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楓見到我的時候,是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說不定我還能覺得更舒坦些。


    他的克製和禮貌倒是讓我覺得招架不住了。


    戲中。


    我扮演的角色倒是個有骨氣的人,聽著這話,一把就扯下他的黑色外套。


    可誰知我入戲過深,力氣也沒能收住,一下子把自己沾滿咖啡漬的衣服給扯壞了。


    我感覺右肩涼颼颼的,剛想低頭看看,是怎麽了。


    可林楓就已經給我重披上了衣服。


    此刻,我知道他不是入戲,而是出戲了,這是他本人的動作,而這意外也是真實的狀況。


    我們配合得還算不錯,劇本完成度很高,效率也很高,一切都很順利。


    就我們還是彼此最為熟悉的那個人。


    默契度高得了不得。


    “哢,結束。”聲音是栗子的,為了節省成本,栗子兼職了導演。


    但為了儀式感,又準備了這個板子。


    “沒事吧。”林楓出了鏡頭,就一直站在我的旁邊。


    他的眼神瞬間就柔和了下來。


    他這極快的轉變讓我有點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我能有什麽事,沒事。”栗子遞給我一件外套和一件t恤。


    我披著外套,去了附近衛生間換衣服。


    劇中的林楓是如此的陌生,我有些招架不住。


    這割裂感太強了。


    一個多小時的素材,經過剪輯之後,要控製在十分鍾之內。


    但好歹拖了這麽久的工作總算是結束了。


    而這沉甸甸的視頻,粉絲問起來也有了交代。


    我和林楓也可以不用再接觸了。


    不是說他不好,隻是這處境太過於尷尬,實在是處不好。


    工作之後,我要學會拋開這一切,轉換心態,成為一個下班人。


    所以當老許給我來消息的時候,我十分快樂。


    細想來,老許不止一次地救我於水火之中。


    我倒是覺得一切都很好。


    但也有可能是強裝的很好。


    我和林楓之間越是不自在,說明越是有一個人十分在意。


    那人可不能是我,當時說分開的是我,如今要找他拍視頻的也是我,這尷尬的情景讓我又該如何自持。


    “你現在幹嘛呢?”老許問。


    “什麽正事兒也沒幹,就是跟你聊天呢。”


    “那現在要不要出來吃飯?”


    “好啊!”我本來困意滿滿,腦袋又沉得很,沒有力氣支撐起來,隻好搭在桌子上。


    可一看到他彈出來的消息框,就像是注入了力量,給我充滿了電。


    一下子,頭就抬起來了。


    點進消息框,看到約飯的消息,我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軟趴趴的身子都坐直了起來。


    本來一整天,遇見的人就全都堆在我的腦袋裏,擠得我的頭快爆炸了,老許約我出去,讓我的情緒有了泄洪口。


    聽到他的話,真輕鬆。


    “在你樓下了。”


    “不是吧。”


    我嘴上說著這話,腳卻不聽使喚地往陽台位置跑去。


    掀開窗簾,風吹得我的發絲往後飛舞。


    “在哪兒啊,我怎麽沒看見你?”我踮起腳,左瞧瞧右看看。


    “現在呢,看到我了嗎?”


    樓下小區裏除了來來往往低頭行走的人群,沒什麽特別的,老許的身影更是沒有。


    我多少次站在這裏望著在樓下等待我的老許,他在那下麵的樣子早已鐫刻在我的腦海裏。


    我正要迴客廳,他舉著帶著小燈泡的杜鵑花花束就出現了。


    “看到你了。”我在語音裏告訴他。


    他應該是聽到了我的語音,看著我這個方位,搖動著花束。


    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一定是在笑著的。


    “我上來把花給你吧,然後我們再一起去吃東西。”


    “好。”


    他不知是以什麽樣的速度,我覺得他簡直是飛上來的。


    門鈴聲響起,我透過魚眼,看到老許。


    我帶著笑得彎彎的眼睛看著他,“請進。”


    “給你,鮮花贈美人。”他這話換了別人說,我一定覺得很油膩,但換作是老許,我竟然全是歡欣。


    “今天什麽日子嗎?”我不解地提問。


    “非要什麽日子才能送花嗎?”


    我低頭孟嗅花束。


    鼻子都湊到花瓣上,淺淺地聞著。


    “好香啊。”


    ”喜歡嗎?”


    “非常非常喜歡。”


    “那就好。”


    我捧著鮮花,放在了飯桌上。


    把之前買的花挪到茶幾上,這束花大得隻能飯桌才能有位置放下。


    也隻有放在那兒我才每天都能看到,每天都能碰到它們。


    夜晚的風很溫和,吹得樹枝亂顫。比起白天的城市,似乎調慢了倍速,可夜晚這樣休閑的時光才是人世間的正確速度。


    我們走在路上,“去哪兒?”


    “沒有目的,就是走走,可以嗎?”


    “好啊,有意思。”和老許待在一起,就覺得心裏沒什麽負擔。


    他也不給你施加什麽壓力,總是一個很隨心的人。


    我這人就是,稍微有點壓力就睡不著。


    我是一個自覺的人,我會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不需要別人來監督我,別人的監督反而會讓我失去自我,一旦失去自我,我就要離開了。


    失去自我,這很讓人痛苦。


    活著就是為了找到自己,活著就是為了找到自己之後去找另一個同頻的人。


    “好臭,這螺螄粉該是很正宗吧。”


    我們路過了一個街邊螺螄粉攤位。


    人可不少,百分之八十都有客人。


    “試試?”我問老許。


    他皺著鼻子,似乎有點不能適應這濃鬱的酸筍的味道。


    “不愛吃啊?”我無意間說著,可卻藏不住的失落。


    “沒吃過,你想吃,我陪你。”


    他拉開凳子,我坐了下去。


    老許就坐我對麵,我們點了個煎蛋和雞爪和兩碗螺螄粉。


    老板手藝很好,一喝湯,我就停不下來。


    還沒嗦粉呢,就都快裝滿肚子了。


    老許倒不是裝的,我看他那表情是真沒嚐試過。


    “真的很好吃,你吃了就會愛上,我肯定。”我這份自信是來自於螺螄粉,要知道,沒有誰是不愛螺螄粉的,如果有人不愛它,那一定是因為沒遇上自己愛吃的那款。


    螺螄粉少說都有百來種,需得把這些都吃了才能有資格說自己是真不愛螺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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