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綠色農場、藍天白雲、蔥鬱的樹林,一切是那麽自然、美麗。


    “到了。”盛宗熙看見她一顆頭顱都快點到胸前了,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


    顧惜語驚跳了起來,差點撞上車頂,幸好有盛宗熙扶著她的肩。


    “我們到了嗎?”她睜著惺忪的眼眸,小臉蛋紅撲撲的,櫻唇微張,仿佛誤入迷霧森林的公主透著點呆萌。


    “嗯。”盛宗熙情不自禁地伸手撫上她微張的唇瓣。


    他想吻她。


    顧惜語愕然地睜大眼,與他深邃多情的眼相望。


    而她的目光更是無法自製地拂過他白淨的臉龐和高挺的鼻梁,然後她的心又因著他的注視而狂跳了起來。


    “我們要不要下車?”盛宗熙卷起她一綹秀發玩弄於指間,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她並不像從前那麽排斥他,因為她忘記了與他的過往。


    “呃?”顧惜語偏過頭,臉上帶著赧紅,“下車了。”


    她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地推開車門,快速下車。


    盛宗熙心情暢快。


    她害羞了。


    他喜歡見她臉上帶著赧紅。


    失憶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盛宗熙把車停好,很快有人來迎接他們。


    農場主人是位慈祥的老人,他用法語跟盛宗熙溝通,顧惜語站在一邊雖然聽不懂,但從兩人的表情可以看出,兩人似乎認識。


    待農場主人同盛宗熙說完話,他微笑地看向顧惜語,用法語說:“你是位非常漂亮的女孩。”


    顧惜語側頭看向盛宗熙,希望他翻譯下。


    隻見他摟住她的纖腰,微笑地用法語說:“謝謝。維羅先生,我們自己走走。”


    顧惜語瞪盛宗熙一眼,氣惱他不仗義,居然不替她翻譯下。


    但微笑總是不會傷人的,所以,隻能對著農場主人淺笑。


    待農場主人朝他們點點頭離開,顧惜語立即甩開他的手,“他剛才說什麽?”


    “你確定不要學習一下法語?”他故左言他。


    “我現在想學殺人。”顧惜語咬牙切齒地丟出這句話。帶她出來玩,又不幫她翻譯,搞得像個傻子一樣,什麽都不能說,隻能笑,再笑。


    見她生氣,盛宗熙煞有介事地兩手捂著胸口,麵露傷心,“我的心好痛。”


    饒是心情不佳,顧惜語還是被逗笑了,“省省吧,你的臉皮比長城圍牆厚上百倍,心髒更是耐用上百年,誰都傷不了你。”


    “是嗎?”盛宗熙淡淡一笑。


    “維羅先生說,我的妻子很漂亮。”盛宗熙神情認真地說。


    “騙人,維羅老先生才不會那麽說。”顧惜語一臉懷疑。


    “真的。”


    見他一臉正義凜然的樣子,顧惜語大叫:“那你有沒有向他解釋,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那我們現在是哪種關係?”他饒有興趣地盯著她。


    等待她的迴答。


    “朋友算得上嗎?”顧惜語瞅著他。


    她本想說什麽關係都沒有,但惹他生氣,會不會把她丟在這裏,然後一個人走掉。


    在法國,這人生地不熟的地,她還得仰仗他呢。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他盯著她。


    “當然。”顧惜語不自在地別過眼,快速轉移話題,“好餓了,午飯在哪裏吃?”


    盛宗熙把她的表情看在眼裏,淡淡一笑,“不會餓著你。”


    話完,便沿著農間小道而走。


    顧惜語對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快速地跟上。


    兩個人在花團錦簇的農間小屋外停下。顧惜語心裏直歎,好漂亮。


    午飯過後。


    清新怡人的田園風光,清澈明亮的湖泊,廣闊的葡萄園。


    盛宗熙帶著顧惜語騎著馬沿著農間小道欣賞著美麗的風光。


    “你想不想比賽?”盛宗熙拋給她一個挑戰的眼神。


    “比賽什麽?”


    “看誰騎得最快最好,誰能夠用最短的時間騎完農場一圈迴到農間小屋外麵。”


    顧惜語一臉戒備地看著他,“有什麽陰謀?”


    “陰謀?不,我隻想給你一個拿迴自己護照和證件的機會,”盛宗熙笑得無辜,“如果你害怕輸給我,不想比賽,我不會勉強,隻不過,你僅需要再等一個月才能跟我一起迴國。”


    明知道他在用激將法,但顧惜語就是控製不住地跳進陷阱。


    “比就比。”顧惜胸有成竹。


    “我會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如果你輸了,你要把護照與證件給我,讓我迴國。”


    小樣兒,你不知道姐可是騎馬界的精英。從五歲就開始學騎馬了,還參加過馬術比賽取得過好成績。她還不相信,她比不過這個整天在辦公室待著的男人。


    盛宗熙笑得好開心,就知道這丫頭肯定會答應,點頭同意道:“沒問題。但如果你輸了,我想你吻我的時候,你要主動吻我,直到我滿意為止。”


    “好……”她突然警覺起來,“不,不行!你想,我就要給,直到你滿意為止,這個概念太廣泛,我怎麽知道你怎樣才會滿意,要是你拉著我吻一個小時,我不是虧大發了?”


    “好像是嗬。那你主動吻我一次?”說到這裏,盛宗熙忽然笑了,“嘿,你該不是怕自己輸定了吧?”


    吻一下又不會掉塊肉,顧惜語被他激得怒火直往上躥,“我才不會輸,等著瞧吧!”


    “那我們就說定了?”他眸光一閃,似笑非笑。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反悔的人是小狗。”顧惜語一昂下巴,已經準備好蓄勢待衝。


    “同意。”盛宗熙拉長了聲音,“預備……開始!”


    顧惜語拉著韁繩,身體微向前傾,時不時拍打著馬肚往前衝。


    黑色的駿馬在農間小道上馳騁,像箭一樣射向遠方。


    還不到幾分鍾,她已經把盛宗熙遠遠地拋在後頭。


    隻要一想到可以拿迴護照與證件迴國,她渾身的細胞都來勁了,拚盡全力也要贏得這場比賽。


    相反的,盛宗熙則是慢條斯理地拉著韁繩,低頭看了眼手機,馬頭一轉往迴慢慢騎去。


    他邊騎邊笑,目標農間小屋就在前方不到兩公裏。


    那個橫衝直撞的傻丫頭,馬上就得為自己的莽撞付出代價!


    他可不是她嘴中的好人,能夠在商場站穩腳跟,並讓敵人聞風喪膽,憑靠的可是真本領。


    所以,從他引誘她跳入陷阱的時候,他注定是贏家。


    把騎馬的所有技巧全部用上,連停下來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顧惜語花了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就騎完一圈迴到農間小屋。


    盡管她渾身酸軟無力,累得快散架了,她還是很得意又興奮。


    瞧,那家夥連個影兒都還沒有看到,可能現在還在半路上拚命追趕呢。


    她得意洋洋地下了馬,走上小屋的木質階梯,準備坐下來歇口氣。


    “迴來了,要喝水嗎?”


    聲音自她背後響起,顧惜語轉過頭,卻驚悚地看到慵懶倚靠在門邊,手裏拿著果汁的盛宗熙。


    “不!”她兩眼都直了。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嗨。”盛宗熙揚揚手上喝剩下一半的橙汁,笑吟吟地開口,“要不要喝水?出了很多汗吧?你一定很渴了。”


    “你怎麽可能比我早到?”顧惜語大叫。


    滿臉不甘心地衝到他麵前,剛才全身的酥麻無力全被拋到腦後。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但事實確實是我比你早到。”盛宗熙笑得好不開心。


    “怎麽可能?我可是參加過馬術比賽的,”顧惜語緊盯著他,“你敢發誓你沒有使詐?”


    “比如?”


    “繞小路抄近道,用了快捷的方式,畢竟你來農場的次數比我多,比我熟悉。”顧惜語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表情。


    盛宗熙狀似義憤填膺地道:“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我可是規規矩矩騎同一條柏油路迴來的,如果你不信,你可以檢查我的馬腳上有沒有草屑或者泥土。”


    “真的?”她被他一本正經正氣凜然的模樣刺激得有點愧疚起來。


    “該不是你輸了,想反悔吧?那你是要承認自己是小狗了?”


    “好吧,你贏了。”顧惜語有點不甘不願地繼續說,“我不該那樣說你。那你打算什麽時候開始?”


    “開始什麽?”盛宗熙故意挖了挖耳朵,困惑地問:“我沒有聽清楚。”


    顧惜語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這個男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可是願賭服輸,誰教她輕敵,誰教她沒多加細想就答應這場比賽。


    “請、問、盛先生——”她咬牙切齒地開口,“我什麽時候履行允諾?”


    “真是個有信用的人。”盛宗熙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打量她一番,“渾身汗味,先去洗澡,然後再說。”


    顧惜語氣得直想在他身上盯出無數個窟窿,討厭他那種從容不迫的高貴氣質和不露痕跡的嫌棄。


    “怎麽了?”他故作詫異,“你想反悔?如果你要反悔的話,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畢竟這年頭信守承諾的人稀有得跟大熊貓差不多。”


    “誰要反悔了?!”顧惜語怒氣騰騰地撞開他,故意把汗水蹭他身上,然後衝進浴室。


    盛宗熙俊美的麵孔上掩飾不住的愉快。


    真是個單純的丫頭。


    如果顧惜語夠細心,夠心平氣和,她一定可以發現騎馬之前和騎馬之後的盛宗熙穿的是同一套衣服,這對於有潔癖的他,怎麽可能容忍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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