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東方天際漸露魚肚白,杭州府刑獄推官衙門內。


    包勉早早起身,洗漱罷,用過早膳,正欲往書房處理公務。當他開啟房門的那一瞬,隻見霓裳正滿臉焦灼地立於門外,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般來迴踱步,團團轉個不停。


    “霓裳,究竟發生何事?為何你如此焦急?”包勉目光如炬,凝視著霓裳,沉聲問道。其麵上神色凝重,眉頭微蹙。


    霓裳聞得包勉問話,忙不迭衝著他福身行禮,聲音帶著哭腔道:“主……主君,老夫人她……她的病情似是愈發沉重了。”說罷,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泫然欲泣。


    包勉聽言,心頭大驚,眉頭緊蹙,喃喃自語道:“嶽母大人怎會……蔣神醫不是一直為其施針,嶽母大人亦一直在服用蔣神醫所開之藥方,怎會病情加重?”此刻,他心亂如麻,一邊在心中苦思對策,一邊腳步匆匆跟著霓裳朝客房趕去。


    二人踏入客房,隻見南宮勤正守在李婉兒床邊。李婉兒臥於床上,身體不住地劇烈抽搐著,麵色蒼白如紙,口中源源不斷地吐出白沫,那模樣甚是嚇人。


    “勤叔,嶽母大人狀況如何?”包勉見此情形,三步並作兩步疾行至南宮勤身旁,壓低聲音急切問道。其額頭上冒出細密汗珠,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神色滿是憂慮與緊張。


    房間裏彌漫著一股緊張壓抑的氣氛,南宮勤眉頭緊鎖,麵色沉重,長歎一口氣說道:“情況甚是不妙,老夫人這症狀來得既突然又兇猛,我一時亦茫然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霓裳,你速速去將蔣神醫請來。”包勉見情況緊急,連忙迴頭對霓裳急切吩咐道。霓裳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後領命匆匆而去。


    恰在此時,丁鵬突然踏入客房,其身後還跟著昨日從玉皇山帶迴來的白發女子。“包推官,這位姑娘方才找到屬下,她苦苦懇求屬下帶她來見您。”


    包勉眉頭微皺,目光從李婉兒身上移開,轉向那女子,問道:“姑娘,所為何事?”其眼中帶著疑惑與探究。


    那白發女子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李婉兒,又指了指自己,包勉瞬間心領神會:“姑娘,你的意思是你能為嶽母大人醫治?”


    那白發女子雖無法言語,但能聽到包勉的話,當即點了點頭,而後蓮步輕移至床邊,緊接著從身上掏出一個皮囊,她將皮囊解開,取出七根銀針,依著北鬥七星的排列順序紮進了李婉兒的頭上。


    “七……七星飛針?”當包勉看到女子的行針手法後,猛然想起這與之前蔣鎮塗的行針手法大致相同,隻是在某些細微之處卻有所差異。“難道這女子也會七星飛針?她與蔣鎮塗和柴鑒泉究竟有何關係?”包勉在心中暗自揣度,此刻他隻希翼這女子能夠暫且緩解李婉兒的痛苦,目光緊緊盯著床上的李婉兒,一瞬不瞬。


    就在包勉滿心疑惑之時,那女子已然行針完畢。隻見李婉兒的抽搐漸漸停止,麵色也似乎有了一絲血色。


    包勉心中大喜,連忙問道:“姑娘,嶽母她這是?”


    女子微微頷首,用手比劃著示意還需觀察一段時間。


    此時,房間裏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包勉看著女子,眼中既有感激又有好奇,抱拳說道:“多謝姑娘出手相助。”


    正當包勉、丁鵬與白發女子滿心焦灼地等待之時,客房外傳來了霓裳那清脆且急切的聲音:“主君,蔣神醫到了。”


    眾人聽聞,臉上瞬間呈現出或驚喜、或期待的神情。


    包勉霍然站起身來,雙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攥住,額頭上的汗珠愈發密集起來;丁鵬的眼中倏地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那一直緊蹙的眉頭也微微舒展了些。


    而白發女子在聽到“蔣神醫”三個字後,卻露出了驚恐萬狀的表情,隻見她麵色煞白,整個身軀不停地顫抖著,仿佛遭遇了極為可怕的事情。


    女子的這一舉動被包勉無意間捕捉到了,他剛想詢問,卻見蔣鎮塗大步邁進走了進來,“草民蔣鎮塗拜見包推官。”蔣鎮塗先是拱手作揖行禮,而後直起身來。


    當他瞧見躲在包勉身後的白發女子之時,臉上亦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心中暗道:“她……她怎麽還沒死?”


    包勉也留意到了蔣鎮塗的表情變化,然而當下為李婉兒治病才是最為要緊之事,於是說道:“蔣神醫,煩請您先替嶽母大人診治吧?”他的語氣中滿是急切與期待,眼神中充滿希冀。接著,又轉頭對丁鵬說道:“丁鵬,你先護送這位姑娘迴去休息吧。”


    丁鵬微微頷首,走到那仍在顫抖的白發女子身旁,輕聲說道:“姑娘,請隨我來。”白發女子似乎還未從驚恐中緩過神來,眼神遊離,但還是順從地跟著丁鵬離開了房間。


    蔣鎮塗也不敢耽擱,連忙走到李婉兒的床榻前,開始仔細地為其把脈。包勉則在一旁緊張地注視著,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兒,大氣都不敢出。


    蔣鎮塗一邊把著脈,一邊在心中暗自思索:“這老夫人分明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救,我暫且用藥物穩住其病情,為何病情竟突然緩解了許多?還有方才那女子好像是柴可兒,莫非是她?”


    少頃,蔣鎮塗站起身來,向包勉拱手作揖說道:“包推官,老夫人如今已然藥石無靈,草民實在是無能為力,束手無策啊。”


    包勉聽聞此言,急忙質問道:“蔣神醫,你昨日還信誓旦旦能將嶽母大人治好,今日怎就改口說無藥可救?你究竟懷著何種居心!”其麵色鐵青,怒目而視。


    蔣鎮塗方才見到那疑似柴可兒的女子,為了得到七星飛針秘籍,於是心一橫,說道:“包推官,老夫人這病情實在是詭譎多變,除非......”說到此處,蔣鎮塗欲言又止,眼神飄忽不定。


    “除非包推官取到那白毛妖的肝髒入藥,否則……”


    包勉眉頭緊蹙,滿心狐疑。他忽然想起了那白發女子,心中暗忖極有可能她就是蔣鎮塗口中的白毛妖:“蔣神醫,此事容本官三思而後行,今日多謝你了。”


    蔣鎮塗見狀,忙拱手說道:“包推官,草民先行告退。”說罷,便匆匆離開了。


    包勉望著蔣鎮塗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良久,長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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