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他怎麽迴來了,你們之前那樣了都。”我都不用細想,我就知道栗子的表情會因為驚訝而變得多麽的扭曲。


    栗子這一席話,讓我想到了過去的不少事情。


    而那時間的感情也湧上我的心頭。


    但很神奇的,我發現我抽離開來,成為了一個旁觀者,但作為旁觀者的我卻依舊為這段無疾而終的感情感到悲傷和難過。


    我久久陷入情緒,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這次迴來是什麽意思?”


    “我也不知道,他什麽話都沒說,我翻了朋友圈才認出他來。而且他母親好像去世了。”


    “那……”


    “我一會兒還是把他刪了,過去才沉重我們誰都承擔不了。”


    “還是聽聽他說什麽吧,我想你也想知道他會跟你說什麽吧?”


    “我當然想,可……可我又怕他說的是我……是我害怕聽到的那些。”


    我突然變得好膽小。


    “他也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我覺得還是聽聽,不然你們兩個都會被困在原地。”


    栗子果然是明白我心意的人,她的所思所想正是我此刻內心的真實寫照。


    “好,我等等。”


    誰曾想這一等,就又是一天。


    我等得太久了,我似乎知道他想要跟我說的是什麽了。


    “我還有機會嗎?”這六個大字突兀地出現在我的對話框裏麵。


    這消息震動的時刻震的我心慌。


    “什麽機會?”我隔了好久才迴複這消息。


    “你還能給我個機會,想和你吃很多很多次飯,散很多很多次步。”


    “我們當時因為什麽分開,你也是知道的吧。”我末了,神情疲憊地說。


    “他死了,我們之間的阻礙消失了。”他這話說出來我的精神又跌到了穀底。


    “他,真的嗎?”


    “雖然,我也不想承認,我的心情很複雜,我既希望是真的,又希望是假的。”林楓說起來,也是咯咯巴巴。


    “什麽時候的事情?”人一旦死掉之後,對這個人的恩怨情仇就在得知他死掉的那一瞬間,就宛若陽光下的泡沫,一瞬間就碎掉了。


    天空中,隻有那一瞬間的泡泡的水滴。


    眨眼之後,就不存在了。


    而林楓哥哥的生命也是如此。


    “那是我們過去的原因,現在的原因是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情感了。”


    “可,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我不想說得那麽直接,但我確實愛上別人。”


    “是第一期的那個男生嗎?”林楓這話一出,我隻覺得恐懼。


    難道他關注了我那麽久嗎?他一直知道我在做視頻,不知道他看了我的視頻多久。


    “你不會在我們分開的那六年裏都一直在看我的視頻嗎?”我感到恐懼,我卻還想從他的口中聽到讓我安心的答案。


    不知這是出於對他的信任,還是出於對我自己的信任。


    “剛開始分手的時候,哪敢看呢?我看得越多,我就越忘不掉你。”


    林楓說完這話之後,還夾著一陣冷笑。


    這冷笑大概是在嘲笑自己對這個人的思念讓人多麽痛苦。


    他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我也跟著他一起感受到了一陣苦澀的情感。


    “我很久都沒有你的消息了,但去年突然就出現在了我的推薦主頁。我當時隻瞥了一眼,立馬就刷新了主頁。可你一旦在主頁不見了,我就心裏很癢,像是有千萬隻蜜蜂在蟄我的心。


    我憑著殘存的記憶,想到你昵稱裏麵的兩個字,我在鍵盤上,打出了兩個字,你就出現在搜索框的第一欄……


    我看到的時候,莫名有種欣慰的感覺,就有種自己用心嗬護的東西,終於結出了果子。


    你聽我說這些,一定會覺得我像個神經病,你一定也會覺得我是瘋了。


    但,我沒有。從剛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會越來越優秀,會收到很多人的喜歡。


    我以為呢,我會有機會陪伴在你身邊,看著你一步步走上更大的舞台。


    現在,你真的站在更高的地方了,而我卻缺席了你那些暗夜中孤獨無依的許多個日夜。


    我……我和你分開的這些日子,我也有變得越來越厲害了。


    和你並肩,如果還差一點資格的話,我會更加努力。


    我希望,我們能重新開始,把我當成朋友,遇到不開心的事可以跟我吐槽一下。


    要是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也可以看看我有沒有什麽小點子。


    以上,是我六年等待的肺腑之言。”


    林楓給我發來的巨長的小作文,也就隻有我有耐心一個字一個字地往眼睛裏麵塞。


    字沒看進去幾個,眼淚就嘩啦啦地落下來了。


    感情太多,我一時消化不了。


    “栗子,我要不要再給我自己一個機會,再去認識林楓一次?”我尋求不到情感的出口,隻有栗子作為和我一同經曆過這樣的當事人,才能稍微感受到我的情緒。


    可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聽從你的心吧,畢竟你們當時分開也不是因為感情的問題。”


    “我的心太亂了。”霎時,情緒沒有控製住,崩潰大哭。


    “怎麽了,你聽起來,哭了嗎?”栗子聽出話語裏的異樣。


    我深唿吸了兩口氣,“我沒事,就是突然有點難過。”


    “其實你們也算是太愛對方了,如果不是真的愛,怎麽就會想要在對方痛苦的時候,選擇割愛。你們也是,最大的痛苦莫過於被迫離開深愛的人。”


    “我以為自己已經結痂了,傷口也長好了,但是他一出現,我那傷口又裂開了。還因為他說的那些話,又像是撒上了一層鹽。”


    “我聽你這描述都痛。”


    “我現在還把他晾在一邊呢,完全不知道怎麽迴答。理智告訴我立馬拒絕,可感性卻讓我拒絕不了。”


    “那就不拒絕,反正你也單身,心裏有誰就跟誰在一起。”栗子永遠站在我這邊,我說什麽都順著我的話頭子。


    “算了,不說了,明天再決定,晚上是絕對不能做出選擇的,晚上做的事情,多半一早醒來都會悔不當初。”


    “這的確。”栗子噗嗤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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