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檸已經被傅苓的大膽發言震驚到了。


    她不敢做聲,雙眼瞪的圓溜溜,看看傅苓又看看葉清允。


    葉清允皺眉,冷聲道:“傅苓,你在胡鬧什麽?”


    他努力忽視掉傅苓挺著的胸脯,將視線放在她的臉上。


    傅苓大大咧咧,無賴地說道:“我哪有胡鬧?你不是婦科醫生嗎?我胸痛,幫我看看怎麽了。”


    葉清允閉了閉眸,像是對傅苓毫無辦法。


    再次開口時語氣緩和許多。


    他頗為無奈地道:“傅苓,你真要我幫你檢查?”


    傅苓自然不能半途而廢。


    見葉清允還有些猶豫,她捂著胸口,故作疼痛的樣子。


    “要。你不是醫生嗎?在你眼裏,患者不是沒有性別的嗎?”


    “你跟我過來吧。”


    葉清允歎了一口氣。


    轉過身時,白大褂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


    傅苓當場喜笑顏開,開心地對著薑檸比了個耶。


    薑檸好笑地搖搖頭。


    傅苓“對付”葉醫生的方式還真是別出心裁。


    “嫂嫂,我先跟清允哥哥過去了,你在這裏等我們。”


    “好,你快去吧。”


    薑檸點點頭,看著傅苓亦步亦趨地跟在葉清允後麵。


    傅苓和葉清允進了一個小房間。


    裏麵擺了一張小床。


    一進去,葉清允指著那張床道:“先脫衣服,脫完再躺上去。”


    傅苓這時候倒是緊張起來。


    她咽了咽口水,慢慢脫掉了上衣。


    還剩下nei衣沒脫,她瞅了葉清允一眼。


    葉清允沒看她的方向,而是垂著眸,慢條斯理地戴上醫用手套。


    他側臉溫和,卻在這個小屋子裏給傅苓帶來了極強的壓迫感。


    戴完手套,他抬眸,見到傅苓此刻的模樣,眸光閃爍。


    她穿著件黑色的nei衣,襯得雪白的皮膚白的發光。


    “還沒脫完嗎?”


    在他的視線下,傅苓抱著胸,遲來的羞恥感湧上心頭。


    她小聲問道:“清允哥哥,這件也要脫嗎?”


    葉清允微一點頭,“除非你不想做檢查了。”


    傅苓不肯放過這麽好的機會,手移到背後,解開了扣子。


    她將黑色的那片布料脫下,重新抱著胸。


    兩側的黑發也替她遮擋住了許多風景。


    傅苓一氣嗬成,躺到了小床上。


    葉清允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我要給你做檢查了,把手拿開。”


    他背著光,所以傅苓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嗯。”


    傅苓將手從胸前移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葉清允的唿吸好像停滯了一瞬間。


    他聲音有點縹緲,道:“別緊張。”


    傅苓點點頭。


    隨後她感覺到遮擋的黑發被他的手撥開。


    “哪裏痛?是這裏嗎?”


    傅苓輕輕吸著氣道:“不是,還要過去一點……”


    葉清允摸索著,又問了幾個地方。


    等到問了個遍,他也沒有檢查出問題。


    他直起身,微歎道:“檢查完畢,你可以起來了。”


    傅苓滿臉通紅地爬起來,感覺比酷刑好難熬。


    她腿有點軟,勉強撿起了衣服穿上。


    葉清允轉過身,沒看她穿衣服的過程。


    他邊脫手套邊說道:“沒有腫塊也沒有結節,胸部很健康。”


    他口吻十分平淡地說出這句話,闡述著事實。


    傅苓羞澀地道:“謝、謝謝清允哥哥。”


    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葉清允迴身,眼神莫名地盯著傅苓。


    半晌,他澀然道:“傅苓,你一個女孩子,還是自重點比較好。”


    傅苓驟然抬起頭,仿佛不敢置信。


    她顫抖著聲音,“清允哥哥,你……什麽意思?”


    葉清允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傅苓,以後不要再用這樣方式找我了。你也已經是快要訂婚的人了。”


    傅苓抓著他的手,質問道:“清允哥哥,知道我要訂婚以後,你沒有別的話要說嗎?”


    葉清允沉默片刻,抽迴了自己的手。


    他避開了傅苓的眼神,道:“那就祝你訂婚快樂。我們今後各自安好。”


    傅苓神情恍惚,試圖從葉清允臉上找出一絲別的情緒。


    她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可真正要死心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這個過程會這麽痛。


    薑檸看見傅苓出來了,臉上失魂落魄的表情和她預想中的大為不同。


    她不知所措地看向葉清允,“葉醫生,這……”


    葉清允對著她搖了搖頭,麵容苦澀。


    “薑檸,你好好安慰一下她吧。我先去接診下一個病人了。”


    囑咐完這句話,他便匆忙離開了。


    薑檸一愣,仿佛明白了什麽。


    傅苓一把抱住她,腦袋靠在她的肩上。


    她摸著傅苓的頭,柔聲問道:“和葉醫生相處不開心嗎?”


    傅苓悶聲道:“開心。”


    “但是,嫂嫂,我好像真的要結束這場單方麵的愛戀了。”


    薑檸還記得傅苓和她說的,如果這一次見葉清允還沒有結果,就徹底死心。


    至於有沒有結果,不言而喻。


    薑檸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仿佛一切話語都很蒼白。


    她無聲地拍了拍傅苓的後背。


    薑檸和傅苓坐在醫院長廊外的椅子上。


    薑檸看著傅苓,對方還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她見不遠處有自動售貨機,便提議道:“我去給你買飲料,喝點飲料就別不開心了。”


    傅苓點頭,依舊沒說話。


    薑檸走到自動售貨機處,看見各式各樣的飲料擺在裏麵。


    糟了,沒問傅苓喜歡喝哪種飲料。


    她刷了臉,打開櫃門,想拿一瓶茶味飲料。


    斜刺裏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拿起了一橙子味罐汽水。


    “給傅苓買這個吧,她一向愛喝橙味汽水。”


    葉清允溫柔地說道,長身玉立。


    薑檸歪頭疑惑道,“葉醫生怎麽不親自給她?”


    他無奈一笑,“她現在恐怕不想見我。”


    薑檸搖了搖頭。


    “既然記掛著傅苓,葉醫生還是親自拿給她吧。”


    葉清允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聽從薑檸的意見。


    他走到傅苓身旁,把汽水遞了過去。


    “喏,你最喜歡喝的汽水。”


    傅苓紅著眼睛大聲說道。


    “葉清允,你怎麽總是來這一套?讓我絕望之後又讓我看見希望!”


    她伸手,打掉他手上的易拉罐。


    葉清允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自嘲地笑了笑。


    薑檸見汽水滾到一旁,有點可惜。


    她走了過去,把它撿了起來。


    彎下腰時,手機不小心從口袋裏掉出來。


    掉進了下水道裏。


    正好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薑檸心道不好,從縫隙間看見了亮起的屏幕上有三個字。


    ——傅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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