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推官,學生已然將七星飛針之術全然學會,今日便能替那位白發姑娘施針,以打通她的啞穴。”於杭州府刑獄推官衙門,主簿諸葛雲神色激昂,闊步邁入書房。此刻,包勉正伏於案前,專注地審閱卷宗。


    包勉聞得諸葛雲之言,緩緩地從卷宗上抬起頭,那雙清澈的眸子宛如深潭,緊緊地凝視著諸葛雲,眼神中流露出期許與審慎交織的神色,緩聲道:“諸葛先生,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諸葛雲聽聞後,挺了挺胸膛,鄭重地拱手說道:“迴包推官,學生這些時日日夜鑽研,自信能不負所托。那白發姑娘身世可憐,若是此次能助她開口說話,也算是積下一份善德。”說罷,眉頭微皺,臉上滿是懇切。


    包勉微微頷首,目光中透著一絲憂慮,緊蹙眉頭說道:“此事關乎人命,切不可有半分疏忽。若有差池,不僅姑娘受苦,你我也難辭其咎。”


    諸葛雲鄭重點頭,目光堅定如炬,拱手道:“包推官放心,學生定當全力以赴。”


    包勉站起身來,走到諸葛雲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如此甚好,但願此次能成功。那姑娘因遭人封住啞穴不能言,心中定有諸多苦楚,若能助她重新開口,實乃大善之舉。”言罷,輕歎了一口氣,臉上滿是悲憫。


    諸葛雲目光堅定,應聲道:“包推官宅心仁厚,學生定不辱使命。”說罷,便轉身準備去為白發姑娘施針。


    當諸葛雲邁步踏出書房之際,包勉旋即緊跟在諸葛雲身後走出書房。二人並肩朝著那白發女子的房間行去,一路上但見天空中紛紛揚揚地飄著雪花,冬風拂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二人徐徐行至白發女子房前,整肅衣冠畢。包勉趨前,輕叩房門。未幾,門扉緩啟,那白發女子見是包勉與諸葛雲,莞爾一笑,盈盈行萬福之禮,側身恭請二人入內。


    包勉背負雙手,麵帶和煦之色,鄭重地對白發女子說道:“姑娘,今日諸葛先生會為你施針,打通你的啞穴,屆時你便能重新開口說話了。”白發女子聽了,雖口不能言,卻仍朝著二人盈盈下拜,眼中滿是期待與感激。


    包勉趕忙伸手虛扶,和聲說道:“姑娘不必多禮,此乃我們分內之事。”


    諸葛雲此時已然準備妥當,他從隨身的醫箱中取出細長的銀針,目光專注且沉穩,額頭上也微微滲出了汗珠。隻見他手指輕撚銀針,依照七星飛針秘籍所記載的手法,朝著白發女子的穴位緩緩紮去。


    時光仿若凝固,屋內鴉雀無聲,唯有銀針入穴那細微的聲響。白發女子緊緊闔上雙眼,眉頭緊皺,身體微微顫抖,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卻自始至終未吭一聲,雙手緊攥衣角。


    終於,諸葛雲緩緩拔出最後一根銀針,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欣慰,言道:“好了,姑娘,且試試看能否發聲。”


    白發女子微微張了張嘴,卻隻能發出微弱的“啊”聲。包勉在一旁寬慰道:“姑娘,莫急,想必是剛施針所致,再休憩片刻。”說著,微微搖頭,麵露擔憂之色。


    白發女子輕輕頷首,坐在一側靜靜調息。包勉和諸葛雲則在一旁屏息凝神地注視著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神情緊張。


    又過了許久,白發女子再度嚐試發聲,這一迴,她的嗓音雖說仍舊略顯沙啞,可總算能夠較為清晰地吐露話語:“民女多謝包推官、諸葛先生,民女無以為報。”她的眼眸中閃爍著感激的淚光,說著便要下跪。


    “姑娘,本官尚有一些疑問欲問於你,望姑娘能夠如實作答。”少頃,包勉緩緩落座,而後也讓白發女子與諸葛雲二人就座,神色肅穆。


    “包推官請問,民女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白發女子站起身來,行個萬福禮說道,臉上滿是恭順。包勉沉吟片刻,而後緩緩開口道:“本官聽聞,這玉皇山上有一白毛女妖,想必他們口中所說的白毛女妖指的便是姑娘吧?”


    白發女子聞言,身軀猛地一顫,眼眶瞬間泛紅,淒然說道:“包推官明鑒,民女絕非什麽女妖。民女姓柴名可兒,本是‘九指神醫’柴鑒泉之女,隻因遭人暗害,才落得這般模樣。”說罷,淚水簌簌而落,神情悲戚。


    “柴大國手之女?那柴姑娘莫非便是蔣神醫之妻?難怪姑娘您一聽蔣神醫之名便會懼怕。”諸葛雲輕捋胡須,在一旁插話補充道,臉上滿是驚訝。


    包勉此刻麵色沉凝,他沉聲問道:“姑娘既是柴神醫之女,那蔣鎮塗便是你的夫婿,不過此前他因何言說隻有取姑娘肝髒入藥,方能治療本官嶽母的病症?”


    “包推官,民女柴可兒身負奇冤,望包推官為民女沉冤昭雪!”包勉話剛落,柴可兒竟驀地站起身來,緊接著雙眸垂淚,“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雙手伏地,泣不成聲。


    包勉連忙起身,伸手虛扶,說道:“柴姑娘快快請起,若有冤情,本官自會秉公辦理。”


    柴可兒泣不成聲,哽咽著說道:“包推官,那蔣鎮塗看似神醫,實則人麵獸心。他覬覦我父親的醫書秘籍已久,為達目的,竟暗中下毒害死了我的父親,還將我囚禁折磨。”


    “柴姑娘,還望你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詳盡告知包推官,如此方能為你伸冤雪恨。”諸葛雲望著柴可兒,麵帶憐憫之色,眼中流露出一絲關切之意,微微俯身。


    “十年前的一個冬夜,父親出診歸來,竟發現一名男子暈倒在家門口。父親秉持著醫者仁心之大義,遂將這男子救迴家中。經過我父女二人的悉心照料,半月之後,這男子方才恢複如初。後來父親詢問其姓名與祖籍,這男子自稱名喚蔣鎮塗,乃均州人士,家中父母雙亡,亦無其他親朋,乃是一個多次落榜的書生。父親憐其無家可歸,便收留他在醫館中打雜。”柴可兒說到此處,淚水再度湧出,聲音顫抖。


    “起初,這蔣鎮塗在打雜之餘,還喜愛看書。父親見他忠厚老實,便收他為徒傳授醫術。蔣鎮塗亦是勤學苦讀,白天跟隨父親行醫治病,夜晚就鑽研醫書。一年多下來,竟然也成為了小有名氣的郎中。父親覺得蔣鎮塗此人刻苦用心,於是將民女許配於他。成親之後,一家人過得甚是和睦,直至有一日,他見父親以‘七星飛針’替人針灸,從此便萌生出了覬覦之心……”柴可兒緊握拳頭,身體微微顫抖,眼中滿是憤恨。


    “那蔣鎮塗自從起了這覬覦之心後,便常常在父親麵前旁敲側擊,想要學得這‘七星飛針’之術。父親念他醫術尚未精熟,便屢次拒絕。”


    “然而,這蔣鎮塗並未死心,他開始暗中謀劃。一日,他在父親的茶水中偷偷下了慢性毒藥,父親的身體日漸衰弱,卻始終查不出病因。”


    “後來,父親終於支撐不住,臥病在床。蔣鎮塗假惺惺地在床前侍奉,實則是在等待父親鬆口傳授針法。可父親至死都未答應他的無理要求。”柴可兒說到此處,已是泣不成聲,幾近昏厥。


    “父親離世後,蔣鎮塗便將矛頭指向了民女。他先是甜言蜜語,哄騙民女交出父親留下的醫書秘籍,民女不肯,他便露出了猙獰麵目,對民女百般折磨。”


    “後來,這賊子竟在民女的飲食之中下毒,還用銀針封住民女的啞穴,致使民女有口不能言。最後,他竟然將民女騙至玉皇山上,把民女推下山崖。幸得蒼天庇佑,民女未曾喪命。此後,為躲避蔣鎮塗,民女索性就在玉皇山上隱居。隻可惜民女身中劇毒,漸漸地頭發變白,渾身上下長滿白毛,因此,見過民女的人皆傳言民女是白毛女妖。”柴可兒說完,癱坐在地,悲痛欲絕。


    包勉聽了柴可兒的這番話,氣得牙關緊咬,拳頭攥得咯咯作響,心中暗恨道:“這蔣鎮塗簡直喪心病狂,如此惡毒之人,必讓他受到應有的懲處!”臉上滿是怒容。


    諸葛雲則是滿臉驚愕,難以置信世間竟有如此陰險狡詐之徒,暗自思忖:“這蔣鎮塗犯下如此罪行,天理難容,定要將他的罪行公之於眾,還柴姑娘一個公道。”眉頭緊鎖,連連搖頭。


    包勉轉頭看向諸葛雲,目光堅定地說:“諸葛先生,咱們定不能讓那惡賊逍遙法外。”


    諸葛雲點點頭,迴應道:“包推官,學生當全力協助,將這蔣鎮塗繩之以法,還世間一個清明。”


    包勉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對柴可兒說道:“柴姑娘,你放心,本官定會為你做主,還你一個公道。”


    柴可兒感激涕零,連忙磕頭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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