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州王今日也帶著王妃和兩位小郡主進宮了,巴州王坐在王府的坐席上,隻沉默的飲酒 。


    這些日子,他自從臘八那日,一直被禁足在王府,今日好不容易父皇解了他與王妃的禁足,準許他進宮赴宴,巴州王心中還懷著希冀,便早早的就進宮了,景和帝也召見了他。


    “明日就帶著你的妻妾和孩子們啟程吧,日後在巴州好好做你的巴州王,管好封地,莫要再生出些什麽不該有的心思了,否則朕頭一個饒不了你。


    “去芷蘭宮見一麵你母妃吧,明日就不必特意進宮來拜別了,直接啟程吧。”


    蘭貴人如今並非九嬪以上,晚上的宮宴自然沒資格參加。


    景和帝這話徹底擊碎了巴州王心中僅有的一絲希冀,心灰意冷的看向景和帝,動了動嘴唇,那些想要問的話到底沒有說出口,隻說了句,“兒臣遵旨。”然後就站起來退了出去。


    今晚的巴州王府的坐席依舊是在太子之下,幾個兄弟之首,其他大臣都不敢與他攀談,生怕惹了皇後和太子的眼,他的舅舅王明端著酒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歎了聲氣,“去了巴州好好的管理好王府,在與你的王妃生個兒子,興許陛下高興了就召你們一家子迴京了。”


    若說沒有景和帝那番話,巴州王還能這樣想一想,如今隻是淡笑了一聲, “舅舅不必寬慰我,我都明白,隻是我這一去,母妃獨自一人在宮中,孤苦無依,還請舅舅多看顧幾分,外甥在這裏謝過舅舅了。”


    到底是自己的親外甥,王明也不是那等冷心的人,“你且安心去吧,就算看在王家的份上,皇後也不會太為難你母妃的,我也會讓你舅母時常送些銀錢進宮給她。”王明看了眼端坐在陛下身旁的皇後娘娘說道。


    巴州王拱手謝過。


    接著就是右相夫人帶著符三娘過來了,“殿下。”


    巴州王看了眼麵前的嶽母,眼神又掃向在右相府坐席上坐著老神在在,絲毫沒有打算與他說話的嶽父,淡笑了下。


    符夫人有些難為情,但丈夫的話她又不能不聽,她不止巴州王妃一個女兒,她還有兒子嗎,孫子,和還未出閣的小女兒。


    符夫人不再看他,而是看向大女兒和她身旁的兩個外孫女,巴州王妃接連受這樣的打擊,消瘦了不少,自從去年中秋後,這還是符夫人第一次再見到女兒,隻是今日這一見,此生怕是再沒有機會了。


    右相已經放了話,明日符家任何人誰都不準去送巴州王一家,否則別怪他不念舊情。


    所以符夫人也隻能頂著今日這樣萬眾矚目的目光下過來巴州王府這邊。


    但畢竟是宮宴,符夫人說了幾句話就帶著小女兒迴到右相府的坐席了。


    至於之前跟隨著康王的那些官員,此刻也是當作沒看見。


    巴州王妃之前仗著丈夫得寵,自己娘家給力,一向盛氣淩人,得罪了不少人,就是自己的幾個妯娌,也沒幾分情誼。此刻,也沒人過來與她們說話。


    太子看了眼那邊孤零零的巴州王一家,歎息一聲,端起酒來,帶著太孫走到巴州王府的坐席,笑道:“二弟,孤敬你一杯,明日有大朝會,為兄不能去送你們一程,便在此預祝二弟一路順風。”


    巴州王看著太子,眼神複雜,但還是端起酒杯,“多謝太子。”


    隨後一飲而盡。


    太子又朝旁邊的弟妹點了下頭,伸手揉了揉欣姐兒的頭,便迴到坐席上。


    見太子此舉,那些大臣們都點頭稱讚,“太子仁心仁德,即便巴州王先前對他多有不敬,太子還能夠不計前嫌,當真不愧是儲君啊。”


    “先前我聽說巴州王妃與蘭貴人在皇後娘娘跟前說太子對底下的弟弟無絲毫有友愛之心,如今看來,是巴州王不敬太子這個兄長才是。”


    “不錯,太子殿下對待底下的幾個弟弟都不錯,是巴州王太不知好歹了,惡意中傷太子。”


    \"即便巴州王和蘭貴人等人下一家子先前如何搬弄是非,太子今日還願意敬巴州王一杯酒,可見太子仁善。”


    “是啊,有這樣的儲君,當真是大魏之幸,我等之幸啊!”


    ·······


    巴州王聽著這些話,眼裏閃過一抹陰鷙。放下案下打的手緊緊握住,直到其他幾位王爺過來敬酒,方才鬆開。


    皇後看著巴州王一家, 臉上神情未變,她不會對如今的巴州王和蘭妃婆媳落井下石,但也不會去發善心,隻是覺得那幾個孩子有些可憐,都是大人造的孽啊。


    皇後歎了聲氣。


    景和帝聽到了,看了她一眼,“怎麽了?”


    皇後搖頭。


    宮宴到戌時二刻就散了。


    祁鈺和溫言帶著已經睡著的兒子迴了王府。


    這會街上都還一片燈火通明。


    夫妻倆將孩子送迴王府,又換掉身上的齊王和親王妃品階大妝,各自換了件常服,帶著幾個丫鬟和侍衛就出了府。


    街上人來人往,還有各種商販吆喝著,還有胡姬跳胡旋舞。


    京城這邊每逢元宵節都有在護城河邊放河燈的傳統,溫言早早就讓人備下了花燈,溫言直接讓車夫往護城河趕去。


    這會天色有些晚了,護城河邊倒是沒那麽多人了,溫言輕而易舉的找了一個位置,又讓素秋拿來筆,在花燈上麵寫了字。


    溫言寫完看了眼拿著老神在在站在那的祁鈺,“夫君,你怎麽還不寫?“


    祁鈺從來就沒放過河燈這種玩意,他是大魏的戰神,靠著一戰功護衛家國,哪裏會搞這種虛無的東西,“本王不寫。”祁鈺傲嬌的說著。


    又來了,溫言伸手拍了他一下,“怎麽,你沒有願望嗎?”


    “本王想要什麽自會自己去得到,求神不如求己。”


    祁鈺雙手抱胸,抬著下巴。


    溫言定定看了他一眼,“行吧,愛寫不寫隨你。”


    說完也不看他,而是看向素秋幾個,“你們去放河燈吧。\"


    素秋和素青幾個都是正當年歲的小姑娘,自然對元宵節放河燈這樣的事很感興趣。見王妃發話,立即拿著河燈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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