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有心思洗澡?


    盛世起身追上喻唯一,攔腰將人打橫抱起來,大步往臥室去了:“等會兒一起洗。”


    雙腳忽然離地,身體失去重心。喻唯一本能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沒給她開口的時間,就已經進了臥室。


    掉入柔軟的被褥裏。


    盛世握住她的後頸跟她接吻,他臨摹她的唇形輕碾細吮,帶著她抬頭張嘴迴應。接吻的過程中,男人溫熱的手掌撫過她的臉頰,從耳廓慢慢往下移,撫上她仰起的脖頸。


    隨後落到身前。


    解開浴巾。


    “叮——”


    一道清脆的響聲傳蕩安靜如水的黑夜裏。


    臥室房門沒關,聲音同樣鑽了進來。兩人深吻的動作稍停,盛世伏在喻唯一身上,男人劍眉忽然緊蹙了一下,總覺得有什麽不太好的事情要發生。


    果然。


    下一秒,身下的喻唯一開了口:“媽媽?”


    聞言,盛世順著喻唯一側眸的目光,慢慢偏過頭往臥室房門口的方向看。隻見門框旁側露出一條毛絨公仔的尾巴,粉色的。


    玲娜貝兒的尾巴。


    是盛明月。


    喻唯一坐起身,將身上的盛世推開,她再次開口喊:“媽?”


    門口沒動靜。


    過了那麽三五秒鍾,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門框旁傳來。緊接著,盛明月傾身緩緩探出腦袋,目光觸及到盛世,她立馬將腦袋縮了迴去。


    公仔的粉色小尾巴掉出來了。


    她伸出手握住尾巴,將尾巴也拿了迴來。


    盛世:“……”


    他翻身從喻唯一身上下來,仰麵平躺在床上。偏過頭,就看見喻唯一抱著浴巾起了身,她在床邊拿了條浴袍穿上,係好帶子就往房門方向走。


    喻唯一走到門口,入目便是穿著睡裙的盛明月。


    女人手裏抱著白天在迪士尼樂園買的公仔,此刻正乖乖站在原地,昂著腦袋望著她。


    睡眼惺忪。


    膽怯恐慌。


    她注視喻唯一良久,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碰了碰喻唯一的手背,見對方不排斥,才試探般地去拉她的手,抿了抿唇,可憐弱小又無助。


    喻唯一安撫著:“是不是做噩夢了?”


    盛明月點點腦袋。


    “不用怕,這是我和阿世的房子,裏麵都是我們的人,沒人敢欺負您的。”喻唯一拂了拂她鬢角淩亂的頭發,“我陪您上樓,吃了藥需要充足的睡眠,咱們繼續去睡覺。”


    喻唯一抬起腳忽然又頓住。


    房間裏還有個人。


    她偏過頭,剛好就對上床上盛世略哀怨的眼眸。喻唯一皺了皺臉,隻能說:“時間還早,我陪媽媽上樓,等她睡著了我就立馬下來。”


    盛明月惶恐地拉緊喻唯一的手。


    生怕盛世動怒。


    在喻唯一轉迴頭,帶著她往前走的時候,女人緊鎖的怯懦眉頭才逐漸舒展開。兩人一邊往前走,喻唯一一邊和她說:“阿世不是壞人,他和代尊不一樣的。”


    臥室內。


    隨著喻唯一腳步聲遠離,她的聲音也漸漸消失在盛世耳內。


    男人仰麵望著頭頂上方的天花板。


    他抬起一條胳膊搭在額頭上。


    煩躁。


    還鬱悶。


    躁了幾分鍾,盛世坐起身下了床。他扯了扯領帶,邁開步子朝浴室走去。途經房門口,男人忽然停了步伐。


    他盯著房門看了數秒鍾。


    他明明把門反鎖了,盛明月又沒有鑰匙,她怎麽進來的?


    “叮——”


    客廳書櫃旁的電梯響了一聲。


    聲音清脆刺耳。


    盛世聞聲看了過去,電梯門從兩邊打開,糕糕邁著四條小短腿出來。狗子走了十幾步,像是察覺到爸爸心情很不好,驟然刹車,趕在門還沒合上之前屁顛溜了進去。


    搭乘電梯去了三樓。


    盯著電梯外紅色的樓層數字許久,盛世:“……”


    -


    翌日。


    晴空萬裏,豔陽高照。


    喻唯一選了兩條溫柔風的淡色係裙子,與盛明月一人一條。她幫她搭配收拾和鞋襪,給她配了一個符合她年齡的白色簡約包。


    自己則背了個白色雲朵噗噗包。


    盛明月看著她的小挎包許久,也想要她這個噗噗包。於是,婆媳兩人穿搭一致下了樓,興致高高地出了門。


    臨水小鎮距離市中心兩個小時車程。


    海棠花盛開的尾季,前來賞花的遊客比較多。在鎮子入口找了十幾分鍾,才找到一個停車位。


    下了車。


    喻唯一牽著盛明月走在前。


    盛世在三米外跟著。


    穿梭在人來人往的青石巷小鎮街道上,許特助默默為盛世歎氣。原本母親平安歸來是一件樂事,婆婆和媳婦能和諧相處是喜上加喜。


    可惜——


    世事難料。


    先生眉眼與代尊相似,夫人怕他。


    這下子,沒能親近母親就算了,老婆也被母親黏走了。“……”


    許特助輕聲安慰:“先生沒關係的,心理醫生說等夫人應激反應降低,精神疾病好轉一些,她就不會怕您了。”


    盛世掃了他一眼。


    示意他閉嘴。


    許特助縫上嘴巴退到他身後。


    好吧。


    原話其實是——


    “醫生,什麽時候夫人才會接納先生?至少卸下對先生的恐懼。”


    “隻有在患者心理疾病完全康複,她對讓她恐懼的人不再恐懼的時候,才會接納外界事物。夫人能親近盛太太,並不是她的病情有所緩和,而是盛太太本人容易被心理疾病患者依賴。”


    這意思就是:


    盛明月什麽時候能平靜麵對代尊,什麽時候就能平和與盛世相處。


    她太怕代尊。


    才會連帶著害怕一個跟代尊眉眼九分相似的親兒子。


    說到底,她也蠻可憐的。


    二十八年時間,無法想象她是如何在那囚牢裏待這麽久。不見天光,逃不脫跑不了,日複一日喪失了語言功能,造成了嚴重的精神疾病——


    許特助迴過神。


    抬頭看過去,麵前已經沒了盛世的身影,太太和夫人也不見了。


    男人踮起腳,一眼望過去全都是人頭。


    許特助一邊往前走,一邊推搡麵前的人群,“先生?太太?明月夫人?”


    倉惶的唿喊和找尋過程中,許特助餘光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他頓了半秒鍾,隨後轉過頭往遠處寶塔閣樓方向望去。


    沒看錯。


    還真是代尊和秦木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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