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女兒去了幼兒園。


    盛世迴到總統府,進入莊園是早晨八點半。喻唯一的生物鍾是九點,她應該還沒醒。


    男人在玄關換了鞋。


    孫嫂接過他的外套,工整掛在旁側的櫥櫃裏:“姑爺,五分鍾前薑特助打電話過來,詢問您傍晚是否有時間,有位外賓……”


    “沒空。”


    “好的姑爺,我給薑特助迴電話。”


    “嗯,有勞您。”


    盛世說完便去了二樓。


    望著男人身影走遠,孫嫂收迴視線轉身折返客廳,拿起座機話柄迴撥了電話。


    年初許良特助和宋純小姐領證,姑爺給許特助放了半年的年假,帶薪休假,讓他跟宋小姐去度新婚蜜月。


    之後便找了這位暫時代班的助理。


    據說是常青藤名校畢業的,也有不錯的工作經驗,但孫嫂瞧著一點都不靠譜,沒有許特助半分牢靠。


    今天是姑爺和小姐結婚周年日。


    每年這個時候,姑爺提前一周處理工作上的事,把空出今天全部的時間陪小姐出門。


    不會規劃行程安排,這是他工作能力的缺失。不懂看人眼色,說明不夠聰明。越比較,越覺得許特助是一位天生機敏的助理。


    -


    主臥。


    盛世推門進入。


    男人步伐輕緩,踩在地板上幾乎無聲。他走到臥室門口,入眼是遠處的大床,被子是掀開的,床上並沒有喻唯一的身影。


    床下地毯上也沒有糕糕的蹤跡。


    起床了?


    今天比往日早了半小時。


    盛世轉身去了衣帽間。


    他走進去的時候,喻唯一正站在全身鏡前換衣服。她脫了睡裙,旖旎的畫麵裝入盛世眼簾內,但這一幕僅僅幾秒鍾,她便穿上了奶白色蕾絲內搭吊帶上衣和駝色a字半身裙。


    盛世往前走了幾步。


    趴在喻唯一腳邊的糕糕才注意到有人進來。


    狗子抬頭。


    見到熟悉的人,它‘唔唔’兩聲站起來,邁著較為緩慢的步子到他腳邊,蹭了蹭他的褲腿。


    糕糕今年已經十五歲了。


    在狗狗界,這個年齡已經步入老年階段,視力聽力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沒以前那麽靈敏了。食量也成半地減少,平時走路也慢了很多。


    察覺到糕糕的動靜,喻唯一偏過頭。


    瞥見了後方男人的衣角。


    她手上整理衣擺的動作不停,抬頭剛打算往後看他,盛世便從後方輕摟住了她的腰肢。他伏低身子,將下巴靠在她頸窩處。


    親吻她的側臉。


    猶如一隻大型的狼狗。


    他嗓音磁性醇厚:“今天起這麽早?”


    喻唯一偏頭,他分明的五官輪廓近距離映入她眼睛裏。無論多少次看他,她都會為他心動。


    喻唯一:“早點起床打扮一下,看看穿什麽衣服的好。”


    盛世又親了她一口,低音的笑聲醉人:“老婆穿什麽都好看,身上這套就特別好。”


    “是嗎?”


    “嗯,溫柔可人,很漂亮。”


    聞言,喻唯一轉迴頭看向鏡中的自己。原是打算重新看一眼穿著,卻發現身後的人粘她黏得緊,就那麽凝著她不放。


    她確實比平常人衰老的速度慢。


    一是盛世精心的照顧。


    二是得益於年輕時候喝的中藥,在古醫生和趙醫生師徒二人無數張藥方的滋養下,雖然那時是為了給她治病,但中藥具有深遠持久的藥效。


    植根於人的根本。


    今年喻唯一三十七歲了,她十幾年如一日淺色係的穿搭,林夏說她跟以前在榕城的時候模樣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若是非得找出些轉變。


    那就是眼神。


    站在高位,經常陪同盛世出席政商場合,有種疏離的溫柔,讓對方在保持良好社交距離的同時拿出三分尊敬。


    不過。


    在盛世麵前她始終如一。


    從未改變。


    溫婉無害又有點小傻氣,依賴他且偶爾撒嬌。


    喻唯一轉身走到衣櫃前,拿起挑中的兩件外套,問盛世:“米白色的羊駝絨複古鉤花針織開衫,灰棕色毛衣開衫,穿哪一件呀?”


    盛世仔細端詳。


    為妻子挑選衣服做穿搭,已經成為他日常生活的習慣。


    就跟出門在外隨時隨地為她拍照一樣。


    時間久了。


    變成了本能。


    他看了半晌,認真思考了一番,“左邊,針織開衫更搭。”


    喻唯一穿上針織外套,走到全身鏡前看了看,確實很不錯。男人身影重新進入鏡像裏,他拿了條chanel的複古雙c項鏈走到她身後。


    給她戴好。


    又幫她理了理水波卷的長發。


    兩人從衣帽間離開,盛世牽著喻唯一的手,女人則小鳥依人地靠在他胳膊上,她低頭喊了聲:“糕糕走啦。”


    狗子搖著尾巴跟上他們倆。


    “上午去放風箏,下午去做什麽呀?”


    “去瑞士。”


    “你不是說最近很忙,空出今天去放風箏,今年不去瑞士滑雪了嗎?”


    “騙你的。”


    “哼!”喻唯一轉頭喊狗子,假裝很兇:“糕糕,咬他。”


    糕糕也假裝兇巴巴地衝盛世汪了幾聲。


    談笑間走到電梯前。


    糕糕現在爬樓梯不方便,更多時間都是坐室內電梯。等它進去,喻唯一和盛世才走進。


    喻唯一抬頭望向男人俊朗的臉,“對了老公,去年那隻皮卡丘的風箏被我弄破了。前幾天我本來想把它修補一下,沒想到補得更爛了。”


    喻唯一:“o(╥﹏╥)o”


    人都有優缺點。


    她不擅長這種針線活兒。


    盛世低頭看她,“我新做了一個,在客廳裏,等會兒你去看看。”


    喻唯一美眸亮了,“可是你這幾個月很忙,哪裏來的功夫去做這細枝末節的東西?”


    他很忙。


    陪同他來迴飛往其他國家參與政治會晤的喻唯一也忙。


    幾乎抽不出任何時間。


    結婚紀念日快來臨的時候,喻唯一跟他提過,今年不過紀念日也沒關係,反正他們倆日日在一起,每天都可以是紀念日。


    他沒同意。


    說一定要過,這是儀式感。


    就算她可以不要儀式感,但盛大總統需要。


    對於她的提問,盛世劍眉輕挑:“在你看不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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