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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


    喻唯一出了審訊室。


    她與林局打了招唿道了謝,便先一步離開了。


    轉過走廊盡頭,剛準備往局廳大門方向走,沒走幾步就迎麵撞上進門的顧北城。


    喻唯一視而不見。


    繼續邁開步子往前走。


    路過顧北城時,男人刻意走到她麵前,擋了她前行的路。


    “夜雪被嫁去王家,其中有你的手筆吧?”顧北城低頭審視她,“你讓她嫁給了一個家暴份子,一個殘疾人,你的心可真狠。”


    真有意思。


    跑來跟她興師問罪?


    喻唯一抬頭,目光落到顧北城臉上時,男人眼神閃躲。以為她會像以前那樣忽視他,這突然望向他,顧北城一時間有點局促。


    沒等他收拾好心情,就聽見她說:“你可以去搶婚。”


    喻唯一注視顧北城兩秒鍾。


    利落移開了視線。


    這種男人最是虛偽。


    他一邊嫌棄孫家破產,孫平堂入獄,娶了孫夜雪會敗壞顧家的門風。一邊跑局廳,在她麵前吆喝,彰顯自己大情種的模樣。


    真是好笑。


    見她神態冷漠,男人的臉色驟降。


    她不是第一次這麽忽視他,每次看見她疏離冷淡的眼神,顧北城心裏都很堵。本能就想說點什麽做些什麽來激起她,仿佛傷到了她,他就暢快了。


    他盯緊了她,語氣輕蔑:“我和夜雪怎麽樣是我的事,我們再如何也比你高尚。喻唯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


    “當初我和夜雪交往,沒選擇你做女朋友。你就對她懷恨在心,一而再再而三地設計她,讓她難堪。”


    “你還無底線到跟盛世糾纏在一起!圈子裏都知道他作風有問題,你為了報複夜雪,恬不知恥地勾搭盛世,孫老爺為了自己的女兒綁架你刺傷你,都是你活該!”


    聞言,喻唯一眸光稍頓。


    她腳步也停了。


    孫夜雪和顧北城交往四年來,她聽了四年的冷嘲熱諷。次數多了就麻木了,沒有什麽言辭能挑起她的情緒。


    此刻聽到盛世——


    不知出於什麽心理,她煙眉擰起,麵露不悅。


    許是她和盛世是合作夥伴。


    是一條船上的人,互相幫助取暖,所以在外人攻擊他的時候,她覺得不舒坦。


    喻唯一重新看向麵前衣冠楚楚的男人。


    她語氣冷清,“論家世背景,盛家在榕城具有舉足輕重的份量。你父親在阿世麵前,也得恭謹禮讓三分。”


    “論個人能力,盛老夫人身故時阿世十四歲。他扛起家族企業獨當一麵,如今已是盛太集團最高決策者。”


    “論相貌身材,他不輸耀眼的明星。性格強勢霸道,我偏就喜歡他這股勁兒,給足自己人安全感的同時讓外人避而遠之。”


    “顧北城,你有什麽資格對盛世評頭論足?”


    “圈內外對阿世諂媚的人猶如過江之鯽,你說我勾搭他。是呢,怎麽沒見到女人上趕著勾搭你,是她們不想嗎?”


    還是你沒這個本事。


    這句話喻唯一沒有說,但顧北城聽出來了。


    男人的臉色愈發黑。


    他站在原地,唿吸紊亂得沒了章法。


    喻唯一對外是孱弱病態的模樣,是一個沒有存在感的人。從小到大,孫夜雪的光芒完全將她蓋住,她渺小到圈子裏幾乎不知道孫家有個二小姐。


    如果說孫夜雪是發光的金子。


    那她就是灰色的塵埃。


    她是很膽小的,說話輕飄飄,嗓音特別細軟,沒有任何攻擊性。


    仿佛誰都能踩她一腳。


    隨意欺負她。


    這是顧北城第一次見到她咄咄逼人的樣子,言辭尖銳,語氣冰冷到極點,絲毫沒給對方留半點麵子。


    顧北城忍著攥緊的手,他咬緊牙關,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夜雪說的沒錯,你就是個冷血的白眼狼,我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在四年前的雪天裏救了你……”


    就該讓你死在那個冰冷的夜晚。


    這話顧北城沒說。


    從他猩紅的眼睛裏,喻唯一讀到了。


    這廝估計是情場失意,心愛的女人嫁去了王家,所以故意來找她麻煩,這四年裏,他總跟孫夜雪在她麵前秀恩愛。


    兩人如膠似漆。


    在她麵前彰顯他們偉大的愛情,以此來諷刺她這個病秧子潦倒的日子。


    這次——


    餘光瞥見看見了剛從大廳入口進來的盛世。


    喻唯一徑直朝他走去。


    見她過來,盛世低頭看她,正想說句什麽便聽見她說:“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女人聲音不大。


    就他們兩個人能聽見。


    盛世頓了一下,他沒拒絕也沒同意。下意識垂眸那刻,視線裏女孩漂亮的臉蛋忽然靠近,她踮起腳仰著脖子貼近。


    輕軟酥綿的唿吸撲灑在他臉上。


    緊接著。


    唇角落下一處溫熱。


    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角,閉眼在他唇邊輕輕吻了一下。


    喻唯一順勢挽住他的胳膊,親昵靠在他臂膀上,隨後與他一同離開局廳,“阿世,迴家的時候往ifs那條路走,咱們去買兩個小蛋糕吧?”


    “……”盛世還沒迴過神,嘴動了動,“……行。”


    這邊。


    望著兩人身影走遠,顧北城立在原地。男人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死死地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氣得指骨發顫。


    她好像過得很好。


    可是,她怎麽能心安理得過得這麽好?


    喻唯一不配!


    聽到她被綁架受傷,他就提心吊膽擔心著。下午收到她要來局廳見孫平堂的消息,他馬不停蹄就趕了過來。


    原本是想關心她。


    順便從孫夜雪嫁入王家的事裏,找到一些她吃醋的證據。


    顧北城越想越氣,有警員走來與他搭話他也不理,箭步衝出局廳,將手裏的祛疤修複的藥膏扔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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