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牛樂和林賓白帶著小胖坐在漢堡店的一張小方桌前。小胖大口大口吃著手裏的“巨無霸”漢堡包,林賓白看著手機裏的信息,倆人都沒抬頭看牛樂。


    牛樂看著手裏的漢堡,一點胃口都沒有。他心裏一直琢磨著林賓白問他的話。


    “你老婆,不一定也是個真實存在的人類?!”


    牛樂心裏感覺亂糟糟的,他感覺有口氣憋悶在心裏,上不去也下不來。


    看著手裏的漢堡,兩片牽強的被紅兮兮的番茄醬給黏在一起的麵包胚,一個煎的半生不熟的雞蛋,黏糊糊的,滴答著蛋液。而中間夾著的那片肉餅,看起來黑乎乎的,好像是燒焦的鞋底一般。


    啪——


    牛樂把手裏的漢堡摔在了桌子上,他起身走到了店外麵。


    小胖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然後小心翼翼地撿起來牛樂摔在桌子上的漢堡,看了眼林賓白。


    林賓白說:“你吃吧……”


    小胖低頭猛炫。


    林賓白有些擔心的看著牛樂的背影。隨後眼光又下意識的瞥向了鄰桌的人。


    這個漢堡店裏沒幾桌人,有三桌分散在一進門玻璃窗的附近。都是帶著孩子來聚餐的。


    而此刻,林賓白注意到,他們附近的斜後角上,坐著一個跟這裏好似格格不入的男人。


    他不是來吃飯的。


    林賓白篤定的第六感,再次泛起一道警惕的疑慮。


    林賓白打開手機的自拍攝像頭,他安靜的看著斜後角那桌坐著的男人。


    男人不是很高,差不多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但是斜方肌卻非常的發達。他的身形比例很勻稱。一身黑色的運動衣,胳膊上戴著一塊卡通迪士尼的手表。


    看起來,有些突兀。


    林賓白一直在偷偷的觀察他,而他也一直望向落地窗外的牛樂。


    小胖吃好了,他對林賓白說:“叔叔,我吃飽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林賓白看著身後角落裏的那個男人,突然就抬頭警惕的往他們這桌瞟了一眼。


    林賓白對小胖笑了笑,對服務員招了招手說:“給個袋子,我們打包。”


    服務員小妹妹沒搭理她,她在拖地。


    小胖起身蹦蹦躂躂的跑到了收銀台附近,要了個打包帶,又走了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牛樂也從外麵又進來了。他看著空蕩蕩的桌子上,兩張漢堡紙,問林賓白說:“我的漢堡呢?”


    林賓白嘿嘿一笑:“被小胖吃了。”


    牛樂沒說話,愣了半秒後,搖了搖頭,也笑了。


    迴去的路上,林賓白一直在向後張望。他總覺得那個男人會跟上來,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想。


    總是覺得哪裏有種說不上來的古怪。


    不過他看了好幾次,身後也都沒有人跟來。直到迴到了牛樂的家裏,身後也沒有任何的可疑。


    迴到家,發現窗戶很久都沒有關了。滿地的塵土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


    牛樂嗆得咳嗽了幾聲,小胖也捂住鼻子。


    林賓白看著他倆那樣子有些好笑,指尖飛動的瞬間,一張綠色的符咒淩空燃起。


    嘩啦——


    小胖驚訝的捂著嘴巴,猛的捶了捶牛樂,指著潔淨的地麵語無倫次道:“你……你,你快看,他不是人。”


    林賓白“嘖”了一聲,“你罵誰呢?”


    “不是,你這是啥技能?給我也教教唄?”小胖恭敬的林賓白深深地鞠了個躬。


    “這是法術,不是什麽技能。你學不會的。”林賓白一盆冷水把小胖的熱情澆滅了。


    “為什麽?”小胖不甘心,他一下就覺得眼前的這個大叔不好玩了。


    “因為你胖,所以不好控製氣息。”林賓白看著小胖,挑了挑眉。


    晚上十一點左右的時候,樓道裏突然傳來一陣“汪汪汪”的狗叫聲。狗叫聲不是很大,但林賓白總覺得這狗叫的時候有些奇怪。


    他打算等小胖和牛樂睡了以後,他一個人出去摸摸情況。


    牛樂和小胖倆人坐在電視跟前,不停地換台。牛樂心煩意亂的,他的手胡亂的按著按鍵,根本停不下來。


    小胖看了眼牛樂,他有些失落的說:“我想去睡覺了,你自己看吧。”


    丟下這句話離開的小胖,看了眼林賓白,他覺得這個大叔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林賓白看著煩躁不安的牛樂,他走到電視前,猝不及防地按了下電源鍵,電視瞬間黑屏了。


    牛樂有些煩悶的對林賓白說:“你要幹什麽?”


    林賓白突然又聽到了樓道裏傳來的狗叫聲……


    他皺了皺眉,看著牛樂說:“你該休息了。”牛樂沒有說話,他安靜的迴到了臥室,他實在是有點累了。


    於是,悶進被子裏,不一會兒,林賓白就聽到了牛樂熟睡的鼾聲。


    為了防備萬一,林賓白摸索著找了一把長扳手,進到了樓道裏。他慢慢地摸索著,朝著狗叫的方向走去,然後他安靜的在附近停下來。


    剛才的狗叫聲是從樓上傳來的。狗叫聲音不大,林賓白覺得奇怪的地方就是,就他所知,牛樂樓上的鄰居好像沒有養狗。


    如果說是流浪狗,那也不對。“貓上狗下”,林賓白記得他以前就看過一個找貓狗的冊子,上麵說,貓咪走丟的時候,都是朝著樓上跑的。而狗走丟的時候,總是下意識地朝低樓層跑。


    林賓白不知道為什麽,但是看起來,貓咪好像更喜歡高的地方,而狗總喜歡更低矮的地方。貓好像更聰明一些……


    可現在這明明是狗叫?又不是貓叫?哪來的狗?


    林賓白定了定神,捋順了唿吸,摸索著,握緊了扳手,一步步地向他記憶中的聲音來源靠近……


    走了幾步,突然一陣冷風從高處襲來。他一抬頭,就看到了那扇大開的窗戶,皎潔的月光從敞開的窗戶外麵打進來,現在了樓道的牆麵上,也照在了地上。


    林賓白伸手去關窗戶,“咯吱”一聲鏽住的異響,開著的玻璃被緩緩地關上。與此同時,也就是一瞬間,林賓白從那扇反光的玻璃上,看到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他的身體的陰影跟自己的影子此刻正好重疊。


    林賓白猛的迴頭看去,突然,那人模糊的影子下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恐怖而詭異,林賓白又將目光移向了他的手。他的手上提著一隻耷拉著腦袋的小狗。


    看起來小狗已經涼了。


    他揪著它的項圈,狗繩隨著癱軟的小狗身體拖在地上,像是一根冰冷的用來絞殺林賓白的“縊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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