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涵諾的皮膚下麵是數以萬計的蟲子在扭動,它們好似在修補剛才的傷口。


    陳倩掙紮著慢慢清醒過來,她一臉疲憊的看向了石涵諾,語氣有些虛弱的問:“我們現在是在哪裏?”


    石涵諾環視了自己身邊一圈後,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帶著陳倩逃到了哪裏,於是有些迷茫的看著層層疊繞的遠山道:“這個,我現在也不是很清楚呢。你再休息一會兒,我們再趕路吧。”


    “不用,我現在已經覺得好多了。”陳倩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決心此刻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離開這個被親人追殺的鬼地方。


    石涵諾本來想進入穴山石後麵的,可是不知怎的,她的身體裏的蟲卵好似有磁性一般,把附近的感染者都吸引的追殺過來。


    她隻好用了十二分的力氣才將那些感染的人都殺死,而還沒有來及進入到穴山石的後麵,老陳就對他開了槍。


    “真是晦氣。”石涵諾想起老陳那張滿臉麻子,充滿了自私褶皺的臉。


    她甩了甩頭,想把那個老頭的神情樣貌從自己的腦海裏甩幹淨。


    陳倩默默地坐在一處山坡的樹蔭裏。現在是晚上,很顯然她不是在躲避太陽的照射,而是在躲避她的“迴憶”。


    “你說......為什麽,我的父親會對我下得了手呢?難道他真的想開槍打死我嗎?還是,他知道,子彈是殺不死我的?”陳倩眼噙著淚水,她有些不甘心看向了石涵諾。


    石涵諾沒有說話,她偏過頭去,看向了遠方——那黑沉沉的一片致陰之處。


    月光朦朦朧朧的,搖晃著的樹葉沙沙作響。不遠處的山穀裏,一陣奇怪的草叢摩擦的聲音,不經意的從她們的耳邊掠過。


    石涵諾警惕地看向了不遠處的一片草叢,那裏黑漆漆的,看起來幹枯的草叢都是枯死的枝丫,沒有什麽活物會欣然的想要藏在裏麵。


    “我不知道該怎麽告訴你一個明確的答案,但我知道,你的父親一定是不愛你的。”石涵諾突然就開口說了這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


    “愛是有條件的,對吧?”陳倩擦幹了眼睛的眼淚。她抬頭看向了石涵諾。


    “我想,應該是吧。”石涵諾毫不猶豫的迴答了她。


    數日後不久,老陳跟隨著牛樂和林賓白一行人,再次迴到了原點——那所灰石研究所。


    現在,陳染和楊繼火還有老陳,他們決心跟牛樂和林賓白還有如澄和如莎合作。


    畢竟,“人多力量大”這種話,不隻有字麵意思那麽膚淺。


    老陳知道,這一路上,牛樂和林賓白去過了好幾個他所熟知的“試驗場”。那些充滿了怪誕和詭異的“試驗場”的背後,都是無數個實驗項目的並驅實施。


    他們能從裏麵完好無缺的逃出來,而且還都能有所長進,對於老陳來說,單單就這一點,他就為曾經小瞧了牛樂這小子感到萬分的抱歉了。


    老陳端著一杯熱茶,皺眉吹著杯中的熱氣,說:“所以,你們去過我的茶室?也去過那個公墓的底下?”


    牛樂點頭,“還有書城附近的那個通道,還有那個違建的城中心的古宅。還有......”


    “得,你們去的地方可真多。夠我這老東西喝一壺的了。”老陳感歎之餘的時候,擺了擺手,製止了牛樂略帶著表現欲的表達。


    老陳眯起眼,看了陳染一眼後,他又將目光從牛樂的身上移到了林賓白的身上,並毫不遮掩的問:“你又是何方神聖?聽牛樂說的故事裏麵,你好像也不簡單啊?”


    林賓白看了眼老陳,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來。他幹脆選擇了沉默,他好像不太喜歡老陳這個老東西。


    他願意跟隨自己的第六感。林賓白,這麽想著,背過身去,到茶水間給自己去衝咖啡去了。


    看來,“合作並不愉快。”


    如澄和如莎心裏都這麽想,陳染和楊繼火也很提防的觀察著她們倆。


    大家彼此都有戒心,隻是誰也沒有主動戳破這個事實。


    又過了幾日,在彼此都暫時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之後的幾日裏,大家也都相安無事。


    各自提防的戒心慢慢也有所緩和。時間真是一劑健忘藥。大家也都有所收斂了一些。


    幾日裏,老陳總是想方設法的接近林賓白,他總覺得他這個人充滿了秘密。但是,無論他怎麽努力,林賓白這個家夥,好似就是個鐵通圍起來的人,簡直就是油鹽不進。


    老陳是碰了一鼻子的灰,所以,此刻,他幹脆換個人攻破。


    就比如,現在。


    林賓白不在牛樂身邊的時候。


    牛樂此刻正駐足在那個巨大的圓柱容器前,那是一個碩大的樣本組織。看起來就像是一串紅色的疙裏疙瘩的瘤子。


    那肉瘤足足有一人高,上半部分都是渾圓的堆疊在一起的組織體,而下麵都是纖長的絲狀物。


    他跟當初的林賓白一樣,被這個巨大的會唿吸的“肉瘤”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看的認真的時候,牛樂看到了那“肉瘤”在一鼓一吸。他幹脆將身體湊近到圓柱體的跟前,將臉貼上整個透明的圓柱體,去觀察那個東西。


    紅色的“肉瘤”在底部射出的紫色光線裏變得更為詭異的立體。它的長須在圓溜溜的結締組織間來迴晃動,它們好似也感知到了牛樂的存在,於是變得有些興奮起來。


    牛樂把臉貼的更近了,直到挨到了那個巨大的圓柱體的透明玻璃上。


    “別這麽做。”突然,圓柱體的另一麵閃出一個圓溜溜的腦袋,還有一張充滿了死人怨氣般的褶子臉。


    來人,正是老陳。


    牛樂瑟縮了一下腦袋,他忙後退了兩步,差點由於受到驚嚇而摔倒。


    於是,他有些沒好氣的問老陳,“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要跟你說個秘密。”


    “秘密?”牛樂不解。


    “嗯。”老陳故弄玄虛的看著牛樂。


    “哦,那我不感興趣。不好意思,我得離開了?”牛樂擺擺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準備起身離開。


    老陳突然就笑了,他笑的很大聲,也很篤定。他接著道:“是關於林賓白的?你真的就......一點也不動心?”


    牛樂停下了手裏拍打的動作,愣愣的看著他。


    老陳把陳染給他的那個信封裏的照片給了牛樂,並且告訴他,“林賓白其實是上古元神”。這些話,都是他看著牛樂的眼睛說的,而且說著話的時候,牛樂沒有發現老陳的不真誠。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林賓白,在一次次的危險中,他總是能給他一個完美的救贖。


    可是,自己才是故事的主角吧?要是主角光環的話,也應該戴在自己的頭上不是嗎?這個家夥,如果是上古元神的話,那自己是不是還要比他更牛逼幾分呢?


    牛樂想著,就呲個大牙開始狂笑。


    這倒是把老陳給沒來由的嚇了一跳。


    “我感興趣,不過雖然對你說的覺得很扯,但是我還是想聽聽你關於他的其他的見解。”牛樂認真的看著老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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