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約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老陳和牛樂他們商量一番後,終於擬定了一個可行的計劃。按計劃老陳是先去跟那個發信人匯合,不過,其他人為了確保萬一,大家都說要遠遠地跟隨老陳一同前去。


    很快的,兩撥人提前就到了約定的地點藏了起來。


    大夥兒等著,隻有老陳從晚上的八點多才開車去了南城黃橋下,準備和發信人碰頭。


    其實,在大夥看到那封匿名信裏提到的地址時,所有人的心裏都咯噔的像是丟掉了半拍。牛樂的心裏對這個地方更敏感,這裏是他們都知道的一個很晦氣很晦氣的地方。


    城南的“南城荒橋”是個過去的舊稱。現在人們都把這裏叫做“城南的康順路未開發地段”。


    以前這裏就是土匪經常殺死百姓的地方,後來人們在這裏建設城市,這個地方總是修路架橋都會莫名的坍塌出各種奇怪的事故,久而久之,人們都說這裏是個陰氣很重的地方,就連政府批地用地也都有意無意的繞開了此地。這就讓那些故事和怪談顯得更加真實起來。


    直到,他們從那封信上看到了那個碰頭的地點。牛樂撇撇嘴道:“晦氣死了,怎麽非要挑這麽個地方呢?城裏那麽大,到哪碰頭不行,非要選個這麽瘮人的鬼地方?”


    如澄和如莎也是頻頻點頭,陳染不信這些,當然林賓白也覺得沒什麽的。


    老陳心裏也咯噔了一下,他覺得,沒錯,那個地方是真的晦氣。


    說好了是亥時見麵,也就是說他們要見麵的話必須趕在9:00到23:00之間,這個時間裏如果那個人出現了,老陳就會迎上去,如果沒有出現,他覺得他會立刻就走。


    說實在的,直到老陳九點左右到的時候,他看到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的荒蕪後,他心裏本能的是想現在、此刻就離開這個地方。


    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的毛愣愣的,就那麽在他的心頭來迴晃蕩。


    等了一陣,四周黑黢黢的,除了空中的月亮很明亮的照射著四周荒蕪的土坡之外,還有就是奇怪的草叢裏閃過的“哢嚓”聲,讓老陳和其他人的心都懸在半空。


    那感覺,就好似所有人的心裏此刻像是卡了一根魚刺,在喉嚨裏,掏不出來,去也咽不下去。


    到了赴約的時刻,老陳等了一會兒,感覺到四周安靜的厲害,於是便找了個橋墩下麵的石頭坐了下來,點燃了一根香煙。


    “吧嗒、吧嗒”抽了幾口,時間並沒有變快,反而心裏的焦慮感被放大了很多,老陳的情緒有了幾分奇怪的波動。


    此刻,整個高架橋通天聳立在月空中,一半斷裂的痕跡裸露出來的鋼筋和水泥的斷層奇怪的鋪就一層陰冷的灰色。伴隨著冷冰冰的月光,四周亂七八糟的蓬草在硬實的土地上艱難的紮根。一切都是苟延殘喘的掙紮。老陳看了眼胳膊上的手表的指針,時間顯示23:01。“媽的,不等了。”老陳起身,環顧了眼四下的寂靜,消失在了夜色裏。


    “你等等。”突然,老陳的身後傳來一個男人低低的聲音。


    老陳猛然迴頭,隻看到眼前的男人一臉的胡須,跟自己一般大,眼神裏充滿了奇怪的幽怨。“是你約我?”


    “正是。”男人點頭。


    牛樂拿著手裏的望遠鏡從一處很遠的蓬草裏向這邊張望,一旁的如澄和如莎好奇的催促:“給我看看。”、“給我看,先給我看。”


    陳染沒有說話,林賓白也很安靜。林賓白一把拍在了牛樂的肩上,挑眉戲謔的說:“黑燈瞎火的,讓你買個夜視望遠鏡,你還嫌貴,這能看清個屁啊。”


    牛樂“噓”了一聲,繼續費勁的觀察。


    觀察了一會兒,他還是選擇放棄了。他沮喪的看著林賓白,攤了攤手,扭頭看向身後趴著的幾個人說,“要不,我們匍匐前進,往跟前移一點?”


    “要匍匐你自己匍吧,我可不想把全身搞得髒兮兮的,都是土。”如莎撇撇嘴,朝牛樂翻了個大白眼。


    老陳和男人嘰裏咕嚕的說了幾句,那個男人給老陳了一個東西。然後就匆匆離開了。離開的時候,那個男人豎起了衣領的時候,還四下警惕地環顧了四周。以老陳多年協助辦案的經驗判斷,那個人應該也是在躲避什麽人。


    他行色匆匆,離開的時候,隻是說了句,讓老陳好好思考一下,希望趕快能給他一個確定的答複。


    迴去後的幾日裏,老陳一直在思索那個男人給他說的幾句話。


    “你跟我是一體的,我們合作,聯合起來,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有出路。否則,我們都會死的。”男人當時就是這麽說的,老陳甚至都沒聽明白他當時到底在說什麽?


    “都會死的?”老陳嘴裏默念,心裏逐字斟酌著那個人說給他的這句簡短的話。


    迴去後,老陳坐在書桌前的台燈下,仔細的看著手裏那個奇怪的印章,那個印章好似是一個黑色的磁鐵,上麵刻著一個奇怪的紅色“妖”字,而且還是個繁體字。


    他把印章拿在手裏擺弄著,翻來覆去地觀察了好幾遍,那個印章看起來黑漆漆的,投不出一絲光線,也看不清內部的構造或者其他的什麽玄機。


    又過了幾日,他終於下定了決心,老陳決定把林賓白叫過來,幫他看看這裏麵的門道。


    林賓白如約而至。


    等他坐下來,將那個黑色的磁鐵印章拿在手裏觀察的時候,他隱隱約約的聞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他看了眼老陳,突然就抬手將那塊印章高舉半空後,狠狠地朝著地上使勁的砸去,“閃開。”


    老陳趕忙躲開,瞬間,隻聽地上“嘭”的一聲,印章直接碎裂,殘渣向著四周飛濺,老陳的臉上因為躲閃不及,還被那飛起的殘渣劃出了一道口子。血慢慢地滲了出來。老陳驚恐的看著林賓白,他狐疑地半眯著眼,一副驚魂未定的神情問林賓白:“你這是做什麽?”


    林賓白指了指地上的殘渣,他突然凝神看向老陳,得意道:“你看,那是什麽?”


    老陳跟著林賓白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突然就看到了那個碎了一地的殘渣裏,竟然有一個黃晶晶的如同拇指蓋大小的寶石,發著黃澄橙的光芒,在地上不停地閃爍著。


    老陳趕忙蹲下去去撿起那個黃色的寶石的東西,拿起了一看,發現那個東西不像是什麽寶石,更像是一個奇怪的被人打磨的很閃亮的琥珀。


    林賓白將老陳手裏的琥珀拿過來自己看,他發現裏麵好似包裹著一層奇怪的瑩粉,好奇怪的感覺,難不成是一塊包裹了螢石的琥珀?


    可是想了想,又覺得好似不太對勁。於是,林賓白又將那閃爍著光芒的琥珀舉起,狠狠地再次砸向了地麵。


    啪——


    一聲脆響後,那琥珀碎裂了一地。


    一股藍色的氣體突然從裏麵竄出,直接衝向了老陳的鼻子。


    嘶、嘶、嘶——


    趕想捂住鼻孔的時候,老陳已經將那股氣體吸進去了。來不及躲閃的他此刻正無助的看著林賓白,眼神呆滯,他好似覺得自己要死到臨頭了。


    林賓白愣住了,他直勾勾地看著老陳,突然,他就看到了老陳的臉上青筋凸起,而他的額頭上的青筋也開始迅速隆起。緊接著,他全身的皮膚就開始不停地潰爛。


    沒等一會兒,他就“哇哇”的噴吐起來。吐出一地的紅色蟲子,那些細長的蟲子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扭曲的同時漸漸地都不動了,就這樣,持續了差不多有十來分鍾的樣子後,老陳停止了噴吐,而他吐出來的那些一團團的紅蟲,也都化成了奇怪的白汁,發出奇怪的酸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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