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即將消失,太陽已經迫不及待的升起。


    正在建設的城市,上空忙碌的吊車已經開始緩緩移動,代表著一個城市人們的蘇醒。


    孫正陽昨晚幾乎沒睡,他做了一個決定。


    此刻,他正大步流星的走在長廊裏,他翻動著手機裏的照片,鎖屏手機,已經來到了高平辦公室的門口。


    做了做心理建設,孫正陽準備敲門,幾乎在一瞬間,門開了,迎麵而來的正是楚白。


    楚白:“呦,早啊孫隊。 ”


    麵對楚白往常無二的招唿,孫正陽一時間錯愕了,見到楚白的表情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孫正陽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孫正陽:“哦…早。 ”


    楚白拿著材料隨意的和孫正陽擦身而過,隨即如死黨般拍了下孫正陽的屁股繼而走遠。


    楚白:“想啥呢,跟腎虛似的~! ”


    放在平時,孫正陽必定要狠狠迴擊一番,可是在今天,他隻是心事重重的看著楚白離去的背影隨即跟了上去三五步,見楚白下樓,繼而看著窗外樓下的停車場,掃視了一周,除了幾輛交警用的摩托,並沒有看到那道俊朗的鮮紅色。


    方才因為見到孫正陽,所以楚白沒有隨手把門合上,辦公室內,高平標誌性的沉重渾厚聲從裏傳來。


    高平:“是孫正陽吧,進來把門關上。 ”


    孫正陽從發懵中清醒,隨即走進辦公室。


    高平在整理辦公桌後的櫃子和各種材料,孫正陽站在桌前,一言不發,空氣安靜了下來,有些尷尬。


    見孫正陽沒說話,高平手裏整理著材料,瞟了一眼孫正陽。


    高平:“坐啊,有啥事兒說。 ”


    孫正陽:“噢,嗯,好。 ”


    孫正陽心事重重的坐下,看著高平,高平此時也整理完了,隨即轉過身拿著茶杯喝了


    幾口,孫正陽開口道。


    孫正陽:“楚隊這是找您…幹嘛啊? ”


    高平:“怎麽,孫正陽隊長,還得讓我跟您匯報下工作啊。 ”


    孫正陽:“沒有沒有,我就問問,那個…高局,楚隊他..是不是愛騎摩托車? ”


    高平埋著臉喝茶聽到孫正陽的話隱隱挑了下眉,隨即瞬間恢複平靜抬起頭坐下。


    高平:“這個不太清楚,不過你們年輕人有點愛好也正常,隻會工作,那工作也幹不好的。 ”


    孫正陽:“哦~ ”


    空氣再次安靜了下來,高平放下茶杯看著孫正陽。


    高平:“我說,孫正陽,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幹什麽,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滾蛋,我還有會。 ”


    孫正陽一震,隨即開口。


    孫正陽:“哦,是這樣的,方向東案,我這兒有了些新的進展。 ”


    高平:“說來聽聽。 ”


    孫正陽:“昨天我去社區辦事,無意中遇到了方國政,這才知道方國政原來是個鎖匠,而且是祖上就幹這個,之前還幫著社區解決了一些麻煩,可以說是個開鎖好手。 ”


    高平:“說下去。”


    孫正陽:“之前咱們的人曾經對方向東的屍體經過詳細的屍檢,最終確定為兇器是一把釘耙狀的開鎖工具,而這把工具恰好是一把特質工具,不是尋常的鋼製品,而是一把加長版握把處為象牙製的,可以說一把古董… ”


    高平:“等等,你的意思是,方向東是被他老子殺?老子殺了兒子? ”


    孫正陽:“不不,現在下結論還過於武斷,隻不過這確實一一條很關鍵的信息,後麵我會再次跟進。 ”


    高平:“不錯,那就查下去吧。 ”


    孫正陽還想說什麽摸了下裝手機的口袋,想了一想,卻並沒有拿出來,隨即開口道:“好..好的高局,那我先去忙了。 ”


    孫正陽離開辦公室,高平拿出手機,撥打電話:“老方,我們得見見了。”


    從高平辦公室出來後,孫正陽心事重重的下了樓,剛走到樓下拐角處,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是孫正陽的姑姑孫永霞:“正陽! ”


    孫正陽轉身看去,是姑姑,隨即神情輕鬆了些許。


    孫正陽:姑?您不忙啊。


    孫永霞:“嗯,管個檔案室,還能多忙,倒是你,你忙什麽呢? ”


    孫正陽:“和高局匯報下工作,最近的一些案子啥的。 ”


    隨著和姑姑的幾句對話,孫正陽想起在家時媽媽的話,繼而和姑姑打趣道。


    孫正陽:“對了,姑我還不知道你還是我媽一線人啊! ”


    孫正陽姑姑略微詫異,隨即笑著八卦道。


    孫正陽姑姑:“嗨,你說米樂兒啊,對了,你和那丫頭咋樣了啊,你們倆…還有可能嗎? ”


    孫正陽:“姑!都是小時候的事兒了,我倆現在就是同事,沒別的。 ”


    孫永霞拍了拍孫正陽肩膀上的灰塵感慨道。


    孫正陽姑姑:“這時間是真快啊,你們這幫孩子都長大了,現在看著你們一塊兒工作,就想起你爸他們年輕的時候了。 ”


    孫正陽突然想起在家時和媽媽的對話中出現的楚江河。


    孫正陽:“對了姑,您認識楚江河嗎? ”


    姑姑的神色詫異起來:“他?你怎麽問起他了?高局讓你查二十多年前的案子了? ”


    孫正陽聽到“二十多年前”靈光一閃:“沒有,就是聽我媽提過這個名字。 ”


    孫永霞像是鬆了一口氣:“嗨,我還以為…那沒啥事兒你就去忙吧,我這還一堆事兒,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就不提了。 ”


    孫正陽點點頭,隨即離開,孫正陽迴過頭瞟了幾眼檔案室,方才剛進去的姑姑此時突然出來。


    孫永霞:“對了,除了工作你這個人問題…”


    孫正陽慌忙逃竄。


    湖心島上的江左茶室的小院外,米蕭然和母親以及王佩安一起進了院門。


    江左先生似乎早已經準備好,燙好的茶分別放在了眾人麵前。


    米母:“先生,聽我兒子說,您精通易經八卦,特向您來請教,看看我那還沒出生的孫子,有什麽需要注意的事。 ”


    江左先生微笑示意,沒多說話,掐指算了起來。


    片刻以後,江左先生提出了一個方案。


    米蕭然的母親:“我明白了先生,迴去我就去辦。 ”


    米蕭然:“媽,我爸他會不會覺著這是迷信? ”


    米蕭然母親:“放心吧,為了孫子,他會配合的。 ”


    江左先生:“嗯,那就最好了,家人掌心祈福,您這孫子一定平安降生,健康成長。”


    米蕭然看著江左先生,眼神中似乎有某種達成默契的感謝之意。


    九州物流的宿舍一樓,有人在門前的窗戶下用竹籬笆圍出了一個小院子,院子裏爬滿了葡萄架,雖然已進秋天,葡萄葉子卻還依然自顧自的深綠著,葡萄架下的一個古色古香的鳥籠裏,一隻鳥蹦蹦跳跳的很活躍。


    房間裏,方國政正在沏著茶,透亮醇厚的茶湯緩緩倒在公杯中,高平站在一旁打量著四周,隻見方國政家的牆壁上掛著各種形形色色樣式迥異的鎖頭和開鎖工具,看起來還頗有年份感的古色古香,房間其餘地方的小台子上也擺放著各種鎖、精致巧妙的小箱子種種,看得出來方國政平時精心打理著這些東西,整個房間絲毫沒有街邊開鎖店的油汙感,反而別具一格,有種中國式的機械朋克感。


    高平繼續踱步打量著這些東西,隨即笑著開口道。


    高平:“這些年了,你還是愛擺弄這些玩意兒。 ”


    方國政把公杯中的茶倒到口杯裏沒有抬頭。


    方國政:“幾輩都是幹這個的,丟不下了。 ”


    高平隨即坐下拿起茶杯品著,一邊輕輕吹著一邊開口。


    高平:“楚白來找過你了? ”


    方國政示意高平放下杯子給他續上,隨即說道。


    方國政:“嗯,你別說,還真是楚江河的兒子,這爺兒倆還挺像。 ”


    高平沒有喝茶,隻是看著方國政。


    高平:“老方,我來找你就是想親自聽你說說,你兒子方向東的事兒。”


    方國政不假思索:“他...罪有應得。 ”


    一向沉穩的高平少見的有些震驚。


    高平:“真的是你? ”


    方國政的目光從茶杯抬到高平的臉上,緩緩道:“你覺得呢?”


    此刻的刑警隊實驗室內,肖璐把一堆材料放到桌前,米樂兒沒有移開視線一直盯著肖璐的眼睛。


    米樂兒:“你幾個意思? ”


    肖璐並沒有跟往常一樣和米樂兒針鋒相對。


    肖璐:“我知道,你對我這個人有些成見,不過咱最好就事論事,尤其是做咱們法醫的,我隻是在陳述事實。 ”


    米樂兒眼神一冷。


    米樂兒:“我可沒那閑心對誰有什麽成見,你最好說清楚我怎麽不就事論事了,方向東的死因已經查清楚了,不會有錯。 ”


    肖璐:“導致方向東死亡的最終誘因不是頭部外傷,是中毒。”


    米樂兒笑了笑,隨即坐了下來反駁道。


    米樂兒:“中毒?如果我連屍體是否中毒都確認不了,那我就不會穿上這身衣服了,方向東屍體的胃中隻有未消化的食物殘渣和酒精,隻有極其少量的秋水仙堿殘留,而且方向東的傷口程度…”


    未等米樂兒說完,肖璐搶過話。


    肖璐:“就是秋水仙堿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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