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世去世之後,大寧以王德為都統製,酈瓊為副,負責管理劉光世的淮西兵馬。


    淮西兵馬一共五萬多人,其中屬於王德直接領導的有一萬多,酈瓊直接管理的四萬。


    王德是跟隨現在的丞相張浚從陝地過來的,酈瓊是當年勤王的時候跟隨宗澤的義軍,王德從來都看不上酈瓊。


    恰好酈瓊請求王德給兵卒們加條過冬的錦被,王德置之不理,兵卒們因為分配物資不公平鬧了起來。王德和酈瓊相互指控是對方的問題,都鬧到禦史台,連構皇帝都知道了。


    構皇帝先把王德調走,畢竟跟隨酈瓊的兵馬比較多,不然的話容易出亂子。


    又讓呂祉去監督管理酈瓊和那幫淮西兵馬。王德和呂祉原來都在陝地,當年丞相張浚經略陝地時,他們都是歸張浚領導,雖然他們從沒見過麵,但有一股天然的親近感。。


    呂祉表麵上跟酈瓊說:“酈將軍,你的說法是對的。”


    而私底下卻偷偷的跟王德串通好了,給皇帝上書,讓構皇帝把酈瓊的兵權拿掉,把王德調來。


    但沒想到呂祉的上書被酈瓊截獲了,酈瓊隱忍著沒有發作,他在等待時機。


    恰巧的是,構皇帝來了新的調令來了,要調酈瓊去臨安,大寧的新都城去防守,而且是一個人去。


    這是什麽意思?明眼人一看就清楚。嶽將軍明明已經讓酈瓊準備攻擊嫃族人來犯的大軍,但此時卻要防守臨安。


    構皇帝對武將的提防,幾乎盡人皆知,這是要拿他酈瓊開刀呀。


    於是酈瓊帶著四萬,還有十幾萬的百姓跟隨,挾持著呂祉準備投降偽齊的劉豫。


    劉豫被攆下台的消息酈瓊還不知道。


    當來到三塔時,呂祉說什麽也不走了,大義凜然的說道:“劉豫是叛賊,我堂堂大寧的臣子豈能見他,死則死矣!”


    非常痛恨這幫文官的酈瓊把呂祉殺掉,帶著人馬和百姓繼續北上。


    此時完顏撻懶和完顏兀術剛把劉豫趕下台,還沒離開汴京,聽到酈瓊兵變的消息之後,害怕是對方的陰謀,就讓酈瓊解散兵卒,單獨來降。


    酈瓊開始左右為難了,沒有兵馬,他屁都不是。


    正在酈瓊拿不定主意之時,大乾派人去跟酈瓊交談。


    大乾派去的人是王靖。這家夥雖然不擅長征戰,但嘴皮子挺溜,拿下曹州府就是他出的力氣。


    王靖讓人通報,說是大乾國派他來跟酈瓊將軍談判的。


    “王靖,好像是原來偽齊的將領,怎麽變成大乾國的使者了?”酈瓊有點懷疑,不過對方就那麽幾個人,自己這邊兵卒四萬,老百姓十幾萬,沒必要怕他。


    酈瓊讓人把王靖請了進來。


    王靖見到酈瓊之後,抱拳行禮說道:“酈將軍一向可好?”


    酈瓊也抱拳還禮,問道:“王將軍不是在偽齊嗎?怎麽突然成了大乾的使者?”


    “我那時愚昧,不知好歹,現在才知道我是為何而戰。”


    “我正要投奔偽齊,是不是也是愚昧不知好歹?”酈瓊的口氣有些冷。


    “可以這麽說,酈將軍就不想聽聽原因嗎?”


    “你說來聽聽,我剛打造了一口寶劍,還未曾試過。”


    “先跟你說一件事,劉豫父子已經被趕下台了,現在偽齊那邊都是直接被嫃族人管理,投靠那邊就是直接投靠嫃族人。”


    “這事我已經知曉,你還有別的高論嗎?”


    “你帶著這麽多人馬投降嫃族人,你覺得嫃族人會不防備你嗎?嫃族人對降將如何?偽齊的結果你看不到嗎?”


    酈瓊低頭不語。


    “投靠嫃族人,總是脫離不了漢奸的惡名,我就背了好幾年,現在終於洗脫了。”


    “你們什麽大乾國不也是反叛嗎?”


    “這不一樣,我們雖然屬於造反,在大寧看來是謀逆,但是我們不是漢奸,我們大乾國都是漢人,而且大寧的開國皇帝不也是謀逆奪得權嗎?”


    酈瓊還是低頭沒有說話。


    “還有一樣,酈將軍也應該清楚,嫃族人向來對老百姓不怎麽好,我們大乾則不一樣,我們大乾每年接受的流民就多達十幾萬,你可以派人去打聽一下。”王靖繼續循循善誘。


    酈瓊對待老百姓是真比較好,行軍打仗之時,不但對老百姓秋毫無犯,而且農忙時還主動讓士兵幫助老百姓幹活,所以跟隨酈瓊的老百姓真不少。


    “大寧是怎樣對待老百姓的?苛捐雜稅多如牛毛,偽齊比大寧還要厲害,你帶著老百姓投靠偽齊,簡直是送他們如火坑,你再打聽打聽我們大乾對待老百姓的態度。”


    王靖沒有繼續說話,他等酈瓊自己的考慮。


    酈瓊一時半會兒的下不了決心,他讓人先安排王靖住下。現在的情況比較尷尬,雖然大寧還在派人勸說酈瓊帶著兵馬迴去,連嶽飛都給他寫信。


    但酈瓊知道,迴去肯定是不行的,構皇帝和張浚他是了解的,迴去肯定沒有好果子吃,可能連全屍都留不了。


    投靠嫃族人,現在好像也是不行,讓他解散兵馬,相當於直接殺了他。


    投靠大乾,怎麽總感覺這個王靖有點不靠譜。


    酈瓊找了幾個心腹商量。


    這些人都是一心一意跟著酈瓊的,酈瓊非常信得過。


    不過受製於眼界,這些人也沒有什麽好的主意,不過有個人給他支了個招,既然拿不定主意,就讓老天來定吧。


    人往往在自己沒有主意的情況下,就交給老天,到時候如果出現意外,也可以說:“天欲亡我,非我之過。”


    不幸運的是,不論返迴大寧,還是投靠嫃族人,以及投靠大乾,抽到的都是下下簽,老天不想幫忙。


    心腹又給他出主意,既然王靖說老百姓都覺得大乾比較好,有很多流民都跑到那邊去了,那麽老百姓中間肯定有關於大乾情況的消息。


    酈瓊的心腹找老百姓一打聽,還真有不少老百姓知道大乾國的,十個人有八個說大乾的好話,還有兩個因為不清楚,就沒有評價。


    酈瓊派人把王靖請來,跟王靖表示他有意向加入大乾,不過要先去看看,如果不滿意希望大乾能夠讓他自由離去。


    王靖打包票,這沒問題,如果不信可以把他扣押在身邊或者關押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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