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的後院亭中,李承澤選了水中的涼亭,雙足赤裸的踩在木板上,一手抱著雙膝,一手拿著紅樓品讀,絳色的華服將李承澤白皙的裸足映的粉嫩,腳掌微微發力,李承澤就一搖一搖的,連帶著足上青筋起。


    李承霖(看這麽認真?)


    李承澤配合的點頭(嗯,很有意思不是嗎?裏麵寫的細膩更是難得佳作。)


    李承霖倒不是很感興趣,他總覺得他看過,紅樓是一個悲劇,象征著一切浮華的落幕。


    鏡花水月,泡沫虛影,一觸即碎。


    “殿下,前廳的詩傳來了,是範閑的詩。”


    李承澤站起,麵朝向湖麵,背影蕭條。


    “念”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迴。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裏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嘭,“李承澤”的身形不穩,用手不斷捂住腦袋。


    登高,紅樓。


    “斯人獨憔悴,華蓋滿京華。”


    “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假的一切都是虛假的。”李承霖強行接管身體的掌控權,此刻麵色陰沉,麵容陰鬱扭曲。


    真氣炸開湖麵,掀起巨浪,足足十幾米的水柱。


    謝必安當機立斷的先出劍,掩蓋不尋常的地方,而將劍招炸向湖麵,掩蓋住李承霖會武的真相。


    而後院這麽大的動靜同樣將人吸引了過來。


    範閑慌張的走入亭中,此刻的李承霖已經控製住自己,但麵容並不算好的,可以說的上是麵容冷峻,嘴唇無聲的對著範閑道


    “範閑,範安之,我迴來了!”


    隨即雙手張開,徑直倒摔入湖中。


    “殿下!”謝必安第一時間就飛撲上前,順腳給剛來還什麽都不知道的範閑蹬湖裏去了。


    謝必安是不知道為什麽如此,可他家殿下是在聽到範閑的詩之後開始發瘋的,那就是範閑的錯。


    蹬他這一下不冤,甚至在謝必安蹬完之後,總覺得心裏有一塊心情突然變好。同時,覺得腳感不錯。


    水花濺起,李承霖直直的摔落湖中,任由自己往下墜落。


    而在三人一同入湖的瞬間,亭子也一同坍塌,無數的木料將亭子壓垮,往湖中墜落。


    李弘成剛聽到動靜就往後院趕,可到現場才知道出大事了。


    二皇子在見過範閑後墜湖了,範閑不知所蹤,現下二皇子身邊的侍衛已經下湖營救了。


    李弘成差點跪下,就是憑借著自己是在場的唯一話事人才強撐著。


    二皇子要是真死在靖王府,靖王府怕是要完了。


    李弘成立刻派人下水,隨即吩咐小廝“來人,立刻下水營救二皇子,還有去請父親來。”


    “哥!”範若若在知道範閑也在水中的時候也慌了,不停的唿喚人下水救人。自己要不是有李弘成拉著同樣也想下水救人。


    湖水冰冷,李承霖睜著眼睛看著光線一點點變暗,任由湖水將他拖入湖底。


    “殿下!咕!”李承霖看見有人在接近他,眼神漸漸聚焦看向來人方向,是謝必安。


    謝必安現下嗆水,一開口唿喚口腔就進水,但知道現下是李承霖自己尋死。


    隻能讓殿下擁有求生欲望,才能救殿下。


    手不斷比著數字三,在李承霖的眼前晃動。


    三,水,澤,李承澤。


    不,李承澤不能死,那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他還不能死。


    李承霖的眼中逐漸聚焦,同時謝必安的手抓住了“李承澤”的手,將人往岸上帶。


    李承霖仍由謝必安帶上岸,卻是在出水後就昏了過去。


    “宣太醫!”謝必安抱起“李承澤”的身體開始大步往外走。


    不去看旁邊被靖王命人壓住的範閑。


    二皇子在靖王府出事,這件事必須由靖王出麵,不然怕是難逃。


    範閑現在就是個“冤”字了得,他就跑來湊個熱鬧,誰料自己湊的最近,跑的最快,來的時候周圍沒有一個證人就算了,還被人一腳蹬湖裏去了,現下,二皇子墜湖,自己成了嫌疑人。


    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範閑現在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下次再去看熱鬧,他就不姓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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