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畢業旅行的時候跟著大學同學來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


    第一站救贖去了當地美食街,嚐遍地道小吃,可就是這一晚的小吃讓我朋友拉了肚子,剩下的時間她隻好在酒店好好休息,看我拍照的那些美景。誰能想到來了當地卻沒能出去親自感受。


    我一個人出門玩,最難的事情就是沒人幫我拍照。


    我的社牛屬性估計就從那個時候開始顯現。


    我印象最為深刻的是我去了李莊小鎮,我也學著跟熱門景點打卡的樣子,我左手拿著奶茶,右手拿了一個手機,左右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我先是目光追隨著那些小姐姐們,過了一會兒發現她們都有伴兒,而我又不想去打擾那些伴侶。


    我又把目光轉向那些一個人的人群。很快我鎖定了一個拿著手機拍美景的小姐姐。


    我走過去,眼神期待和她對上眼神,可她太過認真,絲毫沒注意到我的靠近。


    “你好,請問你可以幫我拍一張照片嗎?”我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胳膊。她像是一隻在自然中被陌生人打擾了的小鹿一樣,睜著圓滾滾的眼睛看著我,從她無辜的眼神中我確定她剛才根本沒聽清我在說什麽,隻覺得我有些莫名其妙,還在思考我接近她的意圖吧。


    “你好,你能幫我拍一張照嗎?就在這個大門前麵,可以嗎?”我極力裝作可可愛愛的樣子,還帶著一點點撒嬌的語氣。都說會撒嬌的女人最好命,我覺得這句話在我這裏沒能很好的體現。


    不過女孩子實在是可愛,她把手機放進粉色kitty背包裏麵,“好啊,沒問題。你往這邊站一點,處在畫麵中間會比較好看。”她非常專業的指導著我,我則麵帶微笑的看著她。


    “3,2,1,茄子。”她接連幫我拍了好多張。“好看的,真漂亮。”她毫不吝嗇的誇獎讓我的笑容揚得更高了。“諾,手機給你,你看看。”


    我接過手機,跟她一起分享了這些照片,“我喜歡,看起來好明媚啊。”她的小梨渦好可愛,吹風拂動她的發尾,帶著香味飄向我。


    她留給我最後的印象就是那梨花香氣的洗發水味道。


    和我後麵遇到的那個人身上的味道很像。


    我跟她道別,我們又獨自走向各自的路程。


    我又往前走了好幾條街道,來到一個做糖人的老爺爺的攤位前,我往左瞧了瞧,一個極富朝氣的男生也蹲在一旁,“好有故事感。”我看著一老一少在一個很有傳統氣息的攤位前,讓我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電影情節。


    我緩緩走過去,不想打擾他們的交談。


    老爺爺不像個指揮者,不刻意賣弄自己長久以來畫糖人的經驗,反而給那個男生極大的創作空間。他也讓人驚訝,一定是有一定基礎的人,不然怎麽會創造出手下那個可愛的兔子圖案。


    兩個耳朵又長又大,眼睛也是咕嚕嚕圓溜溜的樣子,臉蛋也是圓圓的,腮幫子更是渾圓,一副招人喜歡的樣子。


    除了我,還有幾個女生靠得更近,差點就要掀翻那小攤子。時尚的穿著和古樸的手藝行成的極大反差讓我忍不住給他拍了好幾張照片。


    “我可以要一個小兔子嗎?”一個明豔主動的女孩子首先發問,把那些圍觀女孩兒的心思直接大膽的說了出來。


    這似乎給了她們極大的勇氣,接二連三的女孩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有的聲音很響,有的聲音很輕。


    “我也想要一個小兔子。”


    “我也喜歡小兔子,想要一個可以嗎?”


    那旁的爺爺就像是舞台上不站在光下的演員,隻是按照劇本,靜靜的呆在一邊。


    臉上露出的姨母笑似乎說明了一切,幽幽傳出一陣奇怪的帶有年紀感的聲音,“現在這些女孩子喲,怕不是衝著那糖兔子來的。”


    我聽得這帶點嫉妒的玩笑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離得有些近了,笑得有些放肆了,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又低頭做小兔子去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他每次畫糖人,都是從耳朵開始著手,有的兔子兩個耳朵是直直立著的,有的兔子的耳朵是軟趴趴的,有的則是一隻立著一隻耷拉著,好不生動。


    接下來就畫上一對大眼睛,無一例外,這樣才顯得更加可愛。


    最後加上一個臉蛋,是十分圓潤的那種,絕不是沒被好好照顧的兔子模樣。


    一整個符合中式審美的糖兔子。


    前麵幾個主動的小姐姐都拿到了糖人,被後麵的人群推趕著往前挪動了幾步,走著還一步三迴頭。不用想,目光追隨著的那人一定是他。


    我站著不近不遠的距離,手舉著手機,認真錄下做糖人的畫麵,還熱火朝天的跟閨蜜討論遇到的這個有手藝的年輕人。


    老爺爺應該是注意到了我,目光和我對視了好幾次,眼睛笑笑的,嘴角也是。


    我迴應了一個微笑,他似乎就接收到什麽信號似的,“這位同學,要不要也來一個?”


    我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朝我自己比劃了幾下——“叫我?”


    “對,就是你,看你在這裏等了這麽久了,要不要來一個啊?”


    前麵圍著的人注意到了爺爺的目光,順著那絲線索轉頭齊刷刷的看向我,我此刻臉紅到了極點,連忙擺擺手。


    我見那爺爺似乎沒懂我的意思,加大了手擺動的幅度,我不用,不用。


    “看你錄視頻看了這麽久,真不嚐試一下嗎?他雖然年輕,但是味道和手藝都還是不錯的,雖然不能和我這老頭比。”


    我被爺爺的自信感染到了,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


    “而且,買了跟你朋友炫耀一下,看多好吃的糖人,好吃又好看。”爺爺繼續跟我誇獎著自己的小攤子。


    我敢說,爺爺絕對是個一等一的銷售能手。


    “好,那我就要兩個糖兔子,給我朋友也帶一個迴去。”我笑著迴應爺爺那咧嘴微笑。


    “我保準你們肯定都很喜歡。”爺爺他高興得像個幾歲的小孩子得到期待已久的糖果一樣,是那樣純粹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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