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家都不送我,你還是不是我老公了!」


    「……」


    廖修和的腳步微微停滯了一下。


    終於偏過頭來。


    朦朧夜色裏,女人一席深紅的收腰小禮服裙,毫不顧忌形象地俯著身,雙手撐在膝蓋上。


    淺棕色頭髮從光潔的肩頭垂落,露出大片白皙的後背。


    她喘著氣,抬頭瞪他。


    離那麽遠,卻也似乎能看見她白皙臉頰上細小的汗滴。


    本來蹙著眉頭一副氣鼓鼓的模樣,這會兒看他停下來了,又一秒換上一副有些小得意的表情。


    像隻捕獲獵物後自鳴得意的小狐狸。


    廖修和抿了抿唇,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其實本來就是打算送她的。


    不然也不至於專程過來。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連誰打的電話都看不清楚。


    誤會自己是她前男友,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都這樣了,還說醉不到第二天。


    怎麽放心她自己迴去。


    「上車。」他簡短地說。


    蘇櫻一秒站直身子,笑得毫不掩飾,頭髮颯然一甩,走t台一般走向她的勝利目標。


    她宛如坐上皇後寶座一樣坐進了賓利的副駕駛上。自覺贏下一局,她心情頗好,大度地放過了廖修和,不再與其爭論。


    隻頤指氣使道:「北清家園,謝謝師傅。」


    廖修和沒理她,插上車鑰匙。


    -


    夜色已深,如墨的天穹罩在頭頂,城市的夜晚卻仍然明亮。寬敞的馬路上沒什麽車,漆黑的賓利穿梭在樓宇大廈之間,沉默而迅疾。


    蘇櫻撐著下巴看了會兒窗外,覺*得沒意思,又轉過頭,看駕駛座上那個剛和她領了證的男人。


    從側麵看,廖修和的五官尤為深刻立體。一道道路燈的影子掃過他下巴、鼻樑、眼睛,變換的光影下他專注地開著車,有種無言的性感。


    蘇櫻看了會兒,也還是覺得單論臉,這個男人勉強算得上上乘。


    但就總是太冷淡,難有情緒或波瀾。


    她胡思亂想,又百無聊賴,就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也沒什麽目的,就想招惹一下對方。


    想起剛剛,她便抬眸,嘴角帶著笑,「噯」了一聲。


    男人沒理她。


    她毫不在意,隻嗲著嗓子,嬌滴滴地喊:「老公。」


    第4章 (捉蟲)也願意。


    車身微微停滯了一下。


    蘇櫻眉梢一抬,噙著笑,想下一步對方就會停下車,轉過頭,皺眉看她。


    然後。


    十秒過去了。


    二十秒也過去了。


    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賓利隻是緩了一下,就迅速恢復了原來的速度。


    而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轉過頭。


    連表情都沒有半點起伏。


    蘇櫻略帶玩味的表情都快僵了,也沒分到男人半個眼神。


    「……餵。」蘇櫻垮下臉,叫他。


    男人仍然沒有轉頭,隻是「嗯」了一聲。


    「剛喊你怎麽不理我?」她質問。


    「是麽,」廖修和聲音很平靜,「沒聽到。」


    「你睜著眼說瞎……不對,你豎著耳朵說聾話呢!」蘇櫻自創了一個詞,覺得很貼切,「喊你老公你沒聽見啊?」


    恰逢紅燈,車速緩了下來,最後停在路口。


    男人扶著方向盤,瞥了她一眼。


    似乎極輕微地嘆了口氣,又道:「別亂喊。」


    蘇櫻揚起眉毛:「這怎麽算亂喊呢,我們不是領了證的合法夫妻嗎?」


    她來了勁兒,戳了下對方的手臂,撐著安全帶半站起來,身子一轉,白裏透粉的小臉就這麽杵到廖修和眼前,擋著他看紅綠燈的視線。


    「你說對不對?」


    廖修和坐得很直,脖頸輕貼著座椅上的靠枕。


    他垂眸看她,沒有迴答。


    過了半晌,蘇櫻別得腰酸,姿勢有點維持不住。


    可就這麽坐迴去又覺得拉不下麵子,便別別扭扭地撐著。


    隻是表情變得有些委屈,本來上翹的嘴角有些掉了下來。


    不是很明顯,她不是輕易願意示弱的人。


    如果不是廖修和,可能也沒別人能看出來。


    在紅燈轉綠的那一秒,廖修和動了動喉結。


    蘇櫻卻突然泄了氣,撇了撇嘴,坐了迴去。


    一邊無謂道:「隨便啦,不想我喊就不喊咯。」


    又興致寥寥道:「你真是沒怎麽變。」


    沒什麽意思的一個人。


    她窩到座椅上轉了個身,側躺麵對著車窗,留一個背影給廖修和。


    廖修和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頓,沒說什麽,踩了油門,在路口左轉。


    -


    一路上蘇櫻悶悶地都沒再說話,廖修和也不是多話的人,車裏便寂靜無聲。


    後來蘇櫻覺得有些困,就調了下椅背,找了個還算舒服的姿勢,脫了鞋蜷在座位上*。


    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可能今天跟廖修和交流太多,她破天荒夢見了兩人剛認識的時候。


    那時候她四歲多,母親剛剛重病去世。


    她哭得厲害,也不知道一個四歲的小人兒身體裏哪裏來的那麽多水,自己躲在衣櫃裏一上午能把整條袖子哭到濕透。


    還不是一天兩天,是真的哭得沒日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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