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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老下葬那天豔陽高照。


    他走的時候很開心,天公也作美。


    盛世請了天假,陪喻唯一前往墓園參加了溫老爺子的葬禮。溫家來了很多人,除了溫年華,各個臉色都很差。


    不過,他們都不敢明麵擺臉子。


    溫氏是南洋商賈,公司大本營在南洋。而今這是在榕城,盛家盤踞百年的地方。誰都不敢站在榕城這座城市,對盛世指手畫腳。


    不甘心。


    卻又隻能憋著。


    喻唯一在墓園沒久待,葬禮結束便離開了。


    古斯特駛離。


    朝榕城市區方向徐徐駛去。


    喻唯一坐在副駕上,她迴複孫嫂發來的信息,隨後跟正在開車的男人說:“阿世,古醫生今天新配好了藥。咱們等會兒順路在ifs停一下,去藥館拿。”


    “好。”


    二十分鍾後,車子駛入ifs商場地下車庫。


    五個療程的中藥一大袋。


    盛世一隻手提著袋子,另一隻手牽著喻唯一,兩人搭乘電梯下樓。到達一樓,女人的目光定格在遠處烘焙店鋪上。


    她愛吃桂花糕。


    每次路過ifs必買。


    盛世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我們過去買一盒。”


    “你先去車庫把藥放好。”喻唯一跟他貼貼,又說:“盛叔的生日快到了,等會兒咱們去挑個禮物。中藥太多了你提著手疼也不方便,先放車裏去。”


    “好,那你在烘焙店等我。”


    “恩恩!”


    她點著腦袋,望著盛世進入電梯,喻唯一才收迴視線往烘焙店方向走。


    走了幾步。


    女人步伐忽然停了。


    電子支付時代她全身一張紙幣都沒有,剛剛在藥館診脈,她把手機給了盛世。


    喻唯一歎了口氣,轉身追著盛世的方向去了。


    “叮——”


    電梯抵達負二樓車庫。


    門打開。


    喻唯一邁開步子走了出去,車子是停在a區。她繞過承重柱,沿著安靜的通車過道往a區方向走,遠遠望見古斯特車燈亮起,男人正在關後備箱車門。


    盛世按了車鎖。


    收起車鑰匙折返。


    兩人隔著一條幽長陰冷的過道對視,喻唯一叉了叉腰,歎氣道:“我把手機落在你那了,隻好——”


    “唯一!”


    “唯一!”


    兩道不同的聲音從兩個不同的地方一起傳了過來,緊跟而來的是驟然亮起的強烈車燈光,震耳欲聾的汽車轟鳴聲。


    車速太快。


    人的反應遠不及車子的速度。


    在強光刺射過來那瞬間,喻唯一到嘴邊的話沒說完。眼球被刺痛,她本能抬起手遮光。車子唿嘯朝她衝過來,地麵都在震顫。


    盛世和誰喊了她。


    緊接著。


    ‘砰——’


    有人忽然從旁側跑了出來,千鈞一發之際抱住了喻唯一,兩人重重摔倒在水泥地麵上。


    男人眼疾手快用手掌托住她的腦袋。


    他的手背猛然撞擊地麵。


    細微的骨裂聲。


    黑色的奔馳車沒有撞到該撞的人,車子即刻刹停。車門哐當打開,七八個戴著口罩,手持鐵棍的男人往這邊跑來。


    “……”


    喻唯一耳鳴了。


    被撲倒後重摔在地上,令女人本就脆弱的身體產生劇痛。耳邊忽遠忽近的搏擊聲嘈雜非常,她緩緩睜開眼,模糊的視線看不清人。


    阿世……


    車子撞擊過來的時候,盛世在她視線範圍內。


    盛世也在車庫裏。


    盛世呢?


    喻唯一大腦眩暈,撐著胳膊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她站不穩,踉蹌地扶住一旁的承重柱,目光在觸及到男人熟悉身影的那一刻,她立馬朝他跑去。


    -


    車庫現場很亂。


    四處都是兇狠搏鬥的聲音。


    七夕那天顧北城沒走,扔了護照和機票留在了榕城。販賣假藥事件曝光後,顧家人在榕城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老宅被拍賣。


    他跟顧瑤住在商用公寓裏。


    最近他一直都在找喻唯一,可惜她從盛世私人別墅區離開後,又去了京城。曲姿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圈子裏的人都說盛太太有手段。


    她吃醋了。


    解決掉妄想爬盛世床的明星。


    顧北城聽到這個消息,好幾天都沒睡好。今日聽說溫老葬禮,他知道喻唯一會去參加,便偷偷跟著她去了墓園。


    又跟著她來到ifs商場。


    到了車庫。


    沒想到會遭遇不測,有人開車撞她。對方來得突然,車速極快,是朝著撞死喻唯一這條路走的。顧北城幾乎是身體本能,撲上去抱住了她。


    他的右手墊在她腦袋上。


    撞擊地麵。


    手背的指骨裂了。


    顧北城沒感受到疼,爬起身著急喊暈過去的她:“唯一?唯一醒醒,唯一。”


    沒等他喊幾句,前方的黑色奔馳車驟然停下,一夥身強體壯的打手紛紛從車上跳下來,往他們這邊來。


    顧北城從小在溫室長大,過慣了大少爺優渥的生活。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他不是這些歹徒的對手,被對方一鐵棍打得爬不起來。他趴在地上,望見不遠處一打五跟歹徒搏擊的盛世,再看逼近喻唯一的那三個男人。


    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


    顧北城爬起身拚了命往前衝,掄起拳頭往對方身上砸。


    然後。


    盛世的保鏢來了。


    事情發生到保鏢趕來,間隔也就一兩分鍾。可能是被打得太慘,顧北城度秒如年,在身前的歹徒被保鏢放倒的同時,他也重重倒了下去。


    視線裏。


    暈倒的喻唯一有了醒來的先兆。


    顧北城想過去扶她,斷裂的右手手掌剛撐住地麵,整個人又癱倒下來。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喉嚨好像卡了血,好半天都發不出一個字。


    “唯一。”


    他喊了她一聲。


    可能是聲音太小,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就在顧北城想喊她第二聲的時候,遠處盛世在和五個歹徒搏擊過程中受了一棍,扶著承重柱踉蹌站起來的喻唯一即刻拚命朝他跑過去。


    她分明那麽孱弱。


    站都站不穩。


    朝盛世跑過去的時候卻那麽堅定,用盡了身體所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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