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檸揉著眼睛醒過來。


    她半閉著眼,下意識軟軟糯糯地喊了一句:“老公……”


    許久沒人應,她睜開眼,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麽。


    腦海裏浮現出昨天發生的事。


    看著旁邊空蕩蕩的位置,她才意識到昨晚傅斯年睡在了客房。


    明明昨晚剛睡著時還有些朦朦朧朧,睡的不太踏實。


    後麵不知道為什麽,總有種傅斯年還和她睡在一起的感覺。


    可能是她的身體習慣了他,還沒調整過來。


    薑檸洗漱完下樓吃早餐。


    本來以為傅斯年早早地去公司了,結果卻看見他坐在沙發上瀏覽文件。


    見她下來,傅斯年朝她望過來,一雙鳳眸雲淡風輕地鎖定她。


    他不說話,也不招手讓她過去,隻是把視線放在她身上。


    薑檸瞧見傅斯年眼下有些青黑,大概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


    心底泛起一絲絲心疼。


    旋即又想起自己還在生他的氣,強忍著移開了目光。


    她鼓了鼓臉頰,哼了一聲。


    沒有和他說話,徑直去了餐廳。


    別墅裏的下人們察覺到兩人之間不對勁的氛圍,湊在一邊竊竊私語了。


    “少爺和夫人怎麽迴事?大清早的誰也不理誰?”


    “吵架了唄,昨晚夫人本來要睡客房的,被少爺抱迴了主臥。”


    “我天!少爺和夫人不是恩恩愛愛的嗎,怎麽突然吵架了?”


    ……


    薑檸吃完早餐,經過客廳的時候,看見傅斯年還坐在沙發上。


    她故意選了一個離他遠遠的位置坐下。


    偌大的客廳裏,瞬間安靜得能聽見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傅斯年瞥見薑檸的動作,唇角微抿,差點沒被她氣笑。


    他是什麽病毒嗎,離他那麽遠幹什麽?


    薑檸其他的本事沒見長,氣人的功夫倒是越發厲害了。


    薑檸低頭看著手機,直到麵前落下一道陰影,她才抬起了頭。


    不出意料,傅斯年正站在她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麽默默對視許久。


    傅斯年眉眼沉了沉,率先開口道:“故意坐在離我遠的位置?”


    他語氣冷淡,聽不出什麽高興的情緒。


    薑檸點了點頭,坦然承認道:“對呀。”


    她說話時底氣還是沒那麽足的,大眼睛在他的視線中躲閃了一下。


    明明清楚他會不高興,卻還要這麽做。


    看著她那張白淨姣好的小臉,傅斯年不耐煩地用舌尖頂了頂上顎。


    他下頜繃得緊緊的,不悅地說道:“薑檸,你在恃寵而驕什麽?是不是以為我不會對你怎麽樣?”


    他心裏也有點生氣,語氣忍不住就不客氣了一些。


    薑檸的大眼睛眨了眨,眼眶裏有淚水在打轉。


    她仰頭看著他,嘴巴撅得高高的。


    她控訴他說道:“我這樣還不都是因為你!怎麽勸你都不聽,非要去接受電擊治療,我能怎麽辦嘛?”


    傅斯年一時默然。


    看見她眼裏閃爍著淚花,他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有點重。


    那都是他一時的氣話,卻還是讓薑檸傷了心。


    傅斯年暗道自己不該那樣說。


    他語氣緩了緩,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寶貝,對不起,我剛剛說了重話。”


    薑檸沒想到他會這麽快道歉。


    剛才有一瞬間,她差點以為她和他會大吵一架呢。


    盡管現在和大吵一架沒有什麽區別。


    她嬌嬌地說道:“我那麽為你著想,你卻那樣兇我。”


    傅斯年微歎一聲,伸出手指,指腹撫摸著薑檸的眼尾處。


    “抱歉,讓寶貝傷心了。”


    薑檸吸了吸鼻子。


    她軟著嗓子,帶著點鼻音說道:“你不做那個治療,我才會真的不傷心。”


    她眼神透露著懇求,小手揪住了他的衣袖,撒嬌似的晃了晃。


    她對傅斯年會不會答應沒有一點把握,但還是願意試一試勸說他。


    傅斯年眼底透著一股痛苦,心間充斥著無奈。


    他一點一點地把自己的衣袖從薑檸手中扯出來。


    他什麽都沒說,隻是用行動代替了迴答。


    薑檸瞪他一眼,頭也不迴地跑上了樓。


    她將腦袋埋進枕頭裏,鬱悶無比地拍了幾下柔軟的床。


    外麵傳來車輛啟動的聲音,她依舊沒有反應。


    車輛駛離別墅,重新恢複寧靜。


    過了十幾分鍾,薑檸從床上起來。


    她跑到陽台,又是一個人靜靜地看著雪。


    視線範圍內,庭院裏好像多出了一個什麽東西。


    她有些不太確定,迴房間穿好了衣服,下樓走到了庭院。


    離得近了,薑檸完全看清了那東西是什麽。


    原來她在樓上沒有看錯。


    雪地裏多出了兩個雪人。


    這兩個雪人一高一矮,一個戴著黑色的領帶,一個戴著紅色圍巾。


    它們緊緊地挨在一起,仿佛密不可分。


    管家從別墅裏出來,見薑檸在看著雪人。


    他開口說道:“夫人,這是少爺昨天晚上堆的雪人,我們都說少爺堆的是您和他呢。”


    薑檸眨眨眼,嘟囔道:“他昨天晚上堆的?”


    “是啊,昨晚可冷了,少爺的手都凍紅了。”


    管家雖然存了點讓兩人和好的心思,但說的也是實話。


    昨晚,傅斯年聽女仆說了薑檸想堆雪人的事,但因為懷孕不了了之。


    他便親手在院子裏堆了兩個雪人。


    他特意選在了正對著房間的位置。


    隻要薑檸走到陽台,就可以輕鬆地看見。


    聽完管家說的這些,薑檸心裏不是不感動的。


    她在那個戴著領帶、高高的雪人臉上畫了一顆小小的愛心。


    迴到房間,薑檸覺得和傅斯年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


    這兩天,她也摸清了他堅決的態度。


    撒嬌、哭鬧、不理他都沒用。


    既然這樣,那她隻好給他下一劑狠藥了。


    薑檸拿出了行李箱,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物還有日用品裝進了箱子裏。


    隨後又覺得拿行李箱有點顯眼,估計還沒走出別墅就被保鏢告訴了傅斯年。


    她隻好拿了個手提包,裝了幾件衣服。


    薑檸要離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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