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熹宗年間,順天府大興縣有一個康陵村,這個村的村民多以趙姓和王姓為主。


    要說這個村為什麽這麽有名,主要是這個村最開始是明朝第十位皇帝正德皇帝朱厚照和皇後夏氏的合葬墓,她們兩個合葬後需要守陵人,就派了趙家和王家的人來守護。


    康陵村的春餅宴特別有名,傳說“春餅”源於正德皇帝每次出遊時帶食物很不方便,吃到春餅後,大為歡喜,吃著方便又好吃,從此出遊時就以吃春餅為主,而經過發展,原來的春餅也逐漸多了很多別的配菜,發展出了春餅宴。


    每當過年過節或者招待朋友的時候,康陵村都要設春餅宴款待他們,村裏的趙大虎繼承了祖輩的職責,在康陵村看守陵墓,他的母親田氏是村裏有名的春餅宴廚娘,做的菜都非常好吃,把他養得白白胖胖,而趙大虎的父親,則是早早地離開了他們娘兒倆。


    有的人說趙大虎的爹是滾下山崖死的,有的人說他爹是沒有好好守護皇陵,被正德皇帝的魂魄索了命,還有的人說他爹是被自己的兒子克死的。


    反正謠言很多,越傳越烈,但是真正的死因隻有趙大虎自己知道,因為父親臨死前的那一刻,隻有他在身邊,同村的人怎麽問,都撬不開他的嘴,就連母親他也不說。


    以至於到後來,有人說是趙大虎自己把父親害死了,沒有勇氣承認,田氏聽見這些謠言也隻是笑笑,因為自己的兒子什麽樣她是很了解的,她不會逼迫自己的兒子去做任何事情,雖然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


    趙大虎除了平日保護山莊和陵墓外,空時也會上山打獵,不然他和娘就要餓肚子了。


    這一日,趙大虎和好兄弟王德發約好了上山打獵。


    這王德發是村裏的孤兒,身世比趙大虎更加坎坷,他父親和趙大虎的父親是拜了把子的兄弟,由於父輩的緣分他們兩個也成了好兄弟,王德發的母親在生他的時候難產去世,而他的父親也是由於打獵的時候摔下山崖屍骨無存,就這樣王德發成了孤兒。


    好在兩家生前是好友又是鄰居,田氏在王德發成為孤兒後,天天喊王德發來吃飯,在王德發心裏,早就把田氏當成了自己的親娘一般。


    王德發一大早就來找趙大虎了,他一進趙大虎家的院子,就從背後拿出一個新的弓,對趙大虎說:“虎子,你看我做的新弓,是不是特別霸氣,今天我們一定要滿載而歸。”


    王德發在一頓耍帥之後,就拉著趙大虎出發了,這時,田氏忽然從裏屋追出來,喊道:“等等,先別走。”


    然後從衣袖子裏拿出兩道用黃紙包起來的符,塞給王德發和趙大虎,繼續說道:“我的兩個兒啊,這是我昨天從廟裏求的,你們帶在身上,有事的話可以化險為夷。”


    趙大虎不屑地說道:“哎呀,娘,別整這些沒用的,我們兩個大男人身體倍兒棒,能出什麽事!”說完,還不忘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自己的肱二頭肌在那裏炫耀起來:“你看,娘,我的力氣多大。”


    田氏甩手就往她的後腦勺上拍了一掌,說道:“我給你一巴掌你要不要,給我帶著,哪裏來的那麽多廢話,一點都不正經。”


    王德發趕緊出來打圓場:“虎子,你好端端的幹嘛惹咱娘生氣,活膩了是不是。”接著從田氏手裏接下兩道符,安慰道:“阿娘放心,這份心意我明白了,兒行千裏母擔憂,我們一定帶在身上。”


    “還是你這個兒子靠譜,那個就知道惹我生氣。”田氏一邊說,一邊看著這兩個兒子出門。


    趙大虎和王德發邊走邊聊天,快要翻過山頭的時候,王德發說:“今天天氣不錯,走得還蠻快的,都到這個山頭了,當年趙大叔就是在這個山頭去的吧,聽村裏的人說他們找到你的時候你都要餓暈了,要不是及時被發現,你也有性命之憂了。”


    趙大虎聽完沉默了,王德發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雖然他也是有感而發,並不是故意提起的,可偏偏就戳到趙大虎的軟肋了,他知道關於趙大虎父親的死,不能隨便提起,每次提起,他都悶悶不樂,仿佛有什麽傷心的事情想一輩子埋在心裏不想讓別人知道。


    王德發雖是孤兒,性格卻很開朗,想到兄弟心裏不好受,馬上說道:“好了,不提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別這樣不說話,咱倆好哥們,不問就不問,要不我們去前麵那塊大石頭上休息一會兒吧,那邊有山泉,喝口水,解解渴,如何?”


    他們兩個找了棵大樹,坐在陰涼的石頭下,趙大虎就拿著水袋去前麵石頭縫裏接從山上所流下來的泉水了。


    他們躺在石頭上休息了一會兒,微風唿唿地從他們的耳邊吹過,讓他們覺得非常舒爽,可過了一會兒,隨著風飄過來的還有一陣求救聲。


    趙大虎坐了起來,問道:“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喊救命?”


    “當然聽到了,我以為是幻覺,要是我們兩個都聽到了的話,要不要去看看,這個聲音好熟悉,好像是在哪裏聽過。”王德發迴答道。


    兩人互相注視著對方一言不發,但是互相點了點頭,就朝著發出聲音的深山出發了,這是他們多年形成的某種默契,每次不用過多的言語,隻要一個眼神就可以和對方一起行動。


    他們走著走著,離聲音越來越近,額頭上的汗珠也越積越多,可能是多年來作為打獵人的直覺,兩個人都覺得對方非常危險。


    於是加速了步子向有聲音的地方走去,隻見一個白發老翁,背著一個藥簍子,正被一隻黑熊盯著,那隻黑熊張著大口,捶胸頓足,整個身體的毛都豎了起來。


    白發老翁嚇得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他一邊喊救命一邊後退,結果腳下被一根圓滾滾的樹根絆倒,立即摔了一個跟頭,要不是常年累月在深山老林采藥,以老翁這樣的年紀,怕是已經去見閻王了。


    “小心!”趙大虎見黑熊想要用利爪撲向老翁,他一聲呐喊衝在了前麵。


    “砰!”王德發看見趙大虎吸引了黑熊的注意,便從後麵抱住黑熊,一人一熊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那隻黑熊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招激怒了,站了起來,不斷地在原地打圈圈,想要甩開王德發,可是王德發死死地拽住黑熊的毛,就像狗皮膏藥一樣。


    黑熊見這一招不奏效,忽然趴在地上,臀部弓起,放了一個五香麻辣屁,嗆得王德發直接不敢唿吸,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口中直罵娘,手上情不自禁地鬆開了一些。


    黑熊想要趁機掙脫,沒想到王德發大喝一聲,將黑熊的身體掄飛起來。


    “轟!”黑熊的身體撞倒了一排大樹,黑熊也完全被激怒,它站直了身體,大口一吸,周圍頓時狂風不止。


    黑熊把目標移到了老翁和趙大虎的身上,不停地對著他們一唿一吸。


    趙大虎感覺自己要被黑熊吸入口中了,他趕緊拿出一把刀子插入地下,才穩住了身子。


    “救命,快救救我。”趙大虎忘了旁邊的阿公沒有年輕人的這般本事,巨大的風力快要將阿公吹到黑熊的爪下。


    眼看阿公就要成為爪下亡魂,趙大虎覺得情況不妙,飛身一撲,抓住了阿公的兩隻腳,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阿公扔了出去,可同時,等待他的也是黑熊的兩隻魔爪。


    就在黑熊即將要把趙大虎撕碎的前一秒,王德發拿出背後他新做的弓,射向了熊爪,正中熊爪的正中間。


    受到重創的黑熊停止了吹風,他的一隻腳跪了下來,周圍暫時恢複了安靜。


    王德發見狀,對趙大虎說:“你帶著阿公先逃走,我來善後,不然誰都跑不了,快!”


    趙大虎聽了之後,跑到老翁身邊,問道:“阿公,怎麽樣?你還能走嗎?”


    老翁搖了搖頭,說道:“我能走,就是一把年紀了,跑不了,年輕人,你走吧!別管我,我年紀大了,死不足惜。”


    趙大虎檢查了一下老翁的腿,隨即蹲下身子說道:“阿公,快上來,我背你。那咱們趕緊離開這裏。”


    老翁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撲在了對方的背上,感激地說:“孩子,有勞了,為了我這麽一個老人家。”


    趙大虎背著老翁一直往山下跑了好一會兒,直到確定沒有危險了,才把老翁從背上放了下來,然後說道:“阿公,現在應該好了,你先在這裏等我,我要去看看我兄弟,我怕他一個人對付不了那隻大黑熊。”


    他來不及細說就再一次往山上跑了,等他找到王德發的那一刹那,他已經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了,趙大虎用手指頭在王德發的鼻孔下測試了一下,還有唿吸,這下他就放心了。


    趙大虎望著王德發的時候,王德發忽然睜開了雙眼,就跟詐屍了一樣,趙大虎一驚,嚇得坐在了地上,生氣地說:“你沒有昏迷幹嘛不說話,是要嚇死我嗎?你是怎麽打敗那隻黑熊的?還能走不?要不要我背你?”


    王德發閉上了眼說道:“我剛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太累了,想閉目養神一下而已。可要感謝咱娘給的那道符,剛剛黑熊攻擊的時候,我扔出了那符,被它的爪子一撕,著火了,然後擋住了攻擊,那家夥好像很害怕,就逃走了。”


    趙大虎把王德發背到剛剛放下老翁的地方,三個人開始聊了起來,趙大虎問道:“您是村裏的袁阿公吧!”


    老翁摸了一下胡子,說道:“哦?你認識我?”


    王德發趕緊迴到:“當然認識了,雖然阿公可能不太熟悉我們,不過袁阿公是村裏的活菩薩,不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醫術高明,經常免費幫村民看病,我們兩個的娘經常告訴我們,做人應當要向袁阿公學習,做一個正直善良,為國為民的人,今天也是為了病人上山采藥才遇險的吧!”


    袁阿公微笑著說:“馬屁拍到天上去羅,不過今天真是謝謝你們兩個孩子啦!”


    趙大虎說道:“這都是袁阿公平時積德行善,該謝您自己呀!這是您的福報。”


    休息好了之後,趙大虎背著袁阿公,王德發則找了一根樹枝當拐杖,三個人就這樣結伴下山了。在送完袁阿公迴家之後,趙大虎和王德發也各自迴了自己的家。


    趙大虎一迴家就大喊自己的娘,想把今天的遭遇告訴母親,可是在院子裏喊了半天都沒有人響應,正當他要去裏屋找人的時候,田氏忽然掀開簾布走了出來,有氣無力地說:“大虎迴來了啊!”


    趙大虎看了母親一眼,剛想和她分享今天發生的一切,可是覺得母親今天有氣無力的樣子有點奇怪,而且這天都黑了,母親怎麽還不點燈呢?平時天還沒有黑母親就嚷嚷著要大虎點燈,今天她獨自在家,竟然在黑暗中摸索了這麽久。


    大虎問道:“娘,你不舒服嗎?”


    田氏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啊!我很好,你今天打獵還順利嗎?肚子餓了吧,我去煮飯給你吃怎麽樣?”


    趙大虎愣住了,母親從小到大為了養活他,不是去別人家幫忙準備春餅宴就是去隔壁李嬸家一起煮飯,因為李嬸也是孤寡老人,煮好了之後就在李嬸家把趙大虎和王德發叫過去一起吃,今天這麽在家做飯了?


    雖然很奇怪但趙大虎還是想看看母親今天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就說自己很餓,想吃飯,菜不用多,一個紅燒肉就好了,說完要吃的晚飯後,忽然興奮地說:“娘,你知道嗎?今天我和德發打敗了一隻黑熊,它落荒而逃了。”


    他正講得起勁,卻見母親的嘴角忽然抽動了一下,就好像家裏的小狗齜牙咧嘴的樣子,趙大虎趕緊問:“娘,你嘴巴怎麽了?不舒服嗎?”


    “沒,沒什麽,娘去給你做飯。”田氏忽然又展開了笑容,去廚房了。


    真是奇怪,娘今天說話的聲音怎麽這麽沙啞這麽粗礦,好像個男人一樣,趙大虎有點不放心,後腳也踏進了廚房。


    可是田氏卻是坐在爐灶旁邊,趙大虎問道:“娘,你不是要做飯嗎?為何坐著?”


    “娘隻是忘了米放在哪裏了,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坐會兒。”田氏答道。


    趙大虎把米的位置告訴了田氏之後就從廚房出來了。


    一會兒功夫,田氏就端著做好的飯菜出來了,趙大虎看了一眼盤子裏的飯菜,沉默了三秒鍾,對著田氏說道:“娘,我可能是餓過頭了,現在很飽,我先進屋睡會兒,遲點再吃吧!”


    田氏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複雜的神色,說道:“好的,那我就先迴屋了,你等下記得吃哦!”


    趙大虎迴到了自己的臥室,沒有脫鞋就躺在了床上,並且緊握自己的小刀,還蓋上了被子。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辰,趙大虎感覺自己的臥式有一絲動靜,他睜眼一看,隻見田氏坐在他的床頭,用一雙犀利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看。


    “下陰曹地府吧!”隻見母親的頭變成了黑熊的模樣雙手伸過來想掐他的脖子。


    趙大虎馬上反應過來,把被子一掀,甩在了黑熊的頭上,然後一腳踢去並冷聲嗬斥道:“該死的黑熊,你把我母親怎麽樣了?”


    黑熊惡狠狠地說:“竟然反應如此之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假的?你是如何發現的?氣死我也。”


    “這太簡單了,我娘從來不在家裏煮飯,而且就算煮飯也會知道米放在哪裏,你連廚房的米放在哪裏都不知道,再者我告訴你的那個地方放的根本不是米,是個空的桶,裏麵根本沒有東西,你煮的也是空氣,連鍋都要燒焦了,端上來的飯菜裏麵根本是空碗,你做的是無米之炊,別說是我娘,任何一個人類都不可能犯這樣子的錯誤,我就想你肯定不是人”趙大虎和黑熊邊過招邊解釋。


    “啊~哦~”黑熊聽了之後覺得自己被戲耍了,一陣怒吼,像是要趕盡殺絕的樣子,開始動真格的了,亮出了鋒利的爪子。


    趙大虎開始慌了,但是他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深唿吸了一下,努力去迴想剛剛迴家的路上袁阿公和他說的話,袁阿公說這隻黑熊可能被有執念的魂魄附體,會時不時受魂魄的思想控製,緊急情況用童子尿可以讓黑熊暫時冷靜下來,不能動彈,這時候要趕緊逃,切不可硬碰硬,否則吃虧的是自己。


    趙大虎心想:自己的確是童子之身,可是這尿要怎麽接起來灑到黑熊身上呢?我穿著褲子,這種情況下,可怎麽尿?


    猶豫了一會兒,趙大虎嘀咕道:“不管了,保命要緊,醜就醜吧!”


    接著,他就把尿拉在了自己的褲子上,迅速地把褲子脫下,趁黑熊迴頭的一瞬間,對黑熊說:“來,給你個寶貝!”


    隻見一條混著尿味的褲子落在了黑熊的頭上,黑熊聞到這氣味之後頓時停止了動作,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趙大虎見狀趕緊往門外跑去找王德發,而住在隔壁的王德發也剛好聽見了趙大虎家裏的響動,往這邊跑,他們在門口的巷子裏相遇了,雖然是晚上,但是王德發還是能看見趙大虎光溜溜的下半身,於是問道:“虎子,你現在都這麽奔放了嗎?出門連條褲子都沒有穿,你娘沒意見嗎?”


    趙大虎聽見哥們的調侃,瞥了王德發一眼,恨不得掐死對方,無奈地說道:“我還是穿了內襯的短褲好嗎?不要亂說,懶得和你解釋,黑熊來我家了,我要是不脫褲子現在你已經見不到我了,看來要請袁阿公來幫忙想辦法對付了。”


    這裏的動靜也引得村民們趕過來,黑熊恢複清醒之後也從屋頂飛了出來,大家看見黑熊之後,紛紛拿出了自家的弓箭朝他射擊,可完全是浪費人力,這點程度對黑熊來說就像蚊子叮咬一樣。


    “今天就讓你們嚐嚐黑熊之怒!”黑熊突然騰空而起,拍打著雙手,口中不停地吹風,周圍房子的房頂都快被掀飛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把你打傷的,不要傷害無辜的村民,快住手。”趙大虎怒斥道。


    你們這些該死的村民,有寶貝不知道好好享受,偏偏一個個天天任勞任怨,今天我就要殺光村民,然後去挖寶貝。黑熊也不甘示弱。


    這時,袁阿公拖著老胳膊老腿終於趕到了,趙大虎不解地問:“袁阿公,這黑熊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現在該如何對付。”


    “這魑魅的執念恐怕越來越深,黑熊的意識已經完全被控製了,為今之計,恐怕隻有……”袁阿公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隻有什麽,袁阿公,別賣關子了。”趙大虎焦急地問道。


    “隻有……”袁阿公又是隻說了兩個字,然後看向了一旁的王德發。


    “我懂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父債子償,讓我來結束這一切吧!”王德發歎了一口氣說道。


    “父債子償?”趙大虎看了一眼王德發。


    原來當年趙大虎的父親和王德發的父親是結拜兄弟,他們兩個的先祖都是被派來看守正德皇帝的陵墓的,如今過去了這麽多年,守護陵墓的人換了一代又一代,到了趙大叔和王大叔這一代的時候,他們兩個雖然是好兄弟,可是意見發生了分歧。


    趙大叔覺得一定要守護好陵墓,才不辜負皇上對我們祖祖輩輩的信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把王土守好了風水就好,天下的子民才會好。


    而王大叔覺得自己都快要餓死了,還守什麽王土,要把皇帝的陪葬品挖出來才是真的替老百姓著想,全村的人也能致富。


    趙大叔覺得這是大逆不道,有違祖訓,而且現在村裏的生活很好,大家都勤勞樸實,隻要不懶,是餓不死的,是王大叔太貪心了。


    他們為這個問題爭吵了好多次,每次都是不歡而散。


    趙大叔以為王大叔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被貪婪蒙蔽了雙眼,在一次巡查後山的時候,到了陵墓的地宮入口,王大叔想殺人滅口,把寶藏都挖出來據為己有,因為地宮的入口隻有世代的守陵人知道。


    那一次趙大虎的父親帶了兒子一起來,而王德發的父親知道自己要動手了,就沒有帶兒子來,王大叔趁趙大叔不注意,襲擊了他,趙大虎看見父親拚死抵抗,在一旁嚇傻了,可是小小年紀的他毫無抵抗之力,隻能害怕地躲在一旁。


    還好在趙大虎父親的殊死抵抗下,王德發的父親滾下了山崖,屍骨無存,但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對趙大虎說:“虎子,爹隻能陪你到這了,你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守陵人,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你王大叔隻是被利益蒙了心,一定要保守這個秘密,不能講王大叔的任何不是,你和德發是好兄弟,也別讓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所做之事,讓這個秘密埋在心裏,守護好王叔的名聲,自己也要做一個不貪不占的善良之人。”


    說完,就望著趙大虎,安詳地離開了這個世界,正是因為父親生前所托,趙大虎當時雖小,可已是懂事的年紀,就對父親的死閉口不談,他要守護王大叔的名節,也要守護好兄弟的自尊心,他知道父親做的事和孩子無關。


    而另一邊,其實王德發早就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他也知道趙大虎閉口不談是為了讓自己不難堪,也順著趙大虎的意,但他更多的是自責。


    話雖如此,可畢竟是自己父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聽說村裏的袁阿公是個奇能異士,就去找袁阿公,因此和袁阿公也早就相識。


    袁阿公告訴趙德福,他父親的屍體已經被野狼叼走,可魂魄還在三界之內遊離,因為死前的執念太深,投不了胎,變成了魑魅,現在附在深山的一隻黑熊身上,等時機成熟了,也就是完全控製了黑熊的意識之後,他一定會迴來複仇。


    而當日趙大虎和王德發兩人與黑熊大戰的時候,並不是黑熊害怕地跑了,而是他認出了眼前之人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所以才放他一馬。


    要打敗黑熊,解決之法就是和趙大虎一起對付黑熊,因為他們兩個是世代的守陵人,解鈴還須係鈴人,但是如果這樣做的話趙大虎和王德發其中的一人就要犧牲。


    王德發知道後就對袁阿公說到時候犧牲他就可以了,畢竟做錯事的是自己的父親,也不要告訴趙大虎後果怎樣,等結束之後再和他說。


    於是王德發就對趙大虎說:“我早就知道我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這幾年你為了保護我的自尊心瞞得好苦,其實我都知道,這黑熊是我父親附在上麵,我們現在先把它打敗吧!”


    “那要如何做?”趙大虎問道。


    王德發拿下自己背在身上的新弓交給趙大虎,說道:“袁阿公這幾天告訴我天象異動,因此我特地做了這把弓,你的技術比我好,接著。”


    袁阿公走過來,用左手中指點了一下趙大虎,用右手中指點了一下王德發,頓時趙大虎全身散發著光芒,而王德發則變成了一隻金光閃閃的箭,這隻金箭好像有意識一樣,自己飄到空中,飛到弓上。


    “大虎,靜下心來,人箭合一,瞄準黑熊的心髒,你隻有一次機會。”袁阿公說道。


    大虎乖乖照做,當他射擊的前一秒,好像聽到了王德發的聲音:“大虎,射準點,可別丟兄弟的臉,還有啊,照顧好咱娘,記得穿褲子,你這樣走在街上村裏的姑娘都被你嚇跑了,誰還敢嫁給你。”


    趙大虎聽著這個熟悉的聲音,好像是要跟自己告別一般,也從內心傳達出來:“等解決了眼前的困境,一起娶媳婦。”


    接著就是“嗖”的一聲,金箭飛快地彈了出去,刺中了黑熊的心髒,當黑熊倒下的那一刻,金箭也消失了。


    隻見天空中出現了一個黑影,大聲叫道:“可惡,你們這些壞蛋,我的寶藏!我的寶藏!”


    這時,金箭的最後一絲光也消失了,一股暖流撲向趙大虎,他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可是王德發去哪兒了,趙大虎趕緊問袁阿公。


    “你是不是身體裏有一股暖流,這是德發最後的力量,現在你要帶著他的那份期待,好好守護朱家的陵墓。”袁阿公說完,把一切都告訴了趙大虎。


    趙大虎跪在地上,雙手拍打著自己的腦袋,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此時的趙大虎,哭得像個三歲的孩子,嘴裏不停地喊著:“德發,你為什麽這麽傻,你放心,我一定帶著你給的力量,做好我們兩家人的職責,這是我們共同的榮耀。”


    趙大虎正傷心著,剛剛被打暈的黑熊爬了起來,由於魑魅已被金箭所殺,黑熊也恢複了意識,可是這麽大的一個家夥突然站了起來,村民們又慌了,大家紛紛喊著快逃。


    “大家安靜,不必驚慌,這黑熊不會傷人,我保證,他是後麵那座深山的守護神,平時很憨厚老實,也樂意助人,從來不會傷害人類,大家放心好了。”袁阿公說完就朝著黑熊走去。


    袁阿公是村裏見多識廣的人,在他的保證下,大家都放寬了心。


    接著袁阿公看了看黑熊受的外傷,從自己的背簍裏拿出了下午剛剛采的一些藥幫黑熊敷上然後包紮好,而黑熊像是早就和袁阿公認識了一般,對袁阿公雙手作揖,跪地膜拜,似乎是在感謝袁阿公的救命之恩。


    結束之後,黑熊就朝著深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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