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還在顫抖的不停,可周老的臉上卻有股異樣的平靜。


    男人在短暫的顫抖後,身體漸漸恢複了平靜。


    四周圍攏的人剛想要跑,也都安靜的止住了逃離的動作。就這麽安靜的看著他,齊刷刷的目光漸漸聚攏在了那人的腿上......


    他那空蕩蕩的褲管裏,正如同脹氣一般,漸漸鼓起。


    充盈的肌肉從空洞的褲管裏隆起,直到將他的褲子繃開。


    那可是一條線縫很密的牛仔褲子,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異樣。


    “他的腿......”


    “對啊,長出來了。他長出了新腿。”


    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不淡定了。包括楊繼火在內,也包括他身後的王大夫。


    楊繼火皺了皺眉,如果說,自己的實驗數據就是用來做這個的那倒還好說。可是,他心裏清楚,這組數據雖然可靠,但是卻沒有進行更多的實驗,也就是說,如果這周老用那紅蟲的樣本數據進行了改良後,將他廣泛的投產於藥品售賣的話......


    那將會帶來一場無法設想的災難。


    楊繼火當場就想阻止,可是那輪椅上的人突然就崩潰了。


    他激動的有些止不住的流淚,看著自己健碩的雙腿,他的情緒起伏的有些厲害。


    他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了,當場就大哭起來。


    他激動的站起來,向前走了幾步,又試著跳了幾下。健碩的雙腿在繃爛的褲麵之下,變得異常紮眼。


    所有人的眼睛都像是被金子吸引住了一般,全然失去了理智的光芒。


    周境空站在一旁笑著,他捋著胡須,自得其樂的看著那個男人的舉動。


    突然,他的眉目間閃過一絲貪婪:“好啦,你們也都看到了。我所謂的產品是什麽?這個東西一票難求,為了讓大夥都能買得起,組織上算過了,給你們一個合理的價格。”


    說著,他打了個響指。身後,幾個年輕人緩緩地推出了一輛餐車,餐車上是一個金色的盤子,盤子裏放著一個奇怪的碗。


    一個像是刻著電路圖案的藍色熒光碗!


    周老將碗裏的膠囊拿出了一粒,那碗上閃爍的藍色熒光就好似黯淡了幾分。


    好似這隻碗跟碗裏的膠囊有著某種奇怪的聯係?


    周老緩緩開口道:“你們也知道我這個人,如果不是什麽絕世的好寶貝,我也不願意出麵來牽這個局。我不過就是個傳話的,上麵有他們自己的安排。所以......”周老頓了頓,“還是老規矩,不問原因,不砍價。一錘子買賣,出了這個門,誰也不許肆意張揚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否則,就別怪我周某人心狠了......”


    周老聲音洪亮,整個宴會大廳都迴蕩著他剛才這番演講。


    “一粒,五萬歐元。記住,是歐,不是美刀。”


    周老晃晃手裏的膠囊,那膠囊此刻灼灼生輝。


    “不是,您想錢想瘋了吧?這麽一粒就、就差不多將近五十萬?算了,算了。我家買不起。”一個懷裏抱著女兒的父親有些怒不可遏的大聲嚷嚷道。


    “是呀,周老。我和我家老頭子一輩子在廠裏辛辛苦苦攢下來的棺材本,也還不到這粒藥的二分之一呐。哎......”一個老太婆語氣有些失落道。


    “嗯,對呀。這種東西都是見不得光的,沒有保障,你還要價那麽高,萬一我們吃了有個三長兩短,有賠償麽?”


    幾個不講理的年輕人也開始嗚嗚渣渣跟著起哄。


    一群人瞬間就炸了鍋。


    剛才的對藥效的驚訝和讚歎,此刻已經被這藥的價格給狠狠澆滅了。


    “可以不買嗷,沒錢的,請到這右邊排隊。能付得起的人,請站到左邊去排隊拿藥。”


    周老沒有再多說一句,轉頭就揚手離開了。


    剩下一群人,麵麵相覷的愣在原地,大夥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突然,周老走到了那宴廳的門口,就在他快要離開的時候,他突然轉頭看向了人群。


    當然,此刻的人群也都在看著他離去的方向。


    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


    周老突然語重心長的,沉吟道:“一雙腿的健全,和不到五十萬的金錢,哪個才是最重要的呢?如果人都不敢去搏一搏,想必好機會自然會溜走的。反正,人生不過一個過場,都是一種體驗,決定權在你們自己的手裏。”


    嘭——


    周老揚長而去......


    隻留下一個胡亂搖擺的門,在那裏不停地閃動。


    就如同此刻所有人的心。


    突然,人群中一個尖銳的聲音劃破空氣,她的手在顫抖,毫不猶豫地奔向了那個裝著藥的餐車。


    “我要,我要,我必須救我的兒子,你們不要的人,越多越好。我就可以有機會救救他了。”


    女子如同失心瘋一般,她的手不停地顫抖,將包裏的錢全都都落在地上,看起來像是瘋了。


    “去驗鈔。把她帶到左邊來。”楊繼火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圈黑衣人。那些人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白色的襯衣黑色的領帶,看起來就如同好萊塢裏走出來的特工。


    黑衣人突然散開,其中的兩個人將地上瘋癲的女人一把提起,拽到了左邊的空地上。而另一個人,則拿著驗鈔機就開始“哢哢”驗起撒了一地的鈔票。


    這時候,所有的人才意識到了藥物的緊缺性,人群中出現了短暫的騷動。


    楊繼火走了過去,他不是為了湊熱鬧,他看到了那張從包裏滑落的病曆——


    一個不到十二歲的孩子,竟然得了絕症。血癌!


    楊繼火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知道紅蟲樣本跟人體融合後的後果。


    他想去製止,製止所有此刻在場的人。


    可是,當他迴頭的時候,他才突然發現......


    身後的人都跟瘋了一般,一股腦的湧向了左邊的空地。


    他們揮舞著手裏的金錢、房契、車本、甚至還有明晃晃的金條和奪目絢麗的珠寶......


    楊繼火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他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一直在研究的紅蟲樣本,還有那些被克隆後作為實驗體的可憐人。


    隻不過都是他們利益鏈條中最底層的一環。


    “真是一場天大的鬧劇啊。”楊繼火的大腦此刻隻有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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