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樹林看起來很寬茂,但老陳帶路,卻沒有繞很遠的路。


    老陳好像很了解洞底的情況。與其說剛才像他們那種兜圈子的方式,在原地來迴繞噠,那此刻就可以說倆人明顯的感覺到,老陳是在抄近道。


    徑直的走到了一處巨大的圓柏木下,那樹幹很粗,粗壯的樹幹向上延伸,好像要捅破天一般,讓人隻覺得自己渺小。


    看著這棵樹後麵群層疊茂的樹林,牛樂有些疑惑的問:“我們這是要......?”


    還不等牛樂開口,老陳將樹幹上的一個低矮的枝幹輕輕一掰,隻聽“哢噠”一聲脆響,整個洞底瞬間明亮起來。


    就好似白晝一般的刺眼,整個洞底的樹林肉眼可見的從這棵樹為中心便消失不見了。


    隻留下這棵巨大的蒼天圓柏,好像一個奇怪的守衛一般,在土裏佇立。


    “行道有度,張弛有緩,方圓有寸,萬物都不過有跡可循。”老陳幹癟的嘴唇上下輕顫,幽幽的說道。


    林賓白瞳孔微震了一下,他眯起眼睛打量起眼前這個長相奇怪的人。


    牛樂聽明白了,他突然恍然大悟道:“‘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您是說的這個意思嘛。”


    “哦,你還知道杜甫的詩,看來是我小看你嘍?!”


    老陳眯眼憨笑對牛樂投來讚許的神情,但是牛樂就是無法忽略他那雙黃澄澄的大眼珠子,於是低頭盡量不看老陳,接著分析說,“我也是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也就是說,這棵樹是整個洞底的中心,四周的樹林都是一些幻象,可以這麽說吧?”


    老陳頻頻點頭,可牛樂有些納悶了。


    如果說這些樹都是投影或著什麽的,那為什麽剛才摸起來卻無比真實?


    這根本說不過去啊?!


    老陳看出了他的疑惑,於是走到了牛樂的身後,用腳使勁地跺了跺地上的泥土。


    突然,地麵大規模的開裂,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隆”聲。


    林賓白一個躍起,徑直將牛樂拉到了裂縫的一邊,甚至更遠的地方。


    “好危險,你還是靠後點。”


    林賓白麵色慘白,但牛樂卻發現,他的耳朵有些微微泛紅。


    牛樂心裏猛地一顫,“這家夥,到底在......”


    老陳隻是抿嘴笑了笑,隨後便跳入那漆黑的裂縫之中。


    “快點,跟上。”老陳的聲音如同天籟,從洞底的深處幽幽傳來。


    牛樂看了眼林賓白,他有些摸不準該不該跟著跳,林賓白卻壞笑了一下,一把將牛樂推入縫隙,隨後也跟著跳入那深不見底的縫隙之中......


    “嘩啦——”


    巨大的翅膀瞬間展開,縫隙之下是一片黑漆漆的深孔,巨大的空間裏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牛樂隻覺得身側的翅膀有些沉重,乍一看,林賓白正抓著自己的羽翅,咧嘴傻笑。


    “你會飛啊,怕什麽?!”


    “不是......那也也不能......”


    牛樂語塞,感情剛才你推我這般毫不猶豫,是因為我有翅膀?!


    這裂縫之下的空間大得出奇,牛樂飛了一會兒,才看到地上早已端站著的老陳。


    老陳眯眼正等著他們......等牛樂降落,才發現他們四周竟然都是密密麻麻的肉塊。


    看著四周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肉塊”堆在一起,都如同一座小山般壯觀。牛樂心裏暗道不好。


    老陳沒有多說,徑直的朝前接著走去,倆人快速的跟上他。


    看著四周,都是腥味撲鼻的血水,還有各種散落的肉塊,牛樂的頭皮有些發麻,他默默的看向身後的林賓白小聲道:“這些不會是人體的屍塊吧?”


    林賓白搖頭,“我剛看過了,不是,上麵有毛。”


    “有毛?!”牛樂狐疑。


    “嗯,而且這些東西看著也不像是牛或者馬的,豬就更不可能了。”林賓白補充道。


    “你確定?”


    “我確定,以前我經常去道觀的山下,幫村民宰殺牲畜。這點眼力見我還是有的。”


    倆人嘀嘀咕咕交頭接耳了一路,帶路的老陳卻什麽也沒說,隻是一個勁的往前繼續走。


    牛樂剛要開口問老陳到底還要走多久的時候,老陳猛地停下腳步。身後緊跟的牛樂和林賓白倆人根本沒來及反應,狠狠的撞到了老陳的背後。


    “嘶,好痛!”


    “我們到了!”


    老陳指著他們麵前的一扇碩大的圓形鐵門,眼神有些飄忽不定道:“就是這裏了。”


    看著麵前的這扇形狀頗為怪異的圓門,墨色的鐵門看著除了有些壓抑,那四周的金屬質感看起來也多了幾分沉重。


    很顯然,這扇巨門的工藝遠遠超出了古代工匠所能打造的範疇。但,這又的的確確是古時候的東西。


    因為林賓白認得,這門上的圖案,是古代商周慣用的“饕餮紋花”。


    那個時候的事距今少說的話,至少也有三千多年了。


    林賓白隻能依稀記得,那個時期的統治者對這饕餮紋頗為喜愛,至於為什麽會有人喜歡這種看起來“猙獰恐怖”的圖案來表達王權的“神秘威嚴”,他就不得而知了。


    後來,也算是一次機緣巧合之下,他認識了一位掌管朝中畜牧的牧正,牧正告訴他,好像那饕餮紋是為了表達統治者們對權力還有地位包括那些無盡的財富的占有欲望,他們想讓那些百姓對其所擁有的東西,望而生畏,產生敬仰......


    林賓白確認了再三,他很篤定道:“這扇門應該是商周時期的。”


    “商周?!”牛樂瞪圓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道。


    “嗯,”而且,你看這鐵門的質感,也絕非是普通的鐵製品,應該是天外掉落的隕鐵,又叫玄鐵。”


    “玄鐵?!”牛樂深吸口氣,他現在有些恍惚了。


    “我說呢,原來是外太空的東西。”老陳突然開口,走了幾步靠近了玄鐵圓門。


    他伸出幹癟的手,隻是輕輕將手一搭,在觸碰到玄鐵圓門的瞬間,一道紅色的強光突然穿透了他的整個軀幹。


    繼而又從一束瞬間分散成了無數條紅色的細線,眨眼間便將他的身體穿透。


    老陳慘叫,突然化成了一地碎落的屍塊,就如同他們剛剛見過的那堆成了小山般的屍塊一樣。


    他竟然被瞬間,四分五裂了......


    牛樂和林賓白瞳孔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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