒了,這個案子就到此為止。


    收到定南王捷報時,已是五月初。


    裴闕這日恰好休沐,正陪安芷插花。


    順子站在兩位主子的身後,「爺,就這麽結束了嗎?」


    裴闕放下剪刀,轉身去看順子,「咱們的線索也指向那個分封國,雲盛興和我都查不出來的案子,那花再多時間都是浪費。你讓朔風的人悄悄盯著吧,若是有其他線索再說。」


    說完,裴闕轉頭去看安芷,見安芷眼裏有疑問,他主動解釋,「有時候也不一定要知道真相,反正結果並不壞。」


    安芷想了想,確實是這麽個道理。


    隻要對方目的不是和裴家打擂台,手被借用一下倒無妨,是人是鬼,有時間去證明。


    順子又道,「爺,這是定南王送來的信。」


    裴闕接過信,大致看了一眼,主要是為陶蔚然說些道歉的話,還有最近海盜猖獗,讓裴家有事別走海運。


    安芷聽裴闕轉發了定南王的歉意後,她不想多談這個,轉移話題道,「再有兩日便是放榜的日子,也不知道這次的狀元郎會是誰?」


    第451章 羨慕


    裴闕走到安芷邊上,看著眼前的薔薇盆栽道,「新帝登基第二年,若是已經親政的君王,那第一個狀元郎絕對是最受重用的。但皇上才十歲,離親政還有六年時間,現在出來的狀元郎,不是雲家子弟,就是哪個世家捧出來的人。」


    安芷說起狀元郎,隻是隨便轉移話題,家中近點的隻有一個施珣參加科舉,「聽我父親說,往年放榜的時候,會有人在榜下抓婿來著,聽著倒是挺有意思。」


    裴闕科考那年,他自信滿滿,也不想去湊熱鬧,隻吩咐順子去看榜,他自個兒並沒有去,所以不曾親眼見到榜下抓婿,「會去榜下抓婿的,大多是富商,他們家中殷實,但世人覺得商人重利,需要一個進士來撐起門楣。夫人若是有興趣,等放榜那日,咱們去看看?」


    陶蔚然的案子告一段落,安芷在家中無事,便點頭說了好。


    到了放榜的日子,裴闕定了考試院對麵的茶館雅間,一起跟來的,還有施家幾人,不過他們在隔壁雅間。


    街道對麵,便是榜單公告的地方,這會已經擠滿了人。


    安芷側頭往窗外看,瞧見好些熟麵孔,再往附近茶樓看去,還真瞧見許多夫人小姐在往外看。


    裴闕手裏捏茶盞玩,看安芷一臉新奇,動作很是可愛。


    等安芷迴頭時,便看到裴闕直勾勾地看著她,「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夫人好看。」裴闕不假思索道,「學子苦讀多年,為的就是今天,不過有人歡喜就有人憂。」


    「這倒是,不可能所有人都能滿意。」安芷收迴目光,移向桌上的茶湯上,「說句心裏話,作為女子,我倒是挺羨慕這些等榜的學子,畢竟他們有機會去搏前程,可以跋山涉水地去描繪天下。而女子的天下隻有閨閣之事,及笄前學的一切,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未來能嫁個好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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