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是個大喜的日子,張李村熱鬧非常,因為有兩家人都在今日娶媳婦:河西李家和河東張家。


    河西的李家是這個村子裏條件最好的家庭之一。李家是李婆婆當家,早年丈夫出門做生意死在了外麵,獨自撫養兒子李江長大。


    因為她性格潑辣,人也敢想敢幹,自己竟然將家裏的生意經營的更好,攢下了不少家產,隻是覺得兒子從小沒了爹,就對他極盡溺愛。


    李江性子隨他爹,軟弱可欺,所以,即便是到了成年,家中大小事一概都要過問母親。


    李江求娶的是隔壁鎮子裏老秀才的獨生女紅玉,紅玉長得一般,但是因為知書識禮,老秀才又揚言帶豐厚的嫁妝,所以,李婆婆便替兒子做主定下了這門親事,然而,李江並不喜歡紅玉,但是也沒有反抗。


    這天,紅玉成為村子裏最引人注目的新娘。紅玉作為一個文雅出眾的女子,帶來了豐厚的嫁妝,整個李家都洋溢著喜慶的氛圍。前院後院張燈結彩,鑼鼓喧天,紅花綠葉裝點得如同仙境一般。


    李家的宅院內,擺滿了各式各樣美味的宴席。高桌上,香噴噴的菜肴擺了一桌,晶瑩剔透的美酒擺滿了每一個酒杯。


    紅玉身穿一襲紅裳,整個人煥發著幸福的光芒,她和李江手挽著手,笑容滿麵地接受著來賓的祝賀和稱讚。


    喜宴特別熱鬧,幾乎全村的人都來賀喜,他們為這對新人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然而,就在河西李家熱鬧非凡、喜慶洋溢時,河東張家卻麵臨著不同的境況。張家條件相對較差,隻能辦一桌寒酸的喜宴。


    與李家一樣的是,張婆婆也是喪夫多年,獨自撫養兒子張河長大。


    當初,她丈夫得了肺癆,起初不能做工,但是好歹能進山打個兔子弄點柴的,後來幹脆就一病不起,臥床三年,家裏窮的底兒掉。


    因為這兩口子心善,所以開始的時候,還有鄰居借錢給他們看病,隻是,時間一長,見他家徹底不行了,不但不借錢,還繞著他家走。


    就連表姐妹李婆婆也不來了,對了,李婆婆和張婆婆是表姐妹,當初一同嫁到這個村子。


    兩人都是特別勤儉持家的姑娘,又同時有了身孕,生下兩個孩子,雖然不同姓,但是取了“江河”二字,表示親近。


    隻是命運不同,李家的男人更上進,選擇走南闖北做小買賣,所以很快家裏日子就富裕起來。


    而張家的男人除了對老婆好之外,並沒什麽大出息,所以,在他生病之後,日子就更寒酸了。


    那時候,村裏人都可憐張婆婆,都說表姐日子過得好了,幫幫妹子也是應該,於是,人們就發現李婆婆隔三差五就讓李江給張家送吃喝,還時不時叫張河去家裏吃飯。


    隻是,後來這兩家的男人先後都去世了,日子久了,村裏人都疏遠張家這個破落戶,李婆婆便也以自己“孤兒寡母”日子不容易為由,就不再維係“姐妹情深”了。


    丈夫走後,張婆婆為了兒子並未改嫁,張河是特別懂事的孩子,心疼母親,就偷偷一個人進山挖藥材貼補家用。


    可到底是小孩子,有一次不小心跌到崖底,摔斷了腿,但因為沒錢,耽誤了醫治,後來還是李江偷偷從家裏拿了銀子送來,好歹是保住了腿,隻是從此就落下了殘疾。


    隨著兩個孩子漸漸長大,村裏人都說,這張河怕是娶不上媳婦了。反正村裏的媒人是一次都未曾上門的。反觀李家,媒人都踏破門檻了。


    誰能想到,今日張河竟也娶媳婦了,不過提到這個新娘子豆花,人們都嘖嘖嘴,搖搖頭。


    這豆花是誰呢,話要從半年前開始說起。


    一個寒冷的冬日,尋找生計逃荒而來的豆花和她的父親來到了張河所在的村子。由於外地背景和貧困的境況,他們很快成為了村裏的眼中釘。無論是陌生的口音還是衣著的單薄,都讓村民們對他們投以異樣的目光。


    豆花的父親年事已高,行動不便,整個人髒兮兮的,父女倆窩在村裏廢棄的破房子裏度日,而這個小村子的村民們對於陌生人的排斥心理也日益增加,幾乎沒有人願意理睬這對父女。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對他們漠不關心的時候,張河看到了這一切。他作為一個殘疾人,曾飽受歧視和冷落,於是,對豆花父女心生憐憫,隻是他條件有限,幫助的也有限。


    他在鎮子裏找到了一份零工,那老板心善不介意他腿瘸,但是給的工錢也不多,所以張河每日下工迴來路過黑鬆嶺,就打個兔子野雞的,也會扛迴一捆柴火。


    自從這對父女來後,張河就今兒送個野雞,明兒送一捆柴火的。這對他而言算是舉手之勞,可是在豆花父親眼裏卻是有著大恩的。


    可是豆花卻總是冷冷的看著張河那張傻笑的臉,對她爹說:“這小子八成沒憋什麽好屁!”


    豆花爹歎息,這些年女兒跟著自己逃荒,遭人白眼唾棄,有時候還有流氓調戲,讓豆花不得不偽裝起來,到如今竟成了這副性子,對誰都不信任,見誰都覺得有所圖謀。


    “我瞧著這孩子是心善,我聽村裏人說過張河,就是命苦些,但是人是老實厚道的,他可憐咱們,是咱們的恩人,你下次可不要再冷臉了。”豆花爹囑咐豆花。


    豆花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


    一日,豆花去河邊洗衣服時,她沒有察覺到兩個村裏的流氓一直在暗中盯著她。這兩個人一直以來都對弱小的人進行惡作劇和欺負,他們看到豆花孤身一人,便想捉弄一番。


    就在他們倆在河對岸一臉指著豆花一臉奸笑的時候,不遠處的李江聽了清楚,豆花一個弱女子,就算性子再野,也不是這倆貨的對手啊,他心裏憐憫這個逃難姑娘,想去幫她,可是自己是萬萬沒膽量去出頭的。


    他突然想到,表弟張河經常幫襯這父女,於是,李江繞開這倆貨,以最快的速度去找張河。


    當李江喘著粗氣告訴張河發生的事情時,張河立刻扔了手裏活,拿起斧子就朝河邊奔。


    李江見張河一副拚命的樣子,嚇的他連忙喊:“哥,你可別砍人啊!你出事了,表姨可咋活?”


    張河迴頭來了一句:“放心,我就嚇唬嚇唬他們,還能真砍人不成!”


    李江看著已經跑沒影的表哥,心裏慚愧,自己還不如一個瘸子跑得快,不過看表哥那樣子,會不會是看上了豆花?


    等李江趕到河邊的時候,張河已經衝下土坎,朝著那倆人而去。


    那兩個流氓正在用難聽的話侮辱豆花,而豆花也是像是炸了毛的野雞,但是張河一眼就看出這姑娘還是那麽的虛張聲勢,明明心裏怕的要命,還要裝出一副厲害跋扈的樣子。


    張河大喝一聲:“你們兩個大男人,欺負人家外來的姑娘,算什麽爺們!有種衝我來!”


    倆人聞聲迴頭,一看是張河,矮個子率先開口:“瘸子,少管閑事!”


    但是高個子看到張河手裏攥著的斧頭時,立刻後退一步,“嗬!怎麽?因為個野丫頭要拚命?難不成事看上這野丫頭了!哈哈哈哈!”


    矮個子也跟著笑起來。


    豆花剛才還一副炸毛的樣子,這會兒臉色竟然突然紅了,接著就氣惱的蹲在身,撿了幾塊石頭朝著那倆人砸去。


    這倆人見討不到好處,就迅速跳到河岸上,還不忘迴頭指著張河和豆花比劃手勢:相好的!


    張河拎起斧頭就追,還威脅:“你倆給我閉嘴!再毀人家姑娘清白,看我不追你家裏收拾你!”


    那天,迴去的路上,豆花第一次沒對張河甩臉子,看著倆人在前麵別扭的走路,後麵的李江越看越覺得二人有戲。


    也是從那天之後,村裏的大小夥子也都不敢招惹豆花了,有人傳說豆花是瘸子的相好的,傳的有鼻子有眼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傳的。張河並不在意,隻是不知道豆花怎麽想的。


    李江跟張河說,他要成親了,是老秀才的女兒紅玉。


    張河恭喜他,聽說紅玉可是個知書識禮的好姑娘,可是李江麵上未見喜色。


    “難不成你還對秀秀存了心思?”張河知道李江喜歡村裏的秀秀,可是李婆婆看不上秀秀家,早就斷絕兩家來往了。


    見李江沉默,張河說:“你若是真心喜歡秀秀,就要抗爭啊!婚姻是一輩子大事!”


    可是,一直到成親的那天,李江都沒有再找過秀秀,也未曾去母親麵前抗爭一番。


    張河和豆花的事兒傳的人人皆知,張婆婆第一個坐不住了,她從兒子那裏是問不出啥的,這小子隻說:“別聽別人亂說,豆花不是刺頭野丫頭,而且我這條殘腿,人家看不上呢。”


    可是,當張婆婆去找豆花爹說這件事的時候,豆花爹可是一百個願意。


    那日,張婆婆想去河對岸豆花家探探口風,過河的時候,一個沒站穩,狠狠摔進了河裏,正當她撲騰以為要完了的時候,突然一個姑娘飛奔過來,不顧危險將她從河裏拖拽了出來。


    張婆婆第一個感覺,這丫頭好大的力氣,等緩過氣來,準備開口謝人的時候。


    這姑娘一臉的不自然,略帶抱怨的來了句:那麽大歲數了,也不注意點,讓河水衝走了呢!真是活夠了!


    然後,一身狼狽的轉身就跑了,讓張婆婆嘴裏的“謝”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張婆婆也是一身的水,於是,就抓緊迴去換了衣服,重新過河去豆花家,這次可是萬分小心了,想到那個姑娘的話,不禁笑出了聲,真是個有趣的丫頭,嘴硬心軟。


    那會兒,豆花爹病入膏肓已經臥床不起,他看出張河對豆花的喜歡,也知道自己的丫頭就是嘴硬,其實心裏早就喜歡張河了。


    他沒想到張河娘竟然主動來找他。


    “老嫂子,你也看到了,我時日無多,兩個孩子彼此喜歡,隻是我一分陪嫁都沒有,隻有她娘留下的這個銀鐲子,你可別嫌棄啊。”豆花爹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鐲子。


    “爹!你幹什麽!娘的鐲子為什麽要給……”豆花突然頓住,才發現這不是剛剛自己從河裏救出來的大嬸嗎?


    張婆婆也才發現,從裏屋衝出來的姑娘竟然是豆花。看著她還濕漉漉的頭發,她心裏更是滿意了。


    豆花爹借口把豆花支出去了。


    “老嫂子,我這姑娘,不瞞你,其實是個善良心軟的孩子,就是她娘走的早,又跟我四處流浪,渾身長了刺,以後可要多擔待啊!”


    張婆婆也實在:“大兄弟,豆花是個好女子,我會好好待她的,你放心,我家的情況你也了解,隻要你不嫌棄,咱們馬上就辦喜事。”


    豆花爹自然一百個願意,因為他吊著一口氣,就是想看到豆花成家。


    當天,張婆婆就送來做喜被的布料和棉花。


    夜裏,豆花一邊做喜被,一邊別別扭扭的開口:“我說了吧,張河一開始就沒安好心,如今就是趁人之危。”


    豆花爹也不跟她爭辯,隻笑著說:“你要是不願意,爹這就迴了張家。”


    豆花頓時臉紅,“爹!”


    五日後,李江和張河都在這一天娶親。


    與河西李家喜宴的熱鬧不同,河東這邊放了一卦鞭炮後,便就沒了動靜。


    喜宴雖然簡陋,但依然洋溢著一家人的期盼和希望。


    夜裏,儀式結束一會兒,豆花爹就去了,張河和母親張羅著豆花爹的後事,而豆花眼神空洞,麵容憔悴。


    她默默地看著前方,沒有說一句話,仿佛思緒在飄散。她迴憶起逃難的艱辛,想起了她爹生命的最後時刻。淚水漸漸湧上眼眶,她試圖抑製住,但最終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


    整個張家的氣氛被悲傷所籠罩,沒有人敢開口打破這樣的沉默。豆花的丈夫張河也無能為力地望著她,內心充滿了無盡的歉意和無奈。他溫柔地握住豆花的手,希望能給予她一點安慰和支持。


    這一晚,河東河西的喜事交織著不同的情緒,一個充滿豐富與喜慶,一個充滿困難和悲傷。


    雖然生活對於每個家庭來說都有不同的待遇,但這兩個家庭之間的情感和命運卻交織在一起,成為村子裏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胖嬸: 哎呀,李婆婆家的日子可享福了!條件好,還娶了個知書識禮的紅玉,嫁妝還那麽豐厚,以後她肯定過上好日子了!


    胖叔: 是啊,李家真是命好啊,紅玉這個媳婦可是個寶啊,有文化又漂亮,家裏的生活肯定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張二媳婦: 對對對,看他們擺的喜宴多麽熱鬧,肯定是要好日子過到老了。真羨慕啊,我家要是能有這麽個兒媳婦就好了。


    張二: 話說河東張婆婆那人倒黴,兒子有腿疾,賺不了大錢,又娶了個一分錢沒帶的怪媳婦,日子一定淒涼得很。張婆婆可得受她氣了。


    張二他娘: 確實是挺可憐的,張家的情況可不咋地。那個豆花性子古怪,見人不打招唿,還挑三揀四的,也不知道她是怎麽迴事。


    瞎眼婆婆: 你們別說得這麽絕對!日子是過出來的,不是嗎?李家的好日子未必都是永遠的,張家的淒涼也未必就會一直持續下去。日子長著呢,走著看吧!


    新婚之後三年,李江因為內心並不喜歡紅玉,所以除了新婚夜,他基本都不與紅玉同房,為了躲避紅玉,隔三差五去鎮子裏。


    這讓李婆婆非常不滿,認為是兒媳不夠體貼,才讓丈夫嫌棄,於是言語上諷刺兒媳,而紅玉知書識禮,選擇忍氣吞聲。


    這天,紅玉正在屋裏忙碌著,準備晚飯。突然,李婆婆走了進來,冷著臉依靠在門框上。


    “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啊!”李婆婆突然開口說道,“你知不知道你丈夫什麽時候迴來嗎?又跑去哪裏了?”


    紅玉停下手中的活兒,輕輕迴答:“娘,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不過應該很快就迴來了。”


    “你別覺得自己多讀幾本酸書,識幾個破字,就整日裏覺得高人一等,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明明是你做得不夠好,才讓你丈夫不願意迴來和你同房,我要什麽時候抱上大孫子啊!”李婆婆語氣越來越大,“要知道你這樣,當初還不如隨了阿江多心願,娶了那秀秀,人家比你們晚成親一個月,如今孩子都生了兩個了。”


    紅玉被李婆婆的話刺痛了心,她早就聽說了丈夫另有所愛,可是如今這般,自己又能如何?隻能忍氣吞聲。可是她發現越是這樣,婆婆就是越看她不順眼,這一天不生下孫子,婆婆就一天不饒她。


    頭一次,她大聲衝著婆婆說話:“你兒子有問題,他不迴家,我自己怎麽給你生孫子!”然後轉身就跑了出去。


    氣多李婆婆好幾天沒吃飯,但是思量再三,雖然紅玉跟她頂嘴讓她生氣,但是李江不著家她確實也生不出孩子來。


    於是,她最終進城找到兒子,連哭帶鬧的把他弄迴家裏來。


    李江算是老老實實在家呆了一個月。紅玉懷孕了,這可是樂壞了李婆婆,恨不得讓全村都知道她李家有喜了。


    尤其是還親自去了表妹張婆婆家,當初豆花進門第二年就生了兒子,如今已經滿地跑了。


    之前人們都說這豆花潑辣跋扈不懂人情,如今她剛一進門,豆花就迎出來,熱情的喊著:“姨母快進屋!我娘一直念叨你呢!”


    哪裏還有當初那股見不了人的別扭勁了?李婆婆在張家坐了一盞茶的功夫,看著豆花與表妹相處那個融洽,像是親母女似的,這讓她心裏不是滋味,尋了個由頭就迴去了。


    一路上,越想越氣,當初自己家高聘禮娶了“名門淑女”,對自己表麵恭敬,轉過身恨不得離自己遠遠的,將來自己若是動不了了,還不定受她什麽氣呢。


    於是迴去之後,見到李江又走了,就開始衝著紅玉撒火。


    紅玉孕期的日子並不如她所希望的那樣美好。李江幾乎沒有迴家,而婆婆則是整日嘮叨指使著紅玉。紅玉感到越來越沮喪和怨恨,但為了孩子,她決定繼續忍耐。


    然而,局麵在一次誤會後變得更加糟糕。婆婆聽信了別人的謠言,懷疑紅玉與賣貨郎有染。


    這無端的指責讓紅玉無法再忍受下去,她是讀書人,怎麽能忍受這種侮辱,她爆發了,對婆婆發出了長久以來積壓的怨氣和憤怒。


    紅玉與婆婆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她無法接受婆婆的冷言冷語。


    可是,任憑她怎麽憤怒,爭辯,怎麽能是李婆婆的對手。


    最終,紅玉狠下心,流著眼淚趁著夜色離開了李家,並留下了一封書信。


    這封書信詳細描述了紅玉內心的掙紮和崩潰。她提到了在孕期的痛苦日子裏,她一直努力忍耐,但婆婆的懷疑和對她的傷害使她徹底心寒。


    紅玉表示,如果婆婆懷疑她與賣貨郎有染,那麽就當她真的跟賣貨郎跑了吧,如了她的願。


    李婆婆不識字,隻知道兒媳婦走了,留下兩個孩子嗷嗷叫喚,連忙讓人去鎮上找李江。


    李江雖然不喜歡紅玉,但是對她也算尊重,沒想到這些年她受盡委屈,如今竟然負氣出走,他想著應該是迴了娘家,想要去接,可是李婆婆卻攔住了。


    “哼!還學會往娘家跑了,別去接!不能慣她毛病,就晾她些日子。敢拋夫棄子,看她娘家那邊的人不戳她脊梁骨。說不哪天自己覺得沒臉就迴來了。”


    李江覺得她娘說的有道理,所以就沒去接,但是也沒有進城了,而是留在家裏照看兩個奶娃娃。


    三天過去了,五天過去了,都不見紅玉迴來,也不見老秀才派人來說和,一直到十天過去了,李江急了,愁悶間,張婆婆帶著豆花過來了。


    婆媳倆幫著照看嗷嗷哭的奶娃娃,張婆婆勸說:“姐姐啊,紅玉是多好的兒媳婦啊,你快讓阿江帶著東西去把她接迴來,不然這兩個小的可夠你受的。”


    張婆婆雖然嘴硬,但是也默許李江去接人。


    可是,李江一臉頹敗的迴來了:紅玉並未迴娘家,隻是給娘家留了書信,說是去京城了,以後都不迴來了。


    老秀才知道女兒受了侮辱,還氣惱的把李江打了出來。這下李婆婆才真的急了。


    因為,這就做實了:她兒媳婦確實跟賣貨郎跑了。


    她可丟不起這個人啊,可是如今說什麽都晚了。


    十年過去了,紅玉始終沒迴來,李婆婆帶兩個孫子是焦頭爛額,自己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終於倒下了。


    她想著再替李江娶一房媳婦,可是十裏八村一聽說是是李家,都紛紛搖頭。


    誰家會把好好的姑娘往火坑裏推啊。


    李婆婆悔不當初,最終抑鬱而終。


    如今張家日子過的紅紅火火,豆花隔三差五的讓娃娃把李江家那兩個孩子叫來吃東西,還給做跟自己娃娃一樣的棉襖鞋襪。


    這時候,瞎眼婆婆已經不在了,但是胖嬸他們想起當初隻有老太太說以後都事誰說的準呢,不禁感慨:是啊,日子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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