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抬頭看了他一眼,“給我吧,我來削皮。你幫我把掃帚拿過來。”


    “好。”栗子應聲,起身,去拿簸箕和掃帚。


    我洗了菜,站在陳阿姨旁邊。她要鹽,我就給她遞過去;她要味精,我就給她遞過去;她要配菜,我就給她端過去。


    在兩相配合之下,一道道菜就出鍋了。


    院長和醫生護士們等在旁邊,等菜燒好了,就遞給他們。


    在院子裏安排好了一個圓桌子,擺好了十多副碗筷。


    凳子也沒有這麽多,隊伍裏的另一個年輕男醫生不知道從屋子哪些角落裏找了些落了灰的木樁子。


    “開飯!”陳阿姨一聲令下,大家紛紛落座。“大家別客氣,一點粗茶淡飯,大家可不要嫌棄。”


    陳阿姨話音剛落,院子裏的小貓們似乎也懂了她的意思,紛紛叫出聲來,似乎也是在歡迎醫生護士們的到來。


    在夜色漸沉的傍晚裏,房門口那棵黃桷蘭樹開了花,伴著飯香湧進鼻腔裏的還有黃桷蘭淡淡的花香。


    吃完飯,大家分工收拾了餐桌。


    拿上自己的東西後,我又那一群貓咪前頭走過。


    看著它們,跟它們說了再見。


    “路上注意安全,今天辛苦你們了。”陳阿姨走到馬路上,她收養的小黃狗乖乖地跟在腳邊。


    車子發動機啟動那一瞬間,小黃狗輕吠了幾聲,應該是在跟我們說再見。


    “你朋友住哪裏?”孟醫生上了車跟栗子閑聊著。


    我坐在後排走神,結果突然問到我,我一臉懵,差點沒反應過來。


    “我朋友在清水路那邊。”栗子乖巧地迴答。


    “那我一會兒先把你朋友送迴去吧,現在有點晚了。”


    “不用,她這幾天住我家。”栗子轉頭跟我眼神交流了一下。


    我還沒懂她眼神裏傳達的什麽東西,結果她就快速決定了我今晚的去處。


    我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震驚。


    栗子反而衝我點點頭,仿佛在說:別慌,聽我安排。


    “對,我最近在她家住。”我愣了兩下,但還是這麽迴答了。


    到了家,栗子遞給我一把開門的鑰匙,她則和孟醫生在樓下呆了十多分鍾。


    我飛速奔向她家,走到窗台往下望。


    嗯!還在。


    我拿出手機,給她倆拍了張照片。


    栗子身高不矮,又高高的,和孟醫生站在一起很是相配。


    我拍了照片後,就迴了屋內,坐在沙發上,等著栗子迴來。


    拿起手機,一條消息都沒有,尤其是廖總的對話框,還停留在中午時候。


    現在瑞士應該是中午十二點了,他應該準備吃飯了吧?


    我正準備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


    “哐哐哐哐,”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栗子洪亮的嗓門,“快幫我開開門。”


    “來了來了。”我伸出縮在沙發上的雙腿,穿上布鞋,走到門口去。


    “來吧,老實交代,你們剛聊些什麽呢。”我舉起手機放到她的嘴邊,一臉吃瓜的表情看著她。


    “誒誒誒,讓我先進去。坐沙發上,容我跟你細細道來。”栗子像個泥鰍似的,就從我旁邊縮過去。


    我跟在她的身後,倚靠在沙發上。


    栗子起身又去冰箱裏拿了兩瓶酒精飲料,開了包泡椒鳳爪。


    “其實也沒啥,就是我把香包送給他了,然後告訴他,今天去義診,超開心的。”栗子談起孟醫生的時候,臉色粉紅粉紅的,跟春日裏的櫻花是一樣的粉嫩。


    所以談到所愛之人的時候,狀態完全是不一樣的了。


    心裏突然就漏了一拍,有種心空了的感覺。


    “還有呢,還有呢?”我繼續好奇地問。


    “還有就是,他約我下次出去玩啦。不過,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拒絕他。”栗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我,一副做了虧心事的表情。


    我聽了她的話,緊皺了一下眉頭,“嗯?去哪兒。”


    “去釣魚,去嗎?


    “釣魚?約女生去釣魚,實在離譜了。”


    “我也覺得,怎麽年紀輕輕就約人釣魚了啊?”


    “那你答應了?”


    “對啊,這還能拒絕嗎?”


    “真去啊,多曬呐。”


    “對啊,但是他邀請我誒,叫我怎麽拒絕嘛。”


    “好吧。”


    我嘴上說著好吧,但心裏則是一陣無語。


    “一起去,你去了,這素材不是又有了嗎?”栗子又給我安排好了下一期視頻的主題。


    “我感覺我被你拿捏了!”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稀裏糊塗地就被安排跟這她們一起去釣魚了。


    “咋樣,這期毛孩子們的視頻沒問題吧。”


    “素材夠夠的,而且小貓們都可愛又聽話,等我視頻發布了,說不定就有好多人想來領養一隻貓貓。到時候它們都會有自己的家人了。”


    我拿出相機,開始迴看那些素材。


    “快快,我們一起看看。”栗子拍了拍她身旁邊的沙發位置,我一下子就懂了她的意思,往她那邊移動了一小步。


    我舉著相機,迴放今天拍攝的視頻;兩倍速簡單看了一下總體的畫麵。


    “欸,這裏暫停一下。”栗子碰了下我的手肘。


    我趕緊點了暫停鍵。


    “怎麽啦?”我剛想問她發生什麽了,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


    熟悉的電話鈴聲響起,我把相機遞給她,拿起茶幾上的手機。


    “廖總來電。”


    我看著這幾個字,竟有種恍如隔世的心情。


    我心裏想著,我們分隔不過幾天,卻給人一種已過幾個春秋之情。我久久期待的電話,就這麽突然的出現了。


    我向右滑,走到窗邊,接起電話。


    “喂,”熟悉的聲音響起。


    “喂…”


    “吃晚飯了嗎?”廖總的語氣聽起來滿是疲憊。


    “吃了,你呢,應該是吃午飯的時候吧。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我興奮極了。


    “還沒呢,上午忙完剛結束,想著在吃飯前給你打個電話,擔心一會兒又忙著沒時間了。”電話那邊傳來好幾個說著英語的人。


    語速很快,環境也不算安靜。


    “這麽忙?有時間好好吃飯嗎?”幾天前他還是個飲食規律極了的人,現在忙起來又不知道一日三餐吃了幾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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