撻懶反應雖然很快,但上來還是損失了四千額精銳拐子馬騎兵,一萬的突前契族弓箭兵基本也損失殆盡。


    他懶得大軍排好陣型緩緩撤退,但他忽略了一點,神臂弩的射程要比弓箭兵遠,起碼遠了三分之一。


    所以在他們撤退的途中不斷的被神臂弩兵圍擊,又少了一萬的步兵才才撤迴大營。


    完顏撻懶連中軍帳都沒有迴去,因為對方有大炮,打的很遠,他們手裏根本沒有打這麽遠的武器。雖然他們也有拋石車和床弩,但拋石車最遠打不到一千步,床弩要遠一些,但也趕不上大炮,特別是現在天已經黑了,根本無法判斷對方的位置。


    完顏撻懶是久經沙場的大將,有著自己精準的判斷,一看當前的形勢,立刻本能的感覺到這場仗他贏不了,對方準備的比他充分,而且戰力不比他低。


    由於帶的騎兵太少,他所擅長的騎兵迂迴快速攻擊的戰法根本沒法實現,現在唯一可行的方案就是快速逃跑。


    大軍逃跑不像是小股人馬,小股人馬扭頭就可以跑,實在不行四散奔逃,讓對方無法追擊。


    大部隊隻能叫有序的撤退,如果陣腳一亂,變成了潰敗。潰敗的軍隊連豬都不如,正如某位名人說的“五萬頭豬,對方三天也抓不完。”


    但五萬的軍隊,隻要是潰敗,用不了三天,絕對能消滅幹淨,因為豬不會投降,人會。而且人逃跑的時候為了保命,是最善於坑隊友的。


    撻懶深知撤退方式的利弊,他馬上著手作安排。


    五萬漢人兵士中抽出兩萬負責守衛大營,一萬準備正麵偷襲對方大營,另外兩萬準備迂迴到對方大營的後麵進行偷襲。


    步兵,偷襲,對方還在營地外麵準備進攻呢,這些漢人士兵和將領一聽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他們就是用來填坑的。


    可是沒有辦法,這些漢人士兵大部分都是來自幽燕之地和關外,早就被契族人和嫃族人統治很長時間了,現在隻能服從。


    撻懶然後安排剩餘的嫃族騎兵和剩餘的三萬契族步兵準備撤退。


    正在安排準備如何進攻對方營寨的齊地兵卒還真被對方的偷襲弄了個措手不及,因為他們正在調整大炮,準備炮轟對方的中軍帳。


    然對方一下從大營的前麵和側麵衝出好多的軍隊,急忙迎戰,有些倉促。


    如果撻懶有足夠的騎兵,這一出擊說不定還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當然了如果撻懶騎兵足夠多,胡柏李進義他們也不會用這種戰法。


    雙方很快便纏鬥在一起,正麵偷襲和準備迂迴偷襲的也不按照原來的安排了,都知道自己是炮灰了,那就有炮灰的覺悟,纏住對方主力就算完成任務。


    他們已經被契族人和嫃族人輪流統治了一兩百年的時間,已經從身份上認同跟他們是一夥的了,雖然他們的地位最為低下。


    從他們出生起,從他們父母、爺爺輩出生起就在契族人的統治之下,而且契族人一直對外宣稱他們是中華人,南邊的漢人為南人,就連西邊的韃靼人,西域各族人都是這麽認為的,更何況是他們。


    撻懶終究是撻懶,趁著這個機會順利逃跑,一路直奔陵城而去。


    撻懶走後,金國大營裏的漢人也不守營了,直接衝出來加入到偷襲的隊伍中一起拚殺,他們認為隻有獲勝他們才有可能活命,失敗了不是被對手殺掉,就是迴去被嫃族人殺掉。


    這邊的戰鬥持續了大半夜,金國的這些漢族兵卒要比偽齊厲害的多,很有一股死戰的勁頭。


    被殺掉了接近一半他們才四散奔逃,或者放下武器投降。


    冷兵器時代的戰鬥,往往死亡的人數要遠大於受傷的人數,雙方都是麵對麵的廝殺,躺在地上的不管死沒死都要補刀,就是防止有人裝死暴起殺人。


    不像槍炮時代,雙方隔著比較遠,有人受傷,接著拉走救治。


    “還是不夠老道呀!”胡柏歎息。


    天亮之後,來到對方的大營,發現已經人走營空。他真沒想到撻懶居然敢來這一手。


    雖然把對方五萬步卒都打敗殺退,但己方也損失不小。因為天黑,騎兵的優勢幾乎蕩然無存,隻能通過肉搏。


    平時訓練的敲鑼打鼓起作用了,通過鑼鼓的聲音,兵卒們知道用哪種陣型,如何配合。


    再就是雙方衣服區別太大,對方的戎裝明顯跟己方的不同,通過零星的火光,還能比較清晰的辨認出來。


    對方沒有人居中指揮也是對方的一大失誤,其實撻懶是因為過於依賴騎兵了,他們人多如果配合得當,不一定會慘敗而逃。


    人可能就是這樣,如果在他極為熟悉的領域,即使出現了意外情況,他也知道該如何補救,盡量彌補出現的差錯。


    但是如果是自己不熟悉的陌生領域,一旦出現緊急的意外,往往會手足無措,判斷能力也下降,最後做出錯的判斷。


    現在嫃族軍隊的輜重都丟了,幸好還隨身攜帶了一些吃食,不至於餓肚子,他們走到一處村莊,把老百姓都趕跑,他們太需要休息了。


    撻懶一邊安排派出探馬探聽消息,一邊安排人員防禦,剩下的開始修整,還能喝點水吃點飯,不至於空著肚子戰鬥。


    直到這時完顏撻懶才有時間思索,不過他現在也清醒過來了,自己被對方幾炮打蒙了,那種武器威力太大,一炮下去就能炸死炸傷幾十個士兵。


    不過對方大炮的數量好像不多,總共也沒炸死一千的兵卒。


    還有就是四千拐子馬被消滅,更是讓他措手不及。他總共就有五千的拐子馬騎兵,一下損失掉八成,他的大腦一下就抽抽了,認為自己已經失敗了。


    他當時還有八萬大軍,對方隻有不到五萬軍隊了,能有四萬就不錯了,怎麽也不應該連夜逃跑。


    撻懶恨不得要抽自己幾個耳光。打了一輩子的仗,沒想到遇到一丁點挫折就不知所措了,現在倒好,隻剩下三萬多的軍隊,優勢一下沒了。


    下一步該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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