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山後,峰巒疊嶂,山勢險峻。鬱鬱蒼蒼的樹木遮天蔽日,使得山中的小徑顯得陰森幽暗。山風唿嘯而過,枝葉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是大自然發出的幽幽歎息。


    山腳之下,怪石嶙峋,雜草叢生。一條蜿蜒的小路在草叢中若隱若現,透著幾分神秘與荒蕪。四周靜謐得可怕,偶爾傳來幾聲不知名的鳥鳴,劃破這片寂靜,卻更添幾分淒涼。


    包勉率領著耿春、白福以及一眾捕快,跟隨霍名揚來到朱雀山後山下。隻見鐵蛋始終守在屍體旁,一臉肅穆。


    “兄弟,包縣令來了,辛苦你了。”霍名揚匆忙走上前去,輕拍了拍鐵蛋的肩膀,眼中滿是感激與悲戚。


    鐵蛋見到包勉,隨即抱拳拱手,恭聲道:“草民鐵蛋,拜見包縣令。”


    包勉雙手負於身後,微微頷首,一臉凝重地看著白福道:“白仵作,還煩請你仔細檢驗屍體。”隨後又對身邊的耿春說道:“耿捕頭,你領著弟兄們仔細搜索現場,切記萬萬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白福應聲道:“包縣令放心,卑職必當仔仔細細查驗。”言罷,便蹲下身子開始檢驗屍體。


    耿春也拱手道:“包縣令,卑職深知,定不辱使命。”接著便指揮著捕快們分散開來,於四周仔細搜尋。


    霍名揚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的悲憤愈發強烈,他咬牙切齒道:“包縣令,一定要抓住兇手,為我妻子報仇!”


    包勉看著他,鄭重說道:“霍名揚,本縣定會竭盡全力,將兇手繩之以法。”


    “鐵蛋,你是如何發現死者的,還煩請你將事情經過詳詳細細說來。”包勉佇立在案發現場,邊查看周圍環境,邊向鐵蛋問道。其神色嚴肅,目光銳利。


    鐵蛋思索片刻後,緩緩說道:“草民今早起身下山去賣柴火,歸來之時路過後山腳下,瞧見一個女子躺在那兒。當時草民心中生疑,便上前查看。可當草民走近一瞧,發現竟是名揚大哥的妻子。草民連喚了她幾聲,皆不見迴應,後來一探鼻息,方知嫂子已身故,於是便匆忙趕去告知名揚大哥。”


    包勉聽後,眉頭緊鎖,問道:“你在現場可曾發現有其他人的蹤跡?”


    鐵蛋搖了搖頭,說道:“迴包縣令,草民當時一心想著告知名揚大哥,未曾留意其他。”


    包勉輕歎了一口氣,繼續在現場踱步觀察。此時,白福站起身來,走到包勉身邊說道:“包縣令,經過查驗,死者死亡時間約在昨夜醜時,身上除了擦傷之外,還發現死者渾身骨頭多處折斷。此外,屍體身上並無刀傷之類的傷痕,也無中毒跡象。卑職懷疑死者是夜裏趕路,失足落山而亡。”


    耿春匆匆趕來,抱拳道:“包縣令,我們在發現附近除死者之外的腳印外,並未發現其他線索。同時,死者不遠處的山坡上雜草有被碾軋的痕跡,應該是死者滾落所致。”


    包勉緊蹙眉頭,說道:“如此看來,失足落山而亡的可能性倒是增大了幾分。但此事仍不可輕易定論,還需再做詳查。”


    霍名揚衝上前,激動地說道:“包縣令,這絕不是意外!我妻子平日裏行事小心,怎會無緣無故失足!定是有人加害於她!”其雙目圓睜,滿麵怒容。


    包勉安撫著霍名揚道:“霍名揚莫要著急,倘若真是有人蓄意加害,本縣定然不會讓那兇手逍遙法外。”


    霍名揚雙眼通紅,聲音顫抖地道:“包縣令,求您務必要為我妻子申冤呐!”


    這時,耿春又有了新的發現,他道:“大人,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發現了一塊衣物的碎片,其材質與死者所穿衣物相同。”


    包勉即刻道:“快拿來予本官瞧瞧。”接過碎片,他仔仔細細地端詳起來,隨後陷入沉思。


    片刻之後,包勉說道:“這碎片邊緣齊整,想必是死者滾落山時被樹枝給撕破的,如此看來,死者失足落山的可能性愈發大了。”


    霍名揚聽了,情緒激動地喊道:“不可能!我妻子絕不會如此不小心!這其中定有蹊蹺!”


    包勉眉頭緊皺,說道:“霍名揚,你先冷靜些。目前這些線索雖指向失足落山,但也不能就此定論。”


    就在這時,一名捕快匆匆跑來,說道:“大人,我們在山下的草叢裏發現了一把匕首。”


    包勉眼神一凝,說道:“呈上來。”


    接過匕首,包勉仔細查看,隻見匕首上刻著一個“霍”字。


    “這……這匕首是我的!”霍名揚見了那把匕首,臉上露出驚恐萬分的神情,身體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包勉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霍名揚問道:“這匕首既然是你的,為何會出現在案發現場?”


    霍名揚慌亂不已地說道:“包縣令,這匕首是我送給小紅的,讓她隨身攜帶以作防身之用。您也知曉草民乃是個獵戶,經常進山打獵,有時一兩天,有時三五天。草民唯恐不在家的期間,小紅遭遇危險,所以送她匕首防身。”


    白福微微皺眉,說道:“包縣令,即便這般,也難以表明這匕首與霍名揚妻子的死毫無關聯。霍名揚你妻子遇害之時,你身在何處?”


    “昨夜草民身處縣衙大牢之中,這一點包縣令可為草民作證,是他親自將草民關進大牢的。”霍名揚抬頭看了一眼包勉正聲道,額頭上冷汗涔涔。


    包勉聽罷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前幾日霍名揚到縣衙欲見朱倩蓉,當時還在縣衙門口與朱倩蓉起了爭執,故而本官下令將霍名揚收監。”


    眾人聽了,皆陷入沉思。


    過了須臾,包勉轉頭看向鐵蛋,說道:“鐵蛋,本官問你,昨夜你身處何地?可有人能為你作證?”為了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性,包勉決定率先詢問鐵蛋,目光中透著威嚴。


    “包縣令,昨日乃是草民娘親的生辰,草民與娘親、舅舅一家皆在家裏為母親祝壽,草民的母親和舅舅均可為此作證。”鐵蛋恭敬的迴答道,臉上滿是緊張之色。


    “包縣令,會不會是有什麽誤會呢?鐵蛋與我自小就關係親密,他斷斷不會做出殺害我妻子這種事的。”霍名揚說道,眉頭緊蹙,眼中滿是疑惑。


    包勉緊盯著鐵蛋,目光淩厲地說道:“那本官即刻派人去查證,倘若你所言不實,定不輕饒。”


    鐵蛋趕忙點頭,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直冒,神色惶恐。


    未過多久,派去查證的捕快歸來,在包勉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包勉隨後對著眾人說道:“方才捕快來報,已證實鐵蛋昨夜的確在家,看來此事並非鐵蛋所為。”


    眾人聞言,皆麵麵相覷。霍名揚則一臉悲戚,喃喃自語道:“難道真是我想錯了?”


    這時,白福走上前,拱手說道:“包縣令,經過更為細致的再次查驗,死者身上確實無其他外力所致的傷痕。再結合對現場的全麵勘查,大致能夠斷定死者乃是失足落山而亡。”


    霍名揚聽後,身子一顫,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他聲音嘶啞地說道:“怎麽會這樣?都怪我沒有照顧好小紅!”其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鐵蛋走上前來,一臉同情地說道:“名揚大哥,莫要太過自責,這純屬意外,誰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啊。”


    包勉輕拍霍名揚的肩膀,歎道:“霍名揚,逝者已矣,還望你節哀。人生無常,這並非你的過錯。”


    霍名揚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痛苦地抽泣著,那悲慟的哭聲仿佛要將心中的悔恨和哀傷都宣泄出來。


    朱雀山後,山林陰森,冷風簌簌,似乎也在為這悲慘之事而哀鳴。


    包勉說道:“這隻是一場意外,誰也無法預料。你今後可要振作起來,好好生活。莫要讓小紅在天之靈還為你擔憂。”


    霍名揚依舊沉浸在痛苦之中,對包勉的話充耳不聞。他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仿佛整個世界都已經崩塌。


    鐵蛋也忍不住紅了眼眶,說道:“名揚大哥,咱們兄弟一場,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日子還得過下去啊。你要是一直這樣,嫂子在地下也不得安寧。”


    霍名揚緩緩抬起頭,眼神空洞,聲音沙啞地說道:“我知道,可我……我真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包勉再次安慰道:“霍名揚,生活總要繼續,相信小紅也希望你能帶著她的那份好好活下去。我們會一直支持你的。”


    霍名揚咬了咬嘴唇,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終於緩緩站起身,說道:“謝謝包縣令,我會試著重新振作的。”


    在鐵蛋的陪伴下,霍名揚一步一步朝著家的方向走去,隻是那沉重的步伐仿佛承載著無盡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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