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長根本也沒了主意。


    他現在要不是自己一身本事也就這點兜底了,恐怕早就使出其他的法術了。


    牛樂都看在眼裏,他覺得,這老道長也的確是盡力了。


    肉塊盯了牛樂一會兒,看他根本沒有任何的動作。有些戲謔的朝牛樂突然比了個中指。


    “嗯?!中指?”


    你丫的,還特麽挺國際化呀?


    牛樂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東西,


    嗙啷——


    一聲清脆的響聲。


    是林賓白的劍,他扔到了地上。


    林賓白突然看向牛樂道:“我平生,最討厭看不起我的人。殺了這惡心玩意兒,我倆去喝酒拜把子。”


    牛樂苦笑,大哥,你這是太看的起我了嗎?


    說罷,林賓白便昏死過去。


    他的身體開始不停地抽搐,渾身冰冷的有些讓人覺得恐懼。


    牛樂心頭猛地一顫,不好,這家夥正在失去體溫。


    他不等怪物反應過來,一把將地上的劍撿起,也不知道哪來的勁兒,隻覺得自己渾身一熱,便使出巨大的力氣將林賓白一把托起,拽進了那個光罩裏。


    他的手上拿著林賓白的劍,他的大腦異常的冷靜。


    他在思考,可能的辦法——


    殺死眼前這個肉塊的辦法。


    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爆了。爆炸,讓他的身體碎成渣。


    牛樂快速的盤算起來,他的眼神落在了潮濕的空間的一處角落上。


    是石灰粉。


    看著角落裏的幾袋石灰粉,牛樂冷笑一聲。幾步便跨到了角落邊,將手中的劍向斜上方一揮,空中彌漫的到處都是石灰粉的刺鼻氣味,很快整個狹小的空間裏,就充滿了石灰粉的粉塵。


    老道長見狀,雖然不明白牛樂到底要幹什麽,隻是還沒等牛樂用劍去戳另一袋水泥,那牆邊的肉塊便飛身撞了過來。


    老道長去扶林賓白,而一旁的牛樂隻見他飛身一閃,瞬間躲開了這突如其來的肉塊的襲擊。


    肉塊沒來及刹住身體,狠狠地撞在了牆上。


    瞬間將牆上撞出來一個巨大的坑。


    灰塵、牆磚碎裂了一地。


    肉塊有些疼痛的癱坐在地上,他撐起身體想要第二次襲擊。


    牛樂手疾眼快,一個飛身,將兩腳踏在牆上借力,一個猛地轉身,手中那柄烏黑的劍順著身體的飛轉脫手而出......


    哢嚓——


    將巨大的人形肉塊死死的定在了牆上。


    肉塊發出疼痛的怪叫聲,那聲音好像是一個巨大的漏風氣球放氣時候的聲音。


    嘶嘶嘶——


    詭異的聲音在狹小陰暗的空間裏迴蕩,潮濕的地方流出來的水,瞬間碰到了漫揚在空氣中和地麵上的石灰粉末。


    嘭——


    三個人的耳邊發出一聲巨大的爆鳴。


    整個地下狹小的空間裏,三個人被一陣巨大的氣浪掀翻,周圍的牆壁發出劇烈的顫抖,整個路麵開始劇烈的坍塌,而南平灣酒店的大樓也隨之塌陷......


    ......


    近日來,我市一處酒店發生了不明爆炸,爆炸引起的坍塌已經影響到了周圍居民的正常出行。酒店位置偏僻,但仍然引發了部分路段的交通擁堵,具體爆炸原因尚且不明。還請廣大群眾注意明火和天然氣用氣規範。以便防止類似的情況發生......


    新聞裏的聲音刺痛著板寸的耳膜,他在軍區總醫院裏一躺就是好幾個月。


    想著已經犧牲的梁飛飛和盛漢,板寸的心裏有種難以言喻的痛苦。


    這段時間,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


    老陳死了,梁飛飛也死了,盛漢也死了。


    他的世界裏,隻剩下了無比迷茫的空洞。


    隻是,這新聞裏的事情,那個地址。板寸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破舊的筆記本。


    翻開,仔細的看著,“老陳的茶室,南平灣酒店,二樓!”


    他的神經開始繃緊,“怎麽會是那個地方呢?”板寸這麽想著,對於自己身體裏的變異蟲體,他一直感到惡心,當然也多虧了它們,自己也才得以幸存。


    通陽看著新聞的報道,看著老道長和林賓白空空如也的道舍,心裏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就如同新聞裏講的那樣,爆炸的地方發生了嚴重的坍塌,牛樂和林賓白還有老道長都埋在了廢墟裏。


    ......


    咳咳咳——


    牛樂隻覺得自己要喘不上氣了。


    他大口的唿吸,引來的卻是更加窒息嗆鼻的咳嗽。


    “你省點力氣吧,我們估計是被埋在底下了。”老道長抱著林賓白虛軟的身體道。


    “咳咳,可是,我們現在該怎麽辦?”牛樂氣喘籲籲道。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炸的時候就動動你的腦子,想著要怎麽出去?”老道長氣不打一處來。


    “幸虧我眼疾手快,把你和小林都拽了進來。否則,我看你倆是想跟著那個東西灰飛煙滅。”老道長歎口氣。


    這群顧前不顧後的玩意兒,真是讓他心碎。


    “額......”


    牛樂有些語塞,“你說的好像挺對的。”牛樂尷尬的笑了笑。


    私下寂靜之中,老道長摸著林賓白的脈搏,好似很是微弱。他有些擔心,“現在我們要怎麽出去呢?”


    牛樂看了看自己的手機。


    爆炸產生的威力遠比自己想象的更大一些。屏幕已經被炸成了稀巴爛。碎裂的外殼上已經沒了任何顯示的功能。


    也罷,不過......他倒是想到了一件事。


    水......


    那一瞬間的想法,不就是因為他看到了這地底下有水,所以才臨時起意用石灰粉遇水在狹小的空間裏產生爆炸反應嘛。


    那有水的地方,肯定就有路啊。


    這麽想著,借著老道長光罩的餘光,他發現了一個碩大的洞。


    “你看那裏,是不是有個洞啊?”牛樂趕忙拍了拍老道長的肩膀,有些興奮道。


    老道長眯起眼睛,仔細的打量著不遠處的一片模糊的黑暗。那個地方,的確比他們周圍的黑暗好像更加漆黑。


    嗖——


    收起能量罩,看著四周坍塌的地方,剛好給他們搭出一個低矮的通道,老道長也隻能硬著頭皮一試了。


    拖著還未清醒的林賓白,倆人累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幾步遠的距離,寧是拖出了半個世紀的感覺。


    等他倆拖著林賓白爬到了跟前,仔細查看,才發現那是個僅能通過一個人的地下水管。


    水管差不多剛好能容納一個成年人的身體,而管口周圍都被炸的粉碎,細碎的裂紋在管壁上往裏蔓延,黑漆漆的管口周圍還有一些汙水在“嘩啦啦”的流動。


    林賓白好不容易醒來一會兒,看到這腥臭的管道,便再次暈厥過去......


    “我這徒兒哪都好,就是有點潔癖!哎......”老道長唏噓的歎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哈?!潔癖!!!”牛樂翻了個大白眼。


    這他娘的都啥時候了,怎麽還......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隻見林賓白又趁著自己最後一絲清醒,向老道長的身上靠了靠,然後才算徹底的昏死過去了。


    “我,尼瑪!”牛樂咬牙切齒。


    再看看老道長,隻見老道長也向後縮了縮身體,輕輕捋著胡須道:“你先找路,如果能出去,就找人來救我們。辛苦你了,小夥子。”


    牛樂握緊了拳頭,真是這一老一小是一點髒活都不願意沾手啊。剛還想說些什麽,隻聽老道長接著道,“我暫時不便離開,畢竟我還要看著這小子,但是......嗯......我們相信你。”


    那眼神堅定的像是要入黨。


    媽的,行吧,算自己倒黴。怎麽攤上這麽幾個隊友。


    牛樂咬牙切齒,沒有多說什麽,隻身進入了那片黑漆漆的管道中。


    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爬了多久,隻覺得自己的手腳酸痛麻木。而且伴隨著周圍的臭氣,和身上浸泡的汙水,他也隻能被熏的一邊淌著眼淚一邊繼續爬行。


    聞著空氣裏的惡臭,牛樂的手腳都有些腫痛。


    他決定稍微休息一會兒,於是將自己的胳膊墊在頭下,準備休息幾分鍾再繼續趕路。


    他知道自己不能睡,雖然在這種惡臭的環境裏,普通人肯定是睡不著了。但是,牛樂不同,這幾日,他根本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連日來,他都是神經緊繃,無法放鬆自己的大腦。


    而且昨晚到現在,他也是戰鬥了一宿。所以,這會兒,他的大腦有些模糊的不聽使喚了。


    空氣裏的臭味,夾雜著周身的寒冷。瞬間的困意讓牛樂一頭栽進了腥臭的汙水之中......


    咕嘟嘟——


    鼻孔裏冒出一連串的氣泡,牛樂的肺部感覺到一陣酸痛。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將他瞬間驚醒。


    他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管道,掙紮著快速向前爬去。


    這個破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逗留下去了。


    他死命的向前爬去,搖晃的管道越來越嚴重,他的身體突然失去了重心。


    整個管道隨著他的顫動跟著一起加速了搖晃,緊接著,就是一聲巨大的碎裂聲。


    牛樂驚恐的想要抓住周圍的管壁,可惜一切都遲了。


    碎裂的管道如同山體滑坡般,從巨大的陡坡上滑脫下去!


    撲麵而來的新鮮空氣沒能讓他感到驚喜,他的身體已經隨著整個斷掉的管道,深深的嵌入進了河床的泥土裏。


    牛樂的眼神忽明忽暗,他驚愕的看著眼前的整片河床,遠處的大壩上,撲麵而來的河水正向著卡住的自己奔湧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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